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賢德妃 八月薇妮 4245 字 6個月前

取代:“我、我隻聽說王爺殺人無數,這個、倒是沒聽過。”

聽過才怪了,這不過是西閒編出來用以恐嚇的罷了。

西閒見杞子深信不疑,心中發笑,麵上仍淡淡的:“據說他還把死了的人喂那些老虎獅子呢,所以方才我見了他也嚇得不知如何應對,生恐哪裡應答的不對惹怒了他,連死都不知怎麼死的。另外,你可知嘉昌縣主為什麼離開京城?可不就是因為上次在東宮說錯了話,惹得鎮北王不高興的緣故,因為她是縣主,才能活著被貶出京城,要是其他人……就不知怎麼樣了。所以你記得,今日的事千萬不可嘴碎亂說,免得惹禍上身。”

杞子戰戰兢兢,想到方才那恍若天神一般的人物,忙低頭:“奴婢對天發誓,一個字也不會說出去。”

及至回到林府,楊夫人正翹首以盼,忙接了入內,詳細詢問在東宮的情形。

西閒應答自若,並無紕漏,又說太子妃盛情相待之類。

楊夫人聽罷長籲了口氣,這才放了心。

突然於青青道:“西閒,你的耳環呢?另一隻怎麼不見了?”

西閒一怔,忙舉手探去,果然,右邊的還在,左邊一隻卻不知何時不見了。

楊夫人也忙道:“我竟沒留意,是什麼時候不見的,可是不小心丟了?”

西閒也懵住了,細細回想,竟一點也不記得是什麼時候不見了的,更不知是在東宮丟的,還是馬車上,亦或者其他地方,偌大京城猶如茫茫大海,要找自然是不可能了。

這一對耳璫是蘇霽卿所贈,西閒是尤為珍愛的,自打得了後統共戴了兩回,第一次是去東宮赴宴,今日因要去謝恩才特意戴著,誰知竟丟了。

西閒又是心驚又是心疼,忙叫了杞子跟奶娘,讓他們先把府裡這一段跟門前地方仔細找找,心裡還存著那麼一點失而複得的希望。

於青青看她不舍,便笑道:“嗐,這有什麼,也值得心疼的?這原本還算是稀罕玩意兒,可如今妹妹已經得了太子妃的賞賜,又是金花,又是那麼長的一大串海珠,一顆足有這個的兩三顆大呢,索性拆下兩顆來叫人做成耳璫,豈不是好?”

西閒心裡仍竭力在尋思究竟丟到哪裡,無瑕理會。

楊夫人忙道:“又說胡話了,那是太子妃所賜的物件,怎好私下拆了。”

楊夫人也知道西閒舍不得,便把今日蘇舒燕來過一節說了,又道:“不如明兒你去蘇府也瞧瞧她去。”

西閒握著僅剩的另一隻耳璫,心不在焉地應了聲。

這日東來回來,也問起西閒去東宮的事,於青青說了,又道:“原來那蘇家的丫頭也得了娘娘的賞賜,我看過她戴的那鐲子,嘖嘖,總也值個千兒八百的銀子,看著比賢丫頭那珠串還名貴呢。”

東來道:“你不是不知道,先前蘇家的那件事是太子虧辦了,給他們點賞賜也是安撫之意。”

於青青忙問:“給他們家是安撫,那為什麼又給賢丫頭呢?且我聽蘇丫頭說他們家裡其他人都沒得賞,怎麼反而咱們家裡我跟母親都得了?”

東來皺眉想了會兒,也不能確實,隻猜測:“興許……是因為西閒以後要嫁到蘇家,所以太子給太子妃把她當作蘇家的人了。”

於青青也覺著有道理:“那咱們家還是跟著蘇家沾光了呢?”

東來嗤地一笑,突然想起一件事:“方才我回來的時候,遠遠地看見一個人影在咱們家門前轉悠,我瞧著倒像是霽卿似的,本以為他要來咱們家,可我要招呼他的時候,他卻反而快快地走了。”

於青青問:“你是不是看錯人了?”

東來想了想:“像是沒看錯。隻是若真是他,怎麼竟過門不入,也不知是不是有什麼事兒。”

於青青道:“能有什麼事兒呢,照我看不過是血氣方剛的,想你妹妹了又不不好意思,叫我看,還是提早給他們兩人定了婚期,免得夜長夢多。”

東來聽見“夜長夢多”四個字,隱隱刺耳,回頭看了於青青一眼,卻也知道她向來口沒遮攔,就也罷了。

蘇家。

蘇霽卿給二哥蘇霖卿拉著,蘇霖卿道:“我知道這件事虧了你,你心裡不樂意是該的,可是胳膊擰不過大腿,何況人家已經給足了咱們麵子了。”

送人到了蘇郎中的書房門口,蘇霖卿又悄聲道:“父親好像不大高興,你記得彆衝撞了。”抬手在他肩頭輕輕一拍,“大丈夫何患無妻?想開些。”

蘇霽卿一聲不吭。

二公子推門進了書房,行禮道:“父親,三弟回來了。”

蘇郎中瞥了蘇霽卿一眼,問道:“你去哪裡了?”

見蘇霽卿不回答,蘇霖卿帶笑道:“我在會賓樓找到了三弟,原來是給幾個相識絆住了腳。”

“沒問你。”蘇郎中皺眉,又道:“你出去。”

蘇霖卿無奈,看一眼三弟,低頭退出,順手將房門帶上。

這邊蘇郎中看著兒子:“我聽你母親說,你不答應。賭氣跑了?”

蘇霖卿始終低著頭不言語,此刻才說道:“婚姻大事豈是兒戲,分明已經下聘禮定了,怎麼能說退婚就退婚,我不明白,也不能苟同,就算是太子殿下,也不能這樣強人所難,上次是妹妹,這次是我,堂堂的一國儲君,行事怎麼能這樣顛三倒四。”

蘇郎中喝道:“你住口!”

蘇霽卿見父親發怒,便跪倒在地。

“其實,”蘇郎中將怒火略平息幾分:“你說的也不錯,這件事說起來,的確是太子殿下有些難為人了。”

蘇霽卿略覺詫異。蘇郎中道:“可是,此事本來不至於到這種地步,至於為什麼弄得現在進退兩難的窘迫境地,你心裡難道沒有數嗎?”

蘇霽卿微驚,不禁抬頭。蘇郎中對上兒子的雙眼:“當初鎮北王要人,太子殿下誤以為是你妹妹,這件事的確是他底下人疏忽了。但是,那天你妹妹去的是林家,此事外人不知道,你卻是最清楚不過的,且當時你也在場!你總該清楚鎮北王要的人就是林西閒!”

蘇霽卿雙手握緊,無言以對。

長歎了聲,蘇郎中道:“至於此後你所做的那些……你自己以為聰明,自以為能夠瞞天過海,甚至還在那種危難時候求你母親去林家提親,是你自己一步步把蘇家推到這種進退維穀的境地的!”

蘇郎中說到這裡,耳畔又響起太子趙啟溫和的聲音:“當時我叫人去尋找鎮北王看中的女孩子,誰想不知是什麼有心人,故意散播些撲朔迷離的謠言,說令愛那日是去的彆人府裡,底下之人不免受了誤導,等終於查明了是林家姑娘後,這期間……貴府偏已經跟林府結了親了。”

之前蘇舒燕的事,的確是太子的人辦錯了。

但是聽了太子的這一番話,蘇郎中驀然心驚。

太子的話很婉轉,可透出的意思卻叫人不寒而栗——是誰散播謠言誤導太子,又是誰搶在這時候跟林家定親?

聽起來,竟好像是蘇家故意如此瞞天過海。

蘇郎中冷汗涔涔,當即向太子表明自己並不知此事。

趙啟親自將他扶了起來,道:“郎中勿驚,其實孤向你開這個口也十分為難,畢竟已辜負過蘇家一次。若此事不是跟鎮北王有關,我自然要恭祝貴府三公子百年好合,可是鎮北王那個脾氣,誰不知道?之前我也曾勸他令選好女,但他卻竟是非林家的姑娘不可,且探他的口風,若我不理此事的話,他就要……到時候必然會弄得驚天動地,無法收拾。老大人,你總該體會孤的苦心吧?”

蘇郎中如何能不明白。這是太子殿下在周全蘇府。

“你這孽子,既然知道鎮北王看上的是林姑娘,你就該躲的遠遠的,可你不知死活地偏要跟王爺搶人,還自以為是地想瞞天過海,你、你是想把整個蘇家都推入水火之中啊。”蘇郎中指著蘇霽卿,片刻又道,“你如果還是蘇家的子孫,顧惜蘇家滿門的性命跟體麵,那就聽為父的話,這門親事……就此作罷。”

就在入秋之際,蘇府同林府之間的親事突然告吹了。⊙思⊙兔⊙網⊙

蘇府裡,蘇舒燕是最後一個知道這消息的,起初她還不信,隻當是眾人胡說。

等問過了朱夫人之後,蘇舒燕不依不饒地大叫:“好好的為什麼要退婚?林姐姐那樣好,哪裡配不上三哥哥了,到底是怎麼昏了頭才要退婚!我去問問父親!”

朱夫人見事情已經都到了這個地步,索性不再瞞她:“傻孩子,西閒自然是好,隻是咱們家配不上她罷了……”

蘇舒燕愣住:“這是什麼話?”

朱夫人歎道:“西閒是鎮北王看上的人,咱們家哪有這個福氣。”

蘇舒燕倒退兩步,她呆呆地看了朱夫人半晌,雙眼睜得圓圓的。

朱夫人知道她的心意,握住她的手道:“好孩子,是你三哥哥跟西閒沒緣……隻是你這孩子也是的,那天是你跟西閒一塊兒跑出去的,怎麼竟連母親也還瞞著?你若早把你們遇見王爺的話告訴母親,蘇家就不至於跟林家定親又退親弄的這樣難看了。”

朱夫人話才說完,蘇舒燕用力掙脫她的手,轉身飛也似地跑了出去。

第14章

這一段日子,對林家的人來說,著實如水深火熱,起伏跌宕。

那天蘇郎中帶了蘇霽卿親自來到林府拜見,林牧野本能地以為兩人是為商議親事而來,隻是不知為何蘇氏父子的臉色都有些一言難儘。

蘇郎中還罷了,蘇霽卿通身的沉鬱之氣,讓林禦史本能地嗅到什麼不對。

果然,才落座不久,蘇郎中便道:“林賢弟,你我相交多年,也該知道我的為人。如今有一件為難的事,本不好開口,但……就請先恕我無禮吧。”

林牧野見他舉手行禮,麵帶愧色,且話說的鄭重,更加狐疑:“可是出了什麼事?大人且說就是了。”

蘇郎中擰眉:“既然如此,少不得我便說了,本來林蘇兩家這門親事很得我意,隻是、前兩日,霽卿小時候拜過的一位師傅路過京城,因知道了他將成親,便給算了算,誰知竟算得兩個孩子命中犯衝,如果成親,必然會事事不順,重則危及性命。所以……”

林牧野一肚子狐疑,慢慢聽到這裡,忍不住說道:“你這是什麼意思?先前已給他們兩人批過八字,明明好好的,怎麼突然又不對了?這種無稽之談?”

“原先不過是隨意走個過場,多半是算的不準,這位師傅是世外高人,他也是一片好心才提醒我們。”蘇郎中望著林牧野,“所以我想,不如,不如把這門婚事給取消了。”

“笑話!”林牧野無法置信,拍案而起:“已經下聘過定的事,居然因為一個神棍的不經之談而要取消?蘇兄,你幾時變得這樣膽小了?這萬萬不可!”

蘇郎中低下頭去。

林牧野畢竟是當官的人,倒也不蠢,他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