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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局,保持了神秘感和多元化的解讀空間。

裴舒放下筷子,拿起鮮蝦,先剝掉蝦殼,然後拔掉蝦尾,去掉蝦頭,將一整顆鮮嫩的蝦肉遞到謝霜寧麵前。

謝霜寧剛想說這隻蝦是給裴舒吃的,就聽裴舒嗓音低沉,一字一句的對他說道:“我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

謝霜寧當場怔住。

裴舒還保持著喂他吃蝦的姿勢,目光炯炯有神,熾熱又充滿了侵略性:“從你進公司一個月之後,我就喜歡你了。”

謝霜寧徹底傻眼:“你……”

裴舒勾唇一笑,溫柔煦暖,得意又滿足的說道:“是我先喜歡你的。”

謝霜寧震驚了,懵逼了,癡呆了。

那張一直隔在他們二人之間的窗戶紙,就在這猝不及防的情況下,被裴舒不講道理的狠狠捅破了!?

第56章 殺青

“你, 為什麼突然……”謝霜寧清冷的麵容幾乎要被裴舒熾烈的眼神燒化,他幾乎是落荒而逃的避開。心裡幻想過無數次表白的場景,萬沒想到這一天來得這麼快, 這麼突然。

裴舒麵不改色,可見這些話早就在心裡反複來反複去無數次練習過了,氣息均勻,臉都沒紅:“世事無常,不說出來心裡不踏實。”

他們倆都不是傻子, 成年人的世界往往一個眼神就能心領意會。

雖然沒有正式表達過愛意,但他們彼此都心知肚明,因為他們早就借著周念和魏遠的嘴將彼此的內心訴說過了, 早在片場、當著全劇組人的麵、在4K超清攝像機麵前“表白”過了。

雖然很隱晦,但彼此都懂,他們也心照不宣的沒再提及此事,將這點濃鬱溫馨的小曖昧進行到底。

你我都不說, 但你我都懂,我們一起各自努力,直到目標達成的那一天。

——這也是一種浪漫。

但現在, 裴舒打破了這個局麵。

並不是說“浪漫”因此就不存在了, 而是這份感情從地下轉到明麵上, 終究是不同的。

那層窗戶紙被捅漏了,雖然人還是那個人, 事還是那個事,但就是有點不一樣了。

謝霜寧一時手忙腳亂,不知該如何應對。

裴舒把蝦仁喂到他嘴裡,謝霜寧機械式的咀嚼,咽下去, 什麼滋味都沒嘗到。

“到你了。”裴舒眼底含著笑意。

“什麼到我了?”

“你是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我的?”裴舒對這個話題特彆感興趣,“讓我猜猜,是……團綜之後?”

這麼容易就被猜中,謝霜寧有點不服氣:“你怎麼知道的?”

“以前你看我的眼神是挑釁。”裴舒想了想,妥善修飾道,“也不能說是挑釁,就是雄性之間的不服輸吧!但錄完團綜之後我發現,你看我的眼神堆滿了崇拜,整個一小迷弟。”

謝霜寧笑罵:“真能臭美。”

“明明就是!”裴舒還來勁兒了,“你不承認?敢不敢發誓,你要是對我沒有絲毫崇拜的感覺,你就——菊花火葬場!”

謝霜寧:“……”

裴三歲還跟那兒嚷嚷:“發誓發誓!”

謝霜寧不厭其煩:“好好好,崇拜崇拜!我崇拜死裴老師了,你是電你是光,你就是我的superstar,好了吧?”

“非常好!”如果裴舒有尾巴,現在肯定搖成了風火輪。

吃完火鍋,小玉過來說空調修好了。

裴舒靠著衛生間的門站著,目光不留痕跡的掃過雙人床:“你要是舍不得走……在我這兒睡也無妨,我不占地兒。”

謝霜寧昂首挺%e8%83%b8,像隻驕傲的天鵝:“自己在雙人床上來回滾不香嗎,乾嘛要跟你擠?”

裴舒:“……”

竟無從反駁。

裴舒知道謝霜寧嚴於律己,他自己也是這麼想的。

雖然表白了,但是“浪漫”的規矩不能廢除,他們知道了彼此的心意已然足夠,剩下那些“熱戀中的情侶”才能做的事情,需要等到目標達成以後才能乾,這也是一種儀式感。

更是裴舒對謝霜寧的承諾。

等我爬到跟你一樣的高度,等我可以堂堂正正的站在你身邊的時候,我會狠狠地霸占你,擁有你。

謝霜寧回到房間,躺床上,大被蒙頭。

其實他是鬆了一口氣的。

兩輩子的暗戀讓他變得極度不自信,儘管裴舒表現的很明顯了,但他還是抱著“萬一”的悲觀想法,想著是不是自己自作多情自以為是解讀錯了人家的心意,萬一人家沒那意思,那豈不是……

幸好,裴舒是喜歡他的。

裴舒真的真的喜歡他。

而且比他喜歡裴舒的時間還要早!

原來,他跟周念一樣的幸運,深深暗戀的人恰巧也喜歡自己。

謝霜寧做了個夢。

剛開始夢到了練習生時期,自己初見裴舒的時候。

公司餐廳打飯,他不小心撞到後麵的人,回頭的那個瞬間,看見了公司熾手可熱的實力人氣TOP選手。

他當時是有被驚豔到的。

相貌優越的人他見過太多了,但那些人論長相論氣質,都遠遠及不上裴舒。

裴舒英俊帥氣,溫潤儒雅,戴著金邊眼鏡的模樣斯文貴氣,文質彬彬。可他一旦勾唇笑起來,眉眼微彎,又有點蔫兒壞的感覺。

TOP就是TOP,不是沒有道理的。

一麵之緣,想到接下來要一起訓練一起上課,自然要好好相處,以和為貴。

隻是事與願違,裴舒似乎並不得意他,不僅是裴舒,其他練習生對他這個空降關係戶也沒好感,一時之間,他被孤立了。

裴舒不待見他,覺得他皇族,空降,資源咖,隨隨便便就擠走了勤懇努力的其他練習生,太不公平。

這也沒什麼,裴舒撅起了冷屁股,謝霜寧也懶得用熱臉去貼。

用實力把裴舒比下去的好勝心,從那一刻產生。

夢境百轉千回,夢到了組合解散,夢到了一年後悲傷的重逢。

重逢的場地是在禹航的葬禮上。

姚鈴鈴和林旭相繼趕到,他們說遠在國外的裴舒也正抓緊時間飛回來。

可惜謝霜寧沒能等到裴舒,他因為極度的傷心難過,再加上嚴重的低血糖找上門,直接暈倒送醫了,情況頗為嚴重。

等他從醫院醒來,已經是第二天的清晨了。

聽姚鈴鈴說,裴舒乘最早的航班馬不停蹄的趕到了葬禮現場,送了禹航最後一程,在聽說他住院之後也來探望過了,隻是他睡得很沉,裴舒就沒做打擾。

好像見到了,又好像沒見到。

他問姚鈴鈴裴舒的去處,姚鈴鈴說裴舒那邊有事,已經去機場了,不過他才走沒多久,這會兒飛機還沒起飛,現在打電話應該能接到。

當時的謝霜寧笑了一下。

笑容中寫滿了無奈和諷刺。

多麼似曾相識的一幕啊,幾乎是複製黏貼了。

裴舒遠走機場,他留守在原地眼巴巴等著,盼著,最終隻能可憐兮兮的打一通電話過去,人家還不一定樂意接呢!

“不用。”他賭氣似的躺回床上,大被蒙頭委屈巴巴,“跟他不熟!”

也不全然是氣話。

上輩子的他們確實不熟。

練習生時期針鋒相對,出道以後也交集不多,為了團綜賣了幾天腐算是勉強熟絡了些,之後準備《寶藏歌王》的舞台,談論的也全是公事,再之後,組合就解散了。

“老裴在這兒看你大半宿呢!”

姚鈴鈴為了安慰自己也真是賣力。

“他臨走前還跟我囑咐呢,要我好好照顧你。”

“他是我什麼人?要他管?”他突然有了脾氣,因為禹航的意外離世,因為網友的無腦謾罵,因為裴舒的“冷漠無情”,種種壓力積在一起讓他心情陷入沒有理智的狂躁。

“他是你……”姚鈴鈴好像也無言以對了,悻悻的騷騷鼻子道,“寧寶。”

一聲飽含回憶的“寧寶”,差點把謝霜寧的眼淚惹下來。!思!兔!網!

“老裴是在乎你的,你睡得昏天黑地不知道,我可是全程在旁見證,他走的可舍不得了,一步三回頭,跟親爹送孩子上幼兒園似的!”

謝霜寧非但沒有被安慰到,反而更火了:“不用昧著良心編假話哄我,我跟他不熟,往好聽點說是前隊友,說白了就是前同事,人走茶涼,愛咋咋地。”

“寧寶,你不能這麼……”

“我困了。”他拒絕道,“睡覺。”

姚鈴鈴閉了嘴。

他背過身去,將臉埋在枕頭下,低聲喃喃道:“真在乎我的話,會招呼不打一聲就走麼。十點的航班,六點就走了,生怕我醒是吧?”

姚鈴鈴欲言又止。

——他怕再多看你一眼,就走不了了。

姚鈴鈴鬱悶歎氣,擁有上帝視角就是心累。

他知道老裴對寧寶的心意,也知道寧寶是真拿老裴當朋友。

可惜啊,寧寶把老裴當兄弟,老裴卻想上他。

若有朝一日讓寧寶知道了,其實老裴從老早老早老早就惦記他的小雛菊了,那……寧寶還會像現在這樣委屈巴巴的控訴老裴不理自己嗎?

誒,這對怨偶。

苦呀!

*

清晨的第一縷光照進室內,謝霜寧從床上坐起來,困倦的揉揉眼睛。

埋在枕頭下的手機振動,謝霜寧拿起一看,是裴舒發來的消息,問他醒沒醒。

謝霜寧連忙回複。

幾秒後,門外傳來敲門聲。

謝霜寧以為是小玉,走去開門一看,竟然是裴舒。

“早安寶貝兒!”裴舒眼底浸著笑意,暖似清泉入肺。

這一聲稱呼把謝霜寧聽得一呆。

裴舒穿著運動服,鬢發被汗水微微打濕了,許是在附近晨練回來,手裡還提著乾淨的快餐包裝盒:“吃早飯吧!”

謝霜寧讓開路,邀請裴舒進屋。

豔陽當空,清風朗朗,兩隻黃鸝落在樹梢上相依相偎,仿佛在說著什麼悄悄話。

曾以為姚鈴鈴的那些話都是糊弄他,安慰他的。

今生從來一回才發現,一切都是有跡可循,有理可依的。

上輩子的許多意難平,隨著今生的返璞歸真,全部迎刃而解了。

*

一直很守時的張西顧居然遲到了。

不僅是演員們覺得意外,就連跟他合作十年以上的老搭檔們也頗為震驚,若所料不錯,這應該是張西顧職業生涯上的第一次遲到。

遲到了整整半個鐘頭。

聽副導演說,好像是張西顧昨晚喝酒了。

昨晚劇組收工之後,張西顧就跟編劇一道離開了,倆人到附近的餐館擼串,張西顧隻喝酒,肉沒吃幾口,等回到酒店的時候已經爛醉如泥了,最後還是美術組的工作人員跑來支援,大家夥合力給扛回床上的。

今早張西顧換了副造型,臉上多了副大墨鏡,嘴裡依舊叼著雪茄,他渾身氣壓都低的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