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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吧?”

“嗯。”謝宛鷗收了步子,麵上閃過明顯的不悅,“你大喜的日子,她卻哭哭啼啼的,像什麼話!”

堂叔端著香檳酒走過來:“怎麼了?”

謝宛鷗直搖頭:“我原以為她是個端莊穩重的丫頭,對她還很滿意來著,這種場合大吼大叫,哪有半點大家閨秀的樣子?”

堂叔歎了口氣:“誰讓她是陳總的女兒呢,有些缺點大不見小不見的能忍就忍吧!”

謝宛鷗很難不讚同這句話,在心裡彆扭了片刻,還是邁步走過去喊人。

眼淚汪汪的陳菲兒忙背過身去擦了擦眼睛,再轉身回來的時候已然是滿麵笑容,文文靜靜,雙手提著餃子包規規矩矩的站好,挨個打招呼,舉止得體,秀色可餐。

這副表現在謝宛鷗心裡加分不少,先說幾句場麵話,然後閒話家常,最後謝宛鷗話鋒一轉,巧妙而自然的將話題引到了“孩子大了該談婚論嫁了”上麵。

“謝陳兩家是世交,細算下來,陳總跟我奶奶還沾著親戚呢!”謝宛鷗笑的花好月圓,“我跟大哥對菲兒是一萬個滿意,況且兩個孩子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兩家親上加親喜上加喜,陳總意下如何?”

陳菲兒臉色一白:“爸爸……”

謝霜寧:“姑姑,這不太合適。”

謝宛鷗笑容一僵,陳菲兒麵色一喜。

“你說什麼?”謝宛鷗有點惱怒。

謝霜寧對此視而不見,而是目光炯炯的看向陳家父女:“我絕對沒有絲毫嫌棄菲兒妹妹的意思。是我的職業限製了我的感情生活,我走的是男友人設,彆說訂婚了,就連有女朋友都不行。”

不等謝宛鷗說話,陳菲兒先把頭點成了雞啄米:“對!就是這麼回事,爸爸,男子漢大丈夫當以事業為重,兒女情長隻會拖累謝少前進的腳步!我才不要做謝少成名路上的絆腳石!”

陳總:“你這孩子瞎說什麼!”

謝宛鷗也驚呆了:“霜寧,你這是什麼歪理?難道明星全都打光棍嗎?”

“實力派老藝術家當然無所謂,可您的侄子我現在還是流量小鮮肉。”謝霜寧一本正經的說道:“我出道還沒兩年,就指望著女友粉活呢!”

“荒唐!”謝宛鷗氣的%e8%83%b8口起伏,在堂叔眼神的示意下她才勉強把後半句話咽回去。

教訓侄子這種事要在家裡說,不能當著外人麵前說,未來當家做主的掌舵人絕對不能丟麵子!

生日會提早結束,陳菲兒興高采烈歡天喜地的走了。

謝宛鷗咽了口紅酒,說道:“在音樂廳表演鋼琴獨奏的鋼琴家,連賣菜大媽都能哼上幾句的爆**曲《魔術師》的作曲者,音樂天才,華語樂壇的希望,這些頭銜不是你的?你還跟我說你是流量明星,還靠著女友粉活?”

謝霜寧不以為然道:“粉絲帶著濾鏡瞎吹,您也信?”

堂叔笑著打圓場:“霜寧才二十歲,就算五年後訂婚也才二十五歲,年輕著呢!再說了,就算現在訂婚了也不能結婚,既然不能結婚,何必耽誤孩子自己事業的發展呢?”

謝宛鷗被這話氣的直接笑了。

怎麼聽這話的意思,反倒像她鹹吃蘿卜淡操心,多管閒事礙手礙腳了?

為侄子終身大事考慮,為家族蒸蒸日上費心,難不成還錯了?

辦好事落埋怨,什麼東西啊!

“我懶得跟你們掰扯。”謝宛鷗瞪著客廳裡或坐或站的“皇室宗親”,“等我大哥從澳大利亞回來了,我跟我大哥說去!”

謝霜寧沒忍住笑出了聲。

妥了。

居然指望那個反向二十四孝的兒子控謝柯?

他可以預見結局了。

第54章 悲情

謝霜寧第二天返回劇組。

電影已經步入後期, 周念和魏遠住在了一起。

周念習慣了早起,會提前做好豐盛的早飯,他對一日三餐很講究, 一周之內每天的夥食都不重樣,等準備好了一切再去臥室裡叫懶床的魏遠。等二人吃完早飯,魏遠會開車將周念送到公司,然後自己再去上班。

到了中午倆人會互相叮囑吃午飯,周念是個徹徹底底的工作狂魔, 經常忘記吃飯,這就導致他有很嚴重的胃病,曾經一度因胃潰瘍送醫, 把魏遠嚇得魂飛魄散,直接得了PTSD。

從那以後,魏遠每天中午都盯著周念吃飯,光電話叮囑遠遠不夠, 而是視頻監視,逼迫周念開著視頻吃飯,什麼時候飯吃完了什麼時候掛。

到了晚上, 魏遠會去接周念下班, 倆人在一起去超市買晚餐用的食物, 平淡且幸福的一整天就這麼過去了。

可惜好景不長,他們重燃舊情的事情被雙方家長知道了。

魏遠媽媽大發雷霆堅決反對, 周念爸爸更是近乎發瘋,直接找上門去滋事,指著魏遠父母鼻子大罵他們教子無方帶壞自己兒子。

“一個巴掌拍不響,你不看看你自己兒子是個什麼德性!”魏遠媽媽氣的臉紅脖子粗,指著一旁拉架的周念鼻子破口大罵, “我兒子是有過女朋友的!都是被你兒子掰彎的,天生的死基佬!”

周爸爸被這句謾罵刺激的顱內幾乎出血:“想貪圖我們周家的榮華富貴就直說!不用想方設法的把自己偽裝成受害者!”

好脾氣的魏爸爸也急了:“我們貪圖你們家?我呸!我們就算出去要飯,也不吃你們周家一口糧!滾,給老子滾出去!”

周爸爸:“真虛偽真下作,有什麼樣的爹媽就有什麼樣的孩子!”

“你說什麼啊!”魏遠媽媽氣急敗壞,抄起一把凳子上去乾架。

魏遠大驚失色,急忙上前攔著,多方扭打在一起,烏煙瘴氣不可開交。

魏遠妹妹嚇得瑟瑟發抖:“你們彆打了,媽媽,不要打了……”

混亂之中,不知是誰撞到了周念,周念整個人撞上酒櫃,啤酒瓶子劈裡啪啦的往下掉,砸了一身。

“小念!”魏遠嘶聲大喊,朝周念撲了過去,一臉心疼和緊張,“你沒事吧,快起來。”

魏遠媽媽被推搡出去撲到茶幾上,怒不可遏的她失去所有理智,抓起盤中水果刀朝周爸爸刺去:“我他媽殺了你!”

“媽媽,彆!”魏遠妹妹不顧一切的衝過去,利刃刺入小腹,她難以置信的瞪大眼睛,漂亮的五官因為劇烈的疼痛扭曲在一起。

“不,不不不不不……”魏遠媽媽慌了。

周爸爸傻眼了。

妹妹倒下了。

“卡!這條過了。”張西顧站了起來。

飾演妹妹的女演員坐起身,藏在衣服裡的血袋還沒流乾淨,隨著她的動作正嘩啦啦的往外冒血。

裴舒把謝霜寧扶起來,關切慰問。

謝霜寧搖頭表示無妨,那些酒瓶子都是道具,砸不疼人。

周爸爸的演員和魏媽媽的演員坐下來交流剛才的表演,不比以往喊停之後演員們輕鬆活躍的氣氛,這一次拍完,氣氛很沉重。

因為這段戲太殤,兩個主角的發展也太無奈了,他們的未來一片黑暗。

妹妹被送到醫院連夜手術,魏遠和父母站在寂靜的走廊上焦急的等待著。

周念獨自一人站在遠處,一顆心高高懸著,不斷地祈禱不斷地懇求著各路神仙。

他不知道為何會變成這樣,為何會鬨到這步田地。

那個將妹妹送上手術台的人仿佛不是他爸爸,而是他,他也根本沒臉見魏遠,更沒臉出現在他爸媽麵前。

時間變得無比漫長,滿手鮮血的魏媽媽泣不成聲,魏遠蹲在她麵前不停地安撫。.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終於,醫生出來了。

手術很成功,妹妹脫離了生命危險,但刀子傷到了子宮,以後可能不會懷孕了。

魏媽媽當場眼前一黑,暈死過去。

魏遠手忙腳亂的把媽媽背起來,魏爸爸也心急火燎的去找病床,路過拐角處看見周念,魏爸爸急火攻心,揚手就是一巴掌扇過去:“你還有臉來這兒!想看我閨女死沒死是嗎!”

周念眼底含著淚,無助又絕望:“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魏遠大驚:“爸!”

魏媽媽稍微緩過來了,睜開惺忪沉重的眼睛看見周念,宛如目睹了殺父仇人,大叫著衝下魏遠的背:“我們家是欠了你們周家的嗎,自從小遠遇到你就沒好事!你這個災星!”

“媽。”魏遠拚命阻攔,“不關小念的事啊!”

“你這個逆子!”魏媽媽抬手給兒子狠狠一耳光,“你妹妹都那樣了你還向著他!你,你要是我兒子,你要還是遙遙的親哥哥,你就給我打他!”魏媽媽惡狠狠指著周念,“給我打,往死裡打!!”

護士聽到動靜跑來勸架,醫院內禁止喧嘩,魏遙也需要絕對的安靜才能好好休養,魏遠爸媽就此作罷,連朝周念喊了三聲“滾!”

“魏遠。”周念滿眼渴望悲情的看著他,囁嚅半天,一個字都沒吐出來。

“你先回去吧。”魏遠蒼白的說道,“回去吧。”

群像戲到此落幕。

接下來的戲份是全劇的另一個縞潮。

張西顧反複翻看劇本,跟隨組編劇進行激烈的討論,再結合飾演周念的演員本人謝霜寧的意見和理解,對台詞進行了適當的修改。

張西顧跟謝霜寧簡單講戲,剩下的全讓謝霜寧自己發揮。

“你們這個年代,真好。”張西顧感慨似的念叨這句話,又默默地點了支雪茄。

謝霜寧翻了頁劇本。

可惜周念和魏遠生在了錯誤的年代。

年少時,不受身邊親戚朋友的接受,被老師強行心理輔導,被周遭人當做異類,當做心理變態。

等到終於長大了,八年時間過去,社會在進步,人的思想也隨著接觸發生了改變,他們不再那麼排斥同性戀者了,但是這也無法改變雙方家長對此的深惡痛絕。

用周爸爸的話來說,彆人是同性戀也好,雙性戀也罷,他都管不著也不排斥,但是他的兒子不行!

周念必須是異性戀,必須跟女性結婚生子繁衍後代!

周念曾以為時間可以改變一切,他會跟魏遠一起努力做雙方家長的工作,相信早晚有一天父母能接受他們在一起的事實,就算不會給予真摯的祝福,至少不會再反對了。

萬沒想到,現實會如此殘忍的給他一耳光。

魏遠妹妹的出事就像一個句號,在他們二人沒有攜手走到終點之前落下了句號。

雖說不是周念動的手,但一切都是因為周念和魏遠二人的禁忌之戀才導致的悲劇。若他們沒在一起,沒有舊情複燃,那麼周爸爸就不會氣急敗壞的找上門算賬,雙方家長也不會一言不合大打出手,魏遠媽媽更不會惱羞成怒的動刀子,魏遠妹妹就不會被誤傷,這一切的悲劇就不會上演了。

事到如今,周家和魏家勢不兩立,成怨成仇,而無辜的魏遙被牽連其中,付出了終身難以磨滅的代價,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