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罕搭理對方。可裴舒卻裝出一副很了解他的樣子,說他傲嬌,說他不坦誠,說他口不對心。

這讓謝霜寧難以接受。

不熟可以,但彆不熟裝熟。

更彆說些曖昧不清的話來刺激他!不娶何撩?遭雷劈!

裴舒這人就是這樣,他情商不低,所以就是**%e8%a3%b8的故意挑釁。

你是直男,你對我無感,你可以肆無忌憚的營業,你可以大大方方的肢體接觸,甚至百無禁忌的說出“老婆”這種詞彙,你炒cp炒的稱心應手,百舉百全。

可我不行,

我玩不起。

冰涼的夜風吹熄了心中的熱火,剩下的隻有一片冷白的死灰。

謝霜寧突然有個衝動——打電話給甄妖嬈,拒絕炒cp,拒絕配合裴舒賣腐,TOMADO已經逐步走進大眾視線了,大紅大爆是遲早的事兒,不用再拿cp吸引眼球了!

憑他的身份如果堅決反對堅決抗議的話,甄妖嬈是無法強迫他的,朱總更是拿他沒轍。

他如果想跟裴舒結束這種互相折磨的關係……易如反掌。

之前TOMADO是小糊團,為了吸引路人盤他不得不跟裴舒炒cp,如今TOMADO已經小有名氣,《寶藏歌王》也近在眼前,他們其實不用再捆綁了,更不用再勉強彼此了。

“裴老師倒是挺會自作多情的。”謝霜寧淡漠的目光望著前方明亮的路燈。

一片靜默。

“自作多情也是種本事。”

不知過了多久,走在後麵的裴舒突然說出這話,“聽過嗎,%e8%88%94狗到最後應有儘有。”

他這話說的突然且莫名其妙,著實給謝霜寧聽懵了。

二人又走了五分鐘,進入小區,回到彆墅。

在進門的前一秒,謝霜寧說道:“明天我去跟妖姐說。”

裴舒:“說什麼?”

“結束炒cp,解綁。”

不知道是不是看錯了,謝霜寧感覺自己說完這話,裴舒整個人僵住了,就好像聽到了什麼極難接受的噩耗一樣。

這讓謝霜寧很奇怪很詫異,按理來說裴舒不該是一臉輕鬆的表示辛苦了謝謝了嗎?

“公司應該不會同意吧?”裴舒的聲音清晰可見的虛弱,“你也知道咱倆的cp正在勢頭上,粉絲磕的歡,公司喜聞樂見,白給的流量他不要?”

謝霜寧神色平淡,推門進玄關換鞋:“我出麵去說,朱總不會反對。”

是,他表麵上是星程傳媒的簽約藝人,是朱總的打工仔,可實際背後靠著的謝氏家族企業是十個朱總也惹不起的。

謝霜寧把換下來的鞋子放到鞋架上,回頭一看,卻發現裴舒依舊站在門口,好像被人點了%e7%a9%b4道似的一動不動。

謝霜寧問:“怎麼不進來?”

裴舒怔了下,好像遊離在外的魂魄突然回歸一樣,他邁步進屋,蹲下,緩慢的解鞋帶,緩慢的拿出拖鞋換上。

謝霜寧覺得他有點不對勁,具體也說不上哪裡不對勁,大概就是——失魂落魄?

好端端的怎麼就失魂落魄了?

謝霜寧猶豫再三,還是關心一下道:“你怎麼了?”

裴舒沒做聲,過了幾十秒他抬起頭,麵上全無血色,連嘴唇都有些發白:“沒事,就是想著cp粉們要哭倒一片了吧!”

謝霜寧打開日照燈,屋內通亮。

“本來就是假的,早點認清也好。”

總比磕的真情實感要死要活,最後一方官宣女朋友轟然BE來的好吧?

長痛不如短痛,早死早超生。

謝霜寧繞去廚房倒水,發現裴舒還站在玄關處發呆,從回來開始這人就變得很遲鈍,謝霜寧私以為是發燒導致的身體虛弱,便走去電視櫃前翻找藥箱。

“你憑什麼覺得是假的?”

突然響起的質問聲讓謝霜寧一愣,他本能回頭看向裴舒:“什麼?”

裴舒抬手扶了把昏昏沉沉的頭,苦笑道:“確實是假的,對你來說。”

謝霜寧左手感康右手礦泉水:“過來吃藥。”

裴舒沒動彈,謝霜寧隻好朝他走過去,把水和藥遞到麵前,伺候到嘴邊:“快吃。”

裴舒任命似的笑了一下,笑容很淺很淡,微不可查。他把藥接過手,卻並沒有吃,而是目光炯炯的盯著謝霜寧:“謝老師這麼急著解綁,是有多不樂意跟我組cp?”

謝霜寧沒說話,轉身上樓。

裴舒固執的跟上去:“雖然我沒謝老師那麼輝煌閃耀的家世背景,但我的家庭條件也不算太寒磣,至於長相方麵,恕我大言不慚的以為,並沒有委屈小少爺你啊?”

謝霜寧開門進臥室,麵無表情道:“是,隊長英姿颯爽,帥瞎我了。”

“過獎過獎。”裴舒靠在門框上,唇邊含著職業假笑,“所以謝老師是為了避嫌嗎?怕誰誰誰吃醋之類的?”

這下輪到謝霜寧發愣了:“誰誰誰?”

“若不是為了心上人,我想不到你執意解綁的理由。”裴舒理所當然理直氣壯的說道,“畢竟咱們“發展”的很順利,cp粉也很支持。”

謝霜寧真是被他這副高高在上的德性搞得沒脾氣:“單純煩你行不行?”

裴舒搖頭:“我這麼魅力四射心馳神往,這個理由不成立。”

謝霜寧:“……”

裴舒正色起來,隊長的氣場瞬間拔高三米:“你真該學學老姚,有點偶像自覺,二十歲不到就交女朋友,你這是早戀!讓粉絲知道了更是偶像失格,房塌的驚天地泣鬼神,不像話。”

謝霜寧:“???”

“你哪隻眼睛看見我有女朋友了?夢裡看見的?”謝霜寧活了兩輩子,頭一回這麼無語!這大概就是被賊喊捉賊的感受吧?明明是某人疑似交了女朋友,現在卻被某人反過來惡人先告狀,說自己不知檢點沒有偶像自覺交女朋友?

笑死少爺了!

“沒有嗎?”裴舒懷疑的目光狠狠審視謝霜寧。

隔空驗處男!

裴隊長若有所思的點頭:“好吧,那既然如此你就彆解綁了,自證清白嘛!”

謝霜寧:“……”

這是什麼魔鬼邏輯?!

裴舒心滿意足的吞下感冒藥:“敵駐我擾,敵疲我打,敵退我追。”

整理被褥的謝霜寧猛回頭瞪他:“你在叨咕什麼東西?”

裴舒大口喝水,含糊不清道:“追妻真言。”

*

謝霜寧以為裴舒這感冒不嚴重,結果後半夜就給了他老大老大一個驚喜。

高燒不退。

對此,謝霜寧的點評是“讓你嘴欠”!

汙蔑自己有女朋友,遭報應了吧?

裴舒靠在床頭,腦門上敷著冰袋,有氣無力道:“我都病入膏肓了謝老師,你就不能對我好點?”

“伺候到嘴邊了還不好?我對我親爹都沒這麼伺候,拿著。”謝霜寧遞出最後一包安瑞克,裴舒臉上掛著笑,艱難吃下。

謝霜寧又從櫃子裡拿了兩床備用棉被,一口氣壓到裴舒身上:“好好裹著。”

裴舒被團成了一隻肉粽子,依舊談笑風生:“據說有個活人一起躺進被窩,摟著患者的話更好保暖和發汗。”

謝霜寧麵無表情的看著他。

裴舒憋笑:“開玩笑的,我可不想傳染你。”

謝霜寧把日照燈一關:“睡覺!”

冷若冰霜,雷厲風行。

讓裴舒想起了初中的時候,被宿管支配的恐懼。

謝霜寧留了桌上的小台燈照亮,將燈光調至最低檔,即便直視光線也不刺眼。隨後他拉開椅子坐下,從抽屜裡取出幾本書翻看。

裴舒問了聲:“你不睡覺?”

謝霜寧:“我還有功課要做,你睡你的。”

裴舒當然知道謝霜寧大晚上不睡覺寫作業的真實目的,是為了床前床後照顧他這個病患,想到這裡,不由心中一暖,看向謝霜寧的眼神越發柔和。

時鐘穩定走動,滴答作響。

不知過了多久,謝霜寧合上書本,情不自禁的看向床上熟睡的裴舒。◎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腦中思緒不受控製的亂了起來,他想到了前世組合解散那天。

TOMADO背負莫須有的汙名和重重難以澄清的黑料,狼狽解散,各奔東西。

他打從一開始就知道自己跟裴舒的可能性很低很低,但這種事情急不來,他們是一個組合的隊員,注定了要朝夕相處,一起吃穿一起訓練一起出商務,感情是要慢慢培養的,他等得及,也願意體會這種細水長流日久生情的感覺。

……即便到最後都沒可能,那也無妨。他們是TOMADO的一員,這種羈絆是無論如何也解不開的,也是“外人”無論如何也比不上的。

無論是好印象還是壞印象,他終究是以一種特殊的、無可取代的形象在裴舒心裡占領一席之地,這就足夠了。

萬沒想到,組合會解散。

唯一的牽絆被硬生生折斷,這下子,他在裴舒那邊可是一點優勢都沒有了。

今後會怎麼樣呢?他不知道。

曲終人散,勞燕分飛,以後還有沒有機會再見麵,任誰都不知道。

他在公司樓下等了一晚上,最後隻等到了遠在機場的一通電話。

全程通話兩分鐘。

裴舒隻說了兩句話。

——“我要出國了。”

——“照顧好自己。”

這算什麼?

敷衍的告彆?

隱晦的拒絕?

裴舒情商高,謝霜寧不信自己的心思裴舒會猜不透,或許裴舒就是知道了,所以以這種方式含蓄的拒絕他了。

還真是溫柔體貼啊!

謝霜寧自嘲一笑。

或許自己這份感情,早在那天那時那刻,跟著遍體鱗傷的組合一起破碎了吧!

所以後來電影節上撞到的一切,也沒什麼可意外的。

謝霜寧揉了揉眉心,再回頭看向裴舒的時候,發現裴舒翻了個身朝他躺著,麵色因為高燒而紅潤,眼睛睜著。

謝霜寧:“……”

這家夥根本沒睡著!

“想什麼呢?閉眼睡覺。”謝霜寧揣著無名火起身,試圖幫某位年僅三歲不能再多了的隊長提提被子。

裴舒突然伸手鉗住了他的腕骨。

滾燙的熱度順著肌膚傳遞而來,謝霜寧在猝不及防下打了個激靈,他正要冷聲質問,忽然發現裴舒正目不轉睛的盯著自己看。

眼神迷離,渴望,甚至透著絲謝霜寧看不懂的淒苦。

“你想解綁嗎?”平淡的語氣難以掩飾裴舒嗓音的沙啞。

謝霜寧心中顫唞,不由得反問:“你想嗎?”

裴舒深深望著他:“不想。”

謝霜寧立即問:“為什麼?”

裴舒卻不回答了。

他就這麼直挺挺的盯著謝霜寧看,也不說話,像個受儘委屈的孩子,可抓著謝霜寧手腕的力道卻越來越大。

謝霜寧感覺到了明顯的疼痛,但他沒作聲也沒掙紮,耐心的等待裴舒回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