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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又能互相理解。

他都已經習慣身邊總有一個人了。

看一會兒書簡堯就會看看時間,平時霍衍都是接近十一點的時候到家,回來之後會先吃點東西。

高中正是長身體的時候,簡堯每到十一點也會覺得餓,泡麵都能吃兩包。

如果強忍著不吃的話,會餓得睡不著覺。

·

夜空群星璀璨,霍衍走在昏黃的路燈下,這條路已經見不到行人了,霍衍每次抬頭時,都能看到簡家二樓陽台上亮著的燈。

他雖然看不見燈下是否坐著人,但知道那裡一定有個人在等他。

在無人能看見的地方,霍衍的嘴角微微上勾。

並不是因為習慣,隻是因為那盞照亮前路的燈,他終於找到了。

快走到簡家門口的時候,霍衍的目光掃過自己家的家門。

霍家的燈也開著,但窗上隻印出一個人的影子。

隻要周文遠在,楊金花就絕不會待在霍家,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也絕不是霍乾。

所以此時此刻,那間老舊的平房裡,隻有霍乾一個人。

霍乾不是沒有見識過有錢人的生活,即便他見過的有錢人可能隻是打牌的時候敢打輸贏更大的局,但這樣就夠了,他控製不住自己的嫉妒心,也控製不住貪欲。

他對周文遠更沒有感情,為了錢他可以犧牲任何人,包括自己的親兒子。

霍衍拿出鑰匙,打開了簡堯家的院門。

關門的那一刻,就好像把黑暗也關在屋外。

此時的霍家,霍乾正在翻箱倒櫃的尋找楊金花的合同,隻有在合同上他才能找到周家的地址。

屋子裡被翻的一團糟,地上全是衣服和各種能找到的本子,霍乾蹲在地上,翻找的滿身是汗,但他眼睛裡冒著光,半點都不覺得累。

錢這個東西,就是霍乾的畢生追求,除此以外霍乾彆無所求。

“找到了……”霍乾一屁股坐到地上,終於鬆了口氣。

合同上寫著楊金花工作的地點,霍乾拿手機照下來之後又開始動作,把所有東西複原。

他不能讓楊金花發現,隻要楊金花察覺到了他的意圖,就一定會想儘辦法阻止他。

霍乾看著手機相冊裡的照片,臉上帶著傻笑,好像那不是一張合同的照片,而是數不清的錢。

這些錢馬上就會是他的了。

他沒有站起來,而是直接坐在地上搜地址看航班,他要儘快去找到周家夫妻。

那對夫妻的手機號他肯定找不到,楊金花也不會把她的手機拿給他看,直接跑過去才是霍乾能想到的唯一方法。

至於能不能堵到周家夫妻,霍乾有自己的打算和想法。

他信心滿滿,覺得美好未來就在眼前。

周六霍衍還是要去學校,下午五點半放學後才能休息,周日下午要繼續去學校上晚自習,滿打滿算也隻能休息一天。

吃完早飯後,霍衍坐公交去學校,簡堯就可以慢慢悠悠的照顧院子裡的花。

“晚上你想吃什麼?”簡堯站在院門口問霍衍。

霍衍:“都可以。”

簡堯無奈道:“每次都是都可以,哎,以後你做飯就知道都可以這三個字多麻煩了。”

霍衍:“那就吃魚?”

簡堯想了想:“酸菜魚吧,我也想吃魚了。”

他們倆商定好了晚上吃什麼以後,霍衍才轉頭離開。

簡堯打著哈欠給花澆水,順便還要除蟲。

有一個庭院當然很美,但即便是這麼小一個庭院,也需要細心打理,各種飛蟲不僅害花,還可能飛進室內,簡堯蹲在石板上觀察這些蟲子,他雙手撐著膝蓋,剛剛準備站起來,就聽見旁邊傳來了令他生厭的聲音——

“那是什麼花?”

簡堯甚至沒有回頭,假裝自己沒聽見對方的話,邁開腿就準備回家拿殺蟲藥。

“簡堯?我記得你媽好像是個作家?”

簡堯這才停下腳步,轉頭看向站在柵欄邊的周文遠。

消失了好幾天的周文遠跟之前見麵時沒有任何區彆,他穿著一件白色外套,總是一副不可一世的驕傲模樣,從小生活的環境讓他不知道謙卑兩個字該怎麼寫。

“有事?”簡堯的目光落在周文遠臉上,他目光中的嫌惡沒有任何遮擋,清晰又直白。

但周文遠根本不在乎簡堯的態度,他饒有興致的看著簡堯的臉色,甚至因此而感到興奮。

他的人生順風順水,贏在起跑線上的出身,從小到大同學和老師的吹捧縱容,再加上他還早早的進了自家公司學習,無論是出身還是眼界,都高於同齡人太多。

麵對長輩和前輩時他還能勉強表現的謙遜些,可麵對同齡人時,那種驕傲狂妄以及高高在上的姿態,無論如何也掩飾不了。

“我惹你了嗎?”周文遠笑著問簡堯,“怎麼每次見我都這麼臉色?上次我們也才第一次見麵吧?”

簡堯冷著臉:“你提我媽乾什麼?”

周文遠那雙狐狸眼微眯:“我提了嗎?哦,對,剛剛提了,不過我不提你也不會理我,對不對?”

簡堯想罵他神經病,但他還是忍住了。

“你找我有什麼事?”簡堯的語氣很平淡,他強壓著怒火,不願意去看周文遠的臉,目光隻隻放在附著著柵欄的藤蔓上。

周文遠:“我就想跟你交個朋友。”

簡堯:“我不想。”

周文遠愣了兩秒,眼中的好奇更濃:“上次讓你上網搜我的名字,你搜過嗎?”

簡堯偏過頭,實在不想跟周文遠繼續說話,於是直接說:“我知道你是誰,周文遠,周家大少爺,你想聽吹捧的話,網上有一大堆,你身邊的人肯定也願意一天二十四小時吹捧你,你實在不需要到我這兒來找存在感。”

“我沒興趣跟你當朋友,更不想和你有交集。”簡堯微微抬頭,看著周文遠的眼睛,語氣格外堅定,“無論你是為什麼想跟我做朋友,我都沒興趣。”

周文遠環抱雙臂,他微眯著眼睛,但看起來並沒有生氣。

吹捧他的人太多了,多到數不過來,同樣的話他聽得耳朵都快起繭子了。

從沒人拒絕過他的示好。

好勝心和征服欲瞬間騰起。

“我還是很好奇。”周文遠,“你為什麼討厭我,總有個原因吧?”

簡堯想都不用想,同樣的理由很可以用第二次:“我仇富。”

周文遠:“……”

“誰比我有錢我仇誰。”簡堯手裡還拿著水壺,他平靜地問,“這下你滿意了嗎?”

周文遠:“那個總跟你走在一起的人,是叫霍衍吧?”

簡堯在周文遠提到霍衍的那一刻突然警覺,他的目光也變得格外警惕。

如果周文遠現在就對付霍衍,那霍衍是絕沒有招架之力的。

在這個小說世界裡,誰有錢誰就占據著主動權和絕對的話語權,惡人永遠有人幫,主角永遠不缺人踩。

周文遠:“我記得他是我保姆的兒子?好像還跟我差不多大?”

何止是差不多大,本來就是同一天,甚至於出生之間都隻差一個小時。

簡堯:“你提他乾嘛?”

周文遠歎了口氣:“我又沒說要做什麼,你怎麼這麼緊張?難道你覺得有錢人都是壞人?”

“還有彆的事嗎?”簡堯神色冷淡,“我還有事。”

周文遠:“晚上我和幾個朋友要在國大聚會。”

簡堯:“哦。”┅思┅兔┅在┅線┅閱┅讀┅

周文遠臉上的笑容逐漸斂去:“我在邀請你,你沒聽出來?”

還不等簡堯說話,周文遠又繼續說:“我知道你媽是個作家,跟她合作的出版社恐怕不會想得罪我吧?我知道你媽這些年掙得也不少,不出書也沒什麼,不過你覺得如果你媽這輩子再也出不了一本書,她會好受嗎?”

簡堯的眼睛逐漸瞪圓。

周文遠:“彆這麼看著我,我隻是勸你,有時候彆太倔,太倔的人通常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你媽是個單身母親,養你這麼大不容易,你們感情看起來也很好,我相信你會做出正確的選擇。”

簡堯的手緊緊握著水壺的手柄,他的嘴唇抿成一條直線,看著周文遠的眼神恨得想把他生吞了。

“對了。”周文遠微笑著說,“你也可以告訴你媽,說不定你媽會讓你彆管,她可以為你犧牲自己的事業。”

“母愛總是偉大的嘛。”

簡堯的嘴唇在顫唞:“你到底想乾什麼?你缺我這個朋友嗎?”

周文遠歎氣道:“你越不理我,我就越想成為你的朋友,我這個人說到底,就是有點犯賤,你看,我都這麼求你了,你還是不答應。”

周文遠拿出手機:“你手機號碼多少?”

簡堯深吸一口氣,他最終還是報出了自己的手機號碼。

周文遠當著簡堯的麵撥通了號碼,聽見手機鈴聲之後他才掛斷電話。

“我走了。”周文遠搖了搖手機,“希望我給你打電話的時候你彆拒接,我也說了我這人有點犯賤,你不接我電話,我可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事。”

他堂而皇之的挑釁著簡堯,簡堯氣得全身都在發抖,卻無法反唇相譏。

周文遠捏住了他的軟肋。

他可以什麼都不在乎,就算周文遠能讓他從學校退學,他也有辦法在家自學然後去參加高考。

但周文遠說的確是簡安之。

簡堯知道這個工作對簡安之的重要性,她可以創造真正的童話世界,她為她的職業自豪和驕傲,為了寫出一本孩子會喜歡的書,簡安之可以把自己關在房間裡關好幾個月。

對簡安之來說,寫童話書就是她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件事。

簡堯把水壺放下,他深吸了幾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他必須回憶起書裡關於周文遠的所有描寫,記起周文遠的軟肋。

周文遠怕什麼?

簡堯咬著牙,雙眼泛紅的蹲在地上思索。

他在原地蹲了半個小時,才終於記起書裡的一段描寫。

周文遠是個極度自私的人,狂妄自大,他一生中最愛的人是他自己,最恨的卻是楊金花,他並不把霍衍看在眼裡,因為哪怕霍衍才是真正的周家大少,霍衍在他眼裡也被楊金花和霍乾養廢了。

一個廢物,怎麼跟他爭?

但他最怕的,卻是他的真實身份被公之於眾,他不希望任何人知道,他的親生父母是兩個無知的蠢貨,更不希望有人知道,他的親媽是個保姆。

他要保住的從來不是周家夫妻和弟弟的愛,而是周家大少的名聲和地位。

站在高處久了,他經不起一點質疑和詆毀,所以他才會在霍衍回到周家後瘋狂針對他,想要毀了他。

簡堯緩緩站了起來,他的眼眶終於不像剛剛那麼紅了,拿著手機的手格外用力。

周文遠要到了他的手機號,相應的,他也拿到了周文遠的手機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