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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在接觸家裡的生意,他們家去年收購了兩家國外的奢侈品品牌,周文遠去年寒暑假就專程飛去國外,學著怎麼管理。

哪怕在同一所高中讀書,跟周文遠家世相同的學生依舊是極少數。

於是理所當然的,周文遠身邊就聚集了不少人。

但周文遠也懶得分辨這些人到底是朋友還是彆有目的的人。

隻要他看得順眼,對方就能留在他身邊,但凡他看不順眼,對方就得從學校裡滾蛋。

楊金花擔心周文遠覺得無聊,親兒子好不容易回來老家一趟,她希望周文遠能多待幾天,最好能跟著她一起去看看霍家祖宗的墳,於是小心翼翼地說:“這段時間是捕蛇季,不少人都會上山捕蛇,我兒子也會去。”

這倒是件趣事,周文遠終於看了她一眼,他知道楊金花有個兒子,跟自己差不多大,但更多的細節就不知道了,因為楊金花很少提起自己的孩子。

十多年了,他有記憶起楊金花就在他身邊,比他的親媽都要在意他。

但周文遠並不喜歡她的在意,有時候他甚至覺得楊金花看不清她的位子,真以為看著他長大就能對他指手畫腳。

“你兒子不上學?”周文遠平淡的問了一聲。

楊金花把臉笑成了一朵怒放的菊花:“剛開學,到時候我給他請個假,也就幾天的事。”

周文遠這才微微點頭:“行。”

他嫌楊金花聒噪,閉起眼睛假寐。

果然楊金花不再說話,唯恐打擾到心肝寶貝休息。

“就是那套房子!”楊金花在車子到達自家門外的時候指著簡堯的房子喊道。

她畢竟每年都要回來一趟,雖然沒有見過簡家母子,但對這套房子並不陌生。

畢竟是連簡安之這個文藝女性都看得上眼的房子,哪怕周文遠再挑剔,也不能說這套房子不好,它的設計師無論在國內國外都屬於頂尖的那一批,每一處都細節都被設計的近乎完美。

尤其是對喜歡這種風格的人來說,這棟房子簡直讓人無法抗拒。

甚至於門口柵欄上纏繞的花藤,似乎都比彆處更美。

黑色的車門打開,一條腿先邁下來,周文遠站在這棟小樓的大門前,等著楊金花去給自己開門,他習慣了被人“伺候”,除了上廁所,身邊的大小事都有楊金花動手,甚至於開門都沒自己親手開過。

他也認為自己是生來的少爺,跟“泥腿子”們不同,如果凡事都要他親力親為,那跟“泥腿子”又有什麼區彆?

楊金花知道周文遠的意思,她語氣溫柔,又充滿了眷戀地說:“你們先等等,我去拿鑰匙。”

周文遠點點頭,有些不耐煩地催促道:“快點。”

被“親兒子”這麼催促,楊金花也半點不生氣。

她覺得周文遠這才是“男人”的樣子,好聲好氣說話的人多了去了,霍衍就是其中之一,但那又怎麼樣?溫柔說難聽點就是懦弱,一個男人,隻要有錢有勢,脾氣差也叫有性格。

而一個男人,如果沒錢也沒勢,性格再好,那也隻是個懦弱的廢物。

越是這麼認為,楊金花就越覺得自己當年把霍衍跟周文遠調換是正確的選擇。

她不敢想象自己的兒子變成霍衍那樣,隻有現在的周文遠,才值得讓她驕傲。

楊金花跑到自己家門前,掏出鑰匙打開了房門,但房門推了幾次都沒推開。

她越推越急,怕周文遠等久了生自己的氣。

終於,“砰”地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音後,房門總算被打開。

好在等在簡家門口的周文遠以及他的“朋友們”雖然朝楊金花的方向看了一眼,卻沒有一個人想過去看看。

畢竟那樣老舊的房子,稍稍走近點都要擔心被房頂掉落的瓦片砸到頭。

楊金花走進屋內,反手關上了大門——她不想讓周文遠看到屋裡的一切。

這個地方配不上自己的兒子。

“老霍?”楊金花沒在房間的床上看到霍乾,她剛拿出手機準備打電話,突然聽見了從房間內傳來的痛呼聲。

“金花!”霍乾的聲音急促短暫,似乎在忍受著巨大的痛苦。

楊金花循著聲音走進了漆黑的小房間,進去的那一刻她甚至記不起自己家什麼時候有間這麼黑,這麼小的屋子。

直到房門大開,楊金花看清了屋內的結構。

她隻能從記憶中找到一點關於屋內陳設的回憶。

這是霍衍的房間。

“金花!快!送我去醫院!”霍乾帶著哭腔喊道,“他把我手機拿走了!”

“我怎麼叫都沒人理我,這兒還這麼黑!”

楊金花的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她張開嘴,聲音卻像是從遠方傳來:“這是……霍衍?他動的手?”

霍乾眼眶通紅,眼底充滿了憤恨:“叫救護車,報警!讓他去坐牢!”

“連老子都打!畜生不如的東西!”

“養不熟的白眼狼!生下來就該溺死的東西!”

“你、你先把簡家的鑰匙給我。”楊金花抿了抿唇,比起丈夫,她更在意兒子心情的好壞。

霍乾:“……什麼鑰匙?!我還沒動手,就被丟到這兒了!”

楊金花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她看著霍乾,覺得這個男人不應該是她丈夫。

她為兒子付出了那麼多,甚至冒著坐牢的風險換了孩子,但霍乾卻可以心安理得的什麼都不做,甚至連找房子這種小事都做不好。

“你們站在我家門口乾嘛?”簡堯手裡冰淇淋,巧克力脆皮已經被咬出了一個缺,他和霍衍剛從公交車下來,就看到一輛車和一群人守在自家門口。

除開霍衍以外,簡堯對書中對配角的外貌描寫都是一晃而過,角色名字都對不上臉,因此沒有一眼認出周文遠。

周文遠轉過頭,目光正好落在簡堯身上。

簡堯才結束軍訓不久,額前的碎發被汗水打濕,他隨手把頭發抹向腦後,露出額頭跟精致的眉眼,麵帶疑惑的看著周文遠。

一陣暖風吹過,吹起了簡堯的衣擺,天邊的晚霞成了他的背景,就連地上的落葉,被行人走出的帶泥腳印,在這一刻,都像是畫裡的風景。

好像糟糕的東西在他身邊都能變得美好。

而他身邊還站著一個年輕的男人,兩人站得很近,手臂幾乎貼在了一起。

周文遠慢慢眯起眼睛。

覺得一幅畫被一個人破壞。

霍衍也看著周文遠。

隻是跟周文遠不同,他嘴角掛著笑,像是看到了一個“老朋友”。

第17章 Chapter 17

“你們聚在我家門口乾嘛?”簡堯走向自家門口, 他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中間的周文遠,這人穿著一件黑色的襯衫,掛著一條銀色的項鏈, 有種跟年齡不符的“時尚感”。

每個經過的人都會一眼看到他,因為他身邊的人全都甘做綠葉, 襯托這朵紅花。

周文遠沒有等到楊金花回來, 在簡家門口站了近十分鐘, 原本已經不耐煩到了極點,身邊的人都怕他發脾氣,然而當簡堯快要走到他麵前的時候,他不僅沒有生氣, 反而難得勾了下嘴角,輕笑著問:“這是你家?”

這不是廢話嗎?

簡堯覺得對方莫名其妙:“不是我家還能是你家啊?”

周文遠的目光從簡堯的臉移到簡堯的頭頂,簡堯的頭發在黃昏的光線下看起來更加柔軟蓬鬆,讓人想上手揉兩把。

周文遠的手指動了動:“我姓周, 周文遠。”

“你家的房子我讓人來替我租下了。”周文遠看著簡堯的眼睛。②思②兔②在②線②閱②讀②

但簡堯不願意跟人對視,他偏過頭, 沒有再繼續看周文遠,但他知道對方是誰了。

周文遠無疑是他在文中最討厭的人, 他對周文遠的厭惡比其他都有過之而無不及,不僅僅是因為周文遠霸占了原本屬於霍衍的人生, 更因為周文遠即便知道了真相, 也從未想過補償霍衍,或者是接納霍衍進入本屬於霍衍的家庭。

他自私又自大,狂妄而偏激, 想要搶奪霍衍的一切, 甚至為了自己的安全感想毀了霍衍。

尤其是看書的時候, 簡堯會代入霍衍的視角和身份,他無數次在心裡演練要怎麼跟周文遠開撕,怎麼讓所有人看清他的真麵目,讓他在悔恨中度過餘生。

於是周文遠就看著簡堯抿起了唇,臉色變黑,態度也瞬間變差。

“讓讓。”簡堯語氣生硬,“我要進去了。”

“我們家沒同意把房子租給你們,你們另外找地方吧。”

簡堯略微側身,抓住了霍衍的手腕,然後穿過人群,他掏出鑰匙打開了自家院門,沒有再給周文遠等人一個眼神,像是看見瘟神般迫不及待的走進院門,迅速關上了門。

他把周文遠關在門外,就好像要把將來霍衍會遭受的惡意全部阻擋在外。

門外的周文遠奇異的沒有生氣,他看著木門上的花紋,腦中突然閃過霍衍的臉,他近乎自言自語的問:“剛剛被拉進去的那個男的,看起來很眼熟。”

尤其是那雙眼睛,似乎在哪裡見過。

“我剛剛也覺得眼熟!”有人忽然說道,“跟智博的眼睛很像。”

“這麼說我也覺得像。”

周文遠眯起了眼睛。

智博是他的親弟弟,但兩人並不是雙胞胎,所以長相區彆很大。

但他也沒有多想,都是中國人,人有相似是件常事。

“不過這房子竟然沒租下來。”朋友們嘰嘰喳喳,顯然對這件事很不滿。

“來之前不就說了嗎,我們都不想住酒店,再說這種地方,酒店能是什麼樣?”

“對啊,說不定床單都不換,想想都覺得惡心。”

“行了。”周文遠冷著一張臉,“彆吵,趙叔。”

司機連忙從車上下來,臉上帶著憨厚老實的笑容,笑眯眯地問:“少爺你說。”

周文遠:“你進去問問這家的大人,拿錢砸都得給我把門砸開。”

司機連連答應——周文遠的用錢砸是沒有上限的,既然錢無上限,那任何困難就都會變成簡單模式,這世上沒人不愛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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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晚彆回去了。”簡堯知道既然周文遠來了,那霍衍的養母肯定也回來了。

楊金花比霍乾有人性,畢竟她不打霍衍,不會伸手找霍衍要錢,但不代表著她就比霍乾好到哪去。

正相反,楊金花一切以親兒子的利益為先,她所有的愛跟期待都在周文遠身上,卻又牢牢占據著霍衍母親的身份,對霍衍的壓榨越發變本加厲。

“就在我家吃飯,也在我家睡。”簡堯還在生氣,語氣不自覺變重,“客房堆了點東西,你今晚就跟我睡。”

簡堯:“反正我床大,睡得下兩個人,我睡姿挺好的,絕對不會把你踹下床。”

簡堯不等霍衍說話,就跑去廚房倒了兩杯汽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