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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危受命 江亭 4242 字 5個月前

賀見真偏著頭聽他解釋推薦理由。

“主要是因為龐博士走的是純技術路線。”徐新昌說:“宋博士以前也是走純技術路線的,這是比較難得的,我覺得技術代表還是應該保持一定的純潔度和專業度。”

賀見真沒聽明白:“都是博士難道還有走非技術路線的嗎?”

徐新昌先是一愣,反應過來他哪裡沒聽懂:“不是,你以後接觸得多就知道了,雖然大家都是做技術的,但現在不少的博士,用我們的話講,叫技術營銷路線。就是他們是賣技術的,自己手裡有一門基礎理論或者技術,然後抓著這門技術開課題、辦演講、找政府資源,他們大部分時候是去做營銷工作,把這門技術賣出去,爭取經費、補貼、政策支持。我們說走純技術路線,簡單來講就是泡在實驗室裡,真的實實在在做技術開發的,不是出去拋頭露臉的。天青現在的幾位實驗室帶頭人裡,也就隻剩下龐博士還是做純技術的了。”

賀見真單純地把技術營銷放在了反麵:“隻有龐博士了?這怎麼行?研發就是要泡實驗室的啊,要那麼多搞營銷的乾嘛?”

唐禮濤和徐新昌對視一眼,安撫他:“當然也是有用的,不過這就是現實問題了。沒有這些博士出去拋頭露麵,怎麼去爭取政府支持?機構、學校、合作企業也都是需要這些博士去刷臉的。你不要覺得這些人是沒有貢獻的,他們是爭取外部資源很重要的渠道。”

“開發一項技術是很難的。”徐新昌也補充:“五年、十年的時間都算短的了。有的十幾年、二十幾年的時間。這個周期太長了,那沒開發出來之前企業就不要賺錢了?這麼多員工怎麼養活?所以還是需要有人出去拋頭露臉的,專業做技術的隻要一小部分人就可以了。”

賀見真明白了:“那就聽你的吧。你比我專業。”

他難得承認徐新昌的水平。徐新昌從來沒聽到過他一句當麵的誇獎,突然被肯定反而有點接不上話。過了一會兒他才哼了一聲,翹著二郎腿表示滿意了。

唐禮濤知道賀見真要問什麼:“製造那一塊兒我想把西安的蘇怡調回來。”

“她是不是之前就是調去西安的?”徐新昌想起這個人來。

賀見真也有印象:“好像是我升總監的那一年過去的。”

“她之前跟我說過,在西安呆得很憋屈,黃銳把她架空了,本來董事長讓她去是看她產線經驗豐富,讓她幫忙去管理產線,結果她根本插不進去手。前兩天我給她打電話,問她情況怎麼樣,她說她不想在西安呆著了,寧願回來。我想她也熟悉這邊,況且嚴開過去了,她回來,就當是兩邊管理乾部輪崗嘛。”唐禮濤回答。

唐禮濤認可的人賀見真很放心:“她要是回來就該升一升了,總助應該是沒問題的。我讓寧姐把這幾個人的聘任文件擬一下,到時候報一下董事會,組織架構剛好要調整,一次性乾脆就把事情都做到位,不要拖著了。”

韋寧看了看這次調職聘任的幾位乾部,很高興:“等周芮這個董事長選出來,咱們這一波兒多了三位女領導,天青管理層的半邊天也算是婦女們扛起來的了。我看可以。”

“估計還能多一位,”她不說賀見真都沒注意到:“董事會還要有一陣子才能開,得先把祝力那個董事席位補選上來,接下來這位職工代表董事也可能是一位女同誌。”

把大事都安排妥當了,賀見真才真正能放下一顆心來。

賀彤出國的事情也定下來了,唐禮濤負責辦手續對接學校。元旦假期過後,學校的錄取通知書剛好下來,成為了小丫頭的第一份新年禮物。賀彤反而顯得有點愧疚,敏[gǎn]的女孩怕賀見真覺得她翅膀硬了,急於脫離她可憐的父親,全然沒有感念養育之恩。

“以後每個假期回來就好,”賀見真覺得她心理負擔太大:“爸爸和唐伯伯隨時歡迎你回來。”

元旦放假,本來說好一家三口到外麵吃飯迎新年,賀彤臨時被同學叫出去玩,她下個學期就要走,和朋友呆在一起的時間不多了,正是依依不舍的時候,三天兩頭在外麵聚會。

剩下兩位家長乾脆取消了餐廳,在家裡做了粥和粗糧將就。實在是賀見真看著大魚大肉下不了筷子,公司剛開完年終總結會,跑到酒店胡吃海喝了一頓,這會兒他的胃隻想著一碗白粥。

“以後要規定少到外麵胡吃海喝,現在都提倡勤儉節約,減少公款聚餐,咱們也要跟上。”新上任的賀總經理做了決定。

唐禮濤覺得他越來越有總經理的樣子,張口閉口全是工作。

賀見真還要說,旁邊手機響起來,他拿過來看信息,一邊偷瞄愛人:“爸媽問我過年回不回去。反正接下來開完董事會就沒什麼事兒了,要不乾脆我們早點走。”

唐禮濤不動聲色地:“你要帶我回去?”

桌子底下一隻偷偷摸摸的手伸過來牽過他的手,隻聽賀見真說:“我不帶你帶誰?”

老男人難得有點緊張。但他臉上是一點兒也看不出來的,把手一翻,牢牢回握,隻有十指相扣的時候過度用力的那一下,稍微泄露了情緒。

賀見真心有靈犀,卻不揭穿,隻衝他笑一笑——

“先吃飯吧。”

正文完

第44章 番外 從前的事

離年終總結會還有十天,行政部辦公室燈火達旦,從上到下忙得團團轉。

往年加班其實沒這麼誇張,隻因為今年是大年,是天青的二十周年年慶,梁董事長發話要大辦,於是大事小情上都加了碼。行政除了一貫負責總結會的晚宴和節目表演,還新增了好幾個項目,其中一項要邀請榮休老員工回公司參觀聚會。這是梁董事長親自提出的,光是邀請名單就反複改了十幾稿,邀請函、禮品、接送來往、招待參觀……哪一個都不是小事情。

賀見真為著這個項目已經熬了兩個通宵,終於在第三天早上把所有邀請函發出去了,才回宿舍洗澡睡覺。剛躺下沒一個小時又被叫回副總辦公室去,行政體係的第一負責人祝力已經在罵人了。

“老拿這種低級錯誤坑領導,你們有意思嗎?啊?給你補了多少次這種破鍋了?”祝力把一張邀請函往桌子上摔:“你知道董事長剛剛怎麼跟我說?他問我是不是也想退休了!我看要是我不在這裡了,誰給你們這幫廢物收拾爛攤子!”

行政部經理王燦喪氣地看著那張邀請函,那是給上一任天青總經理的邀請函,設計、文案都是無可挑剔的,獨獨領導名字寫錯了,一個“洲”字寫成了“州”,可能是電腦輸入法自動拚寫連詞拚錯了字,也沒檢查出來。

“誰負責的邀請函?見真?”祝力看向賀見真。

賀見真還沒說話,王燦先開口:“是。”

祝力辭色嚴厲:“現在跟我去給老領導賠禮道歉!人家現在很傷心,覺得公司糊弄人呢。你自己想想怎麼說話,行政的臉都他媽給你丟光了。”

賀見真心頭一沉,先看一眼王燦,又看一眼邀請函,最終咬著唇沒說話。

從老領導家裡回來已經是傍晚,賀見真開始有點胃疼,中午沒吃飯光挨罵了,兩天之內又隻睡了一個小時不到,鐵打的身體也要吃不消的。他想找點胃藥壓一壓,經理王燦急匆匆叫他去看晚會的酒店場地。

賀見真白著一張臉:“我不太舒服,先找其他人頂上吧,老陳現在應該沒什麼事。我吃點東西買個藥再去,行不行?”

王燦唉聲歎氣:“老陳沒跟過現場的,他啥都不懂怎麼跟?”

“跟一次不就懂了?不讓他跟,他永遠都不會懂啊。”

“廣告公司已經到了,你就先去招呼一下,最多半個小時!”

賀見真有點生氣:“邀請函就已經是我幫他弄的了,我本來就說我做不過來,你一定讓我做,我通宵做了,出了問題我也一句話沒說去道歉了。現在讓他去幫著看看現場都不行?我自己還一堆事等著呢。”-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王燦的臉色也僵:“大家是一個團隊,見真,彆太計較了。都知道你最能乾,所以才放心把任務交給你的。”

賀見真怒了:“一樣的工資憑什麼我的工作量比他多那麼多?我要是計較,早就不乾了!”

他摔了門就走,抱著大不了辭職不乾的心態衝出了辦公室。

這時候胃已經疼得有點麻木了,人也虛得厲害,走路頭暈目眩。出辦公樓的大門下樓梯,他一個踉蹌沒踩穩,往前栽,被兩隻大手接住,落入一個結實可靠的懷抱裡。

“火急火燎的,也不看路,乾嘛呢?”男人笑問。

賀見真聽聲音打冷戰,不知道為什麼他總是容易在最狼狽的時候被唐禮濤遇到。他還鬨著彆扭情緒,從男人懷裡掙脫出來就要逃:“對不起,撞到您了。我沒事,就是有點胃疼。”

唐禮濤歎了口氣,把人拉回來:“我那兒有胃藥,我給你拿點吧。”

恰好又是晚飯點,聽他說還是沒有吃飯,唐禮濤乾脆開著車帶他出去一起吃。賀見真到了外頭放鬆下來,一邊吃一邊哭:“等總結會完了我就辭職,我辭職信都寫好了……嗚……嗝!”

唐禮濤一邊拍他的背一邊給他舀湯:“慢點,不急。辭職就辭職嘛,沒什麼大不了的。”

賀見真抹了一把眼淚,仍然憤憤不平:“什麼叫我能乾才把任務交給我?我能乾我就活該多乾活嗎?就逮著一隻羊可勁兒薅嗎?誰想在這種團隊氛圍裡麵做事啊……太沒意思了……我都已經承擔了這麼多了,還要去道歉,還說我丟臉……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

他也不管唐禮濤聽不聽得懂,顛三倒四地哭訴,唐總就負責給他擦眼淚。

王燦還在瘋狂地給賀見真打電話,手機在旁邊一直響個沒完,被唐禮濤拿過來接通:“喂?我是唐禮濤……對,小賀在我這兒,我有事交代他去乾……總結會著急我這兒簽訂單更急!你手下就這麼一個人嗎?他不在你就轉不動了?行了我不跟你說,有事你讓祝力來找我。”

“啪”地把電話掛了,這才看到賀見真又驚詫又羞愧的目光。

唐總笑一笑:“吃你的飯。沒事,我回頭去投訴老祝,都虐待成什麼樣了,飯不給吃,病了也不管,還有沒有人道了?”

賀見真反而不敢繼續吃了。他剛剛情緒太激動,隻想著發泄,但說到底是行政自己家的事情,他鬨到了外人麵前是不應該的。

他心裡惴惴的,正想著說幾句話描補,隻聽唐禮濤問:“這個王燦是你們經理?”

“嗯。”賀見真點點頭。

“你有沒有和她談過,覺得分工不合理?”

“說過很多次了。但是她也壓不住老陳那些老員工。其實她也不容易,我不是怪她的意思……唐總……我有點著急,您不要太在意……”

“那你們祝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