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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危受命 江亭 4239 字 5個月前

算睡了個踏實——自從他當上這個勞什子總經理,工作日基本上是朝六晚十一,周末起碼有一天是要在公司加班的,剩下一天也睡不了多少,無數的工作信息和電話派對等著,嚴重超出了勞動法規定的法定工作時長。他已經快要不記得上一次這樣睡到中午是什麼時候。

他迷迷糊糊爬起來進浴室洗漱,水龍頭裡接一捧水往臉上拍,鼻子被一個硬邦邦冷冰冰的東西嗑一下,他把手拿開,水流從指縫裡流走了,露出無名指上一圈銀色指環。

他嚇一跳,把戒指從手上抽出來。一枚素戒,沉墊墊落在手掌裡,水珠剝落,皓光閃閃。

手心哄一下燒起來,他捧著戒指急匆匆出了浴室就找人,差點撞上迎麵而來的唐禮濤。

“我讓餐廳送點東西上來,你收拾完了先墊點肚子。”唐禮濤喜歡看他睡眼惺忪的樣子:“丫頭在下麵兒童娛樂區玩兒,有服務員看著她的,她一會兒夠了自己會回來。”

小公主被兒童娛樂區的手工遊戲耽擱住了,這會兒正是樂不思蜀的時候。

賀見真腦子裡隻有戒指,根本沒聽他說什麼,一隻手捧著銀環抬到他臉前,用驚異的目光看他。

“乾嘛?”唐禮濤明知故問:“退貨啊?”

賀見真嗖一下又把手縮回去,寶貝似的縮在身後仿佛生怕被搶了,鬨個大紅臉:“您……您買的?”

唐禮濤笑得理所當然:“昨天晚上吃飯的地方旁邊剛好有個首飾店,我就進去看了看。該走的流程形式還是應該走一個的嘛,就先當個定禮,等這陣子風頭過了,公司走上正軌了,去見過你父母,咱們就把事情定下來。你看這樣行不行?”

賀見真越聽越心驚:“您是……認真的?”

唐禮濤眯眼挑眉,仿佛他說了一句驚世駭俗的話。

賀見真再傻也知道這回不是玩笑,他滿臉震驚。

“你不是認真的?”唐禮濤嚴肅起來,像是做好了他說不的準備。

賀見真拚命搖頭:“不是……不是!是,哎呀。”他急得舌頭打結了:“我是認真的。我隻是以為您不是……”

越說越小聲,好像又說錯話了。

“我不認真我答應幫你?我不認真我為了你進董事會?我不認真我一個四十多歲的人大周末的跑到兒童樂園來玩?”唐禮濤甚至懷疑是不是自己有問題,他認為這個事情很嚴重:“你是不是後悔了?還是我犯錯誤了?你怎麼會懷疑我不是認真的?”

賀見真羞愧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他簡直就像個小心眼兒。他掂量著說實話和編謊話哪個能讓唐禮濤不那麼生氣一點。

但是在唐禮濤麵前他是不敢撒謊的:“我以為……您隻是想玩個新鮮……”

“我一個快五十的人,我什麼沒玩過啊?現在還玩有必要嗎?”唐禮濤哭笑不得:“你從進公司給我送打印紙那天開始,你自己算算多少年了,我對你下過手沒?你還覺得我想玩你?”

被徐新昌嚇的那一晚,親成那個樣子了他都能忍住,不想趁人之危。如果不是後來賀見真主動告訴他他是願意的,是喜歡的,他做好準備這輩子不碰他。他從沒有這麼珍惜一個人,親手護著一路走過來的,慢慢看著他從實習生成長、立足、站穩,已經是心尖的至親。十幾年的時間,忍成了習慣,哪怕一直忍下去,不想見這個人有一丁點不樂意、不高興。

賀見真急起來去拉他的手,抱他:“我錯了。我給您道歉。”

唐禮濤冷著一張臉:“沒良心。”

“嗯,您罵得對。”小白眼狼有樣學樣,這時候隻有好沒有不好的,還大著膽子去親他,用嘴巴磨蹭他的胡渣:“我想不到嘛,您坐得那麼高,副總誒,我一個實習生,我怎麼敢想。”

這是實話。他何嘗沒有嘗夠相思之苦,從第一眼開始,他就占據了他所有的神思睡夢。可這個人從前離他太遠太遠了,他連抬頭望一望都要伸長了脖子,怎麼敢妄想神仙能降到他身邊來。明明喜歡得不得了了,也不能表現出一點來,怕這個人覺得他太輕浮。

哪怕是這一回,他也想好了,即使戲過散場他也願意,至少他坦白過心跡,告訴過他他有多麼的喜歡他。

第22章 查了一通白查了

唐禮濤勉強能接受愛人的解釋,他給他重新戴上戒指。

“你想好了,拿了就不能反悔了。”老男人今天被他嚇了一次,心臟坐了一回過山車,不想再出任何岔子了:“以後就是我們老唐家的人,要備案的。”

賀見真看著手指上那枚銀環已經是狂喜,扣著人的脖子上來就親,%e5%90%bb得激烈。

他又甜蜜又心酸,原來多年的心動暗許,從來不是隻有他一個人,卻兜兜轉轉蹉跎近中年,才終於走到一起。

“回去我也給您買一個,”賀見真指的是戒指:“您不方便戴,就收著。”

唐禮濤不在意。他們現在的情況都不方便戴,賀見真還帶著孩子,小孩子這個年紀最是敏[gǎn]的時候,父親手上多了一枚戒指必定會引起注意,也得顧及孩子能不能接受。再說賀見真現在是總經理,整個公司最高、最顯眼的那個位置,他身邊突然多了個人也是大事。

“晚點再和丫頭說吧,”唐禮濤知道他在乎賀彤的想法:“她還小,慢慢地說,彆讓她不好受。”

賀見真為他的體貼細膩感動:“她一定會喜歡您的。”

話這麼說其實賀見真心底拿不準。

他嘗試著和女兒探討這個話題:“如果,我的意思是假如以後,很久以後發生這種情況的意思,爸爸可能找個人在一起,家裡多一個人照顧你,好不好?”他刻意避開了“媽媽”這種字眼,怕賀彤覺得後母可怕,要讓她過苦日子。

“你談戀愛了?”小丫頭比他預想得更敏銳:“我就知道你肯定談戀愛了,你老自己跑出去玩兒。”

賀見真很沒麵子:“我也有自己的朋友,出去玩就一定是談戀愛?”

小丫頭反過來笑話他:“你談唄。都什麼年代了,你又沒有女朋友,為什麼不可以談戀愛?”

關鍵是你爸我談的不是女朋友。賀見真不好解釋,隻要她不抗拒就好:“爸爸的意思是,爸爸就算再找人,你肯定還是爸爸心裡的第一位,不會有任何人能替代你。明白嗎?”

這時候小丫頭的好奇心才是第一位的:“你快說,那個女的長得怎麼樣?好看嗎?性格好嗎?”

“有你什麼事兒?”賀見真敲她腦袋,“胡鬨。”

“那以後要是變成我後媽,我還不能先問問?”她有理有據。

賀見真被她噎得回不上來話,好半天終於耳朵微紅地透露一點信息:“長得……還行吧,反正不難看,就是年紀稍微大一點。性格好,很周到細心,肯定會對你好的。你放心,對你不好的人爸爸不會找的。”

“有照片嗎?我要看!”小丫頭兩眼放光。

賀見真維持不住大人的矜持了:“沒照片,以後再說吧。”

“那我見過嗎?她年紀很大嗎?是你先喜歡人家,還是人家先喜歡你啊?”

“行了,小孩子問那麼多乾嘛。”▃思▃兔▃網▃

小丫頭調侃他:“談戀愛,羞羞。”

雖然做爸爸的失了一回麵子,但是女兒寬容開放的態度還是讓賀見真欣慰。

小丫頭向來貼心,他其實並不擔心她不能接受,反而擔心她為了不給他增添煩惱,壓抑自己的情緒,故意表現得懂事。她已經進入青春期,會藏心思了,做爸爸的就算七竅玲瓏,未必能夠猜得著。所以他希望父女之間保持一定的溝通,足夠平等透明,有了事情他不會刻意對她隱瞞,這樣她也知道,她有了任何心事都可以來找他這個父親傾訴。

假期過得太愉快導致賀見真周一上班感覺不適。

果然人是不能偷懶的,一旦懶下來了,再要勤快起來又是一個痛苦的過程。早上八點就開公司會議,光是黃銳的貪腐案子通報點評就花了半個小時——這是唐禮濤的主意,子公司暴露出的嚴重管理漏洞具有極大的警示意義,也適時敲打敲打集團公司的管理人員。十一點公司會議才開完,緊接著又約見派出所的刑偵隊長,飛機失事的案子還在調查。

“曹雋的社會關係我們全部摸排了一遍,結果不是很理想。”刑偵隊長彙報進展:“他的家庭關係比較簡單,父母都是農民,姐姐很早另外組建了家庭,在鄉下老家很少接觸外麵。他的夫人是養老院的護工,因為護工是要經常值夜班的,所以她基本都呆在養老院裡,兩夫妻聚少離多。總得來說曹雋的親眷背景單純,所以我們排除了他的親眷涉案的可能。”

賀見真說:“共犯應該是和他的同事,多年的好友。”

“曹雋的職業生涯基本上分為兩段,一段是在天青集團,另外一段是離開天青集團之後。根據已有的線索,他如果要知道受害者的個人行程和私人飛機的一些信息,為他提供信息的應該是貴公司內部的人員。所以我們重點調查了一下貴公司還和他有聯係的人。”

刑偵隊長把一封檔案遞過來,裡頭是老工程師的檔案——

“和曹雋還保持聯係的老工程師裡麵,有兩個是和他聯係比較密切的。一個是貴集團研究院的劉姓工程師,另外一個是科技部的專家徐姓工程師。三人是老工友了,這位徐工甚至和曹雋有差不多十年的時間是呆在同一個部門的。後來,曹雋離開了天青,徐工被調到了科技部作技術專家。就在出事前的一個星期,兩個人還通過電話,我們也查到了通話記錄作為證據。”

賀見真把檔案拿過來看,他不熟悉技術人員,對這兩位工程師沒有印象。

唐禮濤坐在他旁邊:“除了這兩個人,沒有其他有嫌疑的人了嗎?”

“我們目前能查到和曹雋聯係的人裡麵隻有他們倆。”

“不可能。這兩個人是基層工程師,他們去哪兒知道董事長的行程和私人飛機的信息?”

“高層人員包括技術路線的專家博士我們排查過,他們和曹雋沒有聯係。”

“也就是說,嫌疑人現在就在這倆工程師裡?”

警方沒有下結論:“其實我們也認為這兩位工程師嫌疑不足,他們否認有透露相關信息給曹雋,兩個人也的確對受害者的私人信息並不清楚。目前我們沒有直接證據證明,他們和曹雋聯係是和這起飛機失事有關係。”

查了一通白查了,有關聯的人不符合條件,符合條件的人沒有關聯。

調查思路應該沒錯,摸排的人群應該就是在天青內部,那問題出在哪裡呢?是不是他們漏掉了什麼?還有什麼因素是他們沒考慮的?

賀見真翻到檔案後麵的調查記錄。

曹雋的手機徹底損壞了,大量的通訊內容和記錄無法查到,但警察還是從運營商那裡找回了六個月內的通話和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