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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危受命 江亭 4332 字 5個月前

後我掛了他的電話。”賀見真有點心虛。

男人低笑了一聲:“嗯,掛得對。”

賀見真一下子明朗起來,像學生時期得了老師難得的表揚。

“老徐在部隊裡十幾年養的的習氣是改不了的。他就是這個霸道脾氣,但要說城府,其實不深。所以隻要他能聽話,其他的你暫且先忍一忍吧。而且,在技術上他的確是對得起公司給他的位置的。”但唐禮濤補充了一句:“至於他的私事,我是知道一點的,情況不是你想的那樣。不過今天就算了,他也確實做得過了,教訓一下也是應該的。下次彆再拿這個私事來提就是了。”

賀見真反而好奇,他記得徐新昌是有家室的,難道已經離婚了?和女助理不是婚外情?那為什麼他不反駁自己?

但這會兒唐禮濤才是重中之重,他還沒來得及問:“您……今天競標情況怎麼樣?”

電話裡有點煙的火機聲,啪一下,才是唐禮濤的回答:“拿下了。第一名。4個億。”

一天的腥風血雨過去,總算都有好消息。

賀見真難免激動:“這真是及時雨。幸好有您。”

“他們本來做的準備也足夠充分,隻不過是差一個懂彙報的人。我去了,最大的作用是穩定軍心,也就撐個場麵罷了。”唐禮濤不在意個人功勞:“到時候該獎的錢記得獎下去。這次團隊挺辛苦,嘴上誇得再高也沒用,真金白銀拿到手裡人家才記得你的好。”

賀見真笑起來:“以前都說行政最摳門,廁所洗手液一瓶恨不得兌成兩瓶用。我們也是真窮,天天變著法兒跟人討錢。沒想到一下子闊起來了,也有給人家發獎金的一天。”

“出息,”唐禮濤也笑:“這點錢就算闊起來了。”

唐總手上分分鐘十幾個億的買賣,一點獎金當然是看不上的。公司都知道市場中心最有錢,市場中心的唐總就是財神爺。隻要有這位財神爺在,情況就還不算到最糟糕的時候。

賀見真沒來由地湧上一股衝動,突然很想見他:“您現在在哪兒?回家了麼?”

“我在你家樓下。”心有靈犀,他就這麼出現了。

賀見真走到窗戶邊去看,果然單元樓下的花道停著唐禮濤的保時捷。

腦袋嗡地一聲。他怎麼來了?什麼時候到的?到了多久?怎麼也不說一聲?該請他上來麼?上來又要做什麼呢?都這麼晚了,為什麼還跑這一趟?

“您……”這下說不出話,卡殼了,萬千思緒湧上心頭。

唐禮濤怕他為難:“本來想直接回去的,看到新聞怕你要幫忙,就來了。看來是我操心過頭。沒事,你休息吧,我就走了。”

他都這麼說了,賀見真哪能真讓他白跑一趟:“您要上來麼?我……”

該怎麼說呢?說我其實也想見你。可這樣是不是太直白了?

電話那頭有悶悶的笑聲:“孩子睡了?”他知道賀見真養著女兒。

賀見真已經衝到玄關換鞋準備下樓接人:“睡了。”

他連手機都沒有關,保持著通話狀態就這麼下樓了。唐禮濤還穿著早上那身西裝,隻把領帶拿了,襯衣鬆散地解開兩顆扣子。做了一天的答辯,他麵帶倦色。

“您不介意的話,今晚在我這兒歇吧。還有一間客房,我給您套個被子,很快的。”賀見真給他拿拖鞋和洗漱用品。他其實是緊張,所以手上的動作停不下來。

唐禮濤看他忙碌的背影也不阻止。東西拿太多從手裡掉出來,賀見真彎腰就去撿,他也同時彎下腰去,兩隻手往一處伸,碰到一起,賀見真的手指頭都是抖的。

幸好燈開得不多,光線暗些,不然這麼大個人紅透的臉又要鬨笑話。

唐禮濤故作曖昧:“這麼怕我,還敢把我留下來?”

“我沒有!”他還要辯,“我有什麼可怕您的……”

他們相對站著。唐禮濤不說話,深沉的目光往他眼睛裡鑽,一道善意的提醒。

他們是兩個成年人,淩晨站在一間房間裡,是他主動留他下來過夜。

氣氛霎時間就變了。一下子,旖旎曖昧流轉,說不清的情切,道不明的意動。

賀見真深吸了一口氣,那口氣在他呼吸道裡震顫,微妙的頻率。他像一隻人魚,嗓子裡咽了一支歌,藏著隻屬於某一個人的旋律。

他慢慢靠近唐禮濤一點,那股藏香若有似無地攀附上來。那讓他稍微能放鬆一點,也才有勇氣伸手去給唐禮濤脫外套。

然後,外套被扔在了床上。

“我從來沒有怕您……”他的手繼續去摸襯衫的第三顆扣子上。他看他,用還是一個實習生的目光看他,好像他在他麵前永遠隻能是個實習生,“您願意疼我嗎?”

第8章 儘我所能,傾力而為

其實他知道唐禮濤對他有意思。

一個成年人對另一個成年人不計利益地好,無外乎就那麼幾種意思。

但他從前不敢要。一來,他總覺得在職場上和上級發展曖昧關係不道德,他既不求富貴,也就沒必要攀附誰;二來,唐禮濤想要什麼樣的人沒有?一個小中層,要來無非就是玩玩兒。他又沒有過人之處,唐禮濤憑什麼對他認真?他想,與其有一天被厭棄,不如不要開始。

他寧可永遠不讓人知道自己的心意,寧可隻是遠遠看一眼。

可徐新昌的事情給了他一記頂頭棍。

他需要高層支持他。他已經受到了投資者和內部員工的質疑,如果高管還各個都跟他作對,那麼這個總經理他就是真的不用乾了。

形勢變了,他已經無法偏安一隅。倘若,他還想為自己的事業夢想努力一回,就需要有人站在他身邊。一個強大的、說得上話的、有實際權力的人。唐禮濤幾乎是完美的人選,隻要他支持他,那接下來的這兩個月(如果能撐過兩個月的話),賀見真會好過很多。

既然唐禮濤又剛好對他有意思,那他不介意拿來換取支持。

反正隻是睡覺,說不定還是他占便宜。畢竟財神爺的床,也不是什麼人都有資格爬。

心裡這麼想,解扣子的動作不自覺多了幾分悲哀的意味。

他不敢抬頭去看人,怕暴露了不堪的心思,換來鄙夷的如徐新昌一樣輕蔑的目光。

隻聽唐禮濤淡淡地問:“你想好了?”

賀見真勉強笑了笑,再貼近一點,鼓起勇氣閉了眼睛親上去。

一隻手臂攬住他的腰把他往懷裡帶了帶,男人順應奪過主動權,加深了親%e5%90%bb,賀見真被他壓在牆上,他隻來得及用手環住男人的肩膀以免自己摔倒,強勢的激烈的親%e5%90%bb讓他心驚,應付不暇。

男人撕咬他,啃噬他的耳朵、脖子,那些滾燙的、焦灼的、濕滑的%e5%90%bb,簡直不是%e5%90%bb,是攻擊,一種精妙而高超的圍獵之術,把他的尊嚴和人格放在獵場裡絞殺。

皮帶抽走了,金屬拉鏈滋啦那一下讓賀見真本能地打了個哆嗦。

他閉著眼睛儘量不去多想。身體卻已經不由自主地僵硬起來。

——這是不對的。他其實沒有準備好。他不想這樣,他一點也不想這樣。

唐禮濤會不會認為他很下賤?從前裝出一副清高的樣子來,到頭來還不是主動來爬男人的床?為了鞏固這個本來就不應該屬於他的位置,為了得到他不應該得到的支持,他就可以獻%e5%aa%9a討好……

不是的,他本來不想這樣的。他……

有人歎了一口氣。

“我要是不停下來,你是不是準備硬抗到底?”一隻手抬起來,摸了摸他已經溼潤的頰腮。他這才反應過來,還是哭了。

他羞愧得幾乎發不出聲:“對不起,我……對不起……”

唐禮濤去擦他的眼淚:“徐新昌把你嚇著了,是吧?”←思←兔←在←線←閱←讀←

他拚命點頭,拚命抓緊那個人的衣領,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到底他是怕的。

新聞發布會那麼多人看著,看著他出洋相,像個氣急敗壞的醜角。投資者又挑剔又苛刻,還有徐新昌,那麼跋扈,那麼強悍,當著外人都敢直接在電話裡辱罵威脅。如果他還留有後招,如果他直接一封辭呈摔在賀見真麵前,或者帶著一群忠心耿耿的研究院專家博士同時辭職,那賀見真一點辦法都沒有。那時候他隻能選擇讓步,手裡的這些小把柄就是個笑話。

在陳希麵前不敢哭,在韋寧麵前不願意哭,在女兒麵前不能哭。

可他其實是怕的,他肝膽俱裂、神思恍惚。

三十幾歲的人,好像世界就不允許三十歲以上的人哭。

“好了好了,沒事了。”終於有人給他機會哭,拍他的背,一聲一聲地安慰:“哭吧,哭吧。”

他哭出來,什麼臉麵都不要了。一天兩晚積累的委屈、害怕、痛苦,一齊迸發。

唐禮濤貼心地把房門關上,這樣就不會吵到對麵熟睡的孩子。他可能哭了二十分鐘,可能更久,終於哭夠了,哭累了,就把腦袋往男人懷裡一鑽,眼淚鼻涕全部抹在財神爺千金萬貴的襯衫上。

不知道什麼時候,燈也關了。今晚沒有月亮,星也沒有,房間裡一重一重的團集在牆壁上的陰影,緩慢跌宕變幻,如同一塊逐漸崩落的坍塌的夜空。

世界是溫柔地、安靜地破碎的,但賀見真最終在破碎裡找到了安定。

要開口,有人用手指抵住了他嘴唇:“噓,累了就睡吧。”唐禮濤把他抱起來,回主臥,放床上,給他蓋被子,一點不叫他尷尬,連額頭上的晚安%e5%90%bb都周到:“要我陪嗎?”

這時候賀見真是真心不想讓他離開的,他點頭,無聲地敞開手臂要渴望他的懷抱。

然後他就如願了。他們相擁而眠。

這一覺終於睡得安心,前一天的過度疲勞把他直接帶進了深度睡眠,中間沒有一點夢的痕跡。

早上六點二十賀見真準時醒,總要比鬨鐘稍微提前那麼一點。唐禮濤已經不在床上,他尋著水聲看了看浴室,知道人在裡麵洗澡,才確定昨晚同床共枕是真實的。

他就這麼和唐禮濤睡了。

雖然什麼也沒有發生,可這也該算是一種親密。

一天前,他們還隻能算是一對關係比較好的上司下屬。

賀見真從床上下來。兩片落地窗簾密密地拉著,中間夾一隙光,像道裂縫。他站在那條明暗交界線上,拽著窗簾往旁邊一揚,四方之內炸得鋥白,他忍不住眯起眼睛,受不了強烈的直射光照,但這種受不了的時間很短。人的適應性是很強的,適應了,見到的光景又不一樣。

回頭,唐禮堂正從浴室出來,身下隻圍著賀見真的浴巾。

“早。” 他走到日光裡和賀見真一起沐浴新一天。

賀見真倒吸一口氣,男人早上那點蠢蠢欲動被眼前“美色”勾起了。

他開始後悔,昨晚沒有真睡,是吃虧了。

“怎麼了?”美色越發靠近了。

賀見真吞咽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