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問題不大。
電話接通,江行墨嗓子還沒好:“嗯?”
夏楚道:“有空嗎,見個麵。”
江行墨有空,但得“化妝”,於是道:“十分鐘後我去找你。”
夏楚道:“不用,我去東停車場等你。”
江行墨道:“行。”東停車場在他倆辦公室的中間線上,而且基本沒彆人會去。
見到江粽,夏楚也沒浪費時間,直接說道:“我想和你商量下離婚的事。”
江行墨:“……”
夏楚意識到自己這話說的很不妥當,趕緊解釋道:“不是咱倆離婚的事,咱倆不用商量,一年後我直接走人。”
她這解釋沒安慰道老江同誌,反而更戳心了。
夏楚把高晴和王瑞新的事一五一十地說了。
雖然一見麵就被捅刀子,但江行墨還是幫她拿了主意:“離婚,搞垮王瑞鑫,收購他手裡的股份,讓高晴單乾。”
簡單粗暴、乾脆利落。
夏楚忽然有些怵,深深感覺到自己這名義上的丈夫不是個好惹的人。
作者有話要說: 睡過頭啦~二更會長一些的,麼啾!
第39章 Chapter 39
chapter 39
按著江行墨的句式, 夏楚把人名換了下……
“離婚, 搞垮夏楚, 收購她的股份, 江行墨單乾。”
夏楚:“……”她才不是王瑞鑫那個渣男!換人名也不該是這麼換!
江行墨又道:“你放心,這件事我會幫你處理好。”
夏楚並不放心,她謹慎問道:“要怎麼搞垮王瑞鑫?”她補充道,“我擔心影響到連情公司。”
連情就是王瑞鑫注冊的主營erp的企業,他造勢稱這名字是向妻子告白, 源自“戀晴”, 更暗指他和高晴的戀情。
如今聽了他那翻說辭再看這個名字就覺得很惡心了。
連怕是取自連線, 至於情, 他恐怕更想和連線有點兒感情。
夏楚的擔心不無理由, 既然要收購他的股份,讓高晴單乾, 那就不能影響到公司,尤其這種做erp的, 比較注重形象, 有了糟糕的□□, 會讓客戶猶豫, 進而影響銷量。
——誰都不想維持經營的核心erp出自一個隨時會出事的公司。
但不影響公司,又怎麼搞垮王瑞鑫?他又怎麼肯放開手中的股份?這似乎很無解。
她都能想到, 江行墨自然早就心裡有數。
其實他很少對人解釋,因為他奉行一句話:不解釋就弄不懂的事,就意味著怎麼解釋也弄不懂。
這話是來自一部文學作品, 作者是個日本人,這句話當時還是夏楚念給他聽的。
在明確聽到這句話前,江行墨早已如此行事:懂的自然懂,不懂的費儘口舌也是浪費時間,人和人之間從來都豎著無數高挺且厚實的牆壁。
也不知是哪個時候,也許是做完一個項目後緩口氣的時候,他懶洋洋地曬著太陽,夏楚坐在他身邊,捧著本略厚的書,念了這句話。
江行墨眯著眼睛道:“說的對,傻子永遠是傻子。”
“才不是。”夏楚反駁道,“村上老師這句話的意思和你說的完全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江行墨把手裡的魔方丟給她,“複原它。”
這見鬼的十三階魔方,是說複原就複原的嘛!
夏楚把魔方扔回給他:“我不會魔方,但我不是傻子。”
江行墨薄唇微揚,眯著眼把玩著手裡的魔方。
夏楚合上書本,對他說:“懂不懂和知不知道是不一樣的,而解釋的用處在於讓人知道;不解釋的話,不僅不懂還會不知道。”
江行墨乾脆閉上眼睛,要不是手指還在轉動著魔方,他簡直像睡著了。
夏楚又說道:“就像生孩子這種事,沒經曆過的話,不管彆人怎樣解釋都不會確切的體會。這就是‘不解釋就弄不懂,而解釋了也不會懂’的事。”
夏楚補充道:“但你不能否定‘解釋’這個過程,倘若因此而不解釋,那男人豈不永遠不會知道母親生育子女的痛苦?”
江行墨不出聲,夏楚還在說著:“的確解釋了也不能懂,可解釋是一種溝通。哪怕溝通了也不會徹底理解對方,卻可以有所了解。”
她說:“人與人之間有著不可攀越的高牆,但誰說一定要翻越高牆?”
她問他:“隻是在牆上開扇門不行嗎?”
江行墨掀起眼皮看她:“門沒開,耳朵生繭了。”
夏楚抱著書起身,沒好氣道:“不吵你了。”
她走了,他耳朵清淨了,心裡卻空蕩蕩的。
——開扇門,說的輕巧,誰知那是扇門還是個填不滿的洞。
“江行墨?”夏楚的聲音把江行墨從記憶中喚了回來。
他斂神,在手機上打字給她解釋:“從王瑞鑫的個人作風下手,爆出醜聞,搞垮他的個人形象。這對公司自然是有影響的,等連情出事,市值下跌,我會安排其他人與他接觸,收購他手中的股份。”
“他對連情沒多少感情,原本成立的動機就很有問題,一和高晴離婚,隻怕他頭一件事想的就是甩掉連情。”
夏楚跟上了他的思路:“嗯,他本來就是想借著高晴和連線搭線。”
“線沒搭上,得罪了你,他自然會想脫身。”
夏楚皺眉:“可這還是影響了連情。”
江行墨看了她一眼,開口道:“不是有你嗎?”
夏楚沒反應過來。
江行墨道:“王瑞鑫離開連情,高晴單乾,你隨便讓媒體“偷拍”到你倆逛街的照片就可以了。”
□□是王瑞鑫的,而王瑞鑫已經和連情脫離關係,高晴背後又有連線這顆大樹,連情隻怕比以前還要前程無量。
夏楚恍然大悟:“對哦!”
江行墨又給她耐心解釋道:“以前高晴為了避嫌、你也忙,所以很少一起出去,當然一起出去媒體也不會拍你們,不過這些都是可操作的,你不用擔心。”
夏楚差不多明白了,她由衷地說道:“拜托你了。”
“不用和我客氣。”
“還是要客氣一下的。”夏楚誠實道,“這事不在合約內。”
江行墨心一塞,說道:“無論你發生什麼事,我都會幫你。”
夏楚覺得江行墨挺有合作精神,她感激道:“你放心,我會好好當傀儡,對了……”她又慷慨大度道,“這一年你可以自由戀愛,我不會打擾你。”
江行墨:“……”
夏楚道:“事實上我們並沒有婚姻關係,所以你也不算出軌,一年時間挺長的,你可以……”
“事實上,”江行墨打斷她:“我們就是合法夫妻。”
夏楚道:“彆這麼死板,結婚證不過是一張紙。”說著她像是想起什麼一般道,“說起來,我怎麼連我們的結婚證都沒有?”
雖然早就清楚,但江行墨還是被紮心了,果然連結婚證都扔了嗎……
夏楚道:“那個……你還留著我們的結婚證嗎?我能看看不?”她真的好奇江行墨的長相。
江行墨“冷酷無情”地拒絕了她:“不。”
“我就確認一下。”
“不用確認,”江行墨道,“我們是中華人民共和國認定的合法夫妻。”
夏楚還想再說,江行墨意識到繼續這個話題隻是自我折磨,生硬地轉移話題:“你提前幫高晴做好心理準備,接手一個公司不是輕鬆的事。”
這倒是,夏楚順利被轉移視線,她憂心忡忡問:“她能行嗎?”
江行墨說道:“為什麼不行?當然也要看她的個人意願,不想接手可以賣掉。”
夏楚想想高晴的性子,覺得沒問題,她鄭重道:“我相信她可以的。”㊣思㊣兔㊣在㊣線㊣閱㊣讀㊣
甩開渣男,高晴一定會過得很好。人還是要有自己的事業,與其把心思花在彆人身上,不如做點兒更有意義的事。
在這事上,夏楚由衷地感激江行墨,她又道:“你真的可以自由戀……”
天都被她聊死了,江行墨推開車門,下車走人。
夏楚小聲嘟囔:“好心被當驢肝肺。”
虧了江行墨沒聽到,要不又得挨上一箭。
江粽辦事效率極高,在高晴和王瑞鑫辦完離婚手續後,王瑞鑫出軌小三懷孕的事已經鬨得滿城風雨。
王瑞鑫不是什麼大人物,但互聯網這個圈很奇妙,說大很大,說小又真小,而且媒體還對他們都挺“熱情”的,畢竟有話題嘛,都是年輕有為的企業家。
再加上江行墨背後的推波助瀾,整個事情發酵得極快,王瑞鑫被搞得焦頭爛額。
這種危機時刻,有人以“公道價”收購連情,他難免會考慮。
中途高晴找過夏楚,她比較擔心的是:“這事對你沒影響吧?”
夏楚當然不能說是江行墨在操縱,她道:“能有什麼影響?是王瑞鑫咎由自取。”
高晴道:“我不想給你添麻煩。”
夏楚道:“你再見外,我真要生氣了。”
“這不是見外不見外的問題,”高晴難道正經道,“我不想我們之間……”她沒說完,但夏楚明白她想說什麼。
朋友都是好朋友,尤其是打小一起玩到大的,更是心貼著心,可為什麼有很多朋友最後反目成仇?
因為有利益牽扯。
利益這東西十分可怕,彆說是朋友了,血脈至親都能反目。
高晴不肯“幫”王瑞鑫,一來是瞧不上他這行徑,二來是不想為這些事傷了和夏楚的感情。
她開口,夏楚一定會幫,一次兩次三次四次……她都會幫,可這種幫忙消耗的是她們的感情。
夏楚道:“你有這樣的顧慮,就說明我們不會走到那一步。”真正走到那一步的,都是連想都沒想過這個問題的“朋友”。
王瑞鑫被踢飛那天,夏楚心情大好,為表感謝,她給江行墨發信息:“有空嗎,請你吃飯。”
江行墨當然有空,他說:“小餐廳?”
夏楚問:“你的傷還沒好嗎?”
他敢好嗎?一天不攤牌,這傷是一天也好不了。
不過他要攤牌了,趁著機會正好,夏楚心情不錯,趕緊誠實交代,以求從輕發落。
兩人在小餐廳見麵,夏楚道:“等你傷好了,我再正經請你一頓。”
江行墨道:“不用的。”
“一碼歸一碼,”夏楚道,“這次你真的幫了我大忙。”
江行墨頓了下,扯著嗓子道:“吃飯就算了,我有件事想告訴你。”
夏楚道:“你說。”
“你還記得我們的約定嗎?”他得再確認一下。
夏楚想了下才道:“你是指那個無論發生什麼事,我這一年都不能離開的約定嗎?”
江行墨鄭重點頭:“對。”
夏楚很敏銳,她捕捉到了這其中的微妙——到底是什麼事讓江行墨這麼顧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