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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讓朋友為自己做任何事……

怎麼十年了,誰都變了,就她這個倔脾氣不變?

吧嗒,一滴淚落了下來。

高晴不會哭,夏楚替她哭。

“今天我也在那個餐廳。”夏楚捅破了這層窗戶紙。

高晴一愣,臉上的笑容僵住了,就像被畫師捕捉到了畫布上,停留在一個要笑又笑不出的模樣。

“哪……哪個餐廳啊。”高晴聲音很乾。

夏楚抬頭,紅著眼眶道:“我都聽到了,王瑞鑫他說的話我全聽到了!”

刹那間,一切都凝固了,似乎空氣中彌漫的酒氣也逐漸成了固態,現出了血一般的猩紅色。

高晴張了張嘴,好半晌才道:“你也在啊,你彆當回事,那種人渣……”

說著她自己卻說不下去了,往日裡的伶牙俐齒此刻全都消失不見,她胳膊拄在桌子上,手抵住了額頭,眉心皺得很緊,好像裡麵藏著近三十年都想不通的疑惑:“你說……男人怎麼就這麼不是東西?”

“我爸打老婆打孩子,除了那一碗馬尿他六親不認;龔晨是個白眼狼,我為他掏心掏肺,他一走了之;我以為江行墨會待你好,可誰知道結了婚他就這樣欺負你;王瑞鑫瞧著老實巴交,說著心裡愛我,轉頭就搞大人肚子……”

她說不下去了,搖搖頭,滿臉的疲倦。

夏楚心疼得厲害,可又不知道能說什麼來寬慰她。

高晴笑了下道:“來吧,喝酒。”話落,她一口乾了。

夏楚陪她喝,隻希望她能稍微痛快些,哪怕一點點,隻一點點也好。

喝到後頭,高晴醉了,醉得一塌糊塗。

她罵王瑞鑫,罵龔晨,罵她爸,一個勁得罵,罵得流出了眼淚。

夏楚酒量好,有了醉意卻沒糊塗,她忍不住問高晴:“你為什麼不告訴我,你為什麼什麼都不開口說……”說點也好啊,隻一點點,她知道了就一定會全力幫她。

“不能說的……”高晴趴在桌子上,用著夢囈般的聲音道:“楚楚,我……不能再失去你。”

一句話真是把夏楚的心都給搗爛了。

江行墨來的時候,兩個女人已經睡得人事不省。

一個在沙發上,一個在地毯上,都是蜷縮著的,好像整個世界都壓在了她們身上。

高晴在沙發上,江行墨給她找了條毛毯蓋上。

夏楚睡在沙發角,懷裡還抱著個空酒壺。

她酒量很好,一般情況下很難醉,如今醉成這樣,估計是心裡難受,自己想醉。

江行墨輕歎口氣,彎腰把她抱了起來。

她很輕很軟,酒氣中夾雜著一股女孩的香氣——都說這是脂粉泡出來的,江行墨卻覺得是男人的鼻子自行想象出來的。

酒不醉人,人自醉;香不迷心,心已迷。

江行墨抱著她上樓,打算將她安置到臥室裡。

衣服……還是彆換了,睡到床上也比在硬邦邦的地板上強。

推開臥室門,迎麵看到那副紫色的抽象畫,江行墨怔了下,生硬地彆開視線。

床鋪很整齊,枕邊放著一本書,封麵被仔細包起來了,側麵有小小的便簽露出,不用翻開江行墨也知道這書肯定被劃了很多線,寫了不少東西。

夏楚很愛書,但不是將書束之高閣的愛,而是捧在手心,將它翻爛,爛在心中的愛。

江行墨嘴唇揚了揚,小心避開書本,將她放到了枕頭上。

自始至終,夏楚都一動未動,安靜又乖順,像個睡熟的小動物。

江行墨動作很輕很輕,不是怕她醒,隻是不願擾了她的夢。

安頓好後,該離開了。

江行墨看了她一會兒,略微起身。

“不要走……”柔軟的囈語從微動的唇瓣中流出,她的手抓住了江行墨衣服。

江行墨一怔。

夏楚緊閉著眼睛,眼珠在眼皮下轉動,似乎在做著噩夢,她唇色淡了些,聲音也越發著急了:“彆……彆走,彆走。”

作者有話要說:  我知道你們都想看江粽被剝皮【。】

但咱們也不能生撕硬扯對不?他將在一個很玄妙的時刻掉馬。

我保證,那是最好玩的時候。

小小的長了一點兒,愛你們!

第38章 Chapter 38

chapter 38

她不想讓他走。

可她知道他是誰嗎?

江行墨心一刺, 到底沒忍心掙開她。

夏楚用力握著他的衣擺, 用力到指關節泛白。夏日的襯衣本來就很輕薄, 銀灰色的料子仿佛天邊積雨的雲, 順滑、沁涼,可怎樣用力都沒法真正握住,反而把自己給弄得濕淋淋,狼狽不堪。

江行墨看了一會兒,終究還是沒走, 他上床, 躺在她身邊。

像是在尋找火源一般, 她縮在他身側, 露出尋常難以見到的脆弱一麵。

可也隻是縮在那兒, 不碰到他也不再靠近,在薄薄的衣衫之間留了那麼一絲幾不可察的距離。

——很難看清, 卻能清楚感受到的距離。

江行墨就這樣躺在床上,看著自己親手挑選的吊燈, 聽著她逐漸緩和的呼吸, 腦中隻有一縷縷清香, 是他幻想出來的, 屬於她的味道。

半個多小時後,夏楚似乎安心了, 緊攥著他的手鬆開了,江行墨很快便感受到了,他動作很輕, 十分小心翼翼。

然而當他坐起身,準備離開時,睡著的女孩忽地睜開眼。

兩人對視,江行墨愣住了。

夏楚看著他,用無比清醒的視線注視著他,一言不發地看著。

她醒了,她看到他了,她會怎樣想。

dante怎麼能進到這裡來?

不是dante,又是誰?

江行墨並沒有愣太久,雖然這攤牌的方式很糟糕,但他本也不想再隱瞞。

“我……”他開口,隻說了一個字,夏楚已經閉上眼。

江行墨頓了下,喚了她的名字:“megan”

夏楚一動未動,睡得很安穩,仿佛剛才的一切都是江行墨的錯覺。

江行墨眉心微擰著,他坐在床側,透過微弱的地燈看她。

她是睡著的,不是裝睡,是真的沉浸在某個美麗的夢境中,安心得像靠在母親懷中。

剛才睜眼的仿佛是另一個人,另一個人透過這個身體在看他。

夏楚醒來時,頭痛欲裂。

喝酒一時爽,宿醉火葬場。

這滋味誰試誰知道,當真是滿腦子就隻剩下一句話:誰再喝酒誰是小狗!

夏楚□□一聲,發現自己睡在床上,還挺詫異:可以的,意識都不清楚了,還能走回臥室,睡到床上,夏總牛掰!

她腦袋稍微清醒下後想起了高晴。

她不會把她丟在地上不管了吧?夏楚猛地坐起,劇烈的眩暈感迎麵而來,讓她體會到了什麼叫眼冒金星。真的是小星星滿眼飛,飛得她腦殼都要炸掉。

“哎!”她發出歎息,仰麵躺在床上,正經緩了會兒後,夏楚才慢慢起身,感覺能夠適應了。

她光著腳下樓,一眼便看到亂七八糟的空酒瓶,今天得找人來收拾下了。她這樣想著,徑直走過去,看到了睡在沙發上的高晴。

沙發很寬敞,高晴睡在上麵並不顯局促,更讓夏楚鬆口氣的是,她還記得給她蓋上毛毯。

靠譜,夏楚實在佩服自己的酒量。

眼瞅著太陽高高掛起,夏楚給ethan打了個電話,說了聲上午不去公司了。

她去廚房,琢磨著小黑會不會做醒酒湯。

過來一戳,還真會做,夏楚對黑大廚是心服口服!

小黑還真受之有愧,本來吧,它是不會做的,不過某爸爸昨夜給它更新,加了醒酒湯的食譜和材料,也是非常貼心了。③思③兔③網③

可惜爸爸不留名,小黑就默默接受誇獎啦。

做好醒酒湯,夏楚先自己喝了碗,味道挺要命,不過的確醒神。

她去叫了聲高晴,高晴嘟喃道:“睡會兒,再睡會兒。”嗓子是徹底啞了。

夏楚道:“喝了醒酒湯再睡。”

高晴把毛毯懟耳朵上,當沒聽見。

夏楚靈機一動,拿出手機打開了拍照模式。

“哢嚓”一聲,毛毯下的毛茸茸的大波浪瞬間露出來,眼皮腫起的高晴道:“拍什麼拍!老娘沒洗臉沒洗頭沒化妝!”

夏楚笑道:“拍的就是你不洗臉不洗頭不化妝的時候。”

高晴愣了會兒,大腦才恢複運轉,她按了按太陽%e7%a9%b4道:“天都亮了啊。”

夏楚端過醒酒湯:“喝了會舒服些。”

高晴腫著的眼裡全是詫異:“你還會做這個?”

夏楚道:“廚房自己做的。”

高晴很好奇,想去看看,不過腦殼痛得很,挪不動腿,她接過醒酒湯,難得說道:“江行墨不是個好丈夫,但的確是個人才。”

這大概算是誇獎了,雖然和“他除了一張臉一無是處”有異曲同工之處。

捏著鼻子喝完醒酒湯後,高晴去洗漱,夏楚去和小黑“商量”早餐。

一起吃早飯時,夏楚見高晴狀態還行,便開門見山道:“你打算怎麼辦?”

高晴知道她問的是什麼:“離婚。”

斬釘截鐵的兩個字讓夏楚鬆了口氣,她打心底裡覺得王瑞鑫配不上高晴。

不過離婚二字始終是個標簽,烙在女人身上所受的傷害永遠比男人深得多。

夏楚問:“王瑞鑫會配合嗎?”

高晴冷笑一聲:“他不配合,我就鬨到他身敗名裂。”

夏楚真心為高晴覺得不值,不過後頭的事更重要:“離婚後你有什麼打算?”

“這你不用擔心,”高晴道,“我離了男人隻會活得更好。”

她這輩子遇到了三個男人,一個親生父親,一個深愛的人,一個丈夫,全他|媽不是東西,她所有的災難都來自他們!

夏楚沒出聲,她頭一次後悔自己隻有“十八歲”,她相信二十八歲的她一定能幫助高晴更多。

不過她會想儘辦法幫她,一定不會讓高晴再受委屈。

吃過飯高晴回去了,她昨天的衣服是沒法穿了,夏楚給她找了件自己沒穿過的新衣服。

高晴比她豐滿些,黑色連衣裙裹得她前凸後翹,性感得很。

夏楚笑道:“%e8%83%b8真大。”

高晴還故意挺了挺,對著鏡子說:“沒你聰明,再沒你%e8%83%b8大,那我也太慘了。”

說完兩人都樂了。

下午,夏楚在公司裡走神。

她雖然缺乏社會經驗,但也知道離婚不是那麼簡單的事,尤其是有利益糾紛,又鬨成這樣的婚姻。

她想來想去,找不到適合的人商量,畢竟二十八的她並不需要找人商量。

最終,夏楚撥通了江行墨的電話。

也隻有江行墨了,他倆如今也算是“和解”,更有一年之約,找他谘詢下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