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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無星辰 白小侃 4380 字 5個月前

你機會。”

他看著窗外的雲,過了好一會兒:“不管什麼原因,你肯給機會我就知足了。”頓了頓,“還好你在,你要是不在,我都不知道該去哪兒。”

她也看著窗外的雲,目光清澈,不知道在想什麼。

“你能幫我聯係老崔嗎,我沒帶手機,這件事得立即和他彙報。”

她便把手機遞給他,他撥通電話後大致說了一通。

掛了電話:“他要過來一趟。”

先前八匹馬都拉不回來,現在又突然自己跑回來,老崔著急見麵也情有可原,她並不意外。

好在地方小來去快,二人靜候十五分鐘,屋外便響起了敲門聲。

崔禮明來時風塵仆仆,不苟言笑的神態,炯炯有神的雙眼。

他上下打量開門的少年:“秦峰吧,長這麼高了。”

“你是誰?”

“我是秦汖的戰友。”

他邊說邊脫掉外套,露出淡綠的半袖,內裡的半袖紐扣整齊,肩上的勳章是兩杠三星。許是因為熱,前%e8%83%b8後背都被汗水浸濕。

“我走得急,沒換衣服。”

他站在客廳中央,兩鬢的白發,筆直的腰杆。屋裡蔣毅和秦淮已走出來,秦淮去開電扇,蔣毅前去彙報。

“人在哪兒?”

“機場往南的餘家營,那兒有座水庫,還沒完全開發,地勢很高,人是從崖上跳下去的。”

崔禮明喝完一口茶,咬著牙縫罵:“媽的,竟敢搞出人命。”

“他怕事情敗露一個人遭殃,就把幾個親信全叫去現場,事後給每個人的手機裝了追蹤器,讓大家各自找地方躲一陣。”

“前兩天我叫人去了一趟雲峰山,沒找見貨,這個老奸巨猾的果然把貨轉移了,現在又出了這事,他肯定連夜跑了,加上阿飛那邊的跟進還不全麵,目前還不具備抓捕的條件。不過這些事情不用你管,既然已經出來就不能再回去。”

蔣毅看著他:“我一切行動聽指揮。”

老崔拍拍他的肩,想了想:“不能回去也不能待在這兒,他一天沒落網你就一天不安全。”又想了想,“你帶上裝了追蹤器的手機,按照他的計劃離開,等事情結束我會通知你回來。”

“去哪兒?”

“北京吧,往那個方向走,走到哪算哪,等我通知。”

他點點頭,驀地抬頭:“我得帶上他們,萬一老杜搞他們怎麼辦?”

老崔看看他們幾個:“要帶就帶秦淮,她身份敏[gǎn],上回舉報的事對她也不利。”

“啞巴也得走,他和我是一起的,老杜也給他裝了追蹤器。”

老崔看了看一旁憨厚的青年:“你就是啞巴?”

啞巴局促點頭。

老崔想了想:“做戲得做全套,你也跟著走吧。”

“還有秦峰,我們都走了總不能留他一個人。”頓了頓,“而且他是秦汖的兒子,他的安全你得負責。”

老崔又想了想,大手一揮:“一起走!你們先去昆明,再從昆明去北京。路上要小心,任何情況聽蔣毅的,他會處理。”

幾人同時點頭。

他看了看表:“這裡不是說話的好地方,我不能逗留太久,你們收拾收拾就出發,越快越好。”

說罷重新穿了外套,刷一下將拉鏈拉得老高,把綠色軍衣遮了個嚴實。他走到門口又忽然想起什麼,折回來,從衣兜裡掏出兩管藥和一套針管遞給秦淮。

“萬一有情況,給他打這個,後續的事情等你們回來再說。”

秦淮點頭,從他手裡接過。

老崔又看著蔣毅:“我對你的信任從來就沒變過,任務還沒結束,我等你回來複命。”

第90章

他慎重點頭。

隨後崔禮明迅速離開, 他們四人著手準備,其實也沒什麼可準備,他從窗戶下的櫃子拎出隻工具箱, 叫秦峰拿了支手電筒, 又指揮啞巴關好窗戶。啞巴便去關窗,從臥室到廚房, 最後一扇是客廳,他看著鳥架上的小安,又看看蔣毅。

“倒點兒水放上點糧,就讓它待在窗外,沒幾天就回來了。”

他便倒水拿糧, 很是依依不舍。

秦峰揶揄:“我們是去逃亡,逃亡你懂嗎,哪個逃亡的人會帶上一隻鳥?”

蔣毅四處看了看:“行了, 走吧。”

幾人便迅速下樓。

“我去一趟火山路拿手機,你們去路口買早飯,一會兒邊走邊吃。”頓了頓,“再買些水和乾糧。”

秦峰:“你還有心情吃?”

“不吃哪有力氣逃亡。”

於是四人分兩路按他的計劃辦事。

等他拿了手機再回來,卻開著一輛白色福睿斯。

秦峰:“你不是想開車去北京吧?”

“開車不是為了去, 是為了隨時返回。”他看著秦淮,“我和啞巴一夜沒睡, 你得先開一段了。”

秦淮便往駕駛座走。

秦峰搶先一步鑽進去:“我來開我來開。”

“你會開?”

“早就學會了, 就差一輛車。”

蔣毅一揮手:“走吧,越快越好。”

於是四人上車, 秦淮姐弟坐前排,蔣毅和啞巴坐後排。

他把打包的豆漿油條分給每個人,衝著啞巴:“吃完就睡,我們幾個輪著休息輪著開,路上就不停了,這會兒七點半,到北京差不多是明天下午六點。”

將說完車身一個踉蹌,手裡的豆漿灑出來。

蔣毅拍了拍褲子:“你這手藝不行啊。”

“好久不開手生,一會兒熟了就好了。”

秦淮:“還是我來吧,我可不想死在這兒。”

“蔣毅都不怕你怕什麼。”

蔣毅:“我也怕,但你姐在車上,死活都有她在,就沒那麼怕了。”

“好好說話啊,我耳朵硬聽不得這些,一會兒手滑栽溝裡可彆怪我。”

蔣毅笑了笑,喝完最後一口豆漿倒頭靠著座椅。夏熱,四個窗戶敞開著,汽車沿路經過植物園開上317省道,再通過收費站走上保騰高速。

他閉眼感受窗外灌進來的風,徹底放鬆疲倦的四肢。自從和老杜做事,這條線路沒少跑,但大多是偏僻山村小道,鮮少光明正大走正道,且總是繃緊了神經考量事情的走向,每一句話甚至每個動作都精心策劃,如今他什麼也不用做,隻需像坨廢鐵般攤在那兒,心變得像塊雲,輕飄飄的走再輕飄飄的回,潔白鬆軟一觸即化,不曾想原來放下竟是這種感受,這種感受真他媽的美。

他掀了掀眼皮,看鄰座的啞巴轉頭朝著窗外,閉著雙眼任風打在臉上,黑發被均勻的陽光鋪蓋,遂微不可察的笑了笑,閉上眼睛睡覺。

前排的秦淮還對秦峰耿耿於懷:“你什麼時候學的開車?”

“去年。”

“哪來的時間?”

“擠一擠就有了唄。”

“我說你怎麼學習不好,原來時間都拿去學車了。”又問,“你哪來的錢學車?”

“……”

“偷的吧?”

秦峰皺眉:“胡說什麼,我這麼光明磊落,怎麼可能偷錢。”

“那你哪來的錢?”

“……你床頭的抽屜夾層。”

秦淮抬手敲他後腦勺:“還說你沒偷!”Ψ思Ψ兔Ψ在Ψ線Ψ閱Ψ讀Ψ

“那是秦汖的撫恤金,裡麵也有我一份,彆以為我不知道,你就想一個人獨吞。”

“那是給你存著娶媳婦用的錢!”

他嗤的一笑:“娶媳婦用什麼錢。”

“娶媳婦怎麼不用錢,沒車沒房誰嫁給你。”

“蔣毅不也就這一個車麼,連房也沒有,沒地方住就賴在我們家,這在以前叫倒插門你知道麼,

你不一樣願意跟著他麼。”

秦淮瞪他一眼,沒接話。

“我在保山有套兩居室的集資房,每個月都還著月供呢。”

蔣毅突然插話,秦峰嚇一跳。

“我草,你不是睡著了嗎?”

“我都是醒著睡的,習慣了。”

“醒著睡。”秦峰笑著重複,道,“看不出來啊,你還挺有錢,房都買上了,乾你們這行能撈不少錢嘛。”

“那房和這行沒關係,乾這行以前我在水上支隊待了七年,那會兒就買上了。”

“水上支隊?”

“畢業後我被學校推薦去邊防總隊報到,入門就是中尉副連,那會兒就已經拿工資享受待遇了。”

秦峰好奇:“後來呢,怎麼去的水上支隊?”

“後來培訓完剛好趕上國家成立第一支水上支隊,就把我派過去了,七年時間我從副連升到正營,享受的待遇更好,拿的錢也更多。”

“什麼是正營?”

“正營中校,正營是職務,中校是軍銜,手下管著五百多個兵。一般考軍校提乾也得十二年才能提到副營,我隻用了七年就提到正營,後來受命調來這兒,等任務結束回去還得提,待遇會更好,就更有錢了,要是轉業到地方,不管降不降級給不給職務,待遇都是正科級。”

“知道你厲害,也不用這麼顯擺吧,一口一個待遇。”

蔣毅笑:“這不是為了證明我不是倒插門嗎,怕你嫌我沒車沒房不把秦淮嫁給我。”

秦峰冷哼:“我才不管她嫁給誰,嫁給誰都一樣,隻要彆來煩我。”

秦淮伸手擰他耳朵,他疼得嗷嗷叫。

說話間汽車已駛上龍江大橋。龍江大橋全長兩千多米,橋上索塔高為一百三十米,橋麵離江二百八十米,是亞洲最大鋼箱梁懸索橋。四人開著車在橋上奔馳,頭頂是白雲藍天,四周是巍峨大山,腳下是滾滾河水。

蔣毅聽著窗外風的呼嘯,驀地記起去年從保山第一次來這兒時的情景,他懷揣興奮坐的大巴,扮成一個無業遊民行駛在這條橋上,那時候自信滿滿誓要速戰速決把犯罪分子逮捕歸案。沒想到大半年過去,他再度走上這條橋,卻是被迫逃亡的身份。

他習慣性想從兜裡摸煙,上下一碰才知穿的秦峰的球衣,空空蕩蕩連個兜也沒有。下一刻眼前卻出現一隻手,手上捏著一支煙,他轉頭,啞巴還往他跟前抬了抬胳膊示意他接。等他接過又掩著風替他點火,他往那火上一湊,歘的燃起紅的火芒,吸一口再往外吐,因著風大,煙味秒散。

“外麵多美,回去你就畫下來,畫得好了拿出去賣。”

啞巴笑著點頭。

接著手機一響,一條信息鑽進來,他拿起來一看,隨手刪掉了。

又抽一口煙;“改路線了,不去昆明,到了大理往北走,從四川經陝西山西到北京。”

秦峰:“怎麼突然改了?”

“具體不清楚,多半是昆明的方向有抓捕任務,老崔讓我們避開。”

想起剛才不僅信息內容是暗碼,連來信號碼都經過隱藏處理,雖然案子已經進入尾聲,老崔卻更加嚴謹不放鬆,他默默又抽一口煙。

這一路不停,他們開到楚雄才在休息站打了熱水泡麵吃。蔣毅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