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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錦衣衛大人 榶酥 4420 字 6個月前

鬆了一大口氣。

如此功勳自然是能拿出來抵一抵,但他也明白就憑蘇京墨是不可能在短時間內做成這事,此事多半是景白安所為。

不過,既然這人早有籌謀,此事他倒不必太過憂心了,就算保不了蘇京墨的性命,也可以叫後人不被此事牽連。

良久後,繆止負手盯著景白安道,“若你當真能保菀菀無虞,我便能做主應下這門婚事。”

景白安唇角微揚,拱手道,“景某必不負梁老所望。”

說罷,他轉眸看向一旁的姑娘,對上他的視線蘇月見先是一怔,而後抿了一絲笑,垂首不語。

姑娘那抹嬌羞的笑意叫男人眼裡笑容更甚。

“但大婚前,菀菀住在景府於禮不合。”繆止將二人的小動作收入眼底,挑了挑眉,卻突然又道。

景白安神情一頓,眉頭微微擰起。

秦艽便插了一句話,“梁老此言不錯,但蘇姑娘唯有在景府,大理寺才不敢擅闖。”

沒有天子旨意,沒人敢帶兵進景府拿人,若換了旁的地方,恐怕那江晗必定立刻就要去拿人。

繆止自然也清楚這個道理,他沉默須臾看向蘇月見,若有所思道,“但還有一個地方,沒有天子旨意,大理寺同樣不敢擅闖。”

秦艽一怔,略有不解,“不知梁老所說何處?”

這京中沒有天子旨意不能擅闖的府邸多了去,但有哪戶會願意摻和進此事。

景白安倒是很快會意,他抬頭看向繆止。

果然,便聽繆止道,“雲親王府。”

繆止話落,廳內瞬間就安靜了下來。

親王府,大理寺固然是絕不敢闖的,隻是...如此一來,必會將雲親王府也拖進來,先不論他人怎麼看待此事,就說雲親王府願不願意都還另當彆論。

“此事,我上門去說。”繆止道。

蘇月見抬頭看向繆止,欲言又止。

對於雲親王府,她著實陌生得很,若雲親王府當真願意插手此事,早就有了動作,至今沒有表明態度便是不想被牽連。

她怕師父上門會受了冷待。

蘇月見看向景白安,原想著他會拒絕,可沒想到他竟也沉默了下來。

而她當然不知,景白安早早就打了雲親王府的主意。

就算他能保蘇家後人不被蘇京墨牽連,可姑娘仍舊需要一個強大的後盾,他當然也有能力堵住悠悠眾口,可這還不夠。

他要叫所有人說不出姑娘半個不是。

而最好的辦法就是,姑娘從雲親王府出嫁。

所以就算梁老此時不提,他也是做了這個打算的,隻原本他是想等事情了結後再親自去一趟雲親王府。

但若雲親王府現在同意將姑娘接過去,於姑娘而言自然是最好的。

想到這裡,景白安拱手鄭重的朝繆止作揖,“如此,便勞煩梁老。”

繆止揮揮手,正欲折身離去,卻見林叔疾步走了進來,神色間隱有喜悅。

“大人,雲親王府來人了。”

話落,廳內所有人都怔了怔。

“這倒是巧,我正要上門去,他們倒先來了。”繆止嗤笑了聲道。

景白安問道,“來的是誰。”

林叔恭敬回道,“是雲親王妃。”

景白安眉宇間有一絲不解,而後似是想到了什麼,看向蘇月見,“是來見姑娘的?”

林叔,“正是來見蘇姑娘的。”

蘇月見的神情略有茫然,雲親王妃此時來見她會是為何。

景白安卻似是已有成算,朝林叔道,“請王妃稍後,姑娘隨後就去。”

林叔領命退下,“是。”

待林叔走後,秦艽遲疑道,“王妃這時候來見蘇姑娘,不知是為何。”

繆止哼了聲,“菀菀到底是王府正經的表姑娘,他們若真是作壁上觀,就不怕惹來閒言。”

秦艽聞言似有所悟的點了點頭。

這事說來雲親王府也有些難做,若插手難免叫人覺得皇家不公允,不插手吧又會落人話柄,畢竟蘇大姑娘是他雲親王府的親外甥女。

景白安走近蘇月見,溫聲道,“姑娘隨我去見見?”

蘇月見沉默須臾,點頭,“嗯。”

不論王妃是為何而來,但既然上門指名見她,她就沒有不見的道理。

-

茗月廳。

衣著華麗的夫人端端坐在紅木椅上,時而端起茶盞淺飲一口,一舉一動儘顯雍容華貴,眉梢眼角染上歲月的痕跡,唇角勾著淺淺的弧度,一眼便知,這是位溫柔和藹的夫人。

林叔踏進廳內,恭敬的回稟,“請王妃稍後,蘇姑娘隨後就到。”

雲親王妃淡淡一笑,“無妨。”

聲音如同她人一般親和,透著一種與世無爭之感。

林叔頷首退至一旁,不再言語。

不多時,景白安便攜蘇月見緩緩而至。

“見過王妃。”

二人踏進廳內分彆見了禮。

雲親王妃抬手虛扶,“免禮。”

她的目光隻在景白安身上停留了一瞬,便看向蘇月見,眼裡帶著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過了幾息才道,“這便是窈窈?”

蘇月見身子一僵。

她已有許久沒聽人這般喚過她了。

景白安眸色微深,猜到這應是蘇月見的%e4%b9%b3名。

“你抬起頭來,讓我瞧瞧。”

雲親王妃身子微微前傾,溫聲道。

蘇月見微微屈膝應下,才依言抬起頭。

那一刻,她清晰的從雲親王妃眼裡看到了一絲怔楞。

似是在瞧她,又似不是。

這種神色她曾在父親眼裡看過多次。

許久後,才聽雲親王妃輕輕一歎,“你生的很像你母親。”

蘇月見微微頷首不語。

母親過世時她年紀尚小,還不記事,不知母親是何容貌,隻偶爾見父親盯著她出神,便猜測她應是像母親的。

“按理,你應當喚我一聲舅母。”

雲親王妃突然話鋒一轉,道。

蘇月見唇角輕動,她聽出了雲親王妃的意思,可那聲舅母卻怎麼也無法出口。

雖有血緣,可她自小隻聽過雲親王府是母親的母族,卻從未見過雲親王府的任何人。

見蘇月見沒沉默,雲親王妃眼裡劃過一絲黯然,又歎了聲,“窈窈可是在記恨?”

蘇月見躬身回道,“如菀不敢。”

父親已經下獄,雖還未被定罪,但她自稱臣女卻已是不妥,思來想去用表字最恰當。

“如菀。”雲親王妃低聲重複了一遍,知道這便是蘇月見的字,“時間過的真快,窈窈都及笄了。”

“我記得,去年中秋是你的及笄禮。”

說罷,也沒等蘇月見應聲便又道,“不敢,便是有記恨了。”

這話,蘇月見沒法接,她隻能繼續保持沉默。

若說這些年來沒有生過半點怨,自是假的,但若說恨卻又談不上。

她曾無比渴望過親人的關懷,自然對外祖舅舅也心存過念想,可最後...

罷了,都過去了,再提無益。

“當年...”才出口兩個字雲親王妃便又止住了,而後輕輕歎了聲,道,“先帝多疑,你祖父不問世事沉浸花草,這才保下闔府性命,後來你母親遠嫁霖安,蘇京墨畢竟是一府知州,手中握了些兵權,王府便也就與你母親疏於聯係,你母親過世後更是再無往來。”

雲親王妃將當年的事簡單概述,卻也表明並非是王府不在意她,而是時局所迫。

“原以為你拜了梁淮為師,也能一生順遂,可卻不想蘇京墨竟犯下這種事。” 本 作 品 由 思 兔 在 線 閱 讀 網 友 整 理 上 傳

蘇月見聽到這裡猛地抬頭看向雲親王妃。

眼裡的詫異顯而易見。

雲親王妃見此了然一笑,“梁淮此人生性極傲,光憑蘇京墨,怎能讓他點頭收你為徒。”

蘇月見抿唇,神色複雜的看著雲親王妃,幾番欲言又止。

“你外祖父自是掛念著你的。”雲慶王妃將她的不解看在眼裡,輕輕一笑道,“你的母親,是你外祖父最疼的女兒。”

所以才會將芫華遠嫁,減少往來,就是怕有朝一日先帝對與親王府動了心思,也不會牽連到她。

得知芫華離世時,父親生了一場大病,好轉後再也不提芫華二字,也自此與霖安徹底斷了聯係。

一是不想提及傷心處,二是不將芫華唯一的骨血牽扯進京城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來。

但父親還是會暗中派人打探窈窈的消息,得知蘇京墨欲為窈窈請梁淮為師後,便暗中助了一臂之力。

蘇月見說不清此時是什麼樣的心情。

詫異,驚訝,甚至有些茫然。

可其他的感情,她卻是沒有的。

那段最難熬的日子,是她自己熬過來的,也是方嬤嬤,白蘞木槿花楹陪著她熬過來的。

她一度以為,在這世上沒有親人會真正關心她,她就是孤零零的一個人,可現在他們卻告訴她,與她父女情淡的父親暗地裡為她鋪了出路,從未給她過隻字片語,從未打過照麵的外祖家也在暗中為她籌謀過。

這算什麼啊。

蘇月見心裡屬實生不出動容之情。

都是為她好,可他們又何曾問過她,她真正想要的是什麼。

雲親王妃唇角的笑意緩緩散去。

這孩子,到底還是記恨上他們了。

“你外祖父很想見見你。”雲親王妃輕聲道,“那日,就算景大人不去闖大理寺,你舅舅也會去將你帶出來的。”

父親原本已經要進宮,剛要上馬車,卻聽聞景白安闖大理寺將窈窈帶了出來,父親這才按兵不動,另作籌謀。

說罷,雲親王妃朝景白安輕輕頷首,道,“多謝景大人保窈窈周全。”

景白安看向沉默不語的蘇月見,皺了皺眉才回了一禮,隻語氣略顯冷淡,“這是臣應該做的。”

雲親王妃似是並未看出他的冷漠疏離,繼續道,“我知道景大人有能力保下窈窈,可景大人也知道,這京中最是不缺閒言碎語,若景大人想叫窈窈日後清清白白的嫁入景府,此時將窈窈接到王府才是對窈窈最好的。”

景白安當然明白這個理。

但...若是姑娘不願,他自有旁的法子全姑娘名聲。

“此事還容臣與梁老商議後,再做定奪。”景白安沒有應下,亦沒有拒絕。

這是在告訴雲親王府,他的姑娘不是非沾他雲親王府的光不可。

就算姑娘沒有父親所依,也還有梁淮,還有他。

雲親王妃聽出了弦外之音,麵上卻並無慍色。

相反的還彆有深意的看了眼景白安。

她明白,不論如今怎麼彌補,他們王府確實對不起這個孩子。

就是窈窈心裡怪罪,他們也無話可說。

但若日後窈窈有景白安相護,他們便放心了。

她不敢說了解景白安,但也是知道一二的,隻要這人鐵了心護著窈窈,便沒人能給窈窈難堪。

她今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