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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出幾分小性子了。

李承乾望著她的模樣,隻是笑。

蘇妧看著他燦爛的笑容,心裡既甜蜜又有些羞澀,咕噥著說了句“傻子。”

話還沒說完,既被人抬起了下巴。

李承乾揚眉:“敢對皇太子不敬?”

蘇妧見他那樣,笑著抬頭咬了一口他的下巴,“對啊,我對太子殿下不敬了,太子殿下想怎麼責罰?”

李承乾見她眉目間的落寞散去,也笑了起來要撓她癢,蘇妧被他撓的忍不住咯咯直笑,兩個人在榻上鬨騰得像兩個小孩似的。直到蘇妧笑得喘不上氣,臉上都憋紅的時候,李承乾才放她一馬。

蘇妧臉上笑意不減,俏臉飛紅,杏眼水汪汪霧蒙蒙的,模樣分外嬌豔。

李承乾看得有些移不開眼。

蘇妧一抬眼,又看到李承乾火熱的視線,臉上不由得也是一熱。

為了避免兩人差槍走火,蘇妧跟李承乾說起長孫皇後的事情來。

“東方太醫說了皇後殿下難以入眠是因為思慮過重,我調的熏香對人體無害,倒是可以加重一點劑量。但長此以往,卻不見得是好事。”

李承乾聽說皇後殿下的事情後,沉默了好一會兒,然後才輕聲說道:“可是阿娘能怎麼辦呢?若是能不思慮,誰想思慮?東方樾這個老飯桶怎麼老是說這些無用的話?”

蘇妧睨了李承乾一眼,提醒他:“太子殿下彆忘了,你說的那位老飯桶治好了你的足疾。”

李承乾輕咳一聲,重新說了一遍:“東方樾這個赤腳大夫,怎麼老是說這些無用的話?”

蘇妧:“……”

東方樾和李承乾這一老一少好像看彼此都不太順眼,到底是什麼原因?

李承乾一說東方樾,好像就有吐不完的槽,“先前我的足疾也是,靜養靜養。阿娘難以入眠也是,靜養靜養,忌思慮。能靜養,誰不靜養。後宮人多事多,誰有事情都要去找阿娘做主,父親時常在大朝會被魏征噎得直瞪眼,下朝後免不了又跟阿娘說,這麼多的人和事,像是離了阿娘不能過似的,她怎麼能不思慮?”

蘇妧聽了也很無奈,於是建議:“不如我們將原匪送你的夜光杯給皇後殿下吧?她心中有事,這種時候若是能收到來自太子殿下的禮物,她心中定然是很欣慰的。“

李承乾笑著說道:“阿娘不需要這個的,你送去給她,她也不見得收。難得你喜歡這套夜光杯,我們自己收著。”

就在李承乾和蘇妧提到原匪的時候,李震正在東市的一個酒坊雅間中與原匪見麵。

原匪是個正好雙十年華的青年,他出生商賈之家,還不會說話就已經學會玩算盤。長大後,更是算盤不離手,經手的買賣從來不帶虧本的。

他大概天生就是經商的天才,小小年紀在沿海一帶的商圈中已經成名。因為他的父親已經淡出商圈走上仕途,原匪就頗有幾分要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意味,曾經年少妄為要出海,可惜尚未走遠就翻船,狼狽不堪地被送回家中,還被父親三天兩頭將此事拿出來取笑。

一年之後,決心一雪前恥的原匪不走海路,該走陸路。

他帶上了足夠的盤纏和幾個隨從,與得道高僧一起遠走西域。各種風土人情,各地的特產寶物,都有所了解。得道高僧遠走西域是為了弘揚佛法,而他沒事乾跑到西域吃沙子,是為了爭一口氣,向父親證明商賈之家縱然被人瞧不起,但隻要夠有錢,指不定哪天官府也得求他辦事行個方便。

走了一趟西域之後,原匪發現了商機。

而此時太子殿下拋來了橄欖枝,想要認識他。

原匪不是蠢材,他年少在商界成名,雁過拔毛獸走留皮的評價不是買來的,可他卻將自己從西域帶回來的一套極品夜光杯獻給了李承乾。

將夜光杯交給李震的原匪穿著一身竹葉青的常服,笑容並不像時下長安城中那些紈絝子弟那般油膩,他笑起來的時候眼睛微眯,曬得黝黑的容貌不見奸商之相。

原匪:“某雖不才,但也願為殿下效犬馬之勞。”

李震深諳人不可貌相之禮,有的人看著人模人樣,誰知心中繞了多少個彎?李震從小被父親李績親自調|教,常跟長安城中的世家子弟打交道,世家子弟講究的是門麵,說話恰到好處即可。像原匪這樣一見麵話便說滿了的,還是頭一回兒見。

李震不由得深深懷疑起自己的眼力,因為他怎麼看都覺得原匪不像是奸商。

李承乾聽說了之後,哈哈大笑。在他看來,能獨自出去闖蕩,又還能不招得道高僧嫌棄的人,定然有著過人之處,至少,心中是個明白人。

更何況,原匪的父親是戶部尚書。

朝廷看中原侍郎什麼?看中他管賬用錢的本領的。

那麼李承乾找上原匪,看中的又是什麼?自然是他手中生金的本領。

原匪送了李承乾一套夜光杯,李承乾也讓李震將一幅大唐從西安到西域各國的地圖給原匪。

李震將地圖交給原匪時,轉述太子殿下的話:“太子殿下說,這是前人所留的地圖,他按照自己心中所想做了一些標注,原郎君剛從西域回來,不妨看看,若有不同見解之處,日後相見也可交流一番。”

原匪神色確實有些意外,隨即雙手接過地圖,與李震說道:“某定會認真看看。”

李震頷首,正要告辭。卻聽到原匪笑著說:“李侍衛從宮中出來辛苦,我府中有來自西域的胡姬,跳的胡旋舞比長安樂坊中的歌姬不止要高出多少。李侍衛不如留下來觀賞觀賞?”

李震:“……”

原匪:“若是覺得今日時間倉促不能儘興,改日休沐的時候再來,某也隨時歡迎的哦。”

李震默了默,方才對原匪生出的那些好感頓時就敗光了。

回宮之後免不了跟李承乾彙報情況,李承乾聽了隻是笑著拍了拍李震的肩膀,戲謔著說:“景陽你這樣不行啊,原匪是跟你應酬呢,你也與他應酬兩句便是,哪怕是敷衍呢。”

李震麵無表情地將太子殿下的手拍下,說道:“那太子殿下見原匪時,不妨跟他說您十分喜歡胡旋舞,他說不定就將那些胡姬送到東宮來了呢。哪怕您是敷衍,原匪指不定也當真的。”

李承乾聞言,笑罵:“混賬,不想好了麼?當心太子妃給你小鞋穿!”

第46章 046 章

李承乾琢磨著要出宮去見原匪,又擔心剛到宮中的蘇妧心中失落, 於是叫萬泉縣主楊宜歆到東宮來小住幾日, 也算是陪蘇妧。

楊宜歆到了東宮, 笑%e5%90%9f%e5%90%9f地挽著蘇妧的手臂,要跟她一起到立政殿去向長孫皇後請安。

長孫皇後如今有了身孕, 許多事情能儘量不驚動她的,都不會去驚動她。蘇妧和楊宜歆到立政殿的時候,李治和晉陽公主等人都在立政殿裡陪著母親。長孫皇後左右無事, 就陪著幾個子女讀書說話。

見到蘇妧來, 最小的晉陽公主已經朝蘇妧奔過來, “阿嫂!”

蘇妧笑著蹲下,將晉陽公主抱在懷裡。

楊宜歆笑嘻嘻地走到長孫皇後麵前, 行了個禮, “恭喜皇後舅母。”⑦思⑦兔⑦文⑦檔⑦共⑦享⑦與⑦線⑦上⑦閱⑦讀⑦

長孫皇後笑望著眼前的楊宜歆, “有些時日不見萬泉, 好似又長高了些。我記得你好像隻比瑤奴小一年左右吧?也該要到說親的時候了。”

楊宜歆坐在長孫皇後身邊,挽著她的胳膊撒嬌:“萬泉才不要說親呢, 就讓我留在公主府裡陪陪阿娘, 然後皇後舅母也悶了的時候, 就進宮來陪皇後舅母,那不好嗎?”

長孫皇後聞言,隻是笑著拍了拍楊宜歆的手, “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你身為皇室中人, 難道還要無視大唐律法?這樣你聖人舅舅可是要生氣的。”

大唐律法,女子年滿十五歲必須出嫁。

在以農業生產為主的國度,人口就意味著生產力。如今的大唐帝國經過了隋的勞民傷財,如今正要休養生息,也需要增加人口。為了鼓勵生產,大唐有法律,女子如果過了十五而不成親,就會由官府包辦她們的婚事。

楊宜歆聽了,笑著說:“要嫁也不是不行,但我想自己選夫婿。”

長孫皇後聽了,伸手捏了捏楊宜歆的鼻尖,說:“再不讓長公主管管你,你得上天了。”

長孫皇後和楊宜歆正其樂融融的時候,李令剛好過來。她前幾日偶感風寒,聽說長孫皇後有了身孕之後,很想過來看看,可是又怕將風寒傳給了長孫皇後。

好不容易好了,她踏入大門,就看到楊宜歆抱著長孫皇後的胳膊撒嬌的模樣。

李令臉上原本踴躍的神情微微凝滯了下,隨即笑著進去見過長孫皇後和太子妃。長孫皇後自己所出的幾個孩子對李令並無惡感,反而是楊宜歆看到了李令,有些橫挑鼻子豎挑眼的。

蘇妧有些不解,“文安與你也是表姐妹,她也不像潁川那樣會裝,你為何這麼不喜歡她?”

楊宜歆在蘇妧耳旁哼哼,說:“宮中許多事情你不知道。上次我和兕子去玩,兕子不小心跑進了相思殿,聖人竟然和齊王妃一起幫文安推秋千,一邊推還一邊說,若是齊王妃願意,文安也會是他最寵愛的公主。兕子一直都記著這事情呢!我怕皇後舅母難過,跟兕子說了那是我們的秘密,誰說出去了誰要變成老鼠,她才不說的。”

蘇妧愣住,難怪說上次她和李承乾帶著晉陽公主和李治到立政殿的時候,晉陽公主在路上看著李令和齊王妃遠去的背影,無端端地說了句她才是李世民最寵愛的公主。

蘇妧也是有些心累,她從前就聽說後宮之中關係錯綜複雜,剪不斷,理還亂。但那隻是聽說而已,當她真正處在之後宮的時候,她覺得真的是隨時隨地三觀重建。

說起來,齊王妃楊氏跟楊宜歆也是親戚關係,楊氏應該是楊宜歆的父親楊師道的侄女輩……那麼按道理說楊宜歆其實和楊氏是同一輩?可如今楊氏先是齊王妃,然後又被李世民收進宮裡了……蘇妧被這一群亂七八糟的輩分弄得有些頭昏腦漲。

對了,宮裡還有一個楊妃。

楊妃跟齊王妃以及楊宜歆也是有親戚關係的。

蘇妧想到這些亂七八糟的關係,心中不由得對長孫皇後燃起了熊熊敬意。真是哪個不省心的,都能將人折騰瘋。

大概是此刻長孫皇後福至心靈,察覺到了太子妃對她的敬意,一雙美眸朝她看過來,便朝她招手。

蘇妧微微一怔,抬眼看向長孫皇後。皇後殿下眸中笑意盈盈,年過三十在蘇妧曾經生活過的世界,依然是個美麗的年齡。

蘇妧走過去,喊了一聲母親。

長孫皇後微笑著將蘇妧拉到跟前,上下打量著。這個尚且不到二八年華的少女,很得皇太子的喜歡。愛屋及烏,再加上這些日子在宮中,蘇妧跟諸位皇子公主相處都頗為融洽,長孫皇後對蘇妧也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