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頁(1 / 1)

部尚書:“……”

他的但是還沒說出來呢,就被太子殿下截了話!

李承乾:“難道有什麼問題?”

禮部尚書:“沒、沒問題。”

怎麼會沒問題?

禮部尚書將那下聘的禮單給特進魏征一看,魏征有話說了。

“雖然太子殿下立妃是國之大事,但這幾年天災人戶不斷,我朝國庫尚未充盈,此時不宜鋪張浪費。太子殿下的聘禮,已經遠比前人立太子妃的聘禮要多。”

魏征都這麼說,李世民雖然心裡頭有些掃興,但也沒說錯。

李承乾也沒說什麼,不宜鋪張浪費,那他自己私藏的東西總是可以拿一些的。

李承乾:“哎,真慘,長樂出嫁時置辦嫁妝要被管著,如今我要立太子妃的聘禮也要被管著。國庫實在太空虛,什麼時候能讓國庫堆滿了銀子?”

李震默默地將手中的冊子合上還給李承乾,沒吭聲。

李承乾摸著下巴,“得想個辦法掙點銀子回來國庫,父親還有這麼多子女呢?難道日後每個孩子成家時,嫁妝和聘禮都要這麼被魏特進管著?”

李震:“……我相信你可以的,太子殿下!”

於是當天晚上,太子殿下做了個夢,他夢到自己在大唐打通了一條商道,許多外域商人通過商道來到大唐,帶來了他們的商品和文化,也讓大唐的絲綢和其他的製品遠銷海外。空虛的國庫堆著能閃瞎眼的真金白銀,大唐子民收割的穀子也像黃金一般倒進了籮筐裡。

李承乾夢醒的時候,嘴角都是揚起的。

如果真有那樣一天,就好了。

如果真的有,他和蘇妧能看到嗎?

李承乾翻了個身,看著窗外的漆黑一片,忽然害起了相思病。

婚期將至,孫氏又有了身子,從小對蘇妧就喜愛有加的陳王妃少不得要幫忙操心一二。

陳王妃與孫氏本來就有年少之誼,兩人還是義結金蘭的姐妹,這些事情早在蘇妧還不是太子妃人選的時候就已經為人所知,因此陳王妃即便是時常進出蘇府,也不會有哪個不長眼色的人說三道四。

可也不知道是不是前兩天的時候倒春寒,這天陳王妃本來是要到蘇府的,後來陳王府派了人來說是王妃身體抱恙,不能來了。

蘇妧少不得要去看陳王府看望王妃姨母的,於是去屋裡跟孫氏請安之後,就安排了馬車去陳王府。

陳王府的仆人對這位太子妃早就熟得不能再熟,彆說是蘇妧是未來的太子妃,即便她從前還不是的時候,自家王妃對這位小娘子也是當成自己女兒似的心疼。每次蘇妧帶著一些小禮物前來,然後會帶著更多的禮物回府,陳王府眾人對此早就見慣不慣,因此對蘇妧向來也是恭敬有禮。

蘇妧在藿香和綠蘿的陪同下才進了大門,陳王妃身邊的侍女就出來迎接了。

“小娘子來了。”

“我聽說姨母身體抱恙,特地來看看她。”

“王妃這會兒才歇下睡著了,方才小郎君叮囑小婢,說若是小娘子來了,可先去南麵的書閣找他。”

蘇妧和李誘是發小,如今眼看蘇妧要成為李誘的未來堂嫂了,隻有親上加親的份兒,因此聽到李誘讓她去書閣,蘇妧心裡也沒多想什麼,就跟著侍女去書閣了。可臨到書閣門前的時候,侍女卻停下了腳步。

蘇妧狐疑地看向她。

侍女朝蘇妧微微一笑,說道:“小郎君正在裡麵等著,小娘子自行進去吧。”

蘇妧一愣,跟在她身旁的藿香和綠蘿也對視了一眼。

雖然李誘和蘇妧是一起長大的交情,可如今蘇妧快要出嫁了,孤男寡女在書閣中相處,是否有些不妥?

|

侍女:“小娘子?”

蘇妧隻是遲疑了一下,隨即覺得自己忽然多心得不是地方。陳王妃一直以來對她都十分疼愛,如今她將要出嫁母親又有了身子,陳王妃還不辭勞累不嫌麻煩來替她操心備嫁的事情,又怎會在她將要出嫁的時候,令她陷於流言蜚語之中呢?

蘇妧微微一笑,跟身旁的兩個侍女說道:“我去看看世子,你們先在此等我。”

進去書閣,書閣當中空無一人。

蘇妧眨了眨眼,神秘兮兮地將她請了進來,怎麼又不見人了?

“李誘?李誘?”

“李誘小表弟。”

喊了幾聲,不見人,蘇妧想了想,心裡總覺得不妥。李誘和她的情分,是從小到大被欺負到大的情分,捉弄她不太像是李誘會做的事情,除非他嫌日子過得□□逸了。

可偌大的書閣,十分安靜,書桌上的香爐升起嫋嫋炊煙,一室淡雅熏香。

蘇妧想了想,看著前方的兩排書架。輕手輕腳地走過去,過了一排,沒人,再過一排,還是沒人。

沒人?

就在她皺著眉頭,想李誘到底是弄了花樣的時候,忽然她察覺到有人在她身後。

“瑤奴。”

|

來人無聲地靠近她,然後在她耳旁輕聲喊道。

蘇妧被忽如其來的動靜嚇得寒毛直豎,差點失聲尖叫,然而還來不及叫,一隻手掌就捂上了她的嘴巴。

“噓,彆叫!是我。”

蘇妧先是被忽然冒出來的動靜嚇了一跳,緊接著又被來人的身份嚇了一跳,以至於一時之間都知道該有什麼反應,隻能睜大了那雙杏眼瞪著對方。

自從驪山一彆之後,蘇妧和李承乾有些時日不見。

蘇妧還好,有時候沒事可以入李承乾的夢去看看太子殿下最近又在做什麼夢,可李承乾是壓根兒就看不到蘇妧。相思最是難熬,尤其是對動了心的少年郎來說,簡直是一種苦刑。

李承乾想見蘇妧,可他也不能跟長孫皇後說他想。在許多人的心中,都認為風花雪月之事可以有,但對一國太子而言,那不過是一種點綴罷了。為之神魂顛倒,或是為之牽腸掛肚,都是不合適的。

心裡知道不合適,但情難自禁。

然後,太子殿下想起了李誘。

未來嶽母大人跟嬸嬸陳王妃是發小,兩人經常湊在一起玩兒,聽說未來的嶽母大人有了身子之後,蘇妧的備嫁事宜還是嬸嬸幫著操辦。思來想去,李承乾將李誘請到了東宮,這樣又那樣的商討了一番,聽得李誘直瞪眼,最後毫不客氣地笑了起來。

“殿下啊,你也有今天啊。”

被李誘取笑的太子殿下不動如山,十分厚臉皮,“我也有今天怎麼了?一句話,你到底幫是不幫?”

李誘還是在笑。

李承乾原先脾氣還十分好的,被李誘笑著笑著,就開始惱羞成怒了,“你要是想去打獵,直說!半個月後,父親要去打獵,我便大發慈悲,向父親轉述一下你想隨行的心願。”

李誘臉色一僵,連忙趕在太子殿下炸毛之前將笑容收了起來,“不!我不是!我沒有!殿下你要相信,其實我是誠意拳拳地想幫你在大婚前見妧娘一麵的!”

不想跟隨聖駕去打獵的李誘,離開東宮回府之後,直奔母親的院子。

陳王妃聽聞此事之後,啼笑皆非。她知道太子殿下骨子裡離經叛道,但向來給人感覺都是個沉得住氣的俊雅少年郎,誰知竟然也會有這麼不穩重的時候。

想見蘇妧?那還不容易麼?

陳王妃不是什麼古板之人,她也樂於幫兩個小輩製造一場見麵的機會。反正這兩人早晚是要過一塊兒去的,如今看著太子殿下的樣子,對蘇妧正是喜歡得不得了的時候,她賣這個人情,李承乾心裡會高興,她也不虧。

於是,陳王妃就想出了這麼一個身體抱恙的借口沒去蘇府。以她對蘇妧的了解,蘇妧肯定會來陳王府看她的。⑧思⑧兔⑧網⑧

人來了陳王府,還愁李承乾見不著心上人嗎?

在自己的地盤,也不怕什麼流言蜚語,不是什麼話都能從陳王府裡流傳出去的。

於是,原本是要來陳王府看望王妃姨母的蘇妧,如今變成了與太子殿下在陳王府的書閣中幽會。

幽會這個詞蘇妧不太喜歡,然而事實就是這樣,而且所謂幽會,還透著幾分禁忌的感覺,讓蘇妧心裡有幾分新鮮和刺激之感。

她忽然受到驚嚇,本來十分生氣,然而對著太子殿下的笑臉,原本的十分怒火就熄滅了大半。

“殿下,你怎麼會在這兒?”

李承乾默默的將方才捂著蘇妧嘴巴的手收了回去,他說:“我在宮裡待著無事,便出來走走,恰好路過陳王府,便來看一下嬸嬸,誰知真是不巧,嬸嬸生病剛歇下,我不便打擾。”

蘇妧望著太子殿下麵不改色地扯謊,微笑,“是嗎?”

那語氣勾勾轉轉,好像是有些相信,又好像是並不相信,但並不見任何不快。

李承乾點頭,“嗯,是的。”

然後他的目光落在蘇妧身上,有些時日不見,真的是見一次一個樣。少女身材高挑,入雲秀發盤了起來露出線條優美的頸項,一係霧藍色的長裙上壓了一條杏色的披帛,襯得她溫柔靜美。

蘇妧抬眼,就撞上了李承乾黏在她身上的目光。

青年太子的目光專注而炙熱。

蘇妧:“……”

他這樣,會讓她比較不忍心拆穿他的。

而這時,李承乾忽然“嘶”了一聲,蘇妧抬頭,關心問道:“怎麼了?”

|

李承乾的劍眉微微皺著,“我的右足好像忽然有點疼。”

蘇妧:“右足忽然有點疼?怎麼了?你坐下給我看看。”

蘇妧顧不上其他,一手扶著他的手臂往前方的軟塌走去。

這些時日,蘇妧雖然不在宮裡,可是在驪山的時候,她跟東方樾相處得不錯,蘇妧從驪山回來之後,每逢節日還是會派人給東方樾送一些小禮物,貴在心意。東方樾大概是覺得蘇妧比百裡夷那個“小崽子”上道多了,因此對蘇妧也指點了不少,蘇妧的針灸之術有了長足的進步,並且還在東方樾的指導下改良了安神散的配方。

李承乾的足疾如今雖然是好了,可東方樾認為足疾並不僅僅是腿傷的後遺症,可能還有其他方麵的原因。蘇妧心裡也是那麼認為的,所以心裡總是覺得有塊大石懸著無法放下。

如今聽到李承乾說右足忽然有些疼,就有些緊張。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不免好氣又好笑,她橫了李承乾一眼,輕哼一聲就要往外走。

可人還沒走幾步路呢,手腕就被一直溫熱的手掌扣住了。

“瑤奴,彆走。”

青年太子的聲音溫柔磁性。

蘇妧低頭看了看自己被握住的手腕,並沒有掙紮,“我不走,難道要留在這兒被你戲弄?”

李承乾見蘇妧並未掙紮,就心中有數了。長相俊雅的太子殿下臉上帶著笑容,那深不見底的長眸鎖在蘇妧姣好的麵容上。他的聲音溫柔且多情,語氣坦蕩:“瑤奴怎會認為我是戲弄你?我若是要戲弄你,何必如此大費周章微服出宮到陳王府來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