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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說道:“不必羨慕,小娘子日後,一定可以出去的。”

李晶卻依然歎氣,“我還有能出去的一天嗎?”

蘇妧:“事在人為而已,小娘子怎會說沒有呢?”

李晶愣住,她看著眼前的少年裝扮模樣的蘇妧半晌,忽然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似的,“姑娘,萍水相逢即是有緣,求您幫我一事。”

人在有求於人的時候,連說話的語氣都不一樣,李晶如今對蘇妧是客氣多了。

蘇妧眉頭一揚,“小娘子請說。”

李晶扔下他,“您稍等我片刻。”

片刻之後,李晶急匆匆地回來,她將一封書信遞給蘇妧,說道:“我知道你出身定然非富即貴,如今縱然跟著心上人私奔,身邊定然也有可以跑腿的人。求您幫我將此信件送到譙國公府給他們家的二郎君柴令武。”

蘇妧還是有些遲疑,說道:我時候逃出來的,如今家人肯定都在找我,若是我幫你送信,說不定便會被家人發現,到時候我與我的三郎,都不會有好結果的。”

李晶神色哀切,“姑娘,求您幫我這個忙。您若是能幫我,我說不定有朝一日可以從這個地方出去,若是您都不幫我,我永生永世,便都隻能活在西華觀這方寸之地中。”

蘇妧的模樣還是十分糾結,最後,她像是豁出去了似的將李晶的信件接下,咬牙說道:“行吧,我就當是日行一善,讓人為你跑這一趟。”

李晶神色大喜,“多謝。”

蘇妧掂量著手中的信件,又有些疑慮,她說:“可我與柴郎君非親非故,我派人去找他,他若不見呢?小娘子又該如何是好?”

李晶聞言,冷笑道:“他若敢不見,便讓您的人告訴他,信件乃是從西華觀中送出,他若不能讓我滿意,我讓他身敗名裂。”

蘇妧:“……”

所以說,來西華觀還是對的,一不小心,她好像又知道了另一樁愛恨情仇。

可她關心的“蘇禍”大石這事情,還沒有一點眉目呢!

李晶看著蘇妧好像被嚇到的模樣,身上的戾氣消去了一些,好言說道:“小娘子,您會好人有好報的。”

蘇妧心想,其實我也不是什麼好人,等下我就將會你的信件拆了。

蘇妧苦著臉,“不必好人有好報,隻要彆被家人發現我的行蹤就可以。”

李晶看著蘇妧的模樣,心底一陣歉意。

蘇妧趁著對方還心軟的時候,連忙套話。她手往剛才所看的大石指去,問李晶:“那便那塊在長安傳得滿城風雨的石頭麼?我聽說那是從天上掉下來的,所以特彆好奇,多看了兩眼,你好像都不好奇?”

李晶:“有什麼可好奇的,不過是一塊平凡無比的石頭而已。”

蘇妧:“那可是從天上掉下來的石頭!”

李晶側頭,看了蘇妧半晌,忽然笑問:“天上掉下來,那地上得被砸下大多的一個坑?”

蘇妧“哦”了一聲,說道:“那便是地下蹦出來的。”

李晶被她逗笑了,笑了半天,忽然就笑不出來。

“有人住高樓,有人在深溝。有的事情其實在出生就已經被注定,無論你怎麼想改變自己的處境,都無能為力。”少女臉上神情落寞,說出來的話也讓蘇妧心裡難得動容了一下,但也就是那麼一下而已。

蘇妧笑道:“怎麼會無能力為呢?你看那塊憑空出現的石頭,就因為它上麵寫了兩個字,一個女子的命運或許就會因此而改變。”

李晶寒著臉,“那是她活該。”

蘇妧側頭,望向李晶。

李晶麵無表情,語氣冷硬:“若不是虧心事兒做多了,又怎會有天來收她?”

蘇妧:“……”

這話說的她可就很不愛聽了,她做了虧心事她自己怎麼不知道?真是話不投機半句多!

蘇妧捏了捏手中的那封信,覺得那封信說不定有什麼貓膩,她打算和李誘離開後就拆了看看內容是什麼。

蘇妧和李誘離開了西華觀,就跟在附近等著的藿香綠蘿會合,兩人換了個裝束之後,就回去漏光寺。回去的時候,孫氏和陳王妃的經還沒念完呢,於是兩人就湊在一起看李晶給的那封信。

那張信紙隻有寥寥數語,就是李晶問柴令武最近在忙些什麼,是不是都忘了要幫她打聽的事情?末尾的時候,還提醒了柴令武彆想過河拆橋,否則他妹妹的日子可就不一定好過了。

李誘雙手環%e8%83%b8,看著那信紙上的話問蘇妧:“這是給柴令武的?”

蘇妧點頭,“對。柴令武是平陽昭公主的次子,與你是表兄弟,你肯定和他玩過的。他是個什麼樣的人?”

李誘:“他能是什麼樣的人?他不是嫡長子,受到的關注肯定不如兄長。而家中最受寵愛的,是最小的潁川。柴令武在譙國公的孩子當中,就不能算是拔尖的,唔……平時看著比較安靜,很疼潁川,聽說他對潁川的疼愛,那真叫一個要星星不給摘月亮。”

蘇妧眨了眨眼,意思就是柴令武是個妹控?

李誘:“可我沒聽說過柴令武和李震之間有走動,他怎麼會認識李震的庶妹?”

蘇妧將鋪在桌麵上的紙收了起來,“我想他之所以認識李晶,隻是因為李晶是才被送到西華觀的,而且,李晶還想離開西華觀,所以他才會認識李晶。”

李誘皺著眉頭,半晌,他終於拐過彎來,“你懷疑那塊石頭是李晶和柴令武放進去的?怎麼可能?做這種事情對柴令武有什麼好處?”

蘇妧看向李誘,那眼神好像是在跟李誘說你彆以為潁川縣主和太子殿下的那點破事我不知情。

李誘彆看得一陣心虛,嘟囔著說道:“就算以前我們大家都以為未來的太子妃會是潁川,那也是過去的事情了。潁川心中仰慕太子堂兄我也清楚,可這跟柴令武有什麼關係啊?”

蘇妧不搭腔,似笑非笑的神情。

李誘最怕蘇妧那樣的神態,每次這個小姐姐有這樣的神態,都不知道她心裡在琢磨什麼事情。他默了默,最後猶猶豫豫地問:“妧娘,你該不會懷疑蘇禍這件事是柴令武和潁川乾的吧?”

還不等蘇妧回答,李誘就已經打斷了自己的念頭,“怎麼可能呢?潁川從小心高氣傲,她不會做這種背後傷人的事情。”

蘇妧想起了那天在永樂園時,潁川縣主背著長樂公主想給她一個下馬威的事情,笑了。

“人心隔肚皮,你以為你有多了解潁川縣主?就算跟潁川縣主沒關係,難道也跟柴令武沒關係嗎?柴令武不是很疼愛妹妹嗎?難道不可以是潁川縣主在兄長麵前訴苦,兄長不忍心妹妹傷心難過,因此想出了這麼一個辦法?”

李誘聽得瞠目結舌,“妧娘,你這麼說話很不負責,證據呢?”

蘇妧:“沒有證據,不需要證據,因為我隻是猜測而已。”

李誘:“……”

當天晚上,蘇妧百無聊賴,就入了李晶的夢。李晶的夢果然就跟她的人似的,直白。想要什麼,在她的夢裡就出現什麼。

蘇妧看到李晶和一個少年依偎在一起,李晶朝他笑得甜蜜,喊他蕭郎。

蕭郎,那不就是蕭鍇嗎?□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蘇妧自從發現自己可以在夢境之中呼風喚雨的本領之後,手段越發地粗暴直接。她在李晶的夢裡,直接將那少年綁了起來,自己幻化成七孔流血的模樣出現在李晶麵前。

“李晶,你害得我好苦!”

於是,李晶好端端的一個花前月下的美夢,頓時被蘇妧變成了一個鮮血淋淋的噩夢。

蘇妧在夢裡也沒怎麼嚇唬李晶,她直接將蕭鍇綁起來之後,就追著李晶問為什麼要害她?如果李晶不回答,她就要將蕭鍇的肉一片片割下來吃了。

李晶開始不信,可當她看到蘇妧真的拿出了一把小刀,然後慢條細理地從少年身上活生生割下一片還滴著血的鮮肉時,終於崩潰了。

“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想在西華觀裡待一輩子,柴令武跟我說隻要我幫他這個忙並且保守秘密,說等潁川縣主當了太子妃之後,他就讓潁川縣主將我從西華觀裡弄出去,到時候我要是還想嫁給蕭鍇,他們都能替我做主!”

蘇妧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龍卷風似的離開了李晶的夢境。

入夢過那麼多次,蘇妧如今慢慢發現,人在夢境之中不會給自己設限,夢境之中的人也有七情六欲,可因為沒有身處現實,言行比在現實中更為荒誕也是有可能的。不過但凡是心有所思,定然能為她在夢境中所利用。

譬如李晶這事情,因為她知道李晶在乎蕭鍇,所以她才能用蕭鍇逼出李晶的秘密。

在夢裡,其實也是可以乾正經事兒的呢!而且人在醒來之後,極少會記得自己曾經做過了什麼夢,因此蘇妧隻要不是在被人踢出夢境的,基本上不擔心會被人記得有她出現的夢境。

從李晶夢境中出來的蘇妧,心情美得冒泡。什麼謠言對她來說,也不是煩惱了。她隻要知道了謠言從何而來,自然就會有辦法擊破,並且不費一兵一卒,就是她自己要辛苦一些。

蘇禍的謠言在蘇妧從漏光寺回去後,依舊傳得繪聲繪色。那些貴女們,依然不敢跟蘇妧走得太近。

就在這時候,應國公武士彠的夫人楊氏,送來請柬,說她明日在府中要舉行一個募捐的宴會,邀請孫氏與蘇妧前去。

應國公是開國功臣,他的夫人在這種風頭火勢的時候送來請柬,孫氏不免受寵若驚。因為自從蘇禍的謠言出來隻有,不僅是蘇亶在朝中受挫,她在貴夫人圈裡雖有陳王妃幫襯,但也依舊被疏遠。此時楊氏送來請柬,明擺著是要與她交好。

孫氏有些激動,跟蘇妧說道:“這世上之人,大多數喜歡錦上添花,隻有少部分人願意雪中送炭。此時應國公夫人送來請柬,無疑是雪中送炭。”

蘇妧笑著幫母親捏著肩膀,“這都是阿娘前幾日與姨母在漏光寺吃齋念經的功勞,人在做,天在看呢。”

孫氏長長歎了一口氣,說道:“既然是人在做天在看,我的瑤奴這輩子也沒做過什麼對不起旁人的事情,為何會被人如此中傷?”

蘇妧微笑著,“說不定,是福不是禍呢?我若是因此不用進宮去,阿娘也不用再為我日後在宮中的生活擔心。”

孫氏聞言,氣得打了一下蘇妧的手,“你這孩子,說的都是什麼話?若是從前,能不進宮當然是最好的。但事已至此,你若不能進宮——”話語一頓,孫氏的話就沒有再說下去。

事已至此,蘇妧如果不能進宮,那麼這輩子也算是毀得差不多了。

蘇禍啊,若此時不能徹底查清,日後民間就會有許多人會說她的女兒是禍水。皇家不要,尋常人家也不會要的。

孫氏雖然嘴上不說,可心裡都直發愁,蘇亶也是,記得嘴上都冒泡了,依然沒有結果。

謠言這種事情,十分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