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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咋辦?

柳蘭花剛當上村領導,對臨河村責任感強,萬不能讓插隊支援建設的知青在村子上出了事。

即使是個猜測也不行,她要親自下去趕緊給村裡警個醒。

柳蘭花當機立斷叫出一人暫代領頭人,她則是帶著兩個熟識力氣大的媳婦子,走安全的小道往山下趕。

剛匆匆下山走到山腳下,三人碰到一個軍綠色跑得飛快的身影,正是因為跑得快而出來找繩子,去救他們班長的衛龍。

衛龍一看到有村裡的人,立馬刹住腳向人借粗麻繩,神色很是焦急。

班長跟小江知青掉進天坑生死不知,他們在洞口往下看黑乎乎的,下麵的情況咋樣啥也看不到。

有個戰士擔心班長出意外,想貼著洞口邊緣劃拉下去救人,被大家阻止。

下麵具體怎麼樣都不了解,彆班長沒救著又搭進去一個,班長知道了不會同意的。

立馬下去救人不行,隻能采取另一個辦法,找來粗長的麻繩子,在上麵將人放下去看看。

衛龍在隊裡俗稱飛毛腿,由他迅速跑去臨河村找結實麻繩,這才剛好遇到準備下來報信的柳蘭花等人。

要說為什麼不去軍·營求援,因為營子距離太遠,走最快的路還要翻滾後山,去臨河村是最好的選擇。

柳蘭花見他從樹林子裡跑出來,一身軍服灰塵撲撲的,頭上的樹葉子草帽都破爛散架了,又一見麵就說借麻繩?

這咋看咋有問題啊,就問是不是有人出事了,他們營子裡的人進野豬窩了?

衛龍急的欲哭無淚,喊了聲嫂子扯著她胳膊就往村裡趕,說他們中有人掉進了小天坑,要借繩子下去救人。

這是人命關天的大事,三個婦女一聽嚇了一跳。

柳蘭花不敢自專,讓另外兩人帶小戰士去村裡倉庫找麻繩,她自己急忙慌的回家通知柳建國。

本來以為是有知青不懂事誤進了野豬窩去,沒想到是解·放·軍同誌在裡麵出事了!

這可不是小事,必須讓公爹知道,不然萬一解·放·軍·同誌真在臨河村地界兒上有個啥,管事兒的人不管有罪沒罪都彆想安生了。

柳蘭花回家立即找柳建國報信,衛龍跟人進倉庫匆忙尋找麻繩,洞口上的幾個戰士急的亂轉悠,而掉進天坑的兩人一陣失重驚慌之後,狠狠摔在一處地方。

隨著一聲沉悶的噗通聲,彭敬業抱著江秋月摔落到坑底。

隻是他們落下的地方不同尋常,冰涼濕滑還軟綿綿的,兩人落下後沒受什麼傷,甚至往上彈了幾彈。

隨後又是一聲落地的聲響,比剛才大了很多,伴隨著淒厲的慘嚎,過後就沒了聲響。

四周變得靜靜的,一束天光從上方的洞口灑下,照亮半空一片小空間,坑底基本還是黑暗的。

江秋月落地後被殘留的衝擊力震的頭暈眼花,想掙紮著站起來,腳下一滑摔在彭敬業身上,兩人又倒了下去,順著坡度往下滾。

彭敬業刻意將自己墊在下麵,護好懷裡的人,等到終於落到實地,伸手摸索著問道,“你還好嗎?”想把人扶起來。

然而觸手溫熱綿軟,隔著布料都能感覺到透出的絲絲熱氣……

彭敬業動作頓了一下,黑暗中呼吸停了停,若無其事地將手往上移了移找到肩膀的位置。

突然被人摸了%e8%83%b8口,江秋月很尬,然而黑暗中本就看不見,人又是關心她的原因,看他的反應根本沒察覺到剛才那一下有什麼不對,她能說什麼。

隻能當做不知道,但是心裡很羞澀,小聲說沒事,尷尬地站起來想往後退,拉開點距離。

彭敬業被推開了手,手心的溫熱消失,在江秋月問他有沒有受傷的時候,他突然呻·%e5%90%9f了一下,似乎有些不舒服。

江秋月立刻憑著聲音走回來,緊張地問他是不是受傷了。

彭敬業臉上紅了一下,重新握住細膩的女孩手腕子,說沒什麼大礙。

江秋月想他肯定是受傷了的,畢竟從上麵落下來都是他擋在下麵當肉墊,那麼高的地方怎麼可能沒什麼大礙。

不過剛落進這裡,他們不敢輕易到中間有天光能輕微照亮的地方查看傷勢,擔心萬一會有什麼毒蛇野獸。

江秋月讓彭敬業待在那先彆動,不然再加重了傷勢。她在原地摸索了一陣,把周圍感覺像是乾草的東西聚攏到一起,借著口袋的遮掩掏出打火機點燃。

暈紅的火苗一點點壯大,不一會兒點成一個小火堆,照亮坑底一片空間。

江秋月弄好了照明的東西,抬頭想叫彭敬業,卻發現他正背對著她看向剛才他們掉落的地方。

剛才摔上去的時候就感覺那裡不對勁,黑暗的時候看不見,如今一眼看去嚇了一大跳。

怪不得那裡又軟又彈,原來盤著一條大蟒蛇!

江秋月霍地站起,快步走到彭敬業身邊,拉住他想跑,“危險!”

彭敬業卻說沒事,蟒蛇已經死了。

江秋月驚疑不定地回頭仔細看了眼,粗壯的蛇身曲卷成一團,動也不動,連剛才他們摔到它身上到現在都毫無反應,確實不像活的。

不知道這麼大一隻蟒蛇怎麼會死在這裡,而且看屍體的軟和度,應是剛死不久。

幸好有它墊著,不然兩人直接摔到地上估計要去半條命。

趁著彭敬業查看蟒蛇的時候,江秋月抬頭望了望斜上方的洞口,距離太高沒有憑借物他們不可能上的去。

沮喪了一下後,她又打起精神朝坑底觀察了一圈。看不見的地方不知道什麼情況,火光照亮的空間內隻有一些殘枝敗葉和荒草青苔,沒什麼危險的東西。

“你過來,我給你看一下傷。”江秋月鬆了口氣叫上彭敬業。

彭敬業抬眼看了看她,不說話,隻是行動上乖乖地被她拉到火堆邊。

她剛才在地上搜羅過乾草樹枝,有些臟,為了防止碰到傷口造成感染,江秋月讓彭敬業脫掉上衣,她猜測他的傷應該在背上的位置。

彭敬業臉上一紅,轉身躲過江秋月的視線,一顆一顆地開始解軍服扣子,手指隱隱有些顫唞。

溫熱的氣息突然出現在身後,彭敬業能夠清晰地在滿地腐敗的氣味中,分辨出獨屬於她的那縷清香,沁人心脾。

軍服脫下,露出裡麵穿著軍綠色背心的勁瘦有力的男人上半身,兩隻臂膀上的肌理纖長漂亮,曬得小麥色的皮膚健康自然。

彭敬業低著頭,臉上紅暈蔓延,脖子上的青筋輕輕地顫動著,搭配著倒三角的身材十分性感誘人。

然而江秋月沒那閒心思欣賞美色,她首先看到的是男人背心上暈開的大團血跡,暗紅色早已將後背衣裳浸濕,空氣中的血腥味都開始濃重起來。

流了這麼多血還說沒大礙,不趕緊處理傷口怕是要感染,等發炎發燒了更不好辦。

江秋月心中一急,差點用手摸上去看看傷口怎麼樣,想起她手上又是灰又是土的不乾淨才又收回來。

彭敬業聲音低沉地安慰她小事一件,不用擔心。

江秋月怎麼可能不擔心,這人是為了救她才受傷的,現在整個後背都是血,肯定傷到了哪裡,他們現在又暫時出不去,不能及時找醫生治療,萬一耽誤了傷情怎麼辦。

彭敬業像是根本不關心背上的傷,輕笑了一下重新把衣服穿上,不讓她看見再擔心著。

江秋月是關心則亂,一時沒想到對方的身份。以彭敬業的軍.人屬性,哪有沒受過傷的,平時訓練偶爾出任務都可能受傷,早就成家常便飯了,磨煉之下恢複力驚人。如果不是什麼不可挽回的大傷口,一般都能熬上一段時間等來救援。

但是此刻彭敬業私心不想把那些告訴她,看著她慌亂關心、似乎帶著點猶豫不決的神情,心口上猶如飄蕩著一隻羽毛,撓得軟軟的癢癢的,痛苦並快樂著。

江秋月內心正經曆一番掙紮,她要不要把空間裡的東西拿出來給他處理傷口?

拿出來的話萬一暴露了怎麼辦,她輸不起。

不拿就隻能眼睜睜看著他流血感染,現代的醫院裡流血而死或者傷口發炎死掉的人又不是沒有。在這樣潮濕陰暗,不知道存在什麼細菌、寄生蟲的環境裡,他有可能性命不保。

那樣的話她良心難安,想起那種後果心就揪著難受。

彭敬業餘光瞄了瞄江秋月,感覺火光下她的人更加嬌小可愛,在臉上火燒退去後,他終於轉過身走到火堆下,拍拍她的肩膀讓她不用擔心。

雖說剛才看她擔心他,他心中很歡喜,然而他更希望自己帶給她的都是歡樂喜悅,或許將來他們……

“彭敬業…”江秋月突然出聲。◆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她舉棋不定地抬頭的時候,正看到光火下彭敬業的俊臉…和左側臉頰上那道嫣紅蜿蜒的血跡,不由驚呼。

“彭敬業,你的臉…好像毀容了!”

彭敬業一時難言:“……”

第40章 040

毀容了……

彭敬業想說沒啥, 男子漢大丈夫不就多個疤麼,有什麼大不了的。

但是站在對麵的不是他手下那群糙漢子,而是他稀罕的小姑娘, 哪個姑娘不看中頭臉的?

彭敬業終於在心中承認,小江知青總是能撩動他的心神, 不是他意誌不堅定,而是他心中有她。

他喜歡她,彭敬業無比確定。

在經曆過危險時刻的那一瞬間, 他突然明白了這個不容逃避的事實。

這個外柔內剛,總討厭麻煩不想惹事,委曲求全的小姑娘,彭敬業賊稀罕了。

或許在火車上看到的第一眼,他就上了心。

不然怎麼解釋他當時一上車,就鬼使神差地特意換坐到她身邊?

還大咧咧地吃了人家的口糧, 美其名曰小姑娘真好看就是太瘦弱了容易受欺負, 他要在旁邊看著管一管, 為人民服務。

後邊她竟然把吃的好東西給了他, 笑的又傻又天真,眼睛裡充滿和平的光芒, 一點都不知道人間疾苦、世事無常。

這是朵被嬌養在屋裡的花兒。

他決定給她上上一課, 教她不要把口糧輕易請彆人吃, 因為肯定是有去無回。

所以,當時他就把雞蛋餃子全乾掉了!結果她又傻傻地遞過來一袋包子?!

看著那雙杏眼中尋求庇護的狡黠,彭敬業默默接過去全吃掉, 心想怎麼會有這麼傻的小姑娘?

不過,在這一路上,這個人他先罩著了!

彭敬業當時是那麼想的來著,誰知原來他的心思早就不單純了。

小江知青很好,哪哪都好。

他想跟她搞對象,即使兩人年齡上大概差的有點多。

彭敬業覺得自己不老,比知青院那個姓陳的大齡剩男年輕多了。

他想跟她領個證好好過日子,即使京都那一攤子爛事兒讓他有所顧忌。

彭敬業自信可以保護好自己的妻子,或者還要再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