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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坐在門檻上遠遠看著,也不影響彭敬業一瞬間的好心情。

“彭戰士,你之前說找我幫忙,是要做什麼事呀?”距離知青院一段路後,江秋月打破平靜開口問道。

彭敬業轉頭看向她,“薄荷糖你還有嗎?我想跟你換一些。”

上次火車站臨彆時江秋月塞給彭敬業一小包薄荷糖作為扛行李的感謝,江秋月還有印象。

她頓了頓,轉過臉躲開對方的視線,不好意思地說沒有了。

彭敬業本來就是抱著試試的態度想跟她淘換一點,聽到沒有了也就罷了。

江秋月手指不安地扭結在一起,輕微地出了汗,之後她提議他可以去山上找薄荷草。

現在快熱起來了,山上的薄荷草已經長出來,或許會比夏天的小,但功用是一樣的。

薄荷草可以直接嚼著吃,可以泡茶,擠出的汁液還能擦在身上防蚊蟲。

夏天院子裡花盆裡或者破碗裡種上幾棵,整個夏天都好過點。

彭敬業聽此有些興趣,他本來淘換薄荷糖就是想在天熱起來時給老人家用的,薄荷草聽起來更符合他的需求。

隻是他從小在京都大宅子裡長大,根本沒見過薄荷草,不認識啊。

於是問從哪能找到長什麼樣子的,江秋月一笑,說田邊地頭山腳下仔細找找都有。

他們正好走到村邊小路上了,江秋月索性跑到路邊的小溝草叢裡翻找一下。

彭敬業挽起袖子跟著她下去,根據她描述的樣子不時拔出一棵草問她是不是。

兩人扒了不一會兒,江秋月找到一顆幼苗,剛長三四片葉子,連土挖出來讓彭敬業拿著。

彭敬業建議多找點,彆到時候養不活。

又往前走了一段,彭敬業手裡快捧不下了。

江秋月擦了把汗,想說夠了吧,天色都昏暗下來了。

她若是再不回去,陳中華他們就該擔心了。

彭敬業突然示意她禁聲,一雙黑亮的眸子淩厲地朝前方的草窩裡看去。

江秋月停下不動,望過去沒看出什麼來。

但是靜靜地聽後,能聽到草窩子那邊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

江秋月見彭敬業嚴肅的神情,還以為他們遇到了山上跑下來的野物啥的。

結果下一刻就聽到打情罵俏的男女說話聲,緊接著嗯嗯啊啊浪的飛起。

江秋月:“……”臉瞬間紅了腫麼辦。

何況身邊還有個印象不錯的異性在,更尷尬了。

猝不及防一起聽到壁角的兩人怔愣在當場,那方偷歡的野鴛鴦早已步入主題啪啪啪。

“死鬼,咋弄猴急嘞,慢點~”

“小心肝寶貝蛋兒,讓俺親親……”

臥槽,要不要這麼肆無忌憚,這地方可是田邊地頭,路上偶爾還有人呢!

江秋月黑線,都不敢看彭敬業是什麼表情。

草窩子的激情還在繼續,女方很矯情的不依,嬌滴滴地說,“咋不回去找你家媳婦親去。”

“黃臉婆比不上俺哩小心肝,俺摸摸。”男的嘴裡下流話不斷,揉得女的女喬喘連連。

江秋月紅著臉轉身準備走開點,她已經聽出男的是哪個。

奸夫是早前還見過麵的村支書柳有根,至於%e6%b7%ab.婦是誰就不知道了。

隻是沒想到柳有根一把年紀了還在外拈花惹草跟人鬼混。

第24章 024

江秋月和彭敬業很快離開田溝回到村邊小路上, 遇到那種事兩人十分尷尬。

誰都沒有說話,淡淡的曖昧絲絲飄蕩在兩個人之間。

過了片刻,彭敬業低聲咳了咳, 眼光掃過江秋月緋紅的臉頰,開始轉移話題。

“咳, 那兩個人我給送到縣裡派出所了。”

江秋月眼神飄忽地嗯了下,隨即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之前蹭他車的柳二狗和李永紅。

“兩人都進去了?”江秋月遲疑地問道。

柳二狗不是押著李永紅去邀功的嗎,怎麼把他自己個兒也搭進去了?

有柳二狗那個攪屎棍在, 李永紅進派出所是鐵定的事實。

但是柳二狗……江秋月忍著羞意抬眼看向身邊的男人,是這個人做的吧?

雖是疑問,其實江秋月心底已經認定是彭敬業做出來的。

在危險的時刻,一直是他在幫助她。

江秋月心裡蔓延出絲絲縷縷的情緒,連她自己都說不清楚。

彭敬業迎著她的目光勾唇笑了下,點了點頭。

昏暗的天光中他雙眸黑亮有神, 站定低頭輕聲說道, “你放心, 那個什麼二狗子胡作非為擾亂社會主義建設, 被抓住輕易不會放出來了。”

其實柳二狗是被他用點小手段送去開山挖礦去了,蘭縣派出所的所長特意安排柳二狗當開石的炮頭。

那種活計九死一生, 若是命大活下來就是他的運氣。

至於那個偷盜的女知青, 有柳二狗的攀咬證詞, 估計會判上一二十年牢底坐穿。

除非發生了意外情況或者立下大功,不然就在監獄裡接受勞動改造和教育洗腦吧。

在京都時,上麵的人針對此類偷雞摸狗敗壞社會風氣的事件一向嚴厲懲罰。

彭敬業私以為柳家灣這裡同樣是如此處理, 緊跟領導政策的步伐。

江秋月聞言放下了一樁事,向他感激地說,“謝謝你。”

不然她即使能全身而退,也不能夠光明正大地把李永紅收拾了。

說不得要絞儘腦汁想法子使些小手段討回來。

柳二狗能進去,更是個意外的驚喜。

那是村支書柳有根手下的一條狗一把刀,沒了他,柳有根猶如斷了一臂。

沒人給他衝鋒陷陣,不信柳有根還能舍下一張老臉親自上陣批這個逮那個的。

說到底這個時間段是上麵某些人在搞什麼運動,儒家什麼的在他們眼裡是垃圾是荼毒。

上行下效之下,下麵的人一級級全搞起來了。

柳有根隱在幕後,指使著柳二狗帶領紅兵隊在村子裡燒書砸舊開批.鬥.會,還不是想%e8%88%94某些領導的屁股,好立他的威風。

以上都是江秋月根據記憶中模糊的曆史知識推測出來的,大概是近段時間動亂的內因。

想到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江秋月腦海裡想起剛才草窩子裡浪.蕩.%e6%b7%ab.糜的聲響,瞬間被惡心了個夠。

瑪德,不抓住這個機會報複他一下簡直對不起自己受到的驚嚇和委屈。

江秋月杏眼眯了眯,心裡打著主意。

彭敬業見她不說話,就捧著一堆帶土的薄荷草陪在旁邊一起往回走。

兩手架著謹慎小心的樣子,搭配虎虎生威淩厲風行的步伐,看起來有點傻傻的。

江秋月無意中瞟見,忍不住憋嘴笑開,扭過頭去不讓他看見。

兩人出來的時間不長,其實走的有點遠了。

從小路口拐上直達知青院的泥土路上的時候,他們突然碰到了一個人。

兩人都見過且極其惡心的癩三兒!

癩三兒不知道在找誰,四處張望著從另一條道竄出來,頭發衣服亂糟糟的,瘸著腿一顛一顛地朝江秋月他們的方向走過來。

江秋月臉色一白,即使身邊還有彭敬業,她心中難免升起了一絲驚悸。

那一次的事給她留下了很不好的心裡創口,想起就心有餘悸的疼。

彭敬業正低頭走著,臉上帶著一抹輕鬆的笑容,享受難得的靜謐時光。

突然發覺身旁的人停下,轉頭他就發現江秋月臉色不對,像是在害怕什麼。

黑色的雙眸瞬間淩厲起來,帶著冰寒的光芒看去,同樣看到了上次那個欺負江秋月被他教訓的人。

彭敬業一瞬間心裡有點翻湧起伏。

那次他為了不讓她小小年紀就犯下錯誤,對她的狠辣報複加以了阻止,卻沒想到那件事對她的傷害如此之大。

早知道……早知道他還會阻止。

她還小,不能把青春年華葬送在一個混混身上。▼思▼兔▼在▼線▼閱▼讀▼

先不說江秋月和彭敬業再次看到癩三兒的反應如何,癩三兒這邊一開始是沒發現前頭路上有對仇敵冤家。

他上次梗著一股怒火把李永紅就地正法發泄後就躲回家裡去了,養傷外加避禍。

不過一時浪.蕩作惡導致他的傷腿惡化,傷口養好後瘸的卻是更厲害了。

這回出來也是身上憋的難受,想找小寡婦親熱親熱,不想溜去小寡婦家卻沒找到人。

渾渾噩噩的出來後,邋邋遢遢的就晃悠到知青院附近了。

想著萬一有機會碰到李永紅,拉她再去草垛子裡弄一弄也好。

沒有大魚大肉,清粥小菜勉強吃著唄。

沒想到剛晃出來正齷蹉地嘿嘿回味呢,抬頭就見到前方路口兩位煞神。

對於江秋月一個女知青,看不起女人的癩三兒尚不記得上次她打他的凶狠,至多腦子裡殘留點忌憚。

但是彭敬業也在啊,那對癩三兒來說就是懸在脖子上的刀.槍了。

特彆是此刻彭敬業還黑著臉,兩隻虎目發光地瞪著他。

癩三兒發誓,那絕對是凶狠的光,像捍衛領地的頭狼一樣。

被看一下就嚇死人了!

癩三兒兩腿直打顫,想直接跑走卻不敢,縮在那裡全力降低自個兒的存在感,隻希望那位解.放.軍.同誌能大人大量當沒看見他,把他當個屁放了。

江秋月深呼吸一下,已經反應過來。

傷疤再次揭開之後疼一疼,或許之後她就不再對那件事耿耿於懷了。

隻不過……癩三兒絕不可以放過了!

說什麼手上不能沾血,忌諱什麼臉麵名聲,怕什麼牛鬼蛇神,說一千道一萬不如報複回去讓欺負她的人不好過來的爽!

不能明著來,誰規定不能暗地裡用用心了?

如此想著,江秋月像是突然開了竅,隻感覺渾身驟然輕鬆,沉積在心底的鬱氣都消散了。

神清氣爽,連外在表現的氣質都明%e5%aa%9a陽光起來。

彭敬業敏[gǎn]地發現了她的轉變,低聲詢問,“江同誌?”

江秋月朝她燦爛一笑,露出整齊瓷白的貝齒,清麗的容光在天色昏暗之下湧現一絲魅色。

如此美景,讓彭敬業看愣住了神。

江秋月隨即轉過頭去,沒有發現他的呆愣。

她沒有理睬對麵快嚇得尿褲子的癩三兒,像是沒有看到他一樣,心裡卻打著找茬的主意。

癩三兒……柳有根……

不如,讓他們兩個狗咬狗一嘴毛?

第25章 025

彭敬業隻覺得小知青笑的真好看, 上次在樹林子裡遇見時的那種感覺又出來了。

看著她,心口軟綿綿輕飄飄的,恍如嘴裡塞著一顆甜滋滋的棉花糖。

眼光不由自主的追逐在江秋月身上, 彭敬業不明白為什麼一遇到她就變得不像那個冷靜果決的自己。

仔細算算,他們才見過三四次麵而已。

彭敬業反射性地判定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