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魔牙齒都有了上下打架的行為,他有些無助地左看右看,眼裡滿是迷茫。
“是‘裡巷’淋雨造成的後果嗎?”他問,“我覺得我應該再去做一次鑒定。”
蘇隊站起身,語速極快:“吳良平,你先跟吳興朝待在房間裡彆走動,我現在立馬去通知醫生。”
邪魔,也就是吳良平,他朝手心呼了一口氣,有些焦灼地道:“於江他是不是還在醫院?我記得他開始出現的情況比我還嚴重,我擔心他會出事。”
蘇隊沒有回話,抱著資料急匆匆地出去了。
這是分部內保密性最好的屋子,一旦關上門,外麵的一切響動都不會被接收到。
寂靜往往會催化放大心中的情緒。
吳興朝在室內還包裹得嚴嚴實實,他戴著防光眼鏡,整個人都藏在陰影裡。
他站起來給吳良平接了一杯熱水,然後撿起蘇隊離開時掉落在地上的資料。
上麵是葉綬的資料,戰績密密麻麻地寫了整整兩頁紙,性格分析上則是寥寥幾句,看得出來是滴水不漏的類型。
吳興朝的注意力放在標紅的那行字上。
“MIA編外成員,中介人。”(疑似召喚能力者)
那個突然冒出來的能力者就是MIA的成員嗎?
吳興朝咬著唇,把資料捏出了明顯的折痕,吳良平出現的變化讓他有了極不好的預感。
而聞折柳的治愈能力,似乎能短暫遏製這種異化。
但是他怎麼做到兼攻擊和治愈為一體的?
目前能力者給出來的技能評判標準是——隻能延伸。從來沒有完全相悖的雙異能。
就像他的腐蝕和寄生,吳良平的鼓舞與火焰,本質上都是一種東西。
吳興朝因為自己的病有專門去查過關於異能的資料,了解得越多,越知道多異能的可能性有多少。
按照官方放出來的資料,異能實際上是人們精神力的具現化,與人們的性格、生活環境以及情緒波動激烈時周圍的環境都有關係。
而異能的升級,也就是能量數值的提高,表麵上是擊殺詭異獲得經驗值,實際上也是精神力的轉移。
除非非常嚴重的人格分裂或者否定自己,可能會改變異能的表現形式,不然一個人根本不可能存在兩種異能。
所以說,這是聞折柳自身的問題,還是MIA這個組織製造的契機?
哪怕是持續性很短的治愈技能,他也必須……
“哥。”吳良平雙手抱著紙杯,輕聲叫他,“如果我真的出事了,你就告訴咱妹,我出門去米國旅遊好了。”
“反正在她眼裡我也夠不務正業了。”
“彆亂說,我是你哥,我不會讓你出事的。”吳興朝淡淡地打斷他的話,“到時候我去跟守夜人交流,聞折柳的能力既然能暫時壓製你這種變化,就說明還有轉機。”
“而且官方不可能放棄我們的。”
吳良平“奧”了一聲,一口喝完了已經被他給捂涼了大半的水。
沒過多久,房間的門又被匆匆推開,蘇隊一臉嚴肅地站在門口,對吳良平道:“你們兩個直接跟我去醫院吧,於江他可能撐不過這個晚上。”
“關於其他的事情,包括你們一路上接觸的人,官方都會派人去檢測。”
吳興朝聽出了她的言下之意。
如果隻是他們幾個出事還好說,如果具有傳染性……
他壓低了帽簷,白色的棉質手套遮擋了一切痕跡。
第52章
等吳興朝幾人趕到醫院的時候,整個醫院已經被紅色的警戒線封鎖起來,穿著製服的人擋在外麵,麵帶嚴肅地掃過每一個靠近的人。
蘇雙姣領著兄弟倆匆匆經過,進入醫院。
這家醫院高層是用於給能力者治療的地方,底層則是普通的科室,會接待普通人。
吳興朝進入後就發現,原本大晚上也吵吵嚷嚷的急診廳室已經空空蕩蕩,不少雜七雜八的東西還堆在公共座椅上,顯然是離開得很匆忙。
蘇雙姣解釋道:“因為不確定影響範圍有多大,也無法肯定於江會產生怎麼樣的變化,所以隻能先以醫院內有危險恐怖分子的理由清場。”
吳良平下意識抓住了他哥的手臂。
醫院內不乏有其他的重症患者,手術室一般情況下也排得滿當,想要全部撤離需要浪費非常多的警力。
既然已經達到清場隔離這種地步,說明於江的情況確實是非常不妙。
那麼他……
吳興朝直接一把抓住他冰涼的手,跟在蘇雙姣後麵進了電梯。
八樓,於江病房前。
幾個戴著口罩的醫生站在門口,手托著本子,在上麵寫下令人看不懂的符號。
他們時不時抬起頭互相交流幾聲,臉上寫滿了百思不得其解。
“人怎麼可能會往魚的方向變……”
“他的體溫下降得很厲害,已經接近周圍水的溫度了,說是魚也沒差。”
“這是一種新的疾病?生物畸變?”
蘇雙姣走過去,對他們道:“另外兩個當事人也過來了,其中一個——他說感覺很冷,體溫也在不斷下降。”
“隻是感覺很冷,但是跟魚完全不搭邊。”吳良平解釋了一聲,他的睫毛有些泛白,像是凝出了冰霜。
醫生隔著手套摸了摸他的臉頰,忍不住感慨道:“你這溫度……還能說話真的算是奇跡了。”
儘管沒用體溫計測量,但也能感受到,吳良平的體溫已經下降到極低的情況。而一般普通人的體溫如果降到32攝氏度以下,甚至連顫唞都不會繼續,會出現語言困難、思維僵化、皮膚發藍等失溫症狀。
而吳良平現在看起來除了冷以為,並沒有過渡到渾身僵化的階段。
他苦著臉道:“我覺得我很快就說不出話了。”
吳興朝摁下護目鏡的按鈕,調到更為精細的模式,這樣有利於他透過人群觀察於江的變化。
隻見病床旁擺著一個水缸,於江單手單腳放在水裡,整個人趴在床上。他渾身金燦燦的,一層層整齊細密的金色魚鱗從脖頸開始向下蔓延,一直到他的腳踝,仿若橫躺著的金色大鯉魚。
吳興朝眨了眨眼,親眼看到一片鱗片從他剩餘不多的%e8%a3%b8露皮膚上生長出來,帶著一種侵占性。
於江閉著眼睛,依稀還能感受到身體的起伏。
蘇雙姣問:“於江到底什麼情況?”
旁邊的醫生答:“心跳變緩,體溫驟降,身體必須有一部分接觸到水才能保持安靜。”
“他一開始抽搐得很厲害,典型的缺水狀態,後來經過我們一步步的測試,發現他接觸水的身體麵積越大,狀況越平穩。”
“那他的意識有清醒過嗎?”蘇雙姣問,“有沒有醒來說過什麼?”
醫生搖搖頭:“沒有醒,他好像還是在睡覺的狀態,但是我們不能確定最後他會變成什麼樣。”
“哦對了,蘇隊,部長已經發下通知了,所有參與‘裡巷’任務的能力者都必須立馬啟程去總部,最好明天下午就能到。”他頓了頓,“要完好無損。”
蘇雙姣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於江這種情況怎麼過去?還完好無損?”
“總部那有治愈係能力者,指不定可以從異能角度解決這個問題。”醫生踟躇了一下,“我們在商量要不要直接把於江放進水缸裡,如果真的是魚化,他待在乾燥的地方會更危險。”
涉及到於江的命,蘇雙姣立馬就知道了醫院為什麼那麼急著催她過來領人。
蘇雙姣所在的二隊,是專門負責處理後勤的一支隊伍,比起一隊的特攻隊和三隊的偵查隊,後勤一般存在感都非常薄弱。她還以為自己這輩子就隻能在醫院和分部間奔波,沒想到立馬就攤上了大事。⊙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要是於江或者其他人真的死在路上,不管是什麼原因,她依舊會被問責。
她咬咬牙:“先檢測好於江的生命體征,不用全放水裡。我去通知另外兩個任務者,等我打完報告,批下飛機,就立刻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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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市時間八點整,溫穆清被震動的“晨曦”給吵醒,他迷迷糊糊地拿起來看,裡麵是發給葉綬的,問他是否還停留在蘇省,以及儘快到分部集合。
他打著哈欠想坐起來,然後被拽了個倒仰。
他這才發現自己的主意識現在還在[青行燈]的殼子裡,本體正在旁邊睡得正香。
溫穆清晚上睡覺有逮著東西睡的習慣,大學在寢室的時候就喜歡抓著上鋪的欄杆睡,後來搬出來買了個等身抱枕,就更加變本加厲。
昨天是雙倍的溫穆清一起睡覺,兩個殼子一點也不嫌熱地貼在一起,睡得七仰八叉,葉庭深的頭發被本體一手給攥住,扯都扯不出來。
他摳了半天,把頭發從本體手裡拽出來。
感謝葉庭深的發質好,就這麼折騰還沒打結,甚至連一根頭發都沒被扯掉。
溫穆清把自己的本體擺正,赤著腳走下床,這才發現那個碩大的抱枕,不知道什麼時候被踹到了床底下。
他撿起抱枕拍了拍,塞回本體懷裡,又去洗了把臉,這才清醒地看信息。
昨天步九有給他發信息,詢問他關於聞折柳的事情,被他以一個句號敷衍了過去,“曙光”方則也沒什麼動靜,就發了條信息讓他們幾個任務者自行分配獎勵。
溫穆清這才知道集體任務中的卡牌是要協商拍賣的,而且還是由“曙光”方做主,匿名拍賣。
奈何除了步九堅持不懈地騷擾他,其他三人一點信息都沒發,也不知道是什麼狀況。
不過既然那麼著急地讓他過去集合,應該還是有些事情要處理。
溫穆清想了一下,回了一句“好”,打算讓葉綬隨便找個地方降落。
在去分部報道的同時,溫穆清也打算把聯盟國那邊的事情雙線進行節約時間。
他打開自己已有的卡牌,打算選一張SR去配合地點卡試試水。
——不過好像不用他選了。
溫穆清麵無表情地盯著其中一張看起來格外活躍的卡牌,白光一亮一滅,像是在說“選我選我”。
彆吧,卡牌可能是未來的詭異這種事情就很糟心了,要是真的自帶意識,那他每天都得先內戰一波再去拯救世界?
好在這次光幕沒有裝死,在溫穆清打算把係統戳醒之前,它很自覺地將“公告”貼在了溫穆清麵前。
6月8日更新公告:
1.充分考慮卡牌搭配後,新增卡牌推薦機製,優化宿主體驗。
2.修複了[笛魂]卡牌反向攻擊宿主的問題,新增宿主精神體保護機製。
3.細化卡牌背景和立繪,預祝宿主度過愉快的未來。
4.提醒:請儘量遵照卡牌性格提示詞使用。
溫穆清:……
哦對,他這還是個“日拋卡牌係統”,整些像遊戲一樣的修複公告,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