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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

“是他。”葉綬深吸了一口氣,眼中帶上些怒火,“原來已經不止一次了嗎?真有夠逾越的。”

“我事先說明,你們最好先疏散一些周圍的群眾,因為我也不知道會進行到哪種地步。”

楊民越和張特被他突然冷肅起來的態度震了一下,連忙問:“這對MIA來說也很棘手嗎?”

“如果僅僅是他一人的話,確實不會很難對付,但WPO那群人,不可能放著‘操縱師’一人在外麵亂來。”

葉綬自顧自地道:“MIA自願接受世界規則的束縛,因此出手的實力也有限,再加上碰到……”

他沒有說完後半句,話鋒一轉:“你們看得見那糕點屋外的血色屏障嗎?”

兩人下意識將能量集中在眼部,果真在暖色的“甜蜜糕點屋”外看到了一層薄薄的,仿佛一觸就碎的屏障。

楊民越歎了口氣:“果然我們昨天是打草驚蛇了,他們早有準備。”

葉綬輕笑了聲:“相信我們的實力吧。”

張特和楊民越以排查搜索爆炸物的理由將周圍的居民全部疏散,糕點屋都毫無動靜,仿若是已經在主場盤踞好蛛網的狩獵者,靜靜地等獵物進入。

葉綬帶著兩人走到正門處,轉身道:“進去之後我可能顧不上你們的安危,出於保險,最好不要跟隨,我可以攜帶一個錄音裝置,但不確保會不會損壞。”

楊民越下意識想選擇第二個方法,可張特卻秒答:“我想進去看看!”

年輕的警察血氣方剛,滿眼都是對未知的好奇和戰意,楊民越想訓斥又說不出口,隻能歎了口氣:“行吧,這次我也去。”

“那就暫且不要說話,少做動作。”葉綬交代了一聲,直接跨入了血色的屏障進入了糕點屋。

叮鈴叮鈴,風鈴響起。

滿屋的甜蜜糕點倏忽消失,隻聽見劈裡啪啦的碰撞聲,陡然變得空蕩的大廳中間多了一張圓桌,上麵擺著精致的茶點,杯裡已經續好了水,騰騰冒著熱氣。

葉庭深穿著白色的短袖襯衫,長發用一根皮筋鬆鬆垮垮束著,他從黑暗的裡屋中走出來,眉眼彎彎,仿若在招呼客人。

“呀,終於來了,速度有些慢,還趕走了我的客人——不太地道吧?”可惜說出來的話語並不是那麼客氣。

帶有蠱惑意味的嗓音讓兩個刑警的眼光迷蒙了一瞬,但很快又在極高的控製力下反應過來,瞬間眼中充滿了忌憚。

葉綬毫不客氣地坐到圓桌旁,摘下墨鏡和帽子,端起茶水聞了聞:“仙喀茶?你竟然還帶過來了。”

葉庭深依舊是笑著的,仿佛很和善,他走過去,沒有看兩個刑警一眼,坐在了葉綬對麵。

但從楊民越等人的角度來看,這個神秘的店主臉上的笑容怎麼看怎麼都讓人不舒服,就像是披著一層人類禮儀的外皮,實則內裡卻是僵硬的木偶,連弧度都不曾改變的虛偽假笑。

隻有聽見了葉綬的話語後,他才鮮活了那麼一瞬,說話毫不客氣:“要是知道來的是你,我肯定不準備這一套。”

楊民越下意識側寫:這兩人確實熟識,並且關係並不好,店長對葉綬抱有一定反感。

對話還在進行。

“‘於成’的事情,以及‘李明’的家暴案,都是你做的吧?”葉綬直接進入正題,“你已經乾擾了這個世界的普通人的進程,這是規則之外的事情。”

“你是代表人類來勸說我的?哦對——畢竟你也是個異類嘛。”葉庭深不以為意地撚起一塊糕點放進嘴中,漫不經心的態度看著讓人就很窩火,“不過我可與你們MIA這群腦子不轉彎的蠢貨不同,有些事情也不是你們能管的。”

葉綬手中一緊,杯子發出了不堪重負的“哢哢”聲,他語氣冰冷:“這是違反地球上的法律的,不管他們做錯了什麼,都應該由人類自己審判,而不是讓你這家夥越俎代庖。”

“但人類他們做到了嗎?”葉庭深無辜地歪歪頭,鏡鏈從他臉上劃過,閃出一道亮色,“既然做不到的話,我幫忙推進一下又怎麼了?”

張特和楊民越下意識握緊了拳頭。

確實,陽光照耀下也會存在陰暗的角落,哪怕法律製定得再完善,也有一些藏汙納垢的地方依舊會讓人受到傷害,警察能幫得再多,也無法拯救每一個在受苦的靈魂。

隻是法律依舊有他存在的意義,這是不容逾越的最後界限,是身處在這片土地、這個國家上的每一個人都應該遵守的規範。

不應該有人淩駕在法律之上,不能讓法律變成一紙空文,這才是他們必須徹查此事的原因。

葉綬乾脆地道:“你選擇違約?”

“約——”葉庭深拖長調子,“MIA現在還有幾個人能出來讓我續約?”

“我勸你中立就中立得徹底一點,不然小心變成牆頭草,遲早會被拔掉。”

“至於MIA,我覺得地球交給我們管就可以了,讓那群一根筋守著條約的老弱病殘們回去休息豈不是更好?”

已經帶上惡意的諷刺話語無疑是開戰的信號。

隻見葉綬袖中的迷你白玉笛一抖,倏忽變長,一個人影陡然出現在室內,殺氣瞬間就朝葉庭深襲去。

葉庭深前方紅光一閃,不知從何而來的有些甜膩的血腥味蔓延開,下一秒,他就出現在了最遠的邊角處。

楊民越和張特就覺得眼前一花,原本方正的大廳變成了一片曠野,有些強勁的風吹來,掀起地上的草屑,紮得他們皮膚刺癢。

這是空間挪移?

兩人不由得心中驚歎,緊接著,就又將目光對準了劍拔弩張的兩方。

葉綬站起身,目光沉沉,他輕聲對已經殺氣四溢的聞折柳道:“暗處還有一人,務必小心。”

聞折柳沒有轉頭看他,隻是輕輕地捂唇咳嗽了兩聲,如刀光鋒利的銀眸死死地盯著原處的葉庭深看。

“呀,是聞大人啊,有失遠迎。”葉庭深語氣帶著抑揚頓挫的嘲諷,如同在講單口相聲,“您來地球上乾了幾件大事了哇?還有多久會死?”

這話說的……站在一旁的刑警都忍不住握緊拳頭,深吸了一口氣,張特明知這些話不是對他說的,但還是忍不住紅了眼。

“那店長的話語似乎能擾亂人的情緒。”楊民越輕聲對他道,“保持冷靜。”

這個MIA的外援他們沒見過,但從這非人的外貌和能量檢測器早就閃爍的紅光就能看出來,絕對也是一個A級以上的人物了。

聞折柳將笛子橫在嘴邊,吹奏出肅殺的樂聲,有如實質的音符著朝葉庭深飛去,將地上的枯草掀起一片。

葉庭深麵前銀光一閃,一個瘦小的身影突然出現,擋住了這道攻擊。

場上的風更大了,仿佛能隨時把來者給卷走。

少年月白色的長袍在隨風掀出一個明顯的角,就連黑發也染上了自然的味道,他雙手攏袖,一步步踏風而來,站在聞折柳不遠處,同樣銀色的眼中毫無感情。

張特忍不住想,這也是個孩子啊,這店長難道是有什麼特殊的興趣愛好?

“在下單名一個字‘鶴’,請多指教。”小少年很有禮貌地微微躬身,向聞折柳問好,“在擊敗在下之前,暫且不會讓你靠近葉先生的。”

聞折柳看著他俊秀的麵容,也放緩了殺氣,矜持地點了點頭,允諾了他的規矩。

“他怎麼也來了……”葉綬站在一旁喃喃道,眉頭緊皺,顯然是沒想到來者。

能量檢測裝置隻能檢測在場的一處能量,若多處都存在,隻能隨機顯示,這對一般的人來說,碰到一處詭異都是罕見的事情了,便一直沒有改進。而此時,楊民越卻暗恨裝備的不靠譜。

不過他們雖然並沒有看出這少年的特殊之處,但葉綬陡然變化的表情已經明明白白告訴了他們答案。

——這個看起來跟外麵正在上小學的孩子一般的少年,也是個不好惹的存在。

葉綬保持中立不出手,店長那邊來了一個又一個,這是單打一啊!①思①兔①網①

兩人看著聞折柳的背景,滿眼擔憂。

第38章

溫穆清不覺得這樣內鬥消耗卡牌是一件多麼不值得的事情。

作為地球上本不該存在的卡牌和組織,他們的出現隻會引起人類的警惕和排外,儘管MIA幫忙清除過詭異,但也隻是刷了個存在感,並不會產生什麼合作的想法。

不然“曙光”高層不至於現在都毫無動靜。

一切空口無憑的安撫話語都隻是雙方博弈的虛偽假麵,想要徹底讓人類相信他們目的,隻有另辟蹊徑,讓他們“眼見為實”。

沒有製衡更好用的方法了。

兩個提前選定的“觀眾”,必定會將視頻帶回到該知曉的人手中。再由他們自己推斷出心知肚明的結論,才會更容易地接納其中一方。

至於卡牌——耐久度的消失僅僅代表他無法使用,並不代表這個卡牌曾經存在過的痕跡消弭,那麼就無傷大雅。

溫穆清很清楚他的最終目的。

————

從楊民越和張特的角度來看,這次對戰明顯是MIA更落於下風,在對方人多勢眾且底牌未知的情況下,那位握著玉笛的青年,絕對討不了什麼好處。

但事實上並非如此。

葉庭深如同觀看一場電影一般坐在曠野的一隅,不知從何而來的軟椅讓他顯得更為舒適,他時不時說兩句話挑撥著場上人的情緒,但顯然沒有自己動手的打算。

兩人對峙,身形更為瘦小的鶴率先發起攻擊,他將一直攏在袖中的手抬起,如同揮動旗幟一般,尖銳的爪直指聞折柳。

楊民越放在%e8%83%b8`前的錄像裝置將一切記錄,兩人屏住呼吸,眼睛眨眼不眨地盯著雙方。

金屬製的鳥爪代替雙手是自願還是斷肢續接楊民越腦海中思緒過了一瞬,很快就被鋪麵而來的風擾亂了想法。

原野上的風一瞬間淩冽了起來,像是刀鋒劃過湖麵切開的波瀾一般,就連睜眼都能感覺到眼珠的刺痛。

無形的風刃裹挾著冰冷寒涼的氣息朝聞折柳襲去,其中有些還頗為陰損地繞到他身後,試圖一擊必殺。

安靜站立著,閒庭散步恍若參與什麼曲水流觴活動的聞折柳僅僅吹奏了幾個不成曲調的音節,就將風刃碰撞撕裂,落於一地草屑。

他的身形一晃,直接朝鶴靠近,明明溫潤的玉笛卻一時間變成了足以封喉的凶器,毫不猶豫地在鶴的肩膀上劃出了一道血痕。

鶴後知後覺拉開距離,縱身向上一躍,一半黑紅一半潔白的羽翼從他身後展開。肩頭滲出的血液滴到土地上,激起一陣陣漣漪,一直隱藏在暗處的陣法師借此機會出手,一道紅圈將聞折柳圈在原地。

聞折柳背對著他們看不清表情,但楊民越等人發現鶴的臉瞬間沉了下來,他似乎張嘴罵了一聲,然後又扇著翅膀衝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