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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的惡鬼,休要在這裡蠱惑人心,地獄鬼差已知你做下的種種惡行,今日便是你魂飛魄散之時!”四女異口同聲的怒喝,而後隱身而去。

賈璉冷笑,“好厚的臉皮,顛倒起正邪來真是臉不紅氣不喘。”

轟隆——

諸人下意識的望向發聲處,便見一座皇陵從內部坍塌了。

“那是仁懿太子的陵寢!”宗人令壽王驚呼。

仁懿太子生前受寵,因此被葬在了清水神龍的逆鱗之處,當此處坍塌,整個神龍地勢忽然逆轉,一股極其強烈的因怨恨而化為實質的紅霧泄露出來,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腐蝕神龍帝氣。

賈璉駭然。

“還我帝位!”

紅霧之中傳來一聲陰戾不甘的嘶吼,仿佛壓抑了千百年之久,那聲音裡的怨恨幾乎化為了風刀霜劍刮刺的人耳疼痛不堪,心生極大的恐懼。

膽小的命婦,心態崩壞之下放聲尖叫,還有的直接暈倒在地,更有膽小的男子尿了褲子,軟了腿腳。

“鎮定,國師在此,本王與你們共存亡!”義忠親王鏗然拔劍,毅然站了出來。

彼時,他頭上雖無帝王之冕,身無龍袍,可他就在那裡,風骨如山,不是帝王勝似帝王。

箭樓之上,被重重保護起來的永安帝,雙目溼潤,雙拳緊握,低聲道:“我不如皇兄。”

便是那一個象征著天下第一人的“朕”字,在這一刻也成了難以啟齒的哽咽。

“聽我號令,盤膝而坐,隨我詠誦,天地有正氣,雜然賦流形。下則為河嶽,上則為日星。”

這是文天祥的《正氣歌》,鎮定理智的人在第一時刻就聽出來了,立馬盤膝,閉目隨誦。

“天地有正氣,雜然賦流形。下則為河嶽,上則為日星。”

這句話的意思是天地之間有一股堂堂正氣,它賦予萬物而變化為各種體形。在下麵就表現為山川河嶽,在上麵就表現為日月星辰。

人,生具善惡之念,大多數的人以善做人,心中盤踞凜然正氣,此刻義忠親王就是那個點燃天地正氣的火把。

“……是氣所磅礴,凜烈萬古存。當其貫日月,生死安足論。地維賴以立,天柱賴以尊。”

意思是:

這種浩然之氣充塞於宇宙乾坤,正義凜然不可侵犯而萬古長存。

當這種正氣直衝霄漢貫穿日月之時,活著或者死去根本用不著去談論。

在這一刻,有一股清氣從義忠親王身上湧出,接著那些因詠誦《正氣歌》而入定了的忠臣良將身上也有清氣升空,原本隻是一片雲,慢慢的就凝聚成了清霧,當越來越多的人因心中的正氣而入定,清霧繚繞在每個人的身上,當怨恨的紅霧侵襲而來皆被擋在了結界之外。

無論四仙女所說是真是假,國師賈璉是守護神還是從地獄爬出來的惡鬼,他們都不在懷疑,他們心存正氣,就讓凜然的正氣去區分邪魔。

我有正氣護身,生死不懼!

賈璉周身布滿功德金光,望著從地宮中爬出來的怨屍,心中複雜,同時更加痛恨警幻。

仁懿太子何其無辜,把他迫害致死了也還要再利用他的屍體。

殺不了人,飲不了血,怨屍咆哮,因怨氣化形而成的紅霧陡然變成了一柄鋒利的長刀,砍天殺地,仿佛要殺出一條逆天的帝王路。

怨屍,隻有怨,怨消而散。說它強大它也強大,說它脆弱它也脆弱。

它的作用就是摧毀皇陵地勢,如今已經達到目的,真正的邪魔也該降臨了。

這樣想著,賈璉就察覺到了地動,像是從四麵八方湧來了千軍萬馬。

驀地,賈璉往天空看去,就見一隻焦黑的骨爪淩空壓來。他認得這黑骨爪,麒麟兒降生的那夜就出現過。

說時遲那時快,賈璉盤膝坐到了早已準備好的祭壇上,一甩袖飛出五行旗,依五行八卦插在五隻獸頭香爐裡,頓時金光乍起,整個皇陵鬥轉星移。

“天罡地煞大陣,起!”

頓時,一百零八快賈璉親手雕刻的玉符冒出地表,金光籠罩癡夢仙姑四女罩下的漁網紅光結界,罡風如刀,煞氣濤濤,頃刻就把紅光結界撕的粉碎。

彼時,那導致地動的“千軍萬馬”已衝入皇陵,正是心臟埋了枯骨藤的食腦怪。

它們像真正的從地獄爬出來的惡鬼,張開血盆大口,彈出進化出來專門吸食腦漿的觸手,聞著血肉之氣就衝向了生人,全然不知賈璉已布置好了絞殺它們的大陣。

罡風如刀把食腦怪們片成了碎片,煞氣亦不遑多讓,卷起無數怪物盤旋而上,卷著卷著就把怪物們卷成了碎肉血渣。

賈璉閉上了眼,額頭上浮現一隻豎眼,當它睜開,金光直射雲霄,法相臨空,金光大手猛然抓住黑骨爪,往外一扯就扯出了一個人身蛇尾的怪物。

便見這怪物,上身焦黑恐怖如乾屍,下麵的身體卻是有血有肉,青麟遍布的蛇尾。

刹那,它口吐黑色雷電,虛空崩裂,猛然一個擺尾遁走無蹤。

黑色雷電帶著腐蝕性的腥臭氣,賈璉沒有防備之下被打落回祭壇上的原身,驀然睜眼,長眉緊皺。

“賈璉,那顆七竅玲瓏心是我的了!”

卻原來,殺死麗貴太妃,皇陵襲殺皇帝是假,虛晃一招奪取麒麟兒的七竅玲瓏心才是真,賈璉不過將計就計,假裝上當,和永安帝義忠親王等人商議做下了這個甕中捉鱉的局,誰知竟還是被它逃了。

賈璉冷笑連連,一甩袖焚掉掩藏符篆,麒麟兒就出現在了他的跟前,此刻正安然睡在鋪墊了香軟小錦被的搖籃裡。

七竅玲瓏心可遮蔽天機,同樣的可遮蔽任何靈陣,他所布下的天罡地煞大陣要是沒有麒麟兒為陣眼,難保不會被那蛇尾焦骨的怪物察覺。

京城,國師府,尤氏被兩個強壯的婆子按在了地上,“我才是珍大奶奶,你們膽敢以下犯上,吃了熊心豹子膽了不成?!”

氣急敗壞,抬頭又罵站在一旁的秦可卿,“小娼婦,哪怕你爹是王爺,你也是個賤妾,我想要你死你就得去死!”

“把賈麒麟抱給我,菩薩已告訴我了,那賈璉就是一個從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鬼,那顆七竅玲瓏心原本該是我兒子的,是那惡鬼施展了邪術生生奪了去,我要那顆心,給我那顆心,那是我兒子的心,我兒子才是輔佐君王的麒麟兒,是我兒子的,是我兒子的!”

尤氏掙紮的越厲害被兩個婆子壓製的越狠,她拚了命也掙脫不得氣的渾身發抖,一張瘦削蒼白的臉紫漲,她心中有恨發在臉上,令她那張原本清秀白皙耐看的臉倏忽變得極其猙獰醜惡。

秦可卿見她這般瘋魔,恨也不是憐也不是,歎了口氣道:“阿福,勞煩你,救她一救吧。”

阿福看著尤氏身上冒出的層層黑氣早已攙的流口水,聞言就嘎嘣脆的應了一聲,跑到尤氏跟前就張開了嘴,深深一吸就美滋滋的吞吃了個乾淨。

“放開我,賤人,你不得好死……”

原本罵的正狠的尤氏倏忽就覺心裡一空,沒有那股子怨恨之氣支撐她整個人就軟了下去,靈台一清,怔怔呆傻。

這時銀蝶哭著跑來,跪到尤氏跟前哽咽道:“奶奶,小、小公子去了。”

尤氏驀地看向銀蝶,兩眼木木的瞪著她,“你說什麼?”

“小公子沒氣了。”銀蝶哭道。

尤氏驚愕、心疼、恐懼,白眼一翻暈了過去。

“帶下去,好生服侍。”秦可卿道。

彼時,烏雲滾滾而來覆蓋在了國師府上空,哢嚓一聲,一道黑色雷電劈了下來,整個國師府劇震,秦可卿一個趔趄扶住了茶幾,驚愕抬頭,“出了何事?”◎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鏘——

暗影之下,賈璉布下的金光結界擋住了那一劈。

風雷俱下,烏光雷把金光結界劈出了一道道殘影,被護在結界裡的主子小姐,管事奴婢無不驚懼。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又有賈璉臨走之前的囑咐,遂以秦可卿為首,眾人往地上盤膝一坐就閉目默誦賈璉的名字。

陶大寶本就是降妖除魔的和尚,露出腦袋來往天上一看,心知自己不是這大妖魔的對手,急急忙忙把符篆貼滿全身竟也盤膝坐下默誦賈璉之名。

張妮妮鄙夷的看陶大寶一眼,滿麵冷傲的望向天空。

晴空劈雷,那雷竟然一看就帶著邪氣,京城百姓嚇的了不得,驚慌之下沒有默誦阿彌陀佛和無量天尊,竟一致的誦起了賈璉之名。

國師賈璉,近年來可是大大的有名,誰不知道呢,危急時刻,滿天神佛不知究竟有沒有,還是念叨一個活著的神吧。

管他是不是真神,國師有本事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便是如此,一股股的念力彙聚到了賈璉身上,原本正背負麒麟兒騎著馬往京城趕的賈璉如有神助,胯\\下之馬竟仿佛成了天馬,一息千裡。

卻還是晚了,那蛇尾焦骨的乾屍怪物早有準備,指使一個修煉九九歸一吞嬰逆天邪法的惡鬼口吐腐蝕性黑色粘液把功德金光結界腐蝕出了一個洞,它鑽進去之後直奔忠平王所在的院落,夾起就跑。

天地生陰陽,一物克一物,功德金光能克以惡修煉而成的黑色粘液,同樣的這種從惡鬼嘴裡吐出來的黑色粘液也能腐蝕功德金光。

賈璉馬不停蹄的回到家,得知忠平王被擄走,心中雖有怒,麵上不顯,安慰了眾人之後就卜算起來。

卦象顯示,忠平王有死無生,賈璉怒而捶桌。

他卻不知,蛇尾焦骨怪和警幻也是怒不可遏,恨不得把屢次破壞他們好事的賈璉生吃活剝。

皇陵誅魔不成,警幻和那蛇尾焦骨怪竟像是憑空消失了,賈璉再也捕捉不到他們的蹤跡,賈璉又恨又急,生怕警幻和那怪物打的是和他熬壽命的主意。

真若如此,他絕對熬不過他們。

永安帝也著急,連下數道聖旨,高價懸賞警幻等邪魔的蹤跡。

一無所獲。

竟忽然一下子就天下太平了似的,賈璉整整閒了一年。

在這一年中,迎春嫁給了陳也俊,現如今懷孕已有三個月,夫妻和睦,賈寶玉考取了舉人,和黛玉的婚事有了眉目,而尤氏和趙姨娘關在了一起,不是佛堂,原本供奉的菩薩換成了賈璉的玉像。

見識了尤氏的下場,王夫人像突然了悟了似的,從偷偷的信奉賈璉變成了光明正大的信奉,每每相見都還想跪拜,嚇的賈璉主動躲著她走。她整個人都平和了,黛玉再來給老太太請安時竟主動送上了一對成色極好的羊脂玉鐲子,黛玉接了,賈寶玉喜歡的了不得。

林如海依舊沒鬆口,卻把賈寶玉叫到了身邊去親自教導,知道他不是做官的料,便教他怎樣做一個富貴閒人式的名士,既然在詩詞上有天賦,便專攻於此,若能流傳後世便也是極好的。

恰好,林黛玉在詩詞上也有造詣,二人結成夫妻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和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