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頁(1 / 1)

一個小型地宮,金碧輝煌比紫禁城也不遑多讓,除了搜出了如山的金磚之外還有一個血池,賈璉在血池中找到了躲在裡頭的黃屍精。

當看到那血池,賈璉便知那些被拐賣的少女,賣出去換銀子興許還是幸運的,因為還有一大部分被當成了血瓶子,源源不斷的給這隻黃屍精提供生氣以蒙蔽鬼差。

很快,侍衛就發現了豢養少女血瓶的暗室,當少女們被解救出來時,個個麵皮雪白,雙眼呆滯,骨瘦如柴,有些見到陽光就死了,有些隻剩最後一口氣在暗室被打開的那一瞬就閉上了眼,還有救的隻有幾個。

黃屍精被福王供養,大抵每月都能嘗到福王的血,如今它又完全把福王吸乾了,便強行凝聚了一頭血蛟龍出來想要對抗賈璉,可惜賈璉剛得了功德黃金手,在見到了那些少女的慘狀之後他怒氣衝頭,徒手撕蛟,一下就捏斷了黃屍精的脖子,黃金手毫不留情,殺機四溢,將其挫骨揚灰,令其魂飛魄散。

而在雞叫之前,賴家滿門被殺,賴鴛鴦垂手坐在花園裡打秋千,雙目中血淚汩汩,唇齒染血。

作者有話要說:

六千字大肥章,看文愉快,麼麼噠,明天見寶貝們~

第68章 封國師初見賈元春

福王府的事兒完了之後, 賈璉直接隨聖駕入了宮,天聖帝趁熱打鐵讓永安帝下旨封賈璉為一品國師。

國師不國師賈璉不在乎, 他在乎的是當了國師之後的福利。

他最喜歡的是麵聖不必跪, 奏對不稱臣, 登殿賜高座,位比一等公, 賞金八千兩。

有點麻煩的是被授了玉印,有執掌大慶宗教, 伏魔驅邪,護國衛皇的責任。伏魔驅邪是他的本職他不怕,執掌大慶宗教就有點讓他牙疼了,因為一般來說國師要麼出自道教要麼出自佛教, 他非道非佛, 如何讓道佛二教甘心臣服?

意外之喜是他能入住榮禧堂了。

在接到聖旨之後,賈璉才弄明白一件事,榮國府建築群分為東中西三路, 其中賈赦住了東路前半部分另辟出了一個黑油大門自成一等將軍府,賈政一家子住了東路後半部分,西路正堂榮慶堂則是在賈代善去後老太太搬了進去,偌大的堪比一個小型王府的中路卻空了出來。

之所以空出來原來是因為中路是官府分給一等榮國公的官邸, 其他人都不能居住,隻等身為榮國公老夫人的賈史氏仙去之後中路按規矩就會被收回, 現如今賈璉被封為了國師,中路這座小型王府建築群就是兩聖重新賜下來的國師府了。

賈璉恍然, 原來賈赦不是被二房排擠不得已才住進了黑油大門內,而是一等將軍的爵隻能住那樣的宅院。

去掉西路榮慶堂,去掉中路榮禧堂,去掉東路前麵大半部分賈赦的一等將軍府,賈政一家的居住環境也是符合一個從五品工部員外郎的住宅限製的。

賈璉有點同情賈政了,後世多少人罵他鳩占鵲巢假正經啊,這口鍋背的真心有點冤。

剛穿來時受《紅樓夢》這本書的影響他也陰暗的以為賈政一家鳩占鵲巢呢,等真正融入這個世界之後他才深切的體會到《紅樓夢》是本坑文,前半部分是曹雪芹寫的,而後半部分全是亂七八糟的臆測,結局也有好多版本,眾說紛紜。

想來《紅樓夢》之所以成為四大名著之一,殘缺美占了一部分原因,畢竟曹公寫的前半部分實在太好了。

“國師,鳳藻宮到了,咱家就送您到這兒了。”永安帝的心腹大太監田大海笑嗬嗬的道。

田大海身材魁梧,是個壯年的太監,從背影看一點看不出他是個太監。

“有勞田內相。”賈璉笑著拱手。

田大海忙回禮,“不敢稱內相,戴公公才是內相呢。”

賈璉道:“戴公公掌大明宮,您掌乾清宮,是一樣的。”

田大海臉上的笑容加深了幾分,連忙擺手,叫來身後膚白臉圓的小太監道:“他叫田大福,是咱家的乾兒子,現任六宮都太監,為人狠靠得住,往後賢德妃娘娘但凡有什麼吩咐都可叫他去做。”

賈璉再次拱手道謝領受了田大海投來的好意。

接著賈璉就在鳳藻宮內隔著一扇美人撫琴白緙絲屏風和元春說上了話。

“璉二哥。”一聲溫柔的呼喚,“哥”字落地時便帶上了顫顫的哭音,飽含這麼些年多少說不出的心酸。

賈璉想著她還是個豆蔻年華的女孩時就承載著家族的希望入了宮做女史,這一蹉跎便是十年,十年中她在波雲詭譎的宮廷浮沉,受了委屈也隻能獨自消化,吃了悶虧受了皮肉之苦也隻能自己%e8%88%94舐傷口,便也打從心底升起了一片憐惜之情。

“娘娘,親人相見是高興的事兒您不該哭。”

賈璉聽見屏風裡頭傳來一道沉穩乾練中年女人的嗓音,想來是一位宮廷教引嬤嬤,於是就清了清嗓子,笑道:“娘娘儘心服侍聖上便是,家中一切安好,老太太她們也盼著你好。不久前家裡重敘了排行,下人們都稱我為大爺了,寶玉還是寶二爺,也時常念著娘娘呢。”

彼時元春已收斂好了情緒,操著一口溫柔親和的嗓音道:“我進宮時他還懵懂不知事呢,這麼多年過去了,想來是記不得我了。大哥,我已知了,聖上下旨封了你做國師可對?”

“是,承蒙兩位聖上對璉青眼有加,放心重用。”

“妹亦承蒙聖上恩寵,做了這鳳藻宮主人,往後少不得還要大哥照拂。”

先說自己承蒙聖恩做了鳳藻宮主人,話音一轉又說請賈璉照拂,賈璉便知這賈元春是個玲瓏心肝的女人了,她心中清楚所謂“才選鳳藻宮”,並非是她有什麼了不得的才情,而是賈璉有“才情”,她是永安帝拉攏賈璉的工具,說不得也會是牽製他的工具。

隔著屏風和元春身邊那些眼睛耳朵,兄妹二人也隻能說些明麵上的客套話,故賈璉呆了一刻鐘就出來了,揣著聖旨回了榮國府。

彼時榮國府上下皆知賈璉被封國師賜住榮禧堂的喜事了,無不歡欣鼓舞,但還有一件晦氣的事兒臨到了頭上,賴大一家於昨夜滿門被殺,死狀慘烈,順天知府魏文羨現正由賈赦陪著坐在廳上喝茶呢。

賈璉回到家之後,先見了老太太,把聖旨給老人家看了,老人家顯見的有些激動,撫摸著聖旨的手都有點抖,一雙皺紋密布卻精光湛湛的老眼中淚花閃爍,她似有千言萬語想說,到了嘴邊都克製住了,連忙讓賈璉把聖旨恭敬請入賈府祠堂,而後就告訴了賴家之事。

賈璉沉默了片刻,便走至廳上見了魏文羨。

魏文羨先是恭喜了一聲,隨後就引賈璉去了賴大家。

賴大在榮國府後街上買了一座三進的宅子,因有老人在世不分家的規矩,故賴姓兄弟是住在一塊的。

“璉兄弟,你看看這些人的死狀,實不像是人所為。”魏文羨特特加重了“人”字的發音,“太陽當空,烈日炎炎,這座宅子卻陰風陣陣,我思忖著應該又是一起惡鬼傷人案件。”

賈璉抬腿邁過躺在地上仿佛被利爪掏了心的賴大的屍體,沉著臉繼續往前走。

“璉兄弟,跟我來,我們在一個屋子裡發現了一具死狀十分扭曲駭人的屍體,是被逼上吊的。”魏文羨麵色沉冷的道。

不一會兒兩人就到了一間廂房門口,門是敞開著的,因此賈璉直接就看見了被吊在一根白綾上的賴鴛鴦,雙眼爆裂凸出眼眶,有兩滴血乾涸在她的淚堂,舌頭長長的伸了出來,垂在%e8%83%b8`前,而她的胳膊高高抬著,雙手指甲尖利暴長呈爪狀,正常死亡的人絕不是這樣的,很明顯,賴鴛鴦在生死之間時,就因心中強烈的恨意完成了厲鬼化。

“明鏡兄。”┆┆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明鏡是魏文羨的字。

“璉兄弟請說。”

“是厲鬼作案。把滿宅子的死人處理了吧,晚上我來問她,你可帶了書辦來記錄她親口說出的作案動機和過程。”賈璉望著賴鴛鴦神情複雜的道。

“好。”魏文羨道。

回到榮國府,賈璉沐浴更衣之後,王熙鳳見他躺在床上神情淡淡的就偎到他懷裡軟語詢問,“在外頭遇著什麼為難的事兒了嗎?”

賈璉輕輕把她落在腮上的一縷青絲彆到耳後,柔聲道:“隻是可惜賴鴛鴦,在老太太身邊的時候她是一個多麼清高自傲的人啊,既不貪慕虛榮又不惹是生非,我心裡還挺欣賞她,誰知竟落到那樣一個下場。”

王熙鳳沉默了一會兒,長長一歎,“我仔細想了想她過往的言行舉止,竟也說不出她的不好來,便是那清高自傲的模樣也是她立身端正的好品格了,以往竟是我狹隘了,以為她是個奴婢就不該有清高的性情,現在想來她真真是個難得的。”

“罷了。”賈璉輕聲道。

臥房內一時寂靜無聲。

“對了,跟你說個好玩的事兒。”王熙鳳趴到賈璉%e8%83%b8膛上笑道:“賴大一家這事兒一出,你猜怎麼著,庫房裡竟多出了許多東西,我領著平兒麝月小紅她們去清點時正撞見錢華和錢華家的、周瑞和周瑞家的、王善保和王善保家的偷偷摸摸的往庫裡放東西呢,我便當做沒看見,等他們還完了東西我才進庫查看,那剩下七成的虧空竟還來了六成,最後那一成我若想的不錯,便是真正的消耗了,磕破的美人瓶,黴爛的絹紗,主子發火時隨手摔的茶碗盤碟,是不與他們相乾的。”

賈璉笑道:“你做的對。”

王熙鳳笑道:“賴大一家子讓他們嚇破了膽子了,我看他們往後還敢不敢弄鬼。”

“貪婪,是組成人性的一部分,隻是有些人見主家式微放大了貪婪就伸出了手,而有些人的貪婪隻是人性中那一點,為人清正的可能一輩子都不會把貪婪放出來,這就是我為何不徹底清除府中那些貪者的原因,處理了這一批還會有第二批第三批,貪婪是祛除不儘的,我們作為主家要做的是抑製他們的貪婪,讓他們不敢把貪婪放出來,在於自身的強大,在於馭人之術。”

王熙鳳笑道:“依著我,那些人都該死,你不讓我處置他們我還在心裡嘀咕你做事婆婆媽媽呢,現在聽了你的這番話我悟了,這些人雖貪,可他們是府上的家生子,使喚起來十分順手,若果真一股腦都賣了再買好的來,一時之間也教導不出來,又生出多少麻煩事兒來。

新買來的是什麼心腸誰也不知道,保不準又有大貪小貪,大害小害,倒還不如用舊人,至少我知道他們的底細,能猜著他們心裡在打什麼小算盤。還是這樣好,有賴大這事兒嚇破他們的膽子,往後使起來定十分順手。

如此想來,正像你說的,關鍵還在於怎麼用人。”

“你越發通透了,這樣狠好。”賈璉笑著親親她的額頭。

王熙鳳嬌嗔,撩起一雙丹鳳來,波光瀲灩。

——

“蘆葦高,蘆葦長,蘆花似雪雪茫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