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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 我思忖著他一定知道了咱們倆要害他的事兒。”

羅詠死死皺著眉,道:“他怎麼知道的,難道真是從咱倆的麵相上?他真有這麼神?”

胡得福一雙狹長的眼睛惚惚晦暗,“原本咱們如果成功殺了他, 咱倆得死, 咱倆死了是一命償一命沒什麼好說的,我就怕那些人不放過咱們的家人,現在他主動離開帶著柳芳一個人走了反而給了咱們一線生機, 你說呢?”

羅詠一手掐腰一手死死握著佩刀,咬著牙和自己較了一會兒勁,倏然放鬆,使勁抓撓自己的臉, 道:“那就等吧,等著那些人主動和咱們聯係, 聽天由命,反正咱們也不知道要殺他的人是誰。”

“你彆抓了, 一道道的血檁子,讓他們看見你怎麼說。”胡得福拉開羅詠的手歎氣道。

“蚊子咬的。”羅詠“啪”的一聲把佩刀拍在桌子上,坐下後提起水壺就猛灌了一氣,“早知道當了禦前侍衛一樣窩囊,當初還不如不考武進士,我就在家殺豬,頂多和流氓官差扯扯皮,還連累不到家人的性命。”

胡得福沉默了一會兒道:“這回要是有幸從這灘渾水裡脫身出來,我就脫了這身皮自請去戍邊,以我正四品的官職到了邊關至少能升一級,我寧願去殺蒙古韃子也不願乾這齷齪事兒,咱們和他無冤無仇,就算把他捆了放在手邊我想我也下不去手。幸好,他看出來自己跑了。”

“他可真神。”羅詠琢磨了一會兒佩服的道。

“可不是嗎。”胡得福又道:“那我就信他一回,有本事的男人就算命運是一坨狗屎也能走出一條康莊大道來!”

“我決定了,要是度過了這個坎,我就和你一塊去戍邊,囚囊操的,像咱們這種出身混在禦前侍衛的隊伍裡那就是雞立鶴群,處處憋屈,還不如殺韃子,白刀子進紅刀子出,殺他個天昏地暗!”

那邊廂賈璉帶著柳芳和一路暗中保護現身出來的黎剛在深山老林子裡四處鑽,他手裡有紫銅羅盤,把義忠親王的血滴在中間刻畫了符文的凹槽裡,指針就會指出義忠親王的龍脈所在。

所以三日後他們就找到了大概的地點,是一座連綿的山脈。

站在清理了荊棘和茂盛灌木的山丘上,賈璉跺跺腳,道:“大概就在下頭山腹裡了。”

柳芳急的抓頭發,“這要怎麼弄,咱們也不是穿山甲呀。”

黎剛倒顯得淡定許多,也不對,這個冰山一樣的男人臉上一貫沒有多餘的表情,不愧是死士。

賈璉被柳芳逗笑了,“既然有人對龍脈動了手腳,肯定有現成的洞%e7%a9%b4能直通地脈,咱們沿著這條蜿蜒的山脈找找吧。”

柳芳手搭涼棚往上看了看,見山脈長的一眼望不到頭還雲遮霧繞的就滿麵愁容。

“璉大哥,要不你算算?”柳芳兩眼閃閃發光希冀的望著賈璉。

賈璉嘖了一聲,托著羅盤想了想道:“我真舍不得用殿下的血,你不知道這是多好的東西。”

柳芳一聽有門笑哈哈的道:“璉大哥你趕緊的,彆那麼摳門,辦好了這件事義忠親王肯定少不了你的好處。黎剛大哥,你說是不是?”

黎剛“嗯”了一聲,“金銀珠寶少不了,血就彆想了,殿下千金貴體容不得損害絲毫。”

賈璉撇撇嘴,從袖子裡掏出小瓷瓶往羅盤凹槽裡傾倒,直到指針再次開始擺動才停止。

“走吧,範圍還能再縮小一點。”賈璉看了看天色,笑道:“今晚又要露宿野外了,大家注意安全。”

說完便一路走一路隨手扔刻畫了符文的玉石。

半個時辰之後,太陽隱沒於山巔,一輪明月從東邊慢慢爬了出來,月色皎潔,給天幕之下的峰巒疊嶂披上了一層朦朧的銀紗似的。

“咕咚”一聲賈璉跌進了一個被野藤密密覆蓋的洞%e7%a9%b4,連呼救聲都沒有來得及發出。

“璉大哥!”柳芳嚇了一跳。

賈璉坐在下頭揉著屁股道:“大概找到了,都下來吧。”

黎剛一聽抬腳就跳了下去,他有輕身功夫,落地的姿勢非常瀟灑,柳芳也是,隻有賈璉稍顯狼狽。

“璉大哥你沒事吧。”柳芳趕緊過來攙扶。

“哪天要是我突然跌死了也不要傷心,那是我的壽數到了。”他親爸就是吃粘豆包噎死的,堂堂大相師就那麼死了,誰敢信,可他賈氏一脈的死法就是這麼奇葩,他爺爺是走路碰到電線杆,電線杆漏電被電死的,太爺爺是看人打架被不小心飛來的板磚砸死的……

“看看吧,這裡顯見是人為挖出來的。”賈璉撿起羅盤一邊往裡麵走一邊道。

外頭已經黑了,可洞%e7%a9%b4裡卻瑩然有金光,越往裡金光越盛,直至他們被白骨狀的藤蔓阻截了去路,賈璉恍然,“原來是這玩意作祟,它叫枯骨藤,白骨上長出來的藤蔓,以骨髓為養分,彆看它長在白骨上屬性卻為陽,是一種陰極而陽的靈植,義忠親王的龍脈已聚氣化形,凝出了龍骨,有人把它種在了龍骨上,以龍骨髓為養分,當龍骨髓被它吸食殆儘的時候,龍死,它則能成精,隻要不做惡事,長年累月的吸食日月精華便可修成白骨仙。”

“璉大哥,我看我們像是鑽進了龍龐大的肚子裡,真的不是石頭了,真的是骨頭。”柳芳忍不住好奇摸了一把,誰知龍肋骨一碰就碎。

“彆亂動!”黎剛冷著臉低喝,因他深知這條地脈龍和義忠親王的性命息息相關。

“殿下常年感覺到骨頭疼就是因為這東西長在龍脈骨上是嗎?”

“是。”

黎剛冷哼,提劍就砍,“那我就把它連根拔起!”

“費這個勁做什麼,像白骨一樣它怕火,不過枯骨藤陰陽共生,是作陣眼絕佳的材料,十分不易得,我得留點。”一邊說著一邊就選了一長條,借用柳芳的刀砍了一節下來。

弄完放在袋子裡,賈璉似有所感回頭望了一眼,柳芳看見就問了一聲。

“我在外頭布了天罡地煞陣,有陰物觸動了陣法。”賈璉淡淡一笑,“大概隻有把枯骨藤種在龍脈骨上的人才知道這個地洞,想來是來殺我的。”

彼時黎剛已經掏出火折子點燃了枯骨藤,枯骨藤易燃,刹那起火,火焰呈透明的藍色,漂浮回蕩,像極了鬼火。

火焰逐漸蔓延到了每一朵白骨花上,像白骨爪一樣的花遇火則縮,還發出吱吱的慘叫,像是火燒耗子洞,沒長毛的小耗子發出的,有些瘮人。

“我倒要看看處心積慮謀害殿下的是什麼東西!”放完了火,黎剛原路返回,拽著生長在洞壁上的野藤就攀了上去。

賈璉也想看看來的是什麼東西,緊跟著黎剛也爬了上去,柳芳的任務是保護賈璉,也急忙跟了上去。

所謂天罡地煞,天罡的本源是開天辟地之鴻蒙陽氣,而地煞是鴻蒙陰氣,天罡地煞陣就是凝集散落在天地間的鴻蒙二氣,二氣相衝便會形成極強的罡風漩渦,無論是人還是鬼,入此陣中都會被絞殺。

彼時淪落陣中的便是一具飛僵,現已被如刀的罡風削斷了雙臂,長及腳踝鋼針一樣的頭發也被割的像狗啃似的。

柳芳是個地地道道的凡人,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見這種東西,禁不住就瞠目結舌起來。

“璉大哥,這、這又是什麼,它還一蹦一跳的,那雙手的指甲黢黑比鷹爪還鋒利。”

“飛僵,僵屍裡比較厲害的一種,聚天地怨氣、死氣而生,以人血為食,通常來說僵屍很難形成,一要死前有極強的怨氣,怨念不滅,引動天地間的怨氣為自己所用,二要埋葬在聚陰之地,三要能被日月照耀,能吸收到日月精華,按理來說,這東西即便形成也是獨來獨往,很難聽從誰的命令,而它卻出現在了這裡,我可不信它是誤入,想來是有更大的東西才能指使得動它。”

柳芳聽的渾身起雞皮疙瘩。

就在這時陰陽二氣相合,凝為鴻蒙紫氣,紫氣形成剛烈的颶風,刹那飛僵就被絞成了讖粉。

“可惡!”黎剛搜尋了四周沒有找到窺伺的活人氣衝衝的走了回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賈璉很淡定,拍拍他的肩膀,頗覺好笑的道:“你難道還以為指使它的是人嗎。完事了,咱們回去吧。”

賈璉卻不知,榮國府等待他的是一個天大的好消息,元春才選鳳藻宮得封賢德妃了。

與此同時,當枯骨藤被火燒乾淨以後,遠在京城的義忠親王便覺身上一清,渾身舒爽,半夜蘇醒往身上一摸就摸了一手的灰泥,掀開帳幔,借著外頭花幾上的龍頭燈一看賈璉畫在他身上的符文都模糊了,用手一碰就化成了灰簌簌掉落。

義忠親王愣了愣,隨即大喜,哈哈大笑一陣,淚流滿麵。

作者有話要說:

麼麼噠~

第65章 璉大爺回京複聖命

且說賈璉回京, 入宮複命之後就被天聖帝笑著攆回了榮國府,少不得先給祖宗上香, 次給長輩們請安, 然後才回至房中, 彼時王熙鳳早已巴巴的等著了。

他一走半個月,她竟像是得了茶不思飯不想的相思病了似的, 得虧平兒日日貼心服侍,暖語勸慰, 這才沒有淪落到“為伊消得人憔悴”的地步惹人笑話。

一時賈璉由平兒服侍著更衣洗麵,王熙鳳便跟前跟後的說些自他走後府中發生的大小事兒。

第一件便說起了元春封妃的事兒。

王熙鳳倚著門框,一手端著個梅青釉南瓜瓷碟子一手撚了小核桃閒嗑,“忽然一下子就封妃了, 打的人措手不及, 你是不知道那一日二太太都高興瘋了,一下子就揚眉吐氣起來,說話的聲兒都大了, 一貫灰沉沉的臉都喜笑顏開的,當天晚膳就特特指了秦顯給她做茄鯗,那道菜沒有彆的奇處,不過多費幾隻雞罷了, 偏偏那日雞不夠用了,她沒有吃成就把錢華家的叫過去訓斥了一頓, 錢華家的委屈就頂嘴說‘奴婢既不是飲食部的又不是采購部的,怎麼叫了我來吃掛落’, 二太太就說‘你不是,你男人還不是嗎,我還說不得你了嗎,叫璉大奶奶來!’。

那時秦顯早派了他小閨女過來給我通氣,我心知必然少不了一頓奚落,進門就先聲奪人,我先恭喜了元春封妃又說‘怎麼忽然就從女官一躍封了賢德妃了,怕不是沾了我們大爺的光吧,莫不是把我們大爺的功勞安在了元春妹妹身上?’,她心虛一下子就熄火了,說了幾句不鹹不淡的話就讓我走了。”

想著王夫人吃癟的模樣她自己就癡癡笑了出來。

賈璉一邊擦臉一邊瞅著她笑。

王熙鳳這人也好懂,吃虧時發一頓脾氣,尋著機會一定會連本帶利的還回去,賺了便宜時就比白撿了金子還高興,都在臉上。

“我被老聖上重用,元春卻成了小聖上的賢德妃,外頭看倒像是爭著拉攏我似的。”

“難道不是?”王熙鳳問了一聲。

“賴大可還好使喚?”賈璉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