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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處久了賈璉就發現這位王爺是個貪嘴的, 偏偏他又愛美,這人吧一胖了哪怕是天仙也怪醜的, 他時常在吃和美之間愁的揪頭發,瞧他烏黑的頭發都有些蕭疏了呢。

這話他也隻敢腹誹罷了,若果真當著他的麵說出來,這人是要生氣的,還是哄不好的那種。

水瀾搖著灑金美人扇使勁瞪賈璉,片刻後笑道:“我都聽說了,你最近鬨出的動靜挺大呀。”

說著說著便把“本王”的自稱扔了,和賈璉親近起來。

“哪裡是我鬨的,我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我有什麼法子。”

水瀾瞅著賈璉哼笑,“喇嘛教那個事兒水深的能淹死人,你可仔細。”

賈璉笑道:“昨兒我應召入宮,大明宮內相戴權也和我說了類似的話,他說‘國庫空的能跑馬總要有人填補,忠孝王性子又急躁,弄的好些人都隻能鋌而走險,無本的買賣就那麼些,隻要不讓他們賣自己的地和宅子,他們便不把人命當人命了,更顧不得是正道還是邪魔歪道了,能摟銀子便是最正經的道’,現在你又提醒我水深,我琢磨了一下,怎麼著,因為忠孝王逼的緊,那些人就能理所當然的做拐賣人口這等喪良心的無本買賣了?聽戴權的意思,老聖上不僅不打算深究還不許我再提了。

人的事兒我本來也沒想管,可這裡頭還有鬼的事兒呢。忠孝王追繳國庫欠款是近日才開始的吧,可喇嘛廟裡養的那些怨靈卻不是一時半刻能形成的,那些王公大臣有那麼大的覺悟嗎,許多年前就開始做拐賣人口的生意攢著還國庫的錢?想來,是有人趁著追繳欠款這個事兒把權貴們拉下了水。王爺不妨往深裡想想,養怨靈的人可怕不可怕。”

水瀾收起懶洋洋的笑,淡淡道:“我隻做我的富貴王爺,彆的事兒我才不攪和,反正不管誰當皇帝都少不了我的好處。”

賈璉笑道:“要是其他王爺們都有王爺這個覺悟那得少多少事兒。對了,我上來可不止是和王爺敘舊的,還要向王爺賒一袋子上品的玉石,回頭您去玉容堂找我媳婦要賬就是了。”

水瀾笑道:“吃軟飯還吃出成就來了?”

“我媳婦有本事我也沒辦法呀。”賈璉洋洋自得。

水瀾咂摸了一下嘴,鬱悶的道:“我家王妃爭風吃醋在行,做生意就不行了,還得我自己賺錢供她們花,勞心費腦的我容易嗎,細想想還是你逍遙。”

賈璉笑的越發驕傲了。

“得了,一點子玉石白送你又如何,我可是白收了你麻將台球的好主意,現如今我的麻將館台球室賺錢著呢,偏偏給你一成的股你還不要,就沒見過你這樣的。”

“錢財乃身外物,我媳婦有銀子供我花就行了。”

水瀾看賈璉那副賤人樣兒,嫉妒的狠狠白了他一眼,對著門就揚聲喊道:“老石頭,給賈大爺準備一袋子上品玉石。”

賈璉搖著自己的竹骨扇笑眯眯的道:“原石便可。”

“原石!”水瀾又喊了一聲。

“是。”門外傳來一聲應答,接著就是下樓的腳步聲。

“你瞧,我不要那一成的股才能隨時隨地的來找王爺要東西,我要是拿了就虧大發了。”賈璉笑道。

水瀾哼哼兩聲,乜斜眼看賈璉以表示自己對他的不屑之情。

水瀾往樓下看了一眼道:“怎麼著,你要到哪裡去,我瞅見理國公家的柳芳了,那小子可是我父皇跟前的小紅人。”

“奉旨出京辦差。”

水瀾意興闌珊的“哦”了一聲,“何時回?”

賈璉從自己腰上掛的香囊裡倒出三枚銅錢,隨意瞧了一眼就笑道:“有驚無險,一切順利,終究這賊老天拿走了我的壽命,還是把好運補償給我了。”

“好端端的你胡說什麼。”水瀾瞪眼。

賈璉笑道:“我得了相麵驅鬼的本事,自然要付出代價,所以說王爺你要在我還活著的日子裡待我好點。”

賈璉雖是玩笑著說的,可水瀾卻當真了,臉色都變了幾變。

賈璉反而勸慰他道:“一碗涼茶,得遇好友,我自逍遙,無有悲傷,儘力掙命也就是了。”

水瀾握緊的拳頭鬆開,往椅子上一靠,重新展扇輕搖,笑道:“你若有不測,可有什麼遺言留在我這裡?”

賈璉笑道:“若有一日你聽見我喝涼水噎死了,走路跌跤摔死了,就替我看顧著些孤兒寡母。”

水瀾聽他這樣不正經的說話心頭的傷感一瞬就散開了,爽快笑道:“行。”

不一會兒被叫做老石頭的珍寶閣掌櫃就拎了一袋子原石上來,賈璉也沒數有多少,往身上一背就走了。

水瀾站在二樓,望著馬車遠去,低聲笑了出來。

“怪不得本王初見他時就喜歡,這灑脫勁兒和本王是一樣的。”

賈璉下了樓上了馬車之後又要尋當鋪,柳芳雖腹內嘀咕麵上卻還是聽從了,打聽到鼓樓西大街上有個叫恒舒典的當鋪就讓車夫趕著馬車過去了。

正巧這間恒舒典是薛家的產業,薛蟠被薛姨媽打發來查賬,聽見賈璉說要尋一個羅盤,他也不知道什麼是羅盤,直接開了自家的庫房讓賈璉自己進去找。

恒舒典的掌櫃張德輝卻怕賈璉薛蟠兩個不著調的弄亂了東西,忙忙的說自己隱約記得收過一個羅盤,紫銅質地的,讓賈璉薛蟠一旁歇著他去找,一炷香的功夫才回來,賈璉一看便欣喜起來,是積年的老物件正合他用,遂謝了薛蟠一回就乘車而去。

——

既是尋龍脈,賈璉便製定了行駛的方向,一路鑽著深山老林往水氏皇族的龍興之地而去。

一路上風餐露宿就沒住過正經的客棧。

這日終於到了龍興之省,天色將晚,賈璉就尋了個臨山靠水的地方讓柳芳紮營。

加上賈璉總共十一個大男人,打獵的打獵,捕魚的捕魚,一忽兒就把晚飯弄出來了,有烤兔腿,烤野雞,烤鯉魚,撒上細鹽胡椒粉就挺好吃的,侍衛裡有個叫胡得福的,一手燒烤的手藝獲得了大家一致的好評。

閒談時賈璉知道了他的底細,寒門出身,有幸被一個鏢師收為了徒弟,習得一身好武藝,考上了武進士,得了老聖上的賞識這才當上了禦前侍衛。

“賈大人,聽說你會看相,你給我看看唄。”胡得福蹲在賈璉身邊一手烤雞腿一手烤兔腿,揚起油汪汪的臉笑道。

“也給我看看,我想問問我還能不能往上升。”羅詠啃完了雞脖子往火堆裡一扔就道。

“信命不如信自己。”早早吃飽了的柳芳嘴裡嚼著根甜草,一邊添柴一邊道:“璉大哥,我不是不信你啊,我就是不信命。”

賈璉掏出帕子擦嘴,而後笑道:“柳芳這話是對的,有本事的男兒哪怕他的命運是一坨狗屎也能走出一條康莊大道來。”

羅詠冷笑,“你們這些世家子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似你們有祖宗庇護,隻要稍稍爭氣的確就能走出康莊大道來,可我們這些貧家子哪怕是豁出命去也逃不過被欺壓的命運。”

“說什麼呢你。”胡得福笑著把雞腿扔到了羅詠的臉上。

羅詠眼皮都沒抬,任由雞腿從自己的臉上滑落,沾了滿臉油,隻略微用袖子擦了擦就不吱聲了。

賈璉笑道:“我觀你們倆的命格,都有一線生機,及時回頭。”

胡得福原本正大口啃食兔腿,聽到賈璉一句“及時回頭”整個人都僵硬了一下,但他很快反應過來,用憨厚的笑容遮飾了過去。

“賈大人,也給我們看看。”其他侍衛紛紛起哄。

賈璉笑道:“彆的我不敢保證,我保證你們怎麼跟著我出來的,我怎麼把你們帶回去。”

羅詠嗤笑一聲,起身尋了個樹乾靠著就抱著自己的佩刀閉上了眼睛。

賈璉嗬嗬兩聲,站起來伸了個懶腰,走到水邊洗了洗手四下裡瞧了瞧,而後在柳芳身邊坐定就掏出玉石刻刀開始雕符文。

“璉大哥,一路上一直見你得空就弄這個,做什麼用的?”

“能保命也未可知。”

柳芳沉默了一下,低聲保證道:“我在璉大哥就在。”

“不至於。”賈璉笑道:“你有媳婦了嗎?”*思*兔*網*

柳芳臉紅了一下,搖頭。

“你看我三妹妹如何,就是在喇嘛廟有勞你看護的那個丫頭。”

柳芳的臉更紅了,嚴肅的道:“璉大哥快彆說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為尊,咱們不能說,我倒還罷了,皮糙肉厚,姑娘家的名聲最要緊。”

賈璉失笑,“值得什麼,不過是咱們兄弟間的私密話,你轉頭還能傳出去不成?”

柳芳連忙搖頭。

“記得回頭讓人來榮國府提親,我實話告訴你,我三妹妹是旺夫命,金貴著呢。對了,你有姨娘通房相好的嗎?要是有就當我今晚上什麼都沒說,我榮國府的女婿,不求他大富大貴,隻求他專一,一生一世一雙人。”

柳芳訥訥。

賈璉見狀就搖頭,“真是可惜了。”

柳芳忙道:“就、就一個通房。”

“哦。”賈璉淡淡的。

“那、那等我回去就……”

賈璉忙道:“千萬彆,弄的跟我逼你似的,你倆無緣,我可什麼都沒說。”

柳芳急了,越著急他說話越磕巴,憋的一張俊臉紅的跟猴子屁股似的。

賈璉得意的哼小曲兒。

就在這時風送來了孩子的哭喊聲,侍衛們紛紛警惕了起來。

賈璉收起玉石和刻刀,尋聲就追尋了過去,侍衛們緊隨。

繞過一座小山丘,站在上頭賈璉就看到不遠處有火光,兩個男人抬著一個孩子作勢要往火裡扔。

“住手!”柳芳一怒就衝下了山丘,向那兩個要謀害孩子的男人狂奔了過去。

“爹爹,不要燒死我,哥哥,救救我。”被抬頭抬腳的孩子哭的幾乎要斷氣,嗓子都喊劈了,嘶啞又尖利。

“放下他!”柳芳上去就給了個頭高的男人一腳,隨後眼疾手快的從另外一個男人手裡救走了哭喊的男孩。

個高滿臉胡須的男人大驚失色,張皇恐懼,渾身都在顫唞,“快放下他,他要變了,快把他扔到火裡燒死,快啊!”

“畜生不如的東西,我聽見他喊你們爹爹和哥哥了,喪良心的的玩意,你們不要他哪怕是扔了呢也好過直接燒死他,你們真真……”柳芳氣的了不得,握刀的手一個控製不住就要砍人似的,手臂肌肉噴張鼓動。

“我帶你走。”柳芳看向懷裡的孩子,卻見小男孩的臉上爬滿了什麼東西,正對他笑,這衝擊有點大,柳芳“啊”的一聲就叫了出來。

賈璉猛的一拽柳芳,就把一滴血彈到了小男孩的臉上,刹那火光騰起,閃現金龍虛影,小男孩臉上的東西被燒的一寸寸褪去。

血是義忠親王的血,出京之前的那夜由一個死士交給了黎剛,黎剛又交給了他,一指長的瓶子,滿滿當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