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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孝王是個鐵麵無情的,現如今正在追繳王公大臣欠國庫的銀子,有些人家十幾年下來欠了上百萬不止,一時讓他們還他們也還不上,老聖上的老臣子老兄弟們兒子們都來找過老聖上哭訴,老聖上也沒有辦法,國庫空的能跑馬總要有人填補,忠孝王性子又急躁,弄的好些人都隻能鋌而走險,無本的買賣就那麼些,隻要不讓他們賣自己的地和宅子,他們便不把人命當人命了,更顧不得是正道還是邪魔歪道了,能摟銀子便是最正經的道。

小賈大人破獲了阿姐鼓拐賣少女案,這是大功一件,老聖上也沒有姑息,把喇嘛廟裡的喇嘛都處死了,還有一個行走在豪門官宦家的道婆,事兒涉及的有點大,受騙上當的婦人也有,給她們留條命,隻能到此為止了。”

賈璉聽出了三點信息,第一,忠孝王追繳欠款是從頂級權貴那一層開始的,榮國府該還錢了。

第二,從喇嘛廟繳獲的賬本上記載的涉事人牽扯甚大,老聖上點到為止。

第三,信奉喇嘛教的婦人們,上當受騙被灌了頂的不少,為保這些貴婦人的命此事不許再提。

“謝內相好意。”賈璉拱手。

戴權長相富態,一笑眼睛就眯成了一條線,像個和藹可親的老爺爺。

“你懂就行了。”

不知不覺間大明宮就到了跟前,戴權笑道:“小賈大人先在此等候,咱家進去稟報。”

“您請。”

不一會兒從裡麵走出一個穿著團龍官服,身材瘦削,眼神清湛的男子,賈璉便見在他身上盤著一條四爪黑龍虛影,龍頭在他左肩上高高昂起,龍目鋒利凜然。

從官服看這是一位親王,從龍影看,這是一位已經聚氣成龍的潛龍。

賈璉的外表是極俊的,周身氣韻從容灑落,即便他安靜的等候在門旁裡也很容易引來注視,因此當二人四目相對時,賈璉拱手以示恭敬,黑龍親王則頓了頓,微一點頭徑自大步離去。

“小賈大人,奴才戴富,是權總管的乾兒子,乾爹在裡頭侍奉聖上呢,讓奴才來傳諭宣您進去回話。”

“謝謝小戴公公。”

“您客氣了。”

大明宮,金碧輝煌,殿極深,走過了兩道紅漆金鉚釘門才見到了坐在禦案前的天聖帝。

“小賈愛卿你也來為朕看個麵相吧,朕還能活幾年啊。”

這話若擱在普通官員身上定然會惶恐不安的跪地口呼“萬歲”,但賈璉很實誠,讓他看相他就果真抬起了頭認真打量。

天聖帝反而笑了,坐直了身體任憑觀相。

第一次見天聖帝是在喇嘛廟的地洞裡,當時環境昏暗,賈璉並沒有特意去看天聖帝的麵相,而今有了現成的機會他就不客氣了。

日角高隆,龍眉龍眼龍鼻,滿麵紅光這是典型的帝王相,十二宮中子女宮,也即是淚堂,臥蠶豐厚,子女成行成材,隱有亂紋,亂紋縱橫交錯,預示著子女間有紛爭,紋路延伸至天聖帝的眼睛裡,這代表著子女也會和天聖帝衝突;

疾厄宮,即山根高隆豐滿,福德宮,即天庭飽滿地閣方圓,代表著五福俱全,長壽康泰,從天聖帝現在的麵相看他的命還長著呢。

賈璉忽然想起之所以天聖帝會退位是因為曾大病一場,但從他的麵相上看他一生中絕無會影響他帝位的病症,病的挺蹊蹺。

“小賈愛卿,你看完了嗎?”

賈璉笑道:“看完了。”

“朕壽數幾何啊。”

“帝王相,有龍氣遮擋掩藏,微臣相術低微不能窺見分毫,方才竭儘全力去觀看反被真龍光芒刺了眼,微臣有罪。”

話落賈璉撩起天青色錦袍就跪了下去。

天聖帝大笑出聲,戴權也在一旁陪笑,“您是真龍天子,等閒凡人怎能窺見天機,小賈大人終究是凡人,修行還沒到家呢,想來隻能給老奴這等禸體俗胎看看相了。”

“平身吧。”

“謝聖上。”

“召你來是要說義忠親王的事兒,朕去看過義忠親王了,多少年了終於能讓他睡個安穩覺了,單憑這一點就該大大的賞賜你,但朕想還得給你攢攢,時候到了一塊給你。”

天聖帝望著站在下麵不悲不喜不急不躁的賈璉讚賞的點點頭,又道:“你可看出義忠親王的病根在哪兒了?但說無妨,無論是什麼病根,朕先恕你無罪。”

賈璉道:“病不在王爺本身而在外,可能是風水地脈上出了問題,微臣還沒有把握,能否允許微臣去龍興之地探查探查?”

“風水地脈?”天聖帝皺了皺眉。

“是的,聖上。義忠親王有屬於自己的龍脈。”

“那朕呢?”天聖帝下意識的往前傾了傾身體。

“有。”

“如若有人損害朕的龍脈,朕也會受影響嗎?”

“若能損傷,會。但陛下可放心,陛下是天子,受天道庇護。”

天聖帝沉默了。

一時空氣凝澀,寂靜無聲。

“查,朕倒要看看是什麼人搞鬼。”

“戴權,去取一塊金牌來。”

“是。”

戴權輕手輕腳退了下去,片刻後兩手托了一個白玉匣來。

“給他。”天聖帝看著賈璉道:“這是一塊‘如朕親臨’的金牌,朕交給你,凡有阻攔你探查的無論是誰殺無赦,朕給你先斬後奏之權。”

“微臣領命。”賈璉跪地雙手接過。

“你去吧,儘快出發,朕會給你幾個人保護你的安危。”

“謝陛下。”

從皇宮出來,賈璉又被義忠親王的人叫了去。

再次見義忠親王,便見他一頭白發高高梳起戴了個夔龍金冠,穿著親王四爪團龍黃袍,整個人看起來雖依舊精神萎靡,雙眼卻有了神采。

“賈璉,那日你說‘相見有緣’的話我記著了,我這條命就交到你手上了,其實我本不想活了,那個太子之位帶給我的痛苦和責任遠大於享受和權利,但既然我沒有死,我等到了你,我就要活下去,我要看著他們為了一己私利究竟要怎麼敗壞這個朝綱。你即將為我遠行,我給你一個人,他會護你周全。黎剛。”

“殿下,黎剛在。”站在義忠親王身畔的魁梧漢子往前兩步站出來鏗鏘應聲。

“你要像保護我一樣保護他。”

“屬下領命。”

“卻之不恭了。”賈璉笑著拱手,“還要向殿下要一點血,沒有殿下的血為引絕找不到殿下的龍脈。”

“我的血……”義忠親王像是想起了什麼可笑的事情,臉上表情扭曲之極,像痛苦的哭泣又像是癲狂的大笑,“隻有我的血才能找到我的龍脈,隻有我的血為引子才能找到?”

賈璉見他那副咬牙切齒的模樣還是選擇了點頭,“是。”

“柳、清、齋!”

三個字生生被他咀嚼出了生吞活剝的味道。

賈璉愕然,心想難道是柳清齋弄走了他的血,是柳清齋害的他?

“殿下可知秦氏為了您的病跪下求我,我才來看望殿下的。”

好半響以後義忠親王咽下從喉嚨裡湧上來的血,道:“你不用說了,我不會遷怒她,這些年她的孝順我都看在眼裡,你帶著黎剛去吧。”

話落義忠親王抬腳就去了後殿,賈璉看向黎剛,黎剛也看向賈璉,賈璉清了清嗓子,笑道:“黎大人,請。”

“賈大人請。”+思+兔+網+

二人一前一後走出了宮殿。

而後殿中,義忠親王扶著茶幾就吐了一地的血,雙眼赤紅,恨意癲狂,“柳清齋,終究是你先負了孤。”

回去的路上賈璉就琢磨開了,義忠親王怎麼就那麼確定是柳清齋害的他,心裡有疑問,正好身邊也有義忠親王的人他就問了出來,權當做路途無聊的閒談,否則兩個男人坐在馬車裡就太尷尬了。

顯見黎剛是個沉默寡言的男人,賈璉煩了他好幾聲他才開口,“殿下龍體貴重,見血則有人命,誰敢。”

“那柳清齋怎麼得到的,你什麼時候跟在殿下`身邊的,殿下被廢你怎麼沒有琵琶彆抱另投高枝?”

黎剛瞥了賈璉一眼,“我是殿下的死士,我不是朝廷的官,一生隻忠於殿下一人。你的話太多了,賈大人。”

賈璉笑道:“咱們聊聊,先熟悉一下才好一塊……”

說到這裡賈璉用扇柄一敲大腿,“我這是出公差呀,怎麼沒有一個想著給我錢的,難道讓我自掏腰包不成?”

黎剛鄙夷的看賈璉一眼,從懷裡掏出一遝銀票“啪”的一聲就拍在了賈璉的腿上。

賈璉登時喜笑顏開,拿起來就塞到了自己的袖子裡。

一路無話。

回到榮國府以後,宴會還沒有散,賈璉讓外勤部安置好了黎剛便悄悄回了自家院子,到了晚間送完了客人,賈璉才又去見了老太太等長輩,知他要奉旨出門便囑咐些在外小心,注意安全等語。

張妮妮也想跟著賈璉出門長見識,賈璉給自己扔了幾次銅錢之後就拒絕了,給她布置了功課,讓她把辦事廳八個部門的印章和廳長印章用符文刻出來,有了這符文印章彆人想作假都難。

翌日清晨,天色晴朗,用早膳的時候賈蓉賈薔得到消息也來了,他們也想跟著賈璉出門,賈璉都拒絕了,並笑道:“聽說你們倆合辦了一個足球聯賽,在寧榮街一帶很受歡迎,好生辦下去比你們鎮日胡鬨強,這次不能帶你們,等我回來再帶你們玩耍。”

蓉薔二人雖失望但也沒有勉強,懂事的拱手而去。

不久後,禦前侍衛柳芳領著人上門來了,賈璉一看那架勢顯見是來催的,便也沒有二話,祭了祖宗,拜彆了長輩,又白囑咐了王熙鳳幾句貼心話就乘上馬車跟他們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修改上章一個小BUG,東安郡王叫穆蒔,原著中有這個人物。

第62章 悠悠逛深夜遇焚屍

夏日已至, 天氣越發熱了,悶坐在馬車裡的賈璉聽見外頭人來人往的喧鬨聲撩開簾子往外頭看去, 不經意瞅見了珍寶閣二樓上坐著的人就笑了, “停車, 遇見友人了,我去打個招呼。”

這一趟出去就是尋找龍脈的, 龍脈在哪兒誰也不知道,柳芳接到的皇命就是一切都聽賈璉的, 因此一聽賈璉說停車他就抬起了手,車夫見狀就勒緊了韁繩,口呼:“籲——”

賈璉跳下馬車,微整了整衣衫, 桃花眸含笑, 單手“唰”的一聲展開折扇,昂頭挺%e8%83%b8就進了珍寶閣。

柳芳諸人等在下邊,不一會兒就看到賈璉坐到了二樓窗前, 和那個穿朱紅蟒袍的俊豔男子說話。

“多日不見王爺越發富態清麗了。”

水瀾白他一眼,隨手把倒好的涼茶推過去,“偏你瞎說大實話,就不怕得罪了本王?本王近來胃口不佳, 王妃側妃們個個都說本王清瘦了好多呢。”

賈璉笑眯眯的道:“難為王爺還有胃口不佳的時候,想來是苦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