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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憐。”

“你閉嘴!”水盛紅著眼睛怒喝,“你們都是死人嗎,給本世子拿下他!”

“你破開了我的內丹,我就要死了,你總該讓我知道你是什麼人。”嬌奢兒漸漸的維持不住人形了,一忽兒是頭上長角的蛇一忽兒是人。

“一個短命鬼罷了。”賈璉淡笑。

“奢兒,你不會死,我不讓你死,咱們不是說好了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的嗎。”水盛再次抱住嬌奢兒糾纏。

嬌奢兒一腳踹開水盛,冷冷道:“住嘴!你那些山盟海誓讓我惡心,口口聲聲說愛我,不過是愛我軟弱無骨的身子,似你這般沉浸肉\\欲不可自拔的人也配說愛!若不是怕吸死了你損我修行,你早沒命了,滾!”

水盛被嬌奢兒傷的狠了,淚流不止,“如何才能證明我愛你,是不是隻有我死了你才相信我愛的是你,好!”

話落水盛猛的搶走賈璉的劍就抹了脖子,血濺當場。

賈璉一瞬懵了。

水盛的隨從也傻了。

嬌奢兒隻覺心口一陣抽疼,低頭就吐了血,再也維持不住人形,猛然化成了水桶粗的墨蛇。

“所謂愛,沉迷於你的身子也是愛吧,是愛的一部分?”

對於愛,賈璉隻當做是人生一世的一部分,他並不較真,這位忠順王世子太較真了。

“我為報恩入世來,自以為愛上了那個在我渡劫失敗救了我的高潔男子,為治他的病我來了青樓擷取陽氣,我和他在青樓相識。”嬌奢兒把水盛圈在蛇山裡,細心安置好,“甫一見麵便上了床,一而再,再而三,我冷眼看著他沉迷,我不屑他,厭惡他,每聽他在我耳邊說起那些情話都想一尾拍死他,我更為了嚇退他而故意露出蛇尾,他卻不顧一切的朝我撲來,他給我的那樣熾烈霸道,我真是煩透了,無時無刻不想弄死他……”

“我們蛇的血是冷的,沒有眼淚,更不知心痛滋味,可現在我嘗到了。”

嬌奢兒看向賈璉,在賈璉的眼珠裡她看見自己落淚了。

她忽的一笑,“我成了真正的人了,倒要謝你。”

“……不謝,因緣際會罷了。”

就在這時天上烏雲滾滾,九道雷劈了下來,賈璉下意識的躲避,當他放下胳膊就見那蛇那人都化為了劫灰,夜風一吹了無蹤跡。

賈璉眼神空洞,站在那裡久久不動。

天道無情,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還在期待什麼?是那一線生機嗎?

仰望夜空,他勾唇冷笑。

忽的,烏雲散,月照當空,冥冥之中淩空浮現兩道人影,不是忠順王世子水盛和嬌奢兒又是哪個。

賈璉精神一振,喜笑顏開,“二位投胎去嗎?”

水盛牽著嬌奢兒的手笑道:“嗯,投胎去。來世我們要正正經經做一回夫妻,還要謝你,隻知你是賈氏子弟,不知是何名?”

“單名一個璉字。”賈璉笑道。

“多謝了。”嬌奢兒含笑道。

“來世有緣再謝你。”水盛笑道。

“好。”

賈璉再度站著發呆,這一次他真心的笑了,對那一線生機又有了新的領悟。

“二叔。”賈薔扯賈璉的袖子。

“嗯?”

“忠順王親臨。”賈薔把脖子一縮抬手一指低聲提醒。

賈璉暗叫一聲糟糕,水盛是用他的劍抹了脖子,又是在麵前被天雷劈成了灰,現如今連灰燼也沒了,他終究不好交代,唯有隨人處置罷了。

“我盛兒在何處,哪怕是死了,屍體呢?”忠順王長的虎背熊腰,一身軍煞氣,甫一逼迫上來就給人極大的壓迫感。

賈璉琢磨了一下說詞就道:“王爺來晚了,方才我已和世子的魂魄告彆了,世子和嬌奢兒姑娘投胎去了。”

忠順王冷笑,“你看本王像蠢貨嗎?”

“在場的可不止我一個,王爺不信可以問問世子身邊的常隨。”

“本王常見你在盛兒身邊,你看見了沒有,你說!”忠順王攥著馬鞭抬手一指其中一個侍衛。

“稟、稟王爺,小人的確看見了,天上忽然就劈下雷來把蛇和世子都劈成了灰,但不曾看見世子去投胎。”

忠順王撿起地上沾血的劍,“這把劍是誰的?”

賈璉歎氣,“是我的。”

“是你殺了我兒?”

“不是,世子是自儘的,這一點王爺儘可以詢問他們。”

常隨連忙點頭,不敢有一絲的隱瞞,把自己所見都詳細說了一遍。

“你們的意思,我兒自儘是為了向一條蛇證明他的愛?”

眼看著忠順王要爆發,侍衛常隨們戰戰兢兢不敢接話,賈璉卻道:“人蛇戀也不是那麼難以接受,古有白蛇許仙……”

“給本王拿下,帶走!”忠順王暴怒。

作者有話要說:

麼麼噠~

第51章 順王爺恨極打龜孫

天蒙蒙亮, 晨露濕了榮慶堂庭院中的花木竹草,紅者欲濃, 綠者更碧, 也沾染了候在窗外聽宣的丫頭媳婦們的烏發。

“真是咱們家璉二爺降服的, 聽外頭人說那是條龍,頭上長角呢。”一個穿草綠褙子的媳婦壓低聲音道。

“外頭都傳瘋了, 還有人說看見如來佛了,咱們家璉二爺‘嘭’的一下子就從龍身體裡衝出來了, 身上冒金光。”

“可了不得,璉二爺要成佛了。”

“噓,彆亂傳,上頭主子還不知是個什麼章程呢。”

“這是好事啊, 怎麼就不能說了, 璉二爺騎在龍身上降龍這事好多人都是親眼見的,絕不是謠傳,我侄兒在門子上, 你們是不知道從昨晚到現在一刻沒消停,什麼南安郡王、東平郡王、北靜郡王,又是什麼鎮國公牛府、齊國公陳府,還有咱們家親戚史府上、王府上都派了人來問, 多少年了,咱們家也沒有過這樣的盛況, 遙記得當年國公爺打了勝仗時才這樣熱鬨呢,說不得咱們家就要起來了, 璉二爺好本事。”

說這話的是個年老的嬤嬤,她是經曆過寧榮二府鼎盛時候的,滿眼的懷念之色。

有年輕媳婦低聲嗤笑,“我勸您老省省吧,想什麼好事呢,究竟怎麼回事您老親眼見過?還不是以訛傳訛,說不得是彆人降服的誤傳了呢。”

“是周瑞家的。”躲在媳婦子堆裡有人嬉笑著嘰咕。

“她自然不想璉二爺好,嗬嗬。”

“靜聲,玻璃出來了。”

玻璃板著臉走過來訓斥道:“老太太說,你們這樣喜歡嘀咕,不如進去說給她老人家聽去。”

頓時鴉雀無聲。

玻璃冷哼一聲,轉身又進屋去了。

榮慶堂上,老太太端坐上位,下麵兩溜楠木椅上分彆坐著賈赦、邢夫人;賈政、王夫人,而王熙鳳坐在老太太腳邊的繡墩上眉眼帶焦,“老太太,您拿個主意吧,二爺被忠順王捆了去總要想法兒把人撈出來。”

“咱們家和忠順王府沒有來往,貿然上門肯定討不著好,你經曆的少不知道,咱們家和忠順王府是有齟齬的。”老太太頓了頓接著道:“當年咱們家是太子一脈的,忠順王和太子相爭,太子敗落,咱們家跟著也吃了不少掛落,你公公失了軍中權勢頹廢在家就有忠順王的手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賈赦一咬牙站起來道:“舍了這張老臉我去求他,隨他折辱就是。”

“大哥,不可魯莽,咱們從長計議。”賈政忙道:“咱們和北靜郡王還有些交情,不若托北靜郡王去說情?”

王夫人快速撚動幾下佛珠道:“不是我做嬸娘的狠心,這裡頭還有一條人命呢,那可是忠順王爺的嫡長子,就那麼不明不白的死在璉兒的劍下,咱們有心撈他可是怎麼撈,賠上咱們一家子的命都不夠,所幸由他去吧。”

邢夫人終於逮著機會了,點頭如搗蒜的讚同王夫人,“他惹下的大禍,誰能給他兜住,由他去吧。”

王熙鳳聽了心裡又急又恨,卻沒有魯莽開口,她知道在這個堂上真正做主的是誰,於是可憐巴巴的看向老太太。

這時玻璃在老太太耳邊嘰咕了幾句,老太太聽完就讓玻璃退下了,她抬起老態的眼皮,眼皮下的眼珠比年輕人還要明亮,精光湛湛,她望著下邊兩個兒媳婦,一個目光短淺一個自私自利,禁不住懷想起難產而死的大兒媳婦來。

那是賈璉的生母,正經的大家子出身,太子太傅的嫡女,模樣端正秀麗,心%e8%83%b8廣闊,眼光長遠,家裡家外都是一把好手,真真是按著家族塚婦的規格培養出來的,可惜終究沒熬過那場變故。

老太太又看向賈赦,心裡有些後悔給他娶了邢夫人,出身低不是她的錯,可是生就的愚蠢就無藥可救了。當初官媒婆誇她撫養幼弟幼妹,多麼多麼賢惠能乾的話竟都是放屁了。

老太太又看向佛爺一般的王夫人,她做為二子媳婦腦袋夠用,擔塚婦的責真是難為她了。

罷罷罷,縱然她們再不好也都是她選定的,就這樣吧。

“你們的見識還比不上外頭的婆子,璉兒有降龍的本事,他還能讓自己吃了虧去,薔兒也說了,璉兒告訴咱們自有人請他出去,這一飲一啄,他算得清楚著呢,都彆瞎操心了,一動不如一靜,先等上兩天觀觀風向再說,說不得到晚上璉兒就回來了。”

“如此,便都聽老太太的。”賈政忙道。

“我去請托北靜王!”賈赦一拍桌子站起來就往外走。

老太太沒攔,就那麼安靜的看他大步離開。

二子蠢笨,但勝在肯聽她的話,不管把他放在哪裡都穩妥,大子最不省心,年輕時就衝動,這麼大歲數了臭脾氣依舊沒改,說風就是雨,太讓人操心了。

去吧去吧,老賈家的男兒是該出去走動走動了。

借著這股“降龍”風,能不能再爬回原來那個位置就看璉兒的了。

榮慶堂上的人就看到老太太笑了,老太太既然笑了,服侍的人也跟著笑了,最受寵的鴛鴦禁不住問,“您老在笑什麼?”璉二爺還在忠順王手裡不知死活呢。

老太太笑道:“富貴險中求,不曾想臨了臨了又折騰起來了,極好。”

“散了吧,我困了,去睡會兒子。”

“老太太。”王熙鳳焦急的呼喚。

“鳳丫頭彆慌,璉兒有成算,我老人家心裡也有數,你的天塌不了。回去睡個安穩覺,一覺醒來說不得璉兒就回來了。”

目送鴛鴦玻璃攙扶著老太太去了裡間安歇,王熙鳳呆愣在原地好一會兒才緩過來。

“二奶奶……”

“回去,聽老太太的。”嘴上這樣說,可見不著賈璉的人她心裡依舊急的厲害,不過強自忍耐罷了,頭便一抽一抽的疼起來。

平兒見狀忙扶著王熙鳳走出了榮慶堂,回到自家院子後,一麵把王熙鳳安置在床上側躺著一麵去找了常用的膏藥貼在她的太陽%e7%a9%b4位置。

——

燈色昏黃,空氣潮濕,牆壁上長著一塊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