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璉,賈璉眼疾手快踹了他膝蓋以下,“噗通”一下薛蟠跪倒在地,他不覺膝痛,哭著喊著抱緊了賈璉的小腿。

賈璉甩了兩下甩不掉就由著他了,隻是可惜了他新上身的百福流雲月白袍子。

“你彆嚇他了,嚇死了便是你的罪過了,究竟你不是他直接害死的,我猜的可對?”

“若非如此,我豈容他活著來到你們榮國府,你們榮國府氣數也要儘了,我進門時感受到了一點阻礙,不過片刻那阻礙便消失了。”

賈璉笑道:“若你是惡鬼,就憑榮國府僅剩的這點功德金光也足夠將你拒絕在大門外了,因你沒有害人之心才容你進來的。”

“原來是這樣。”

“慫貨,抬頭認人。”賈璉拿扇柄使勁敲了敲把腦袋埋在他袍子裡的人。

薛蟠搖動身體死活不抬頭,拱在那裡分明一個鴕鳥。

“我叫馮淵,金陵人士,鄉紳之子,薄有家業,原本和契兄弟名叫情奴的相好,誰知情奴暗地裡又勾搭上了他。”馮淵雖做了鬼也是一隻體麵鬼,除了沒有人氣,他和普通穿儒袍的秀才沒什麼兩樣,提到薛蟠便不屑的瞅了一眼他高高撅著的屁股。

薛蟠一聽“馮淵”二字慢慢露出了半個臉,先用半隻眼睛乜斜了一下,見馮淵並不可怖漸漸放鬆,卻依舊拽著賈璉的袍角,“原來是你跟著我,我不過氣急打了你幾拳,沒想打死你,你快彆跟著我了,走吧走吧,趕緊投胎去,人死如燈滅,咱們之間的賬了了,了了。”

薛蟠急急的對馮淵揮手驅趕。

馮淵冷哼,“若非你這個引子,情奴也不會對我起了歹意。”

原來這個情奴先做了馮淵的契兄弟,兩人相好如同普通夫妻那般恩愛纏綿,情奴是個嘴甜有心機的,把馮淵迷的一心愛他,賭咒發誓一生不娶隻和他攜手到老,卻原來這個情奴和他並不是一心,暗地裡又勾上了有錢有勢的薛蟠。

忽一日被薛蟠撞見兩人親嘴,薛蟠最是個使性弄氣的,如何忍受得了,他自是舍不得打情奴的,這個情奴長的比女人還嬌豔,身子又纖弱,風一吹就倒似的,如何打得,所以薛蟠醋勁上頭衝上去就把馮淵給打了,馮淵也不是個健壯的,當場就被打出了心頭血,血噴在薛蟠臉上眼裡倒讓薛蟠冷靜了下來。

再回身去尋情奴,這個無情無義的兔爺早跑沒影兒了,薛蟠頓覺受騙,滿心的沒意思,就帶著家奴走了。

事後馮淵自己踉蹌著回了家,當夜情奴回來,又在馮淵跟前搬弄是非,把薛蟠說成了倚勢欺人的惡霸,說自己如何如何無辜都是被強迫的雲雲,直把馮淵恨的要死,卻奈何不得,隻好柔聲勸解了情奴一番,情奴深覺對不住馮淵便親自下廚做了一餐飯食服侍馮淵用了,馮淵便覺情奴是個好的,遂依舊和他同榻而眠。

馮淵酣睡了過去,這一睡就直接死了。

原來這情奴外表看著柔弱實則是個練家子,給馮淵的飯食裡下了蒙汗藥,等他沉睡不醒之後就在薛蟠打出青紫的心臟位置重重擂了幾拳,直把馮淵打的往外吐內臟血沫子,確定他已死了才罷手,因此馮淵是心臟破裂而死。

之後這個情奴把馮淵的家財洗劫一空就不知去向了。

“我便說我沒有殺人,果不其然不是我殺的!”薛蟠如同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嚷嚷起來。

賈璉冷笑,“你還有臉喊冤,似你這般沒腦子還易怒易爆的人活該被人算計。”

薛蟠羞愧又喪氣,訕訕的低下了腦袋。

“我也不想跟著他,可不知為何我離不開他,我原想著四處飄蕩尋情奴去的。”馮淵沮喪的歎氣。

“璉二哥我也不想總背著他,你快把我們分開!”薛蟠複又叫嚷起來。

賈璉淡笑:“他心頭血噴在你臉上便會一直跟著你,我是分不開的,除非你能完成他的餘願。”

“那個賤人早跑沒影兒了,人海茫茫我上哪兒找來給他報仇去。”

馮淵搖頭,“我並不想報仇,我隻想再見他一麵,問問他為何要殺我,難道我倆從前種種的情誼都是假的嗎?他若想要我的家財,那些都是身外之物我儘可以拱手奉上,榻上纏綿之時我也曾對他說過我的就是他的,我願和他同患難共富貴一生不負,他又是何必呢,我實在想不明白。”

薛蟠聽了倒同情起他來,“不曾想你是個如此癡情實意的人,兄弟佩服。”

說罷對馮淵一抱拳。

馮淵再度歎氣。

賈璉笑道:“可惜你一腔癡情錯付了,他殺你,你卻還想見他,有點傻。”

“你不懂,我們之間情深似海。”

賈璉大笑,“你這人可真有意思。”

“那、那隻有找到情奴我倆才能分開不成?”薛蟠眼巴巴的瞅著賈璉。

賈璉點頭,麵上一絲不露,“我看他比你穩重妥帖,有他跟著你是福不是禍。”

話落賈璉端起青花碗就往馮淵身上潑去,馮淵下意識的撇頭抬胳膊躲避,誰知血水碰到他時都化成了幽藍的星星點點。

“你這是做什麼?”馮淵問。

“從今往後除非薛蟠替你找到情奴,否則你們二人會一直捆綁在一起,他能看見你,你能和他說話,就讓他一直背著你,這是他欠你的債。”

薛蟠大驚失色,“璉二哥我不要一直背著他!”

“誰讓他的死你也有一半的責任呢,你不背誰背,我還是那句話,有他跟著你是福非禍,要不然以你的性子遲早還會打死人。哦,差點忘了。”賈璉似笑非笑看著薛蟠,“你們一家子瞞的夠深,竟是一絲風聲都沒露出來,你還在金陵打死人惹上官司了?誰替你擺平的?”

薛蟠訕訕,卻並不以為意,“那個什麼,爭風吃醋惹上的官司,還是為個男子,實在丟醜,私下裡玩也就罷了,是萬萬不敢擺到台麵上來的,我還想娶個門當戶對的媳婦呢。璉二哥你也不能說出去,你應我,讓我替你當牛做馬都行。”

“嘖嘖,你還知道丟醜啊,還想娶媳婦呢,誰嫁給你都委屈。”

“我、我,璉二哥彆隻說我,你還不是一樣玩孌童偷女人,咱們就彆大哥笑話二哥了,咱們都是同道中人,嘿嘿。”說著話就想去摟賈璉。

賈璉啐他一臉,“誰和你一樣,我早已痛改前非了,我勸你也改了吧。”

話落施施然走了。

薛蟠不敢一個人呆在這陰風淒淒的竹林裡,連忙跟了上去,“璉二哥你等等我,咱們一塊走。”

“誰替你擺平的官司?”並肩而行時賈璉又問。

“金陵知府賈雨村,他說自己是我舅舅的門人,一聽我是王子騰的外甥就百般的俯就。”薛蟠狐假虎威的得意起來。

“原來是他。”不曾想,沒通過賈政這個跳板賈雨村依舊鑽營到了王子騰門下,這人目今官運亨通勢不可擋啊。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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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劉姥姥受恩深感念

午後的陽光溫煦把守著角門的男仆們曬的昏昏欲睡, 這時一輛翠蓋珠纓八寶車轔轔的行駛到了門口。

眯著眼小憩的管事聽見動靜睜開眼,忙忙的站起來挨個把其他人打醒, 開門的開門去, 打躬作揖的賠笑, 都不敢怠慢分毫。

卻原來是鳳姐從玉容堂回來了。

近日她犯了憂愁,隻因遲遲沒有生意上門, 再如此空耗下去她當真要賠死了。

就在這時車外頭傳來一陣喧囂,並聽見有個蒼老的聲音哭喊道:“姑奶奶行行好, 施舍我們幾個活命錢吧。”

王熙鳳聽了一陣煩躁,隻因外頭這樣的乞丐癩子雖不多也不少,她常在兩邊走動遇見過不是一遭了,虧得每次出門她身邊都帶著壯碩的婆子, 若不然有得纏磨。

“要飯的都要到我們榮國府門口了, 吃了熊心豹子膽了不成?!”王熙鳳掀簾子怒喝,抬眼一看抱著車輪不讓走的是個收拾的乾淨整齊的老婆子,倒不像是乞丐, 又聽她嘴裡喊什麼祖上和王家是連了宗的,便存了心,對坐在身邊的平兒道:“昨兒晚上你二爺還說讓我稍安勿躁,種善因得善果呢, 正好就來了打秋風的。你下去把她領到咱們院子來問問她話,若果真是我們王家的親戚沒得讓人這樣難堪, 我也日行一善吧。”

“是。”

平兒下車好說歹說讓老婆子放開了車輪,隨後丫頭婆子便簇擁著馬車入府內去了。

老婆子緊趕著追了兩步, 平兒便道:“你彆急,不會趕你,你跟著我走。”

“謝謝您,遇上好人了。”

平兒聽了哭笑不得,問她為何這樣莽撞,老婆子便說起自己的境遇來。

原來她就是劉姥姥,女婿給人蓋房子摔下來傷了腿,家裡又沒有積蓄,眼瞅著就沒米下鍋了,小小的外孫子板兒餓得直哭,女婿躺在炕上怨天罵娘要死要活,女兒坐在炕下邊哭著把主意打到青兒身上,眼瞅著這一家子就要不行了,劉姥姥就想起王家這門貴親來,翌日早晨梳洗齊整,細細教了外孫女青兒一篇話就急急的進城來了。

到了寧榮街尋到榮國府門口,她這樣大的年紀對著看門的年輕男仆一口一個太爺的叫,要找周瑞,那男仆見她穿的這樣襤褸便沒看在眼裡,哄她遠遠的在牆根下站著等,她這一等就是幾個時辰,她是積年的老人如何不知自己被耍弄了,可又一時沒有門路,隻能乾瞪眼,眼瞅著天色不早了,終於等到女眷的馬車行來她便顧不得臉麵了,一頭撞過來就抱住了車輪子。

她是拚了命的,若遇上不拿人命當回事的說不得就被壓過去了。

平兒把劉姥姥領到芃姐兒睡覺的東裡間,安排她祖孫在炕上坐著,便道:“門子上的人越發不成樣子了,論理合該說給奶奶知道教訓他們一頓替您老人家出氣,隻是您不知我們奶奶是不管府上事的,門子上當班的都是有人撐腰的,就怕這一說又牽三掛四的惹閒氣,她這些日子正為旁的事著急上火呢。”

平兒悄悄一指西邊裡間。

劉姥姥忙道:“原是我上門來找打,不甘彆人的事。”

“在門外時聽見您說您祖上和王家祖上是連了宗的?”平兒試探著問。

劉姥姥忙把青兒拽到身前,“不是我家祖上,是她祖上,我原想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