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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彩霞走後,薛姨媽便笑著道:“我記得不錯,門口寫著‘榮禧堂’三個字的牌匾是先皇親賜給榮國公的吧?我們來了便發金光,想來是老公爺顯靈歡迎我們娘仨的?”

王夫人一聽喜上眉梢,忙忙的描補,“可不是,就是這樣的。”

薛寶釵陪著笑道:“姨媽的這個丫頭倒是有心,她白日裡撿了一塊金箔便是好運氣了。”

王夫人聽了更喜寶釵乖覺討喜,心裡那個隱約的謀算便成形了。

“好孩子,你在家都讀什麼書?”

薛姨媽便搶著道:“她父親在時常令她讀書習字,比我那個獨根孽障強了不知多少,她父親那時也常恨她不是男兒身,自她父親去後,她見她哥哥每日隻知奢侈混賬不知體恤我,便把書字詩詞等事扔在了後頭,每常在我左右替我分憂解勞,不是我不要臉皮的誇自己的孩子,她便是我最貼心貼意的人了。”

一番話說的王夫人更添幾分心動,勾起了她思女之心,“我膝下目今雖也有個女孩,卻不是我肚腸子裡爬出來的,我心上那個貼心貼意的女孩卻已入了那見不得人的地方去了,每常想起我便心絞痛,如今見了她便像是見了元春的影子似的,寶釵你過來讓姨媽好好看看。”

薛寶釵蓮步上前,做出個溫柔解意的模樣來任憑王夫人把她抱在了懷裡。

薛姨媽便笑道:“她們是兩姨姐妹,有幾分相似也是情理之中。”

王夫人抱著寶釵默默流了一會兒眼淚,便在薛姨媽和寶釵一同的勸解下重新開懷起來,又閒話片刻老太太那邊便傳開宴了,王夫人重整麵容攜著薛姨媽寶釵從後廊走了過去。

一扇四季如春雲錦屏風把宴席分成了男女桌,薛姨媽自有王夫人王熙鳳等人招待,薛蟠則由同輩的賈璉賈寶玉招待,當女眷那邊傳來熱鬨的嬉笑聲時賈寶玉便坐不住了,屁股上像是長了釘子,“她們那邊那樣熱鬨襯的咱們這邊越發清涼了。”

薛蟠賈璉都沒理他,他覺得沒意思就低頭戳起碗裡的雞腿來。

“璉二哥這一晚上你一直在看我,看得我渾身發毛,你有什麼便說啊,我是藏不住事的,你不說我隻好當麵問你了。”薛蟠有些惱,大咧咧的看著賈璉。

賈璉笑道:“不是看你,而是看緊貼在你身後的那個人。”

薛蟠笑道:“璉二哥唬我呢,我可不是嚇大的。究竟為何盯著我看,璉二哥你說出來,彆婆婆媽媽的,要是我的錯我改就是。”

賈璉見他這樣爽快,便不再逗他,笑道:“你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嗎,比如身子重,背上就跟背了一個人似的,還比彆人畏冷。”

薛蟠原本拿著筷子正在擷茄鯗,聞言把筷子往桌麵上一拍就像是見了知己一樣忙忙的把自己的凳子拉到緊挨著賈璉,“璉二哥還是你懂我,好多日子了,我總覺得自己又累又冷,我說我病了告訴媽和妹妹,誰知她們卻說我是撒賴說謊,天地良心,我真真覺得又累又冷,尤其到了晚上睡覺的時候就跟有個人壓在我身上似的,每常被壓的喘不過氣來。”

薛蟠忽然反應過來,“哎,璉二哥,這事你怎麼知道的,自進了你們家的門我沒跟旁人提起過呀。”

“真是個呆子。”賈璉失笑,“我若說你背了隻鬼在背上你信不信?”

一聽是鬼,此前遭遇的種種異樣一股腦的在他腦海裡重現,他信了,所以腦門上立時沁出了薄薄一層冷汗。

薛蟠一把抱住賈璉的胳膊,滿眼的恐懼,幾乎哭了出來,“璉二哥你救我,你要救救我啊,弟弟給你做牛做馬的報答你。”

薛蟠長的一點不差,有點俊朗清麗的意思,隻不過他性格粗枝大葉便很容易讓人忽略他的長相,被這樣一個少年抱著賈璉也不反感,低聲道:“我能驅鬼你想見見那個跟著你的鬼嗎?一般而言,他既跟著你便是和你有因緣,他至今沒害你,可見和你也沒有什麼深仇大恨。”

薛蟠急忙道:“璉二哥你信我,我絕沒有勾引鬼,我怎麼會和鬼有姻緣呢,我更沒有指腹為婚死了的未婚妻,我可是清清白白一個人啊。”

賈璉笑個不住一時不能答話。

賈寶玉笑道:“我才轉頭聽她們說話,薛大哥怎麼就給璉二哥跪下了,這是有什麼緣故嗎?”

“噓,這是咱們二人的事情和旁人無關,你隻找來牛眼淚我便為你開天眼。”

薛蟠忙點頭,真是賈璉說什麼他信什麼,轉頭就對寶玉道:“和寶兄弟不相乾的,你莫問。”

“你們兩個好了單撇下我一個好沒意思。”賈寶玉怏怏不樂。

飯後,天色也晚了,眾人便散了。

此後,薛姨媽便在榮國府住下了,閒時飯後,或尋王夫人說話或陪賈母搓麻將,怡然樂業,很快融入了進來。

薛寶釵舉止嫻雅,性情大方,又不時往外散些舊衣裳,小荷包,不過幾日府中那些兩隻富貴眼的仆婢們便沒有不說她好的,有些嘴碎嚼舌的把黛玉和寶釵放在一起比較之後便開始傳出黛玉小性刻薄的話來,黛玉身邊的人聽到風聲往林如海那裡一說,不到日子林如海便過來把黛玉接了回去。

賈母得知後氣的了不得,便叫了王夫人到跟前狠狠奚落了一頓,又即刻命她找出那些爛了舌頭的下賤胚子發賣的遠遠的。

賈母是極少這樣動怒的,更彆說下了狠話要賣人,府中上下一時風聲鶴唳。

有日薛姨媽找出特特留出來的一匣十二支宮花便命大丫頭同貴分送給三春並王熙鳳,那同貴本已走出梨香院到了王夫人屋後的抱廈尋到了探春和惜春,進門剛要笑著說話便被寶釵堵了回去,並即刻帶著她回了梨香院。

薛姨媽一問寶釵便說出了緣故。

“媽不知道,我今兒去尋探春妹妹說話見她鬢角戴著一朵玫瑰花,那樣式那紗料比咱們留出來的那匣宮花更精致更鮮亮,我留心一問才知原來是璉二哥從忠信王那裡得來的,一匣三十六支,她們一人得了一匣,餘下的還往各處親戚家送了一遭,探春還說她們原本都戴煩了的,都把不喜歡的花樣賞給了下頭服侍的丫頭,她獨喜歡一支玫瑰的便留下了,今兒梳洗時瞧見才又戴著玩兒的,虧我一看見同貴拿的錦匣就猜出媽的意思急忙截斷了話頭把她領了出來,若不然才打嘴現世呢。”

一時薛姨媽看著放在桌上的那匣宮花又想即刻燒了又覺可惜。

“賈璉竟還識得王爺?你姨媽還在信上說他專一的偷摸女人呢,我原還替鳳哥擔憂,但見鳳哥那模樣不像是吃氣憋屈的。”

薛寶釵想了想道:“這府上多有和姨媽信上說的不同之處。”

薛姨媽歎氣,“咱們這匣宮花又該如何是好?”

“燒了吧,隻當咱們從來沒有過。”薛寶釵道。

“隻能如此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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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你友好的鄰居;

一兩農家媳

第34章 癡馮淵身死仍情重

卻說薛蟠自從知道自己身上背了隻鬼, 也沒心思上學,更沒心思和族學裡的賈姓子弟們胡玩胡唚了, 逮著賈代儒不在的空當就溜出去各處尋牛眼淚, 他大把的錢撒出去, 沒幾日就有鋪子裡的夥計給送了小一瓷瓶來,薛蟠喜不自勝, 忙忙的來尋賈璉。

當夜,弦月如鉤, 光芒暗淡,天地之間伸手不見五指,賈璉把薛蟠約在了榮府後花園一帶竹林裡。

薛蟠遵照賈璉的吩咐是自己一個人來的,手裡挑著一盞氣死風燈, 顫唞著聲音輕聲喊, “璉二哥,璉二哥你在哪兒呢?快出來吧,再不出來弟弟就要哭了。”

想著此時隻有自己一個人和一隻鬼黏在一塊, 薛蟠兩股顫顫,腿肚子開始抽搐。

這時竹林深處傳來一聲輕笑,配著颯颯竹風聲說不出的陰森可怖,薛蟠“噗通”一聲就癱在了地上。

“我在這兒呢, 還不過來。”

“璉二哥,我、我來了, 你等我!”薛蟠已經嚇哭了,滿臉的淚, 土狗一樣在地上打了會兒擺子才站起來,急匆匆的就尋著朦朧的燈光鑽著竹縫進去了。*思*兔*網*

竹林深處有一張石桌配套有四張石鼓凳子,此刻賈璉就坐在其中一個凳子上,手拿扇子慢慢搖,桌子上放著個青花碗一把匕首,匕首下麵壓著一張符紙。

賈璉抬眼看薛蟠,見他裹發髻的頭巾都被竹枝刮歪了,臉上眼淚鼻涕糊的滿滿當當便哈哈笑起來。

薛蟠一屁股坐賈璉腳邊死死抱住賈璉的小腿,扯著嗓子嗷嗷就大哭起來,邊哭邊罵,“璉二哥你太不是人了,嚇死我了,嚇死我了。”

賈璉嫌棄的用扇子戳戳他的腦袋,“行了行了,彆把鼻涕蹭我身上,瞧你,膽子怎麼這樣小,一會兒你還敢見鬼嗎?”

薛蟠發泄了一番心中的恐懼慌亂,用袖子胡亂擦了擦臉就一副豁出去的樣子,“見!我倒想看看究竟惹上了什麼鬼。”

“那好。”賈璉拿起匕首塞薛蟠手裡,“放半碗血在這碗裡。”

薛蟠跪在地上巴著桌沿一看那碗就哀嚎起來,“璉二哥你太狠了吧,我肯定不知什麼時候得罪過你了。”

賈璉笑道:“你不放那我便走了?”

話落賈璉作勢要起。

薛蟠連忙抱住賈璉的腿,腆著臉討好道:“璉二哥彆惱,我放就是,不就半碗嗎,回頭我多啃幾口肉就補回來了。”

賈璉見他這樣憨嗤笑一聲坐了回去,敲著桌麵示意他快點。

薛蟠倒也是個漢子,站起來後眼睛一閉就往自己手臂上劃了一刀,滴答一聲,隨著第一滴血入碗,很快便得了半碗。

賈璉從袖袋裡掏出個小玉盒遞給薛蟠,“往傷口上抹點就好了,看你心疼那個樣子我都沒眼看了。”

“璉二哥疼我。”薛蟠憨笑。

“牛眼淚帶來了嗎?倒一滴進去。”

“有,有有有。”這時傷口的血已止住了,薛蟠連忙從袖袋裡掏出小瓷瓶往碗裡滴了一點子。

賈璉一壁笑一壁把符紙放入了血水裡,當紙張接觸血的刹那“騰”的一下子竄上來一朵幽藍色的火焰,伴著一陣濃霧。

“行了。”

被濃霧撲麵,薛蟠揮手扇了扇,嗆的眼淚都出來了,他擠吧兩下眼,當看到燃燒在血水裡的火焰,頓時目瞪口呆,“璉二哥,我的血怎麼燒起這樣的火來?”

“因你身後有鬼,那鬼死前定然和你建立了聯係,你回頭看看便知了。”

薛蟠立時僵直了身軀,牙齒開始打顫,梗著脖子,死活不願意回頭。

賈璉展扇,嘖聲一笑,“你不回頭他隻好飄到你眼前來了。”

隨著賈璉話音一落,薛蟠便覺肩膀上搭上了一隻手,緊接著就覺耳邊有冷風吹還伴隨著喘熄聲,薛蟠“嗷”的一嗓子就撲向了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