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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棟叫進來。”

興兒扔下筆高興的一溜煙去了。

昭兒隆兒等還趴在那裡練字的都羨慕的了不得,都恨不得也把筆一扔出去玩。

“今兒寫不完明兒罰一倍,明兒再寫不完就扣你們月錢,外頭多少貧家子想有這等好事還找不著呢,你們倒不知惜福。”

幾個小幺兒頓時哀嚎不絕。

“你做什麼去?”王熙鳳見賈璉往身上披靛青毛邊鬥篷就走過來服侍。

“尋父親商量事去,那起子奴大欺主的該放良了。”

王熙鳳一聽暗自後悔自己多嘴,忙忙的攔在前頭,“興許就是迎春自己擱忘了呢,大年底下的你少生些事吧,老太太不喜,沒得惹人嫌。”

賈璉笑著捧起王熙鳳的臉,“怎麼是我生事,我不過替我妹妹撐腰罷了。”

話落裡間傳來芃姐兒的哭聲,賈璉在王熙鳳臉上左右各親一下一徑去了。

王熙鳳還要跟時就聽見裡頭平兒叫:“奶奶,大姑娘叫媽呢。”

作者有話要說:

麼麼噠,天氣漸冷,親愛的們注意保暖。

第26章 出其不意抄家抓人

有家有口的奴才住在哪裡都是有數的,稍一打聽就得了,因此正當迎春的奶母喝的爛醉躺在床上打鼾的時候就被闖進來的王興家的和王信家的逮個正著。

“天老爺啊,出什麼事了,你們這是想做什麼,反了天了,殺人了!”剛被潑醒的王奶母還在發懵就下意識的撒起潑來。

彼時趙天梁領著興兒、昭兒、隆兒三個小幺兒開始翻箱倒櫃。

王奶母見狀越發瘋魔起來,“快來人啊,家裡進強盜了,來人啊。”

王興家的笑道:“我勸你彆扯著嗓子瞎叫喚了,你叫破了天去也不會有人來救你,這是我們璉二爺下的令,誰讓你不長眼的偷摸了我們迎姑娘的金瓔珞呢。”

“梁哥,你看看是這個不是?”興兒舉著一件環佩叮當的金項圈給趙天梁看。

“我也沒見過,大抵是這個,她一個下人不能有這樣好的東西。”

王信家的在一旁認出來了就道:“這就是金瓔珞,得了,咱們能交差了。”

就在這時昭兒捧著兩把金錁子銀錁子紅寶石的耳墜子金簪子邀功一般的舉到王奶母的眼跟前,笑嘻嘻的道:“老奶奶,這也都是主子賞你的?”

王奶母沒有絲毫偷東西的羞愧,反而叫囂道:“小兔崽子鱉孫子都給我放下,放下,那都是我的!”

隆兒從床底下的炕洞裡抱出一個磕了口沿的天藍釉柳葉瓶,也笑哈哈的舉到王奶母跟前,“老奶奶,這古董瓶子也是主子賞你的不成?”

趙天梁道:“行了,都彆廢話了,拿上臟物壓著她快走,主子那邊還等著呢。”

——

迎春、探春、惜春都住在王夫人屋後頭的三間抱廈裡,三姐妹一人一間,再加上跟著服侍的丫頭嬤嬤,滿滿當當的一屋子。

賈璉過來也沒進屋,拎著馬鞭背手站在院子裡和屋裡的迎春說話,“我知妹妹是個‘虎狼屯於階陛,尚談因果’的性子,你丟的金瓔珞我給你找回來,你不必言語也不必怕什麼,一切在我身上。”

站在門口的迎春滿臉惶惑,想要說些什麼又不知從何說起,反而是大丫頭司琪急忙拿了迎春的黃銅水仙手爐作勢遞給賈璉,“二爺,我們姑娘嘴笨不會說什麼好話,奴婢替我們姑娘謝謝二爺,隻不知二爺是鬨這一回借題發揮耍耍威風還是從今往後都是我們姑娘的依靠呢?”

賈璉笑著打量眼前這個高壯豐滿的丫頭,“你叫司琪可對,好鋒利的口齒,你好生服侍,服侍得好了我允你一件事。”

司琪大喜,忙蹲身行禮,卻依舊不放過賈璉,“二爺還沒回答奴婢呢。”

賈璉又笑道:“我統共就這一個正經同父的妹子,我不替她撐腰還有誰,你們主子正經是這府上世襲一等將軍的大小姐,誰還能比她尊貴,往後都給我拿起架子來。”

司琪喜不自勝,“如此奴婢就知如何行事了。”

話落深行一禮,舉著手爐道:“天寒地凍的外頭站著冷,二爺您拿著暖暖手。”

“謝你的好意我不冷,拿回去給你們姑娘用去吧。”

“是。”司琪也沒多讓再行一禮轉身去守著迎春去了。

賈璉的動靜如何瞞得過王夫人,因此不過片刻就由周瑞家的攙扶著站在了後廊上。

“璉兒,你又鬨什麼?”

那滿麵的不喜噴薄而出,隻聽聲音就知道她怒了。

“二太太說錯了,哪裡是我鬨的,丟了東西自然是要找回來的。”

王夫人正要開口訓斥就見趙天梁打頭,王信家的王興家的壓了王奶母過來,後頭還跟著抱著贓物的興兒昭兒隆兒。

“二爺,二姑娘的金瓔珞找著了。”興兒蹦跳著跑過來邀功。

“拿去給二姑娘看看是不是丟失的那個。”

“是。”

迎春沒接司琪接了,大聲道:“回二爺是我們姑娘丟的金瓔珞。”

王奶母自看見迎春就激動起來,嚷嚷道:“二姑娘你是吃了我的血化成的奶長大的,你不說敬著護著,怎麼白白看著旁人糟踐我,旁人糟踐了我你又有什麼臉麵。”

司琪站出來冷笑道:“你是老奶奶,論理我們該尊你敬你,可你也不看看自己做出來的事兒,還怎麼叫人看在眼裡!”

王奶母怒道:“你是從我手裡調\教出來的賤蹄子,如今也輪得到你來踩我了!二姑娘你快看看,你可憐的奶母被人糟踐成什麼樣了,你但凡有點血性就該站出來維護我,維護我就是維護你自己的臉麵了。”

迎春麵上不悲不喜,漠然道:“我便是沒有血性的了,我若有血性就不會看著你偷摸我的東西不言不語了。往常我不看不聽不管你做了什麼,如今我也不會為你跟誰討情,你自作自受,與我不相乾的,更彆說什麼維護你就是維護我自己臉麵的話了,我還有什麼臉麵可言。”

說完迎春轉身就回屋裡躺著,順手拿起了茶幾上的《太上感應篇》閒看。

終究是她的事情,她倒表現的像個沒事人,讓人哭笑不得。

這時探春惜春從自己屋裡走出來去安慰迎春,倒都聰明的沒卷進去。

賈璉便笑望王夫人,“二太太聽明白了沒有?若是沒聽明白,這裡還有從這老婆子屋裡搜出來的罪證呢。”

王奶母又大聲嚷嚷道:“什麼罪證不罪證,哪個姑娘少爺身邊的人沒得這樣的好處,若隻抓我一個我不服!”

“真聒噪,跟老烏鴉一樣。”賈璉笑著走向王奶母一鞭子就抽了下去。

登時王奶母慘叫,老臉上出現一道深深的血檁子,看向賈璉的眼神也真正畏懼起來。

可賈璉臉上依舊帶著雲淡風輕的笑痕,然而正是這樣看起來無害溫柔的他讓人從心底裡生出害怕來。

王夫人也不例外。

她仿佛重新認識了這個從她跟前長大的孩子,從心底生出了畏懼和防備。

那軟團子一樣大的崽子不知在什麼時候什麼地點長成了一頭成年凶獸,當他爆起時能傷人。

他甚至衝破了無形中給他的枷鎖,什麼長輩孝道,你瞧他都敢當著她的麵打人了,嘴裡對她無一絲敬意,他要乾什麼?他想乾什麼?他想翻身做主不成?這還了得?!

壓,一定要想法子壓壓他的囂張氣焰,讓他知道這榮國府究竟是誰當家做主!

隔著窗紗探春看到了一切,回身就和床邊的迎春惜春道:“我若生做男兒身我也要像二哥哥這般靜若青鬆,動若雷霆。”

那一雙文采精華的眼睛裡滿滿都是崇拜之情。

“你想如何,打死她不成,她再不堪也是迎春丫頭的奶母,打狗還得看主人呢,咱們家對下從來慈悲寬和,萬不能行那等惡毒之事。”王夫人盯著賈璉淡淡道。

賈璉把玩著馬鞭笑道:“似我這般善良的人怎麼會把好端端的人打死呢,即便她犯了錯我也給她開個恩典,放她一家子出去做良人可好,哦,對了,還包括和她家沾親帶故的,一並沾光放出去吧。”

王奶母一聽“嚎啕”一聲就開始撒潑,“我不出去,打死也不出去,好二爺你打我一頓吧,打吧打吧,求您了。”

“把她嘴堵上。”

王信家的一聽脫下王奶母的鞋就塞進了她的嘴裡。#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這時,夕陽如血,金鴛鴦快步走了過來,“傳老太太的話:我知道迎丫頭受委屈了,隻是到底那是她奶母,看在往日的情分上那些搜出來的東西也給她一家子帶走,放出去好生過活吧。”

賈璉一聽便知賈赦那裡把賈母說通了,卻到底打了折扣,沒把那些牽三掛四的親戚也弄出去。

他見好就收,笑著道:“聽老太太的,把東西都給她。”

轉臉又看向王夫人,“二太太,她一家子的賣身契何時給,我看就今日吧,明兒一早讓賴大跑一趟衙門銷號收尾。”

王夫人冷冷看著賈璉,“璉兒,你很好。”

這時金鴛鴦道:“二太太、璉二爺,老太太請你們過去說話。”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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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賴嬤嬤倚老笑求情

窗外,月冷如霜,夜幕之上柳絮般的雪打著旋兒飄落人間。

窗內,榮慶堂燈火通明,十二扇紫檀山水人物屏風擋在門前把明堂分割成了兩部分,這一邊跟著服侍主子的仆婢候在門側垂手聽宣,那一邊賈母高坐上位身後燕翅排開八個丫頭,下麵兩溜楠木官帽椅六對,左邊坐著賈政王夫人,右邊坐著賈赦、邢夫人和賈璉。

此刻一個老嬤嬤坐在賈母跟前的繡墩上正笑著說話,“……外頭是那麼好過活的嗎,兩眼一抹黑不知道怎麼的就能被吃的骨頭渣子都不剩,二爺放他們的良本是好心卻不知是好心辦壞事,倒還不如立時打死了,既出了氣又乾淨。”

賈璉笑道:“聽嬤嬤說的這樣嚇人,外頭那些成千上百萬的庶民又都是怎麼活下來的?他們能活得好好的,從咱們府裡出去的就活不得了?”

賴嬤嬤笑道:“璉哥兒,你也太較真了,到底還是年輕,要都依著你犯點錯都攆出去也不怕寒了人心嗎?”

賈璉一展棉袍翹起腿,笑道:“好好好,依著嬤嬤又該怎麼處置呢?”

賴嬤嬤笑道:“打一頓就是了。”

說完笑眯眯的看向賈母,“您老人家慈悲就饒他們這一回吧,外頭跪了也有一會兒子了,這冰天雪地的也夠受得了。”

賈母沒答話,端起茶喝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