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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等飛升 霧十 4245 字 6個月前

,沒有連累妹妹,就足夠了。

等公子陽想到這裡的時候,他已經走到了顓孫強眼前,拿出了世家公子本該有的氣勢,抱著鏡子,居高臨下地看著顓孫強,冷冷道:“之前傳言我顏家會和顓孫家聯姻,是不是你家做的?”

“!!!”

全場都傻了,這、這問的是什麼啊?怎麼這麼不走尋常路?

隻有容兮遂勾起了一個滿意的唇角,顏君陶對這個哥哥的照顧,也算是沒有白費辛苦了。在這種時候才能看出,在公子陽心目中,弟弟比什麼都重要,包括他自己。

不等那邊顓孫強回答,一頭獬豸已經朝著顓孫家的二夫人呼嘯撞去,而顓孫強這個親生兒子卻連一句話都不敢再說出口,他就這樣抱著自己的頭,看著自己的母親被可怕的獬豸狠狠撞倒在地。顓孫二夫人連驚呼聲都沒有,就生生給疼暈了過去,她不過是築基的修為,哪怕獬豸懂得收力,也不是她能夠承受的。

真相就這樣突兀地大白了。

顏家從未與顓孫家聯姻,隻是顓孫家二房不安好心,傳了這樣的流言,算計顏家,逼得顏家差點成為背信棄義的小人。

如今圍觀的鄒屠百姓,基本都聽過之前顓孫家要和顏家聯姻的洗腦包,並且對此深信不疑,後來遲遲不見婚事舉行,還有人在嘀咕不會是顏家打算不認賬吧,沒想到原來真相如此不堪。世界觀被當場打碎後,大家的怒火都被撩了起來,實在是太可惡了,最毒婦人心!他們差點就成為了這惡婦的幫凶!

顓孫將軍也被自己的弟妹所作之事給氣得差點背過了氣去。

公子陽卻還沒有完,甚至那問題隻是一道開胃小菜,他繼續看著顓孫強道:“你們家構陷於我顏家,是不是因為你和顓孫少將軍的前任未婚妻勾搭成奸,想要遮掩醜事?”

“什麼?!”

這個瓜就真的有點大了。

圍觀群眾想要生吞活剝了顓孫強的心都有了。

顓孫少將軍如今都快要被鄒屠百姓給神話了,這麼一個就要走向神壇的男人,在為了鄒屠犧牲這麼多後,卻被自家堂弟和未婚妻聯手這般作踐,還要拉鄒屠最大的希望下水,實在是、實在是這顓孫強怎麼還不死呢?!

有大膽的人已經朝著顓孫強扔來了石頭,準確無誤,猶如流星,還沒有殃及池魚,一看就是個練家子。

顓孫強完全是下意識地搖頭,但兩頭獬豸卻根本不給麵子,它們已經分頭快如疾風、勢如閃電地奔出,用一種讓人畢生難忘的痛苦力道,將顓孫強和本來躲在人群裡想要逃跑的未婚妻給狠狠地撞了一下,仿佛連靈魂都要被從身體裡撞出。

聲勢之大,讓不少人都心驚肉跳,嚇得在心裡表示,日後可不敢再胡說八道。

顓孫強痛得眼前一片空白,恨不能也昏死過去,可惜,他偏偏清醒得很。

在沒有交代清楚事情之前,他是絕無可能昏迷的!

這個可怕的認知讓顓孫強開始痛哭流涕,大小失禁,惡心的頭顱也變得更加鼓噪,仿佛隨時會有什麼東西衝破而出。

第23章 二十三條鹹魚不翻身:

等該注意的人,均已把顓孫強的異樣看在眼裡後,容兮遂放在廣袖寬袍中的修長手指,就暗暗掐訣,施展巧勁,悄無聲息地壓下了顓孫強頭頂裡——不管那是什麼——的東西的躁動。

在這種時候,還不需要這些東西來嘩眾取寵。

隻是一個錯眼間,顓孫強的頭頂就消停了,甚至有眼力不夠的人還揉了揉眼睛,產生了自我懷疑,剛剛是不是把橫露的青筋錯看成了其他東西?

鄒屠帝身邊最得寵的貴妃,也是生下龍鳳胎的豔麗女子,卻神色極其不安,來來回回地在顓孫強和自己的一雙兒女身上打量。她暗中用塗抹了鮮紅色的指甲,不斷掐著自己的小臂,想要用這種最原始的方式讓自己冷靜下來,可惜見效甚微,她始終還是有點坐立不安,與往常有異。

龍鳳胎還小,隻有七歲,不諳世事地手拉著手,站在等候二次複檢的稀疏隊伍裡,好奇地看著高台上比他們還要小的顏君陶,那就是表姐口中無所不能的哥哥嗎?

坐忘心齋的聞首席已經通過秘法,得到了一些有趣的消息,玩味地翻轉著手上的玉簡,思考著一會兒該怎麼用這些消息讓顏君陶開心。要是交談順利,說不定還可以進一步秉燭夜談,再順利點,就可以試著把顏君陶拐去同塵界曆練了,完美!

軍師師弟覺得他家師兄過於樂觀了,連掌門堅持了這麼多年都做不到的事情,他師兄到底哪裡的自信覺得自己會成功?

果然是智障兒童歡樂多嗎?

很多心思不過在電光石火間流轉,如今場上真正重要的還是公子陽的問題。

公子陽越問越順利,也一次比一次大膽,他的第三個問題是:“顓孫少將軍此去封城,本是十拿九穩,卻在中途突然出事,可是你或者你聯合他人做了什麼手腳?!”

但這個問題就讓人覺得更加不可思議了,那顓孫少將軍是顓孫家的臉麵,顓孫強一家是傻逼嗎?才會害了

不等大家想完,四頭獬豸已經踢了踢前蹄,分彆飛撲而去,再次撞倒了顓孫家二房的一家三口,還有一隻不知去向。

好吧,顓孫強一家是真傻逼,淨做些損人不利己的事情。

顓孫家的二老爺也是個神奇的,竟還不要臉地向他哥哥求救,就在獬豸即將朝著他撞過來的時候,他雖不能言,卻把祈求的目光看向了自己的哥哥和老母親。

救救他啊!

這個家決定留給哥哥的時候,他可是從未有過相爭之心的,什麼資源都偏袒向了哥哥,他說過什麼嗎?明明都是嫡子的!

這一次是他昏了頭,可他們為什麼不能像過去那樣把他原諒?

顓孫將軍被弟弟的無恥震驚了,也傷透了心。他這才算是徹底看清了弟弟的真麵目,他知道弟弟不爭氣,在妻子的攛掇下背著他做了不少錯事,但他沒想到他弟弟竟然是主動的,而不是受到妻子蒙蔽。竟喪心病狂到對他唯一的兒子動手,顓孫將軍已經氣得手都不會抖了。

獬豸不會說謊,顓孫少將軍之所以會毀掉靈根,顓孫二老爺可謂出力頗多。準確地說,一開始幕後之人找上的,就是這個看上去軟弱無能又耙耳朵的顓孫二老爺。

“真的隻要把這個東西倒進杯子裡就可以了?”顓孫二老爺被獬豸撞倒在地前,能夠回憶起的就是這段他畢生難忘的轉折,記憶裡他說話的聲音都是抖的,不是害怕,而是對隱隱有可能轉變的命運的激動,“你保證不會被人發現,不會出事?你真的可以讓我兒公子強改變資質,成、成為先天靈體?像顏君陶一樣?!”

顓孫二老爺的命運確實轉變了,卻不是什麼好方向。

一口鮮血就灑在顓孫將軍的皂底靴旁,顓孫二老爺常年被歪門邪道掏空的身子,沒能抗住獬豸一擊,當場死亡。

他死得是那樣默默無聞,甚至沒有人發現他就這樣簡單地死了,還以為他隻是裝暈,想要躲避責難。

至少顓孫夫人就是這麼認為的。她是真正覺得痛快的,一邊為兒子遭遇的苦難痛哭,一邊又想要笑早該天打雷劈的二房終於遭了報應。

公子陽遺世而獨立地站在已經有些混亂的場上,青青子衿,風度翩翩,讓人們看到了前所未有的大膽推理,與縝密的邏輯。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聯想到這一層的,畢竟連當時護持整個封城之戰的外域尊者也沒有看出端倪。當然,也不是任何人就有這個勇氣,在這眾目睽睽之下把這種問題問出來的。若問錯了,該如何收場?

公子陽偏偏就問了,仿佛他%e8%83%b8有成竹。@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然後,公子陽終於問到了這一切的導火索:“對我妹妹動了邪念,想要陷害我和妹妹沒有辦法準時來參加測試,引我們離去,設下陣法的,是你嗎?”

顓孫強被一次次的撞擊撞得仿佛身體都要碎了,但疾風驟雨的問題卻還是不斷向他砸來,根本不給他任何喘熄的機會。這次隨著公子陽的問題,一下子就出動了整整六匹獬豸,除了再次撞擊顓孫強一家三口,另外三匹獬豸都化作一道青光,飛向了不知名的地方。

顏君陶也沒有讓人去追,因為獬豸在撞倒有罪之人之後,還有吃人的習慣。若沒有操控者明確的命令,它們會默認要吃掉殺人犯。對方既然想要殺了公子陽和娘子玉,那就彆怪他們要被獬豸張開血盆大口地吃掉了。

真相徹底大白。

剛剛還懷疑過顏君陶和公子陽的人,都覺得如今臉上臊得厲害,是他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這顓孫強實乃鄒屠毒瘤,還是早早打殺了,免得再丟鄒屠的臉吧!

“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

呼聲此起彼伏。

但公子陽的問題卻還沒有完。

他看上去清澈透亮的眼睛裡,帶著少有的狡黠與殘酷,他不是不記仇,隻是想要慢慢折辱而已。他俯下-身,對一直在掙紮,卻連爬都爬不起來的顓孫強道:“我不會殺你的,畢竟你祖母還在場,但你能不能活下來,還要看你自己。”

顓孫強迸發出了從未有過的求生欲,哪怕已經說不出來話了,還在努力想要發聲。

公子陽想要他什麼表現?道歉嗎?他道歉啊,他真的後悔了,他知道錯了,以前都是他渾蛋無恥不懂事,隻要不死,隻要不死

公子陽卻已經起身,拍了拍袍角根本不存在的塵土,抱著鏡子,對顓孫強所在的方向道:“你這一生,可做過惡事?”

剩下的幾十匹獬豸同時立起了頭,感受到了使命的召喚,雙目炯炯、準確無誤地看向了顓孫強所在的方向。

顓孫強自然做過惡事,並且多到難以想象。

顏君陶試著拿出了更多麵鏡子,召喚出更多的獬豸分-身,交於妹妹手中。八神坊上的獬豸越來越多,也都是用看破一切罪惡的眼神,緊迫盯著顓孫強。

“這顓孫強是從出生到現在,基本沒乾什麼,隻奔著傷天害理去了嗎?”不少人不約而同地想道。

獬豸回答不了這個問題,它們沒有辦法說出對方到底做了什麼,隻是能夠判斷對方身上的孽障線有多少、有多粗,是否與問話人有聯係,然後,由它們撞斷那猩紅染血的業障之線,還冤死者一份了無牽掛。

井然有序的獬豸,一頭接著一頭地朝著顓孫強撞了過去,勢不可擋,無堅不摧。真相有多沉重,它們的撞擊就有多凶猛,有一瞬間那犄角甚至都要穿破顓孫強的身體,把他撞得整個人都變成了奇形怪狀。顓孫強眼斜口歪,幾不成行,但撞擊卻還沒有結束,遠遠沒有結束。剩下的獬豸仰頭,衝日齊鳴,那是它們發現世間大惡時才會有的特殊儀式,來自神秘的上古。

在嘶鳴之後,獬豸的動作與力氣,明顯上升了不止一個檔次。

一次比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