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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藝高膽大,敢去做這樣的誘餌?彆忘了,那個%e6%b7%ab賊每次都是殺人滅口的。”

“人倒是不難找。”劉裕插話道,“眼下不正有一位嗎?”

桓是知看著劉裕,有些狐疑地指了指自己:“你是說,我?”

劉裕的“正是”二字還沒出口,馬文才就斷喝道:“不行!”

桓是知被馬文才突然提高的音量驚得微微一抖,下意識地輕拍自己的%e8%83%b8口:“嚇死我了你。”

馬文才平複了一下心情,儘量讓語調如常:“我是說,劉兄,這個事情太危險了,不適合是知去做。”

劉裕顯然也沒料到馬文才會有這樣大的反應,眼神在他和桓是知之前溜了一個來回,道:“是。這主意確實太冒險了。是我考慮得不周全,我們再另想辦法吧。”

“我看這個主意挺好的。”桓是知接過話,下了決心,“這采花賊一日不除,這杭州城便一日不得安寧。總要有人挺身而出嘛。劉兄,我願意去做誘餌。”

“你願意什麼?!”馬文才站起身,不由自主地又大聲起來,“我不同意!”

桓是知也起身:“你憑什麼不同意?”

畢竟是女子,對於心狠手辣的采花賊,桓是知內心本還有幾分本能的恐懼。可馬文才這樣激烈的反對,竟然莫名激發了她心中的鬥誌。

他馬文才憑什麼不同意?這是真把自己當漢哀帝,拿她當董聖卿了啊?

桓是知彆過臉:“我心已決。就按照劉兄說的,你沒有資格攔我。”

“你……”馬文才氣急,沉著聲咬牙切齒,“你彆忘了,你自己的身份。”

“隻要你們不說,誰會知道我是姓桓,不會損害我家的聲譽的。”

“我不是說這個!”馬文才一拳捶在桌子上,“反正你就是不許去!”

“你管不著!”桓是知秀眉橫挑,“我還就去定了。”

“你……”馬文才還要再言,卻聽見耳邊突然炸開了一聲驚天動地的哭喊。

“哇——”劉興弟仰著頭,張著嘴嚎哭,“文才哥哥和是知姐姐不要吵架,興弟害怕……”

桓是知僵住,馬文才也愣在原地。劉裕也不禁再次仔細打量起唇紅齒白的桓是知來。

臧愛親急忙一把抱起劉興弟,一邊哄她一邊麵帶尷尬地說:“小孩子又胡說了,跟你說了是知哥哥隻是長相秀氣……好了好了,興弟不哭,興弟不哭。”

桓是知臉色難看地往外走:“馬文才,跟我出來!”

馬文才剛出門,劉裕便用眼神詢問妻子:“這桓是知,究竟是男是女?”

臧愛親無奈地歎了一口氣。再去看劉興弟,她臉上乾乾淨淨,絲毫沒有哭過的痕跡。

“你啊。”臧愛親輕輕地拍了拍她的屁股,“爹娘吵架的時候你假哭,人家吵架你也用這一招!”

劉興弟吐吐舌頭,掙脫臧愛親的懷抱,鑽到劉裕的懷裡:“爹爹,我要吃菜菜!”

而另一邊,桓是知一直氣勢洶洶地往前走,直到馬文才一把扯住她:“好了,離興弟夠遠了,不會嚇到她了。”

桓是知甩開他的手,環顧一圈,見四下無人,才正色道:“馬文才,我覺得我們真的需要嚴肅認真地,好好談一談。”

馬文才點頭:“洗耳恭聽。”

“馬文才,你聽好了。”桓是知乾咳了兩聲,“我呢,不是龍陽君,也不是董賢,你明白嗎?”

“嗯?”馬文才真沒明白。

桓是知苦惱得想撓頭。

“我、我說得還不夠明白嗎?”她把心一橫,背對馬文才,“我是說,雖然你喜歡我,可是我不是斷袖之人!我沒有龍陽癖啊!”

“龍陽癖?”馬文才先是一呆,接著恍然大悟。原來如此。之前桓是知大嚷大叫說什麼不能喜歡他,原來是把他當做有“特殊癖好”的男人了啊!

馬文才麵部微微抽搐,覺得有點好氣,可又實在好笑。努力了好久,他才沒讓自己笑出聲。

桓是知見馬文才半天沒有聲響,以為自己傷害了他的自尊心,小心翼翼地轉過身:“抱歉啊,文才兄。我真的真的,沒有任何歧視你的意思……隻是那個什麼……”

“沒關係啊。”馬文才努力地憋著笑,“強扭的瓜不甜,你說的我都明白的。”

馬文才突如其來的通情達理讓桓是知有些驚訝,但也讓她鬆了口氣:“你能體諒就好,以後……我們還是好兄弟,好兄弟……”

“以後,我會繼續默默地獨自喜歡你。”馬文才一臉憂傷,“直到你遇到心上人,娶妻生子的時候,我就會悄無聲息地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這是哪一出?桓是知有些懵。馬文才居然甘願要做這樣癡心無悔默默奉獻的小龍套?

感情誤人啊!

“彆彆彆。”桓是知嚇得連連擺手,“文才兄,你彆鑽牛角尖啊。正所謂,天涯何處無芳草啊。這世界上風流貌美,還跟你有一樣愛好的男子,不少啊,真不少。士族公子裡,我就知道幾個呢……你看我,睡相又不好,舉止又粗魯,配不上你啊。”

“倒也是。”馬文才點點頭,“隻是,誰叫我馬文才喜歡你呢。我隻能委屈我自己,勉為其難了。”

“彆呀。”桓是知眼中剛剛燃起的希望的小火苗,還沒來得及撲騰就又滅了,“苦海無涯,回頭是岸啊……”

馬文才反應很快:“你是說,讓我出家?”

“當然不是。”她哪兒敢勸馬家的獨苗出家啊,雖然暫時跑偏,但說不定以後又會喜歡女人了呢,“你怎麼就不聽呢……”

“彆再勸了,我心意已決。”馬文才凜然道,“我們回去吧……”

“我是女的!”

桓是知忽然大叫。

第三十三章 坦誠

“我是女的。”桓是知深吸了一口氣, “我、我是女扮男裝進書院讀書的。”

馬文才臉上是意料之中的驚訝。

桓是知不知道的是, 馬文才並不是驚訝她是女兒身, 而是驚訝她毫無預兆的坦白。

“嚇到你啦?”桓是知尷尬地笑了笑, “也不知道劉興弟那小丫頭怎麼發現的,不過她說的是對的……書院裡之前的傳聞也是真的, 我確實是,女的……”

馬文才還是沒有言語。

“文才兄, 你大人大量。”桓是知歉然道, “我女扮男裝,隻是為了進書院讀書,從來沒想欺騙你的感情。我也不知道,怎麼就會搞成這樣啊。”

馬文才滿臉不相信:“不可能。我跟你同窗同室這麼久,我從來沒有發覺你是女的啊。你自己也說了, 當朝士族崇尚陰柔而已。況且你連脂粉都不塗, 還裝什麼女人啊。真沒想到, 你為了拒絕我,居然想出這樣的花招。”

“我真的是女的。”桓是知急了, 昂起脖子, “你看我,我喉嚨這兒光溜溜的, 也從來不用刮胡子。”

馬文才側身搖頭:“有些人就是天生喉結不明顯,不長胡子,這有什麼。”

桓是知跑到馬文才正對麵,揪著自己的耳垂:“你看你看, 我還有耳洞。”

馬文才不屑地一笑:“這能說明什麼?要是現在,我也在我的耳朵上戳兩個洞,難道我就變成女人了嗎?”

“哎呀我真的是女的!”

真是的,在書院女扮男裝那麼辛苦,動不動就擔心人家懷疑自己是女兒身。怎麼現在要證明自己就是個女人,也這麼不容易呢?

桓是知急得跳腳:“你到底要怎麼才能相信我是女人啊。”

馬文才一本正經地打量著桓是知,目光故意在她%e8%83%b8`前停留了一會兒,而後篤定地擺了擺手:“不可能,不可能。”▲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桓是知初時還覺得不自在地將手護在了%e8%83%b8`前,可一見那馬文才那玩味的眼神,便禁不住雙手叉腰,喝道:“喂!你什麼意思!我……我怎麼就不可能是女人了?”

馬文才乾咳了兩聲,用手拍了拍自己的%e8%83%b8。而後轉過身,抓緊時間偷笑了一小會兒。

“哇,你真是……”桓是知又氣又羞,越氣越羞。但終究還是不服氣戰勝了羞怯。“我,我是因為裹了裹%e8%83%b8布好吧?否則,否則……反正,本小姐,本小姐……好著呢!”桓是知說完,麵色微紅。

馬文才的臉上也有些發燙。他自認為並不是下流好色之徒,可不知為何,跟桓是知獨處的時候,他總是忍不住說些輕佻的話。什麼非禮勿言的君子守則,統統拋到了腦後。

有時候連他自己都有些驚訝,馬文才啊馬文才,你怎麼也成了個輕浮浪子啊。

桓是知一甩手:“總之你愛信不信。我就是女的!還是貨真價實的美女!”

馬文才不置可否地“哦”了一聲,急忙轉過身。

桓是知這樣拚命坦白的樣子實在是太逗,憋笑憋得太辛苦,他臉上的肌肉都快繃壞了。

“哦什麼哦?”桓是知忿忿不平,“總之,你現在知道我是女的了。就應該斷了對我的非分之想,知道了吧?”

馬文才的肩膀忽然劇烈地抖動了起來。

桓是知慌了:“喂,你……哎呦,我真不是成心騙你的啊,你彆哭啊……”

她急忙湊到馬文才麵前,隻見他一手撐著額頭,一手撐著肚子,情緒確實有些失控。

可是,他哪裡是在哭啊,這家夥,明明是笑得不能自已!

桓是知目瞪口呆:“馬文才!你!”

馬文才笑得彎著腰,話也說不連貫:“等會兒,你讓我……笑一會兒……憋死我了,憋壞我了!”

桓是知氣得詞窮:“你!你……”

馬文才長長地吐納調息,儘量讓自己平靜下來:“誰告訴你,我馬文才喜歡男人的?你這腦子裡,成天都在想什麼啊?”

桓是知把馬文才躍躍欲試去戳她額頭的手撥開,語帶委屈:“你自己承認,你喜歡我的呀?”

馬文才又忍不住笑出聲:“所以呢?你是哪門子的男人啊?”

“我……”桓是知忽然明白了,“這麼說,你早就知道我是女的了?”

馬文才點頭笑道:“怎麼,你不會以為自己裝得很像吧?”

“聽你的口氣,你在出書院之前,就知道我是女的嘍?”

馬文才有些得意忘形:“那是當然。你本來就惹人懷疑。本公子好歹跟你共處一室誒,自己枕邊躺的人是男是女,難道我還能不知道?我又不是那個榆木腦袋不開竅的梁山伯。”

“哦——也就是說,你也知道祝英台是女的咯?”

“要不是祝英台,我可能還不敢那麼早就懷疑你的身份呢。”馬文才麵色洋洋,“你們兩個的言行舉止都與我們不同。祝英台跟誰都避諱,獨獨與你莫名親近起來。如若你們倆都是女子,那一切便說得通了。”

“那文才兄你還真是了不起呢。”桓是知居然輕輕拍了拍手,“真是觀察入微啊。”

馬文才居然還沒聽出桓是知語氣中的咬牙切齒,喜滋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