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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才兄,在下桓是知》作者:五月小刀

文案:

初見時,她是英姿颯爽的“假公子”,他是鮮衣怒馬的少年郎。

同室同窗,怒罵嬉笑。

亂世經年,尼山書院再無朗朗書聲。

翩翩公子橫刀立馬,依依佳人眉鎖清秋。

他和她最終能否相攜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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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景架空,相關設定參考東晉前後。不拆官配。文中提及的曆史人物與事件,與曆史本身不一定相符。總之,架空,架空,架空。

隻為了給文才兄一個娘子。

內容標簽: 豪門世家 歡喜冤家 喬裝改扮 曆史劇

主角:桓是知,馬文才 ┃ 配角:桓玄,王藍田,劉裕,臧愛親,梁山伯,祝英台,荀巨伯 ┃ 其它:梁祝同人,梁祝,馬文才,馬文才同人

第一章 是知

月明星稀,烏鵲歸巢。

座落於杭城最金貴地段的桓府,也在沉沉的夜色中酣睡著。守門的仆人勉力抖擻著精神,聽著街上孤寂的打更聲,終於在不知不覺中闔上了眼睛。連門口那兩個寫著“桓府”字樣的大燈籠,也一派睡眼朦朧的模樣。

然而從桓府的某個不起眼的角落,卻傳來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兩個模模糊糊的身影,正在鬼頭鬼腦地挖牆洞。

樹上的鵲鳥被擾了清夢,睜開豆大的雙眼,警惕地打量著牆角那兩個忙碌的人。

“小姐,”其中一個人低聲喚道,語氣中帶著為難,“我們真的要從這個、這個狗洞爬出去嗎?”

“有何不妥?”另一個人回答,手中的小鏟子依舊忙忙碌碌,“都要大功告成了,你要是臨陣倒戈去向爹告密,休怪本公子心狠手辣哦!”

“瞧小姐說的,平藍怎麼會告密呢。”那個叫平藍的“小廝”語帶委屈,“平藍隻是覺得,堂堂桓家大小姐,鑽狗洞……實在是……”

“少囉嗦。”那位桓家大小姐是位實乾家,低聲答話的同時毫不耽誤挖洞。

“狗爬過去就是狗洞,老鼠鑽過去就是老鼠洞。這個洞是給本公子的,自然就是金光燦爛的……”桓小姐一時無法給這個“離家出走洞”命名,乾脆擺擺手,“算了,哪兒那麼多忌諱。還有,跟你說了多少次了,本公子這樣打扮的時候彆叫我小姐!”

平藍打量著桓小姐身上的男裝,無奈地撇撇嘴,“是是是,桓是知大公子。”

主仆二人忙碌了一陣,終於將牆洞打通。桓是知迫不及待,輕輕鬆鬆地鑽了出去。平藍的動作就沒她那麼利索了,她努力了半天,還在洞裡卡了一下,終於在桓是知的幫助下順利脫了身。

“瞧瞧你,就動這麼幾下就喘成這樣。”桓是知一邊拍著身上的塵土,一邊數落從地上慢騰騰起身的平藍,“叫你平時多鍛煉非不聽。”

平藍嘟囔著:“我還不鍛煉?人家給少爺做書童挑夫的,怕是都沒有我鍛煉得多呢!”

龍亢桓氏以軍功起家。桓是知的養父桓衝,伯父桓溫都是戰功赫赫,在朝中身居要職。就連桓是知最小的堂哥桓玄,也剛在平亂中大捷,正班師凱旋。是以桓家雖為士族,卻是士族中與眾不同的一支。除了學習經史子集外,桓家幾乎個個習武。男子自不必說,便是女子,桓家的長輩也不反對她們學一些防身之術。

桓是知七歲被帶入桓家。彼時家中的三個姐姐都已出嫁,桓是知便一直跟著那一窩堂表兄弟打架廝混。畢竟是大族千金,琴棋書畫女紅刺繡自然是必學的,但桓是知最向往的還是橫掃千軍的戎馬生涯。無奈身為女兒,她也就隻能穿穿男裝過過乾癮,聽她凱旋封侯的哥哥們講講金戈鐵馬的熱血故事了。

攤上這麼一個主子,平藍確實有苦難言。大族小姐再不講究,伺候起她的生活來還是要仔細得緊。除此之外,平藍還要跟著自家小姐暴打街頭惡霸,救濟城郊窮苦,翻牆挖洞,上天下海,簡直像在伺候三頭六臂的哪吒三太子。

這一回,從狗洞裡狼狽爬出的平藍,又要陪著自家小姐去探索新的世界——青樓。

是的,做不了女將軍的桓是知,最近的愛好是做女俠,今夜的任務便是解救白天在街邊撞見的那個賣身葬父的可憐少女。

與夜闌人靜的彆處迥異,桓是知和平藍此時所處的螺市街完全是另外一番天地。燈紅酒綠,鶯鶯燕燕,濃鬱的脂粉香混雜著酒氣,撩人心弦的琴聲在姑娘和恩客的調情浪笑聲中穿行。雖是做了一番心理建設,初來乍到,桓是知還是有點懵。她和平藍杵在傳說中的枕霞樓前,一時間竟邁不開腿。

但枕霞樓的姑娘們沒有給她們倆臨陣退縮的機會,四五個隻披著幾層薄紗的姑娘立刻圍攏過來,輕車熟路地纏住她們的胳膊,半推半架地將二人擁進了門。

在風月場上打滾的人,一眼就看出桓是知和平藍是頭一回逛青樓的雛兒。而姑娘們平日裡最愛的消遣,就是調?戲這樣不諳世事卻又蠢蠢欲動的稚子。

“小……公子!”平藍幾乎是帶著哭腔向桓是知求救。桓是知艱難地轉身,隻見平藍的小臉正被一個微胖的姑娘捧著,正預備送到她的“血盆大口”前一親芳澤。

“平……啊!”桓是知正欲出言安慰鼓勵平藍,不料自己身邊的那個姑娘卻將一雙嬌手滑向了她的領口,桓是知大叫一聲,急忙用力掙開姑娘們如藤蔓一般的手。姑娘們又嬌笑著迎上來,桓是知頭皮發麻,大喝一聲:“你們老板娘呢!我是來見你們老板娘的!”

“哎呦,看不出來,公子年紀不大,口味倒是不輕啊。”一個綠衣姑娘揚起手絹在桓是知臉上輕輕掃過,眼睛卻不由自主地盯住了桓是知身上那鼓鼓的錢囊,“何必勞煩我們媽媽呢,你要什麼花樣兒,姐妹們都能滿足你的。”說著又將人往她身上靠。

桓是知沉下臉,握住那姑娘的手腕,手上發力道:“我說叫你們老板娘出來。”

那姑娘吃痛,連連討饒。其他姑娘見狀,也嚇得忙鬆開了平藍。

桓是知掏出一錠金子,拋給離她最近的那個姑娘。那姑娘穩穩接住,眉開眼笑道:“是是是,公子您稍安勿躁,先坐下喝杯酒,我這就給你叫媽媽去。”

過了好一會兒,老板娘終於出來了:“這位公子,實在對不住啊,今兒個事情實在是多。怎麼著,公子想讓我陪你?”說著就往桓是知身上靠。

桓是知立刻起身閃到一邊,朗聲道:“我是來贖人的。昨日午後在這螺市街旁,那個賣身葬父的巧兒姑娘。我身上沒帶夠銀兩,我說過晚上我會帶著餘下的贖金過來。人呢?”

“哎喲原來是這事兒,我都差點忘了。”老板娘擺了擺手中的紅絹,頗為造作地笑起來,“這個事兒,不著急,不著急。公子喝酒啊。”

桓是知按住酒杯:“怎麼,你想反悔。”

“怎麼會反悔呢,我隻是讓公子稍安勿躁。”老板娘挑了挑眉,“今兒個是巧兒姑娘的大日子,她正在屋子裡梳妝打扮呢。等吉時一到,巧兒姑娘就會上台,到時候隻要公子出得起價……”

“上台?”桓是知皺眉,“什麼意思?”

老板娘幾乎要覺得桓是知的懵懂有些可愛了:“看來公子真是很少來我們這兒啊。我們這兒的每一個姑娘寶貴的第一晚,那都是要上台競價的呀。到時候……”

“你!你騙我?!”桓是知瞪大眼睛,“你白天明明不是這麼說的!”

老板娘冷笑道:“白天?哦對,白天……怪隻怪你白天晚了一步。要是你真對巧兒姑娘上心啊,就買下她的初夜,以後多多光顧……”

“啪!”桓是知突然將手中的酒杯擲到地上,瞬間碎片崩裂。◆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老板娘微微一驚,但很快沉下臉來:“怎麼著,你想鬨事兒?公子,你可是親眼看見巧兒姑娘跟我們簽下賣身契的,這就是到官府,那也是說得響的。”言語間,七八個壯漢已經默默地圍攏了過來,眼睛惡狠狠地瞪著桓是知。

“公子……”平藍躲在桓是知身後,聲音有些微微發顫。

桓是知看了看周遭的局勢,隻得一聲不吭地坐了下來。

老板娘立即換上了另一副顏色,笑眯眯地替桓是知斟了一杯酒:“公子彆動怒嘛,我這就去請巧兒姑娘上台。隻要您有心,她啊遲早是您的人。”說著扭動著腰肢走了。

正在這時,隻聽見有一人喊道:“滾開,我叫你們滾開!叫你們老板娘出來!”

桓是知朝來人望去,隻見不遠處有一高一矮主仆二人,身邊圍滿了弱柳扶風的姑娘們,像是兩株被柔軟的枝條纏住的樹。

桓是知和平藍不禁對視了一眼,二人都想起了自己剛才那狼狽的模樣。

“又是找老板娘?”眾姑娘笑道,“今兒個媽媽還真是好福氣啊,來找她的都是這樣年輕的公子,還一個賽一個的漂亮!公子啊,你考慮一下人家,怎麼樣?”

“滾開!”這嬌%e5%aa%9a的聲音非但沒打動這位公子哥,反惹得他麵露厭惡。

他用力地想掰開纏繞在他身上的一雙雙纖手,一條條玉臂,無奈這些姑娘都像八爪魚一樣,柔軟無骨,沒羞沒臊。他想發狠,可對手畢竟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姑娘,一不小心就會觸碰到她們%e8%a3%b8 | 露的肌膚……

少年的眼睛不知該往哪兒看,臉上也不由起了緋紅。那些姑娘見這樣一位美貌公子居然還害羞了,一時間便更起勁了,伸出手來便要在他身上亂摸。

“小姐……”平藍湊到桓是知的耳邊,“這位公子好……”

“好什麼?”眼前的“好戲”讓桓是知暫時忘記了被老鴇欺騙的不快和對巧兒的擔心,她禁不住偷笑起來。

“好可憐,好可笑……”平藍一直都和自家主子心有靈犀,她所言正是桓是知內心所想,“還有,好英俊,好好看……”

“哈?”桓是知沒料到後麵兩句形容,輕輕叩了叩平藍的額頭,“死平藍,你懷春啊。”

平藍揉著額頭,湊過去繼續小小聲道:“真的很英俊啊。剛太遠沒仔細看,越湊越近了才看清……小姐,你以前不是跟我講過那個什麼果什麼車的故事嗎?”

“是擲果盈車……”

“對對對,擲果盈車。”平藍點點頭,“我看啊,要是那位潘安公子再世啊,大概就是長這樣了……”平藍目不轉睛地盯著那位少年,臉上帶著癡癡的傻笑。

桓是知笑著無奈地搖了搖頭,轉頭再去看那少年。那少年不知何時已被推搡至離她幾丈遠的圓柱上,眼看著無處可躲了。

那幾個姑娘嬌笑連連,眼看著就要往他身上撲。

少年的眉頭微皺,桓是知的心也不知為何輕輕揪了一下。

果真是劍眉星目,唇紅齒白啊……可惜啊可惜……

桓是知佯裝不忍心看這“辣手摧花”的一幕,拿起酒杯啜飲一小口,兩隻眼睛卻偷偷地往少年的方向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