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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下。

雷停了,外麵的烏雲也散了,許昭月隻覺得身體中驟然間多了一股強大的氣息,她立馬打坐開始運轉真氣回光內照,隻見腹下的那一枚金丹漸漸脫去其胞,露出如嬰孩一般的胞體,而後從下丹田躍出,升至上丹田之中。從那嬰孩之中有一股強大的真氣運轉至周身四肢百骸,□□變得結實,筋骨變得強健,五官肌膚甚至毛發都臻至更加飽滿潤澤的狀態。

許昭月睜開眼,她滿臉欣喜,“我……我好像進入元嬰了。”

安乾道君的表情倒是很平靜,隻點了一下頭。許昭月興奮跑到外麵,她閉上眼用神識探查,元嬰和金丹期完全就是兩個不同的境界,元嬰期的神識能探查到更遠,她甚至能聽到百裡之外的鳥鳴。

許昭月足見輕點,根本不費什麼功夫,身體便輕盈躍地而起,許昭月覺得格外驚喜,寒月崖臨崖而建,許昭月繞著寒月崖走了一圈,腳下白雲翻滾,底下就是深不見底的萬丈深淵,可她走在雲間卻如履平地。

許昭月正要再撒丫子飛一圈,腰上卻驟然被纏住,她直接被人從半空中拉下來,安乾道君麵色發沉,問她:“你想去哪兒?”

“我不去哪兒啊,我就試試我的法力,再說道君不是在周圍設下結界嗎,就算我想去哪裡也跑不掉啊。”

許昭月這會兒怒火已經消了,再加上安乾道君還為她擋下雷劫,她已經不想再同他生氣了。

她這次渡劫看似輕鬆,可她也清楚,如若不是安乾道君,憑她自己,要抵擋剛剛那閃電的力道,怕是得蛻一層皮。

許昭月將他放在身側的手拿起來,這手方才被閃電劈到,隻見手背上麵還留下一抹青黑,能在安乾道君手上留下印子,足以見出那雷電的威力。

“疼嗎?”許昭月問他。

她的手溫熱而柔軟,她也不像方才那般對他怒目而視,此時眼底蘊著水汽,表情是他從未在彆人臉上見過的,就如曾經她說他受傷她會心疼時那般,莫名會讓他內心觸動。

他的心情因為她此刻的表情而有所好轉,他以為又可以像以前一樣,一時便也沒忍著,直接伸手摟住她的腰,一低頭就向她的唇襲去。

可她還是推開了他。

他不解,沉眉問道:“為何?”

為何還是不給他。

許昭月道:“道君改變主意了嗎?”

“改變什麼?”

“道君想要將世界變成煉獄的想法。”

“……”

“道君不讓我走我走不掉,可是在道君改變想法之前我不想與道君親密,煉獄和我道君隻能選一個。”

他麵色一點點沉下來,眼神也漸漸鋒利,“如果本君兩個都要呢?”

“那道君創造煉獄之日便是我自戮之時。”

“你在威脅本君?”

“我豈敢威脅道君,我隻是告知道君我的想法。”

她雖說沒有威脅,卻字字句句都是威脅,還拿自己的命來威脅他,安乾道君嘴角溢出冷笑,“你是不是覺得本君拿你毫無辦法了?你看到密室裡那魔教賤類了嗎?本君也可以抽了你的魂魄將你做成傀儡。”

許昭月一點都沒生氣,也沒害怕,她甚至衝他笑了笑說道:“好啊,那道君動手吧,這樣道君就能兩全了,既可以實現創造煉獄的偉大理想,又可以留著我這具傀儡在身邊滿足道君雙修的需要。”

她這模樣簡直十足的挑釁,他手指微動,卻幾次都沒法出手,他本來就是留著她與他雙修的,抽了她的魂魄把她做成傀儡,讓她服服帖帖陪在她身邊就好。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無法出手,做成傀儡乖乖陪在他身邊不好嗎?可成了傀儡之後他就沒法再看到她眼中含著笑意叫著他“道君”的樣子,也沒法看到她看到他受傷時露出那一抹讓他內心觸動的表情。

做成傀儡她便不會再那般有趣,而他喜歡她有趣的樣子。

許昭月被他逼得差點喘不過氣來了,要說不怕是假的,那一雙沉沉的眼神將她籠罩,便能讓她從頭涼到腳。

可他最後沒有出手,他轉身進了屋中,許昭月這才暗中鬆了一口氣。

夜晚,南疆王城已開始霄禁,然而在某條偏僻的巷子裡卻還圍著幾個醉漢,其中一個披頭散發,衣服穿得歪歪扭扭的醉漢正大聲衝其他幾人道:“我乃南疆郡公,爾等賤類竟敢在我麵前放肆?”

圍著他的幾個醉漢哄然笑出聲,他們拴好了褲腰,又紛紛往那醉漢身上吐了一口唾沫,罵道:“還南疆郡公?醉傻了吧?”

那醉漢感覺被羞辱了,頓時大吼一聲,揮著拳頭就向那幾人襲去,因為醉酒,身體搖搖晃晃的,被人橫了一隻腳一絆,直接摔了一個狗啃泥,旁邊幾人越發肆無忌憚嘲笑起來。

“就你這熊樣,哈哈。”

“南疆郡公英明神武,怎麼摔在地上就起不來了,快起來教訓我們啊。”

醉漢試了幾次都沒爬起來,怒氣衝衝說道:“我乃南疆郡公,曾手握南疆王城禁衛軍符令,如若我不被廢了修為,爾等連站在我麵前都不配。”

回應他的是一泡臭氣熏天的黃尿。

幾人圍在他身邊罵了一會兒,又踹了幾腳這才罵罵咧咧的走了。

段音跑出來找紀承柒的時候就見到他一身尿騷味躺在巷子裡,段音見他這副模樣簡直又心疼又憤怒。

她費了些力氣才給他洗了澡換了衣服,紀承柒酒醒了一些,他望了一眼周圍,斑駁的牆,壞得東倒西歪的櫃子,縈繞在鼻端一股濃濃的潮濕黴味。

果然剛剛是在做夢,他夢到他一身戎裝回到王庭中,那時候父親還在,他剛剛幫父親繳了匪患立下大功,父親正在誇獎他。

一醒來卻在這個破破爛爛的房間裡,他如夢初醒,心中一片淒然,父親已經過世了,南疆王庭早就變了天,他已不再是手握重兵的南疆郡公了。

這種落差感讓堂堂七尺男兒紅了眼眶,段音正在給他擦臉,她嗔道:“不是讓你少喝點酒嗎?怎麼還喝成這樣?”

“母親,我還沒給父親磕頭。”

段音動作頓了一下,她道:“彆去想了。”

這是紀承柒最大的遺憾,他最敬重的父親離世了,可是他卻未能給他磕個頭。他和兄長的關係雖然算不上兄友弟恭,可也一直以禮相待,然而兄長成了南疆王之後卻直接將他逐出王庭,還廢了他的修為,甚至父親過世都不許他回去磕頭。

雖然明白成王敗寇的道理,可他不免覺得紀玄錚太過心狠,竟連父親送給他的星痕劍也奪去了。

父親喜歡劍,為討父親歡心,他少時便去了光劍宗修劍,父親因此將星痕劍送給他,雖然星痕劍不如哥哥的雪霧劍,可他一直視若珍寶。

許久許久,紀承柒一聲歎息,“我堂堂南疆郡公,為何會落魄成這個樣子。”

段音簡直看不得他這副樣子,她的小柒曾經也是意氣風發的少年郎,如今失意落魄成這副模樣,將他的銳氣都快磨掉了。

段音待他睡著之後偷偷拿出傳令符,在將傳令符送出去之前又多加了兩道隱匿符咒,這已經不是她第一次給那人送傳令符了,可一直未能得到回信,雖然她明白那人怕是有諸多不便,可她實在不想看到柒兒這個樣子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她的柒兒應該有更好的未來,他不該這樣潦倒過完一生。

段音大概沒料到,她送出去的傳令符全部被紀玄錚給攔截了下來,即便她加了兩道隱匿符也沒用。

紀玄錚師從清虛門,丹修與符籙本都同屬道宗,紀玄錚在清虛派的時候也修過符籙,雖然並不像符籙派高手那般精通,可是要破解段音的隱匿符並不是什麼難事。

段音的傳令符基本都是在求助,紀玄錚又從她符畫上查出她要傳的人是北冥山莊的孟雲青。

孟雲青紀玄錚也認識,他是北冥山莊莊主雪芊洛的道侶,北冥山莊和清虛派同屬道宗,且兩派一直來往密切,紀玄錚和孟雲青也有過交集,還一起吃過酒一起論過道,算是熟人。

不過北冥山莊和清虛派熟悉,和南疆卻一直沒什麼來往,紀玄錚很疑惑,北冥山莊和南疆一個在北一個在南,段音為什麼要傳信給他,所以他又仔細調查了一下孟雲青這個人,不調查不要緊,一調查讓他發現了一個不得了的秘密。

孟雲青曾經在南疆學過煉蠱,還和他父親同出一門。段音給孟雲青的傳令符看上去好像都是在問好求助,並沒有什麼特彆,可紀玄錚還是發現了一些細節。

段音在傳音符中提到紀承柒的時候用的是“柒兒”。按理來說就算對再熟的朋友,提到自己的孩子也不該用如此親密的稱呼,最多自稱“吾兒承柒。”

紀玄錚天資聰穎,再加上他父母死太過突然且疑點重重,所以他這些時間一直在暗中調查,而段音就被他納入重點調查對象,根據段音這些傳令符,他有一個大膽的猜測。

很有可能紀承柒並不是他父親的親生子,而是孟雲青和段音所生,不知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父親要將段音和紀承柒帶回王庭。

母親一直因為這件事記恨父親,如若不是為了他,母親怕是早就離開父親了。

母親恨父親入骨,對他起了殺心,他可以理解,當然母親也一直為了他和父親相安無事,但是他不能理解的是,為什麼母親最後會跟父親同歸於儘。按理來說,就算母親真的恨到要殺掉父親,但也會為了他這個孩子好好活著的,母親已經做好了完全的準備,不可能選擇和父親同歸於儘。

他猜測,應該是母親臨死前得知了真相,她知道這些年一直恨錯了父親,這也就能解釋為什麼母親會含恨而終。

此時,紀玄錚就站在父母的靈位前,握成拳頭的雙手背在身後,如果紀承柒真的不是父親的孩子,如果紀承柒真的是孟雲青和段音所生……

孟雲青和雪芊洛可是九州出了名的神仙道侶,他們的恩愛事跡時時被人稱讚,雪芊洛因練功傷了身體無法孕育,孟雲青卻一直深情不負,二人還攜手做了許多造福九州百姓的事情,

兩人品行高潔,是所有修仙門派的楷模,走到哪裡都是被人尊敬的大善人。而他的父親卻為了彆人的錯誤,成了一個背信棄義的人,還被她的母親記恨了那麼多年。

想到母親這麼多年的鬱鬱寡歡,想到母親離世前的悔恨。

那一對神仙眷侶被人稱讚的時候有沒有想過彆人正因為他們,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無論父親當年為什麼要幫孟雲青兜下這麼個爛底,那是他們的事,可他作為南疆王,他不允許南疆任何人幫人背下罪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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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昭月和安乾道君又進入了那種冷戰狀態,許昭月進入元嬰還是挺開心的,邁了一個大階,修煉也越發得心應手。

安乾道君每日便是打坐,沒事會去地下室看看邪靈,許昭月被困在這裡走不掉,也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