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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變成煉獄,這種瘋子,大約是沒什麼彆的興趣去研究男女之事,單單是想著毀掉世界那種瘋癲就足夠他興奮了。

隻是,他大概也沒料到會遇到她這個意外。

許昭月發現,安乾道君真是讓她越來越有興趣了。一開始覺得這人是個沒有感情的碎肉機,接觸了之後覺得這人是個喜怒無常的神經病,再後來覺得這人是個反社會瘋子,可現在,她漸漸的從他身上探查出了彆人從未發現過的東西,這些東西讓他多了幾分生動可愛。

許昭月一直睡到了第二天一大早。許昭月是被餓醒的,按理來說她修煉到這個境界,應該感覺不到餓的,可不知道為什麼,就是特彆想吃東西。

許昭月起來的時候安乾道君依然在打坐,許昭月便也不打擾他,悄悄出去了。此時天才蒙蒙亮,許昭月找了半天才找到膳房,膳房的廚師已經打卯了,不過早飯還沒做好,許昭月餓得不行,問她們要了一包小點心。

許昭月一邊吃著點心一邊往回走,途中要穿過一個小花園,花園中有一片荷塘,荷葉舒展,荷花盛放,荷塘上建了曲折的回廊,從回廊走過,隻聞一陣陣荷香撲鼻而來。荷塘邊有假山佇立,其中最高的假山之上建了一座涼亭,此時正有一人坐於涼亭之上獨自對弈。

許昭月從回廊穿過的時候剛好看到了他,許昭月塞了一口點心,正要假裝沒看到離開,就聽到亭中那人說道:“既看到了,何不上來與我對弈一局。”

這次驅蠱許昭月也算欠了他一個人情,她想了想便往那假山走去。

“你知道我下棋下得不好。”

“無妨。”

許昭月在他對麵坐下,瞟了一眼棋盤,見他執黑棋落下一子,許昭月便撿了白棋與他對陣。

“我其實很好奇,你為什麼願意幫我?那次我還用鳳鳴傘傷了你。”

他撿起一顆黑棋,手指輕輕摩挲,目光望著棋盤,似在琢磨著如何落子。

“我幫你隻因我幫的是想幫之人。”

許昭月笑了笑,“我一時竟不知道該不該同情你了,你活了這麼多年,居然這麼難交到朋友,我不過隨便幾句話,你就能如此不計前嫌幫我。”

“這世間之人大都過的混混沌沌,迷迷茫茫,能知我者又有幾何?”

“不管怎麼說,這一次,多謝你願意出手。”

他下棋的動作卻頓了一下,而後他突然說了一句:“昨日是我之過。”

許昭月卻一臉疑惑,“你之過?你怎麼了?”

驅蠱之時她疼痛難忍,根本沒注意到雲喬皙曾經來過,所以也不知道中途陽城子分了一下心,不然不會用那麼久。

如果不是他分神了,大約也不會有後麵那些事,即便會有,也不會在他麵前。

既然她不知道,那他也沒必要說出來徒增誤會。

“沒什麼,總歸是順利的。”

許昭月也沒計較,隻盤算著,該怎麼下才能讓他吃掉大片,好快點讓棋局結束。

“我快破渡劫了。”

聽到這話許昭月愣了一下,隨即一臉驚愕問道:“你……快破渡劫了?”

陽城子的眼神中似含了複雜的情緒,可仔細看去,卻又查不到任何端倪,依然如波瀾不驚的平靜湖麵。

“那我是該恭喜你嗎?”

“……”

到了渡劫期,那隨時都有可能渡劫成仙,這個時空已存在幾萬年時間,有記載的飛升記錄都是上古時期了,修仙者都想飛升大道,然而近萬年來修成大道的卻一個都沒有。就算陽城子最終沒能飛升成功,但能進入渡劫期,他怕也會在仙門曆史上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陽城子落下一子問她:“如果是你,你知道你即將進入渡劫,你會怎麼做?”

許昭月搖頭,“我不可能這麼厲害的。”

“萬一你有這麼厲害。”

許昭月仔細想了想,說道:“我才不想成仙,成仙有什麼好,與天地同壽嗎?活那麼長乾什麼?不累嗎?我寧願找個村莊放牛我都不想成仙。”

陽城子執著棋的手許久沒有放下去,他眼底似有波瀾略過,可隨即又化作一片虛無,他落子於棋盤之上,說道:“不會不甘心嗎?那麼辛苦修煉才到這個境界,就隻有一步之遙了。”

許昭月明白他雖是在問她,其實也是在問自己,許昭月道:“不甘心就繼續努力成仙唄,你要實在怕寂寞可以幫雲喬皙一把,雖不至於助她飛升大道,不過留在你身邊做個童子也好啊,這樣不就不孤獨了嗎?”

陽城子沒說話,許昭月嘖嘖兩聲說道:“可惜啊,你放不下世俗,又不甘心放棄,你現在又馬上到渡劫了,你的日子可過得真苦啊。”許昭月說罷還配合搖了搖頭。

聽到這話,陽城子卻反而鬆快了一些,他問道:“依你之見,該當如何?”

“那肯定是把世俗中自己想做的事情都做一遍,去爬想爬的山,去吃想吃的東西,去看想看的河,尤其是為了修煉克製著想做卻逼著自己不做的事情,這樣一來就算哪一天真飛升了也不會後悔。”

陽城子手上一鬆,棋子啪嗒一聲掉在棋盤之上,許昭月見狀卻目光一亮,說道:“嗯,我輸了。”

她正要告辭離開,就見眼前棋盤啪嗒一聲被炸得四分五裂,許昭月嚇了一跳,驚魂未定之時看到那收回去的混元絲,她急忙順著看過去,就見安乾道君不知何時立在距離涼亭不遠的半空中。

“興致真好,一大早就下棋。”他嘴角掛著笑,眼底卻無半點笑意,“可惜,棋盤炸了。”

許昭月暗叫一聲不好,安乾道君身上那股殺意絲毫不加掩飾,他此刻的狀態許昭月太熟悉不過了,他每次想瘋狂殺人時候就是如此。

“你站遠一點。”安乾道君目光注視著陽城子,話卻是對許昭月說的。

許昭月心思電轉,急忙衝他道:“道君,你打坐完了啊?我本來出來找吃的,遇到陽城子就跟他下了一局,道君我正好有事要跟你說,我們先回去吧。”

“叫你站遠一點。”

許昭月沒辦法,隻得乖乖閃到遠一些的地方,許昭月一走遠就見安乾道君目光一凜,掌心對著陽城子所在的方向一扣,萬千混元絲便向著他襲去。

陽城子連動都沒動一下,混元絲也未能紮在他身上,就在他身前一尺遠的地方,似乎無形中多了一個透明的盾,將安乾道君的混元絲結結實實擋住,不過這盾也沒有支撐多久,安乾道君稍一用力,隻聽得啪嗒一聲碎裂聲,陽城子的結界被他直接擊破,混元絲飛過來落在他所坐的地方。

許昭月根本都沒看清楚陽城子怎麼不見的,幾乎是在混元絲刺向他的一瞬間他便消失不見,混元絲擊到涼亭護欄上,隻聽得嘩啦一聲,整個假山轟然坍塌。

許昭月看到這一幕,一時心驚肉跳,她又四下看了一眼,這才看到不知何時立在一片荷葉上的陽城子,他負手穩穩站著,毫發無傷。

安乾道君見狀卻突然笑起來,他眼底透出幾分興奮,似乎遇到了久違的刺激,“聽聞陽城老祖法力高強,本君一直想找機會與你一決高下,此番正好,不知道你敢不敢應戰?”

“你我二人若要打起來,這宮廷怕是要毀了。”

“毀了便毀了。”

兩人雖然都是大乘期,可是像這種高階修士,哪怕隻是多一個小階,便足以掌握對方的生殺大權,就拿安乾道君對付申屠尤來說,申屠尤也是大乘期,不也被安乾道君按著打嗎?陽城子就快到渡劫了,許昭月擔心安乾道君不是他的對手。

“道君,道君你先下來,我有話要跟你說,我找你有要緊事。”

安乾道君就仿若沒聽到她的話一樣,隻盯著陽城子所在的方向,很顯然陽城子挑起了他的興致。

“陽城子,你敢嗎?”他繼續問道。

許昭月生怕兩人真的打起來,她心裡著急,乾脆直接衝他道:“蔣天戟!蔣天戟你彆想著打架了,你快下來!”

安乾道君終於向她看了一眼,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叫了他的名字,他那眼神不怎麼友好。

許昭月忙道:“天戟你先跟我來,我真的有事情要跟你說。”Θ本Θ作Θ品Θ由Θ思Θ兔Θ網Θ提Θ供Θ線Θ上Θ閱Θ讀Θ

安乾道君沉默了片刻,最終飛身到許昭月跟前,問她:“說什麼?”

許昭月鬆了一口氣,拉住他的手就走,“得找個沒人的地方說。”

安乾道君看了一眼那隻牽著他的手,眉心蹙了一下,不過也沒掙開,在離開前他向陽城子看了一眼,他似權衡了一下,最終還是先跟著許昭月離開。

許昭月將他拉到一片荷花深處,這裡荷葉生長繁茂,%e8%8c%8e稈又粗又高,竟高過了人,走廊就在這片濃密的荷葉林中穿過,濃陰密布,隱秘性也很好。

許昭月將他拉到此處才鬆開他的手衝他道:“你彆跟陽城子打,他已快到渡劫了。”

“渡劫?”他似乎更有興味了,“那本君倒是要看看,和渡劫期的老怪打起來是什麼感覺。”

許昭月生怕他真的就去了,她忙拽住他的手腕道:“你淡定一點,萬一你受傷了怎麼辦?”

他壓根沒當回事,“受傷便受傷了。”

“你受傷了我會心疼。”

他目光落在她身上,看不出喜怒,“心疼?”

許昭月輕咳一聲,這話說出口也怪不好意思的,她道:“我們是道侶啊,你受傷了我當然是要心疼的。”

她說這話時眼底含著陌生的情緒,這種情緒他從未在彆人身上見到過,這種情緒莫名讓他的心也跟著變得柔軟。

可他隨即又想到她和陽城子對坐著下棋的畫麵,他冷笑一聲,“道侶?你既知道是本君道侶為何還與他下棋?”

他麵色一瞬間陰冷,身上戾氣明顯加重了,許昭月感覺頭皮一陣發痛,她忙道:“偶然間遇到了,他邀我下棋,我想著昨日他也幫我解了蠱,我便與他下了一局。”

“他邀你下棋你就下,你問過本君的意見了嗎?”

許昭月看著他那陰沉的麵色,歎了口氣,“道君又吃醋了嗎?”

“本君便要吃醋了又如何?”

“……”

他回答得那麼理所當然,到底把吃醋是啥意思整明白了沒?

麵對暴怒的道君,當然還是要服軟最好,所以許昭月衝他道:“道君且放心,我心裡隻有道君一人,一心隻忠於道君,往後他再約我下棋,我不再與他下了好不好?”

他麵色卻並沒有太大的好轉,他道:“不僅是他,還有彆的男人,你都不該多看一眼,你是本君一人的,明白嗎?”

他目光淩厲,麵色生寒,字字句句帶著警告。不得不說這人的占有欲真是強得變態了,不過轉念一想他本就是個三觀不太正常的瘋子,說出這些話也挺符合他的性格的。

許昭月忙點頭,“明白明白,除了道君,彆的男人我都不會多看一眼。”

聽到她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