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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然揮手,從手心激飛而出的混元絲直接向門外刺去,木質的雕花大門被混元絲威力所震,直接從中間斷裂開來。

許昭月嚇了一跳,急忙跑到門外查看,還好紀玄錚躲避及時,不然被混元絲紮到後果不堪設想。

“你沒事吧?”許昭月問他。

安乾道君那一招來得突兀,紀玄錚躲得有些慌亂,此時麵上不免顯出幾分狼狽,他理了理淩亂的發帶,說道:“沒事。”

安乾道君從屋裡走出來,麵色明顯不善,紀玄錚此時的麵色也不太好,他出生優渥,身份尊貴,從小也沒受過什麼氣,年少時也被稱了幾年的紈絝公子哥,安乾道君如此不客氣,也激起了他幾許不滿來,他對安乾道君拱了拱手,語氣不免帶著陰陽怪氣問道:“不知何處怠慢了道君,道君竟下如此重的手?”

“打擾本君清修。”

紀玄錚咬了咬牙,說道:“事出有因,還望道君贖罪。”

許昭月生怕兩人矛盾激化,急忙抓住話頭問道:“你這麼早來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紀玄錚麵色緩和了一些,說道:“陽城老祖過來了,我來找你,是要帶你過去一起商議一下解蠱事宜。”

“啊?陽城老祖來得這麼快?”

“我昨日修了傳令符給他,他昨晚便已經過來了,隻是你已休息所以沒有來打擾。”

“……”

從清虛派到南疆路途遙遠,雖然陽城老祖這樣的高手,一日往返也不在話下,不過他來得這麼及時也不禁讓許昭月疑惑,當日她用鳳鳴傘傷了他,他竟絲毫也不計較嗎?

一行人來到宣事殿的時候,陽城子正在與南疆王說話,陽城子並不是一個人來的,他還帶了個小跟班。

許昭月看到雲喬皙的時候並不意外,以陽城子對她的寵愛,她要跟著來,他自然不會攔著。

雲喬皙看到許昭月進來麵色沉了一下,不過看到許昭月身邊的安乾道君,她卻也不敢輕舉妄動,隻當沒看到她將臉轉到一邊去。

“你們來了?”南疆王招呼了一句。

陽城老祖也向這邊看來,他的目光依然那般平和,無紛爭,無怨懟,仿若世間紛擾都與他無關。

人家畢竟是來幫忙的,許昭月也隻能暫時將從前恩怨放下,客氣道了一聲,“見過南疆王,見過老祖。”

陽城老祖從座椅上起身,他穿著萬年不變的一件藏青道袍,頭上束著木簪,他行動時卻步履生風,自帶一種壓迫感。

“我看看你中的蠱。”陽城子衝她道。

許昭月便將衣袖撩起來,將那手臂給他看,陽城子要坐陣為她解蠱,她自該是要給他看看蠱蟲的位置。

陽城子執起她的手腕,另一隻手並攏食指和中指在蟲蠱的位置輕輕碰了一下,那蟲蠱被碰到,掙紮了幾下,許昭月倒沒覺得有什麼痛感,隻感覺被他手指觸碰到她的皮膚一片冰冰涼涼。

許昭月也隻當他是在例行檢查,雖然被他握著手腕有幾分不自在,卻也沒說什麼。

不過一旁的安乾道君看到陽城子抓起她手腕時,眼神卻瞬間變了,他抬起一手,密密麻麻的混元絲便直接向著陽城子襲去。

陽城子卻不躲不避,隻是用手臂輕輕一彈,安乾道君的混元絲便轉了個向,砸在旁邊的矮幾上,那矮幾瞬間就成了碎片。

陽城子鬆開許昭月的手,一臉平靜問他:“道君這是何意?”

安乾道君將混元絲收回,說道:“你臟手往哪裡摸?”

聽到這話的許昭月:“???????”

那種她覺得安乾道君在吃醋的怪異感又來了,他怎麼回事?

幸好陽城子這人向來是不顯山不露水的,聽到這話也沒太大的反應,許昭月卻很尷尬,她急忙衝安乾道君道:“陽城老祖要幫我解蠱,他自然要先了解一下蠱蟲的位置。”

南疆王也適時來打圓場,“既然大家都見過了,那就先各自回去休息保存體力,陣法也快完成了,明日我們便一同為許姑娘解蠱,到時陽城老祖主陣,我坐副陣,要解蠱還需我們協力完成。”

言外之意,都彆吵了,反正都是要一起乾活的,傷了和氣,對許姑娘可不是一件好事。

許昭月也道:“那行,我們先回去休息了。”許昭月說完又笑嗬嗬衝安乾道君道:“走吧道君。”

好在安乾道君並沒有繼續發瘋,隨著許昭月離開了。

回去住的地方,那扇被安乾道君暴力拆卸的門已經被人修好了,安乾道君進門之後便在榻上坐下,手間非常自然的多了一個酒壺一個酒杯,他倒酒入杯,仰頭喝了一口。

許昭月走到他身邊坐下,試探著問他:“道君看上去好像不太開心?”

安乾道君看了她一眼,也沒理她,轉頭繼續喝酒。

“道君是吃醋了嗎?”

安乾道君微挑眉頭問:“吃醋?”

看他這表情,他顯然並不明白吃醋的含義。許昭月道:“你看到陽城子抓我的手,你不高興了,還出手傷他。”

“這就叫吃醋?”他微眯著眼睛,嘴角卻勾起一抹笑,“那本君還真是吃醋了。”

許昭月也沒想到他竟然承認得這麼乾脆,她覺得他怕是還沒將“吃醋”兩個字的含義理解清楚。

“道君為何要吃醋?”

“本君為何不能吃醋?”他的麵色漸漸冷然下來,“你彆忘了,你是本君道侶,你是屬於本君的。”

許昭月:“……”

許昭月知道他的霸道是出於有人對他道君威嚴的挑釁,他所謂的吃醋也不是她理解的那個吃醋,她就類似於他的所有物,而道君的所有物是不允許彆人染指的。

可總歸,這樣的他讓她覺得鮮活了不少,他眼中不是隻有殺戮,他有讓他在乎的東西,而他為了他所在乎的,他會生氣,也會隱忍。

此時安乾道君一手執著酒杯,另一隻手閒閒搭在膝頭,他手掌寬大,骨節分明,一根根手指卻細長好看。

近來許昭月已在他身邊冒過多次險,此時她想再冒一次險,她鼓足勇氣握住了他那隻手。

他眉心微蹙,目光猛然瞪過來,眼底泛出幾許冰寒,本能的反應就是發力將她那隻手震開,不過他最終並未出手,他的目光在那隻被她握著的手上掃過,又落在她身上。

“做什麼?”

聲音中似也染著他眼底的冷。

被他身上的壓迫感所逼,許昭月一口氣差點沒喘過來,他雖目光含冷,不過倒也並未甩開她。許昭月知道這人並不好接近,大概他也不習慣彆人的親近,所以麵對這種肢體接觸的親密動作他的表情看上去才那麼危險。

許昭月告訴自己,這隻是他下意識的反應而已,不用害怕。她讓自己平靜下來,衝他笑了笑說道:“我們是道侶,道君不還想著與我雙修的嗎,既然我們連雙修那樣親密的事情都可以做,那麼牽牽手也沒什麼的吧?”

他目光落於被她牽著的手上,並未回答,不過他眼底那股寒意倒是淡了一些。

許昭月猜得沒錯,安乾道君並不習慣這樣的親密,要是有人敢抓他的手,要是她不是他選的道侶,而是彆的什麼人,她這樣觸碰他,怕是早被他震成碎片了。

因為她是他的道侶,所以他才未對她出手,可他沒想到,這樣的接觸卻並不讓他討厭,她的手很軟,小小的一隻貼在他的手上,她的皮膚滑滑的,貼在上麵很舒服,他目光繼而落在那連接手掌的一截晧腕上,他曾經抓過一下那手腕,纖細,柔軟,似乎他輕輕一折就能折斷。⑥思⑥兔⑥網⑥文⑥檔⑥共⑥享⑥與⑥在⑥線⑥閱⑥讀⑥

他想到剛剛陽城老祖也抓過那手腕,不知那老賊捏著這一截晧腕時所想的是什麼,是不是也覺得纖細柔弱,是不是也有片刻的貪戀,是不是也像他一樣,曾經忍不住在上麵摩挲了幾下。

想到此處,一股強烈的殺意頓時便從他眼底浮現,許昭月和他離得那麼近,自然立刻就感知到了。

許昭月也不知道他怎麼回事,一開始他隻是盯著那握在一起的雙手看,許昭月甚至感覺到他的指尖慢慢的收緊,指腹貼在她的手背上,這動作很明顯是在回應她,她本來心生歡喜,暗想安乾道君也並不是不通風月之人,而後就見他眼底突然騰起殺意來。

許昭月不明所以,問道:“道君,你怎麼了?”

就見他突然勾了勾嘴角,眼底殺意凝結出一片寒霜,然而臉上卻帶著一抹陰惻惻的笑容說道:“他若敢有邪念,本君會殺了他。”

許昭月見狀,隻覺得後背一陣發涼,她打了個寒顫,小心翼翼問道:“道君要殺誰?”

而他隻是執起酒杯喝了一口,臉上依然掛著那抹笑,並未作答。

許昭月:“……”

就在此時,隻聽屋外響起婢女的說話聲,“許姑娘,王命奴婢傳話,還有一些問題想要問問姑娘。”

“知道了。”許昭月應了一聲,又衝安乾道君道:“我先過去一趟。”

許昭月站起身,那牽著他的手自然也就鬆開了,安乾道君偏頭看了一眼,目光漸深,手指卻下意識的卷曲了幾下。

南疆王找許昭月問了一些關於排陣要用的問題,一直耽擱到了晚上她才回去,安乾道君正在打坐,許昭月小聲問他:“道君,我聽說王庭有一片花圃很漂亮,道君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他眼睛都沒睜一下,並未作答,許昭月便不打擾他,準備離開卻聽得他問道:“誰告訴你的?”

許昭月道:“紀玄錚告訴我的。”

就見他驟然睜開眼,他從打坐台下來,說道:“那本君倒要去看看了。”

許昭月和安乾道君到了那花圃,許昭月頓時就被它驚豔到了,竟比她想象中還要美,入目是滿山遍地的粉色花朵,像是鳳仙花可是又比鳳仙花生得矮,還不過膝蓋高,粉色的花朵綿延不絕,一眼望不到頭,儘頭處,就是點綴在天幕上的一輪圓月。

此時月上中天,今天正好在月中,月亮瑩潤飽滿,如銀盤一般掛在天上,月色清輝籠罩著整片淡粉色花圃,花瓣迎著月光閃閃發亮,就如撒了一層細鑽在上麵。

許昭月置身其間,隻覺眼前景色浪漫唯美,讓人心情愉悅。

許昭月望了一眼身邊的安乾道君問道:“道君你覺得好看嗎?”

安乾道君不置可否,於他來說,沒有什麼好看不好看之分,一片花海還是一片紅土在他眼中都是一樣的。

許昭月卻沉浸在眼前的浪漫氛圍中,她覺得沐浴在月光下的安乾道君也順眼了不少。那一張白皙的臉在月色下泛著瑩白的色澤,鼻翼投下的陰影讓他的五官看上去更加立體。

最浪漫時,莫過於花前月下。

許昭月挪著小步子往他身邊靠了一些,她低頭看了一眼他自然垂落於身側的大掌,試探著用手指頭勾了勾他的手指,在她勾上他的那一刻,他本能要抽出,奈何她纏得緊,他未能掙脫,他低頭看了一眼,大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