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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右手被切斷了,那把連家祖傳的大刀掉落在地上,斷掉的那殘肢還緊緊握著刀柄。

這一切都發生得太快了,左真卿連痛呼都還沒來得及,萬千混元絲便直接紮進了他的身體裡。

安乾道君一收力,左真卿就被他拉到近前,左真卿還未從這巨大的意外中回過神,為什麼死士會失敗,為什麼安乾道君會直接殺到他的府上,為什麼他麵對安乾道君竟然連出手的機會都沒有。

然而混元絲紮在身體中的劇痛告訴他眼前這一切都是真實的。

而此時左真卿對上的是一雙如同野獸覓食時的眸子,幽冷,陰狠,又帶著麵對食物時興奮的光。

左真卿那張如麵具一般看不透的麵容之上也不由自主皸裂出幾許對眼前人的恐懼。

左真卿很快讓自己冷靜下來,忍著劇痛衝他道:“道君,有話好好商量。”

“商量本君該怎麼殺你嗎?”

左真卿頭皮一陣發麻,他知道此時不能激怒他,得為自己爭取時間。

“我知道道君喜歡法寶,我府上有幾件上古時期的法寶,我可以獻給道君。”

安乾道君低低笑了兩聲,左真卿聽著這笑聲卻下意識打了個顫。

“你倒是挺會投其所好的。”

左真卿拖延時間起到了作用,掌門蔣正罡和掌門夫人白和蘇及時趕到,兩人趕到左真卿府的時候隻見原本華麗的宅邸已是一片廢墟,兩人已經來不及驚愕,因為他們看到被混元絲纏著的左真卿。

事情並沒有按照他們預料中的發展,安乾道君看上去也不像是噬魂毒發的樣子。他們已經來不及去疑惑為什麼會這樣。蔣正罡急忙衝安乾道君道:“小三,你不要胡來,你先把左真卿放了,有什麼事情我們可以好好商量。”

白和蘇也道:“三兒,無論左真卿做了什麼事情惹你生氣我們自會幫你討回公道的,你濫用私刑於理也說不過去,你快將他放了,我們坐下來好好談一談。”

“我沒有時間和你們談。”

安乾道君話音剛落,眼看著他就要出手,然而他目光落到某處,動作卻頓住。

隻見蔣天成帶著許昭月從左真卿府已經毀了一半的大門口走進來,他的手指就捏在許昭月的喉嚨之上。

就在安乾道君殺了連綺羅的當天晚上,他突然說要帶她出去走一圈,而後兩人就乘著熟湖車來到左真卿府,許昭月當時並不知道他要乾什麼,他下車的時候隻衝她乾淨利落丟來一句話。

“好好呆著。”

然後她就在車上目睹了左真卿府被掀翻的過程,嗯,他說出來走一圈,就順便把左真卿府給乾掉了。

許昭月原本還擔心左真卿來陰的,怕安乾道君這種隻知道來人就殺的性子會中了左真卿的陰招,直到這時她才知道自己的想法太多餘了。

左真卿幾乎毫無反抗之力就被安乾道君抓到手上,像一隻螞蟻一樣任他予取予奪。許昭月也不知道是她太高估了左真卿的計謀,還是太低估了安乾道君的力量。

大概在真正的強者麵前,所有陰謀詭計都算不上號。

其實許昭月並沒有低估左真卿的計謀,也沒有低估安乾道君的力量,而她隻是因為安乾道君太過強大而忽略了他的聰慧。在安乾道君帶著她出來之前,其實他就察覺到了有人靠近寒月崖,而且他也聞到了這些人身上屬於蔣氏族人鮮血的味道,在安乾道君第一次因為打傷蔣正罡而誘使噬魂毒發的時候就已經將蔣氏族人鮮血的味道銘記於心,而他們卻並未察覺到這一點。

所以安乾道君第一時間就知道他們打算做什麼,既然如此,那他就直接上門來大開殺戒了。

再說許昭月窩在熟湖車上不敢下去,不料突然有一人跳上車來,許昭月見過這個人,在當天她來虹光派的時候,這人好像是安乾道君的一位哥哥。

蔣天成元嬰期的修為,許昭月一個金丹後期根本不是他的對手,毫無意外被他劫持了。

蔣天成的一手成爪抵在許昭月的脖子上,從左真卿那破了一半的大門進來之後便衝安乾道君道:“把左真卿放了,不然我殺了她。”

左真卿見狀,算是鬆了一口氣,安乾道君的弱點除了噬魂毒之外也就隻有這個道侶了。

安乾道君慢悠悠看過來,蔣天成見狀,為了告訴他他是來真的,那捏在許昭月喉嚨上的手又加重了些力道。

許昭月在心頭叫苦不迭,這都是什麼事兒啊。

安乾道君表情都沒變一下,沒有一絲慌亂,沒有一絲猶豫,沒有一絲鬆懈,他甚至對著蔣天成勾了勾嘴角,眼底頓時露出幾許興味。

許昭月一見他這表情便在心底暗叫一聲完蛋。

然而其他幾人顯然沒看出他這表情是什麼意思,都覺得許昭月落在他們手上讓安乾道君有了後顧之憂,這樣他行事就會有所顧忌。

可後來發生的事情證明他們猜錯了,因為就在下一刻,卻見安乾道君猛一握拳,隻聽得嘭一聲炸響,那被混元絲困住的左真卿瞬間被炸成了一朵血花,左真卿在死之前都沒料到自己會死得這麼突然。

蔣正罡和白和蘇明顯驚到了,蔣天成自然也驚到了,就在他們錯愕的這一瞬間,安乾道君身形猛然一閃,蔣天成隻覺得自己懷中一空,待他回過神來,安乾道君已經不知去了何處。直到自身後飛來的混元絲纏上他的身體。

許昭月壓根沒看清安乾道君怎麼行動的,她的身體就已經被他穩穩撈到了懷中,此時他們就站在蔣天成身後,安乾道君毫無猶豫,反手就將混元絲纏在蔣天成身上。

“你看到了,沒人能拿你威脅本君。”他的聲音突然在她耳邊響起。

他突然響起的話將許昭月拉回神,許昭月也不知道他怎麼說到這個,她倒是想起來,她曾經確實問過他,如果有一天有人拿她威脅他,他會不會也不顧她的死活。

他現在是在給她答案,他告訴她,沒人能拿她威脅他。

第36章 她抱住他的腰

蔣正罡和白和蘇瞬間從震驚中回過神來, 他們已經來不及去憤怒蔣天戟殺了左真卿了,蔣天戟用混元絲纏住蔣天成的動作將兩個人徹底嚇住了。

白和蘇幾乎是在瞬間失去了理智,她雙眼大睜著, 又急又怒說道:“蔣天戟你在乾什麼,你快放開!”

說這句話的時候她幾乎是吼出來的, 整個身體因為憤怒而發著抖, 那慌亂的樣子, 哪裡還有半分掌門夫人的大氣優雅?

蔣正罡知道安乾道君的瘋性的,也怕他亂來,他忙道:“蔣天戟你彆亂來, 他可是你大哥,你先將他放下,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

那困在蔣天成身上的混元絲卻慢慢勒緊,白和蘇已經驚得連站都站不穩了,身體一歪就往一側倒,身邊蔣正罡急忙扶了她一把。

白和蘇已完全失去了理智,她是親眼見過蔣天戟殺掉連綺羅和左真卿的,就那麼一瞬間便什麼都沒有了。

“蔣天戟,你這個瘋子, 你快放開他,你若是敢傷他, 我跟你拚命,我定把你碎屍萬段!你放開!你快放開聽到了沒有?!!”

白和蘇就像一頭護崽的母獸, 歇斯底裡, 近乎瘋癲。→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許昭月望著這一幕,心裡卻極不是滋味,白和蘇口中的那個蔣天戟似乎真的是一個沒有人性的瘋子, 是和他們無關的,她甚至為了蔣天成要將他碎屍萬段,蔣天成是她的孩子,她那麼疼他,作為一個母親,看到孩子被威脅生命,她發瘋,發狂,喪失理智。

可那個她要碎屍萬段的人也是她的孩子。

許昭月向安乾道君看去,他麵上卻並沒有任何失望受傷的情緒,他隻是微微眯著眼睛似乎在考慮著什麼。

其實安乾道君是想直接殺了蔣天成的,但他知道他不能殺,倒不是說念在什麼骨肉親情,那些東西對他來說根本沒有任何作用。

他隻是知道,如果殺了蔣天成,他的噬魂毒就會毒發,他如今已經快要壓製住了,馬上就能和道侶雙修,蔣天成這條賤命和他雙修比起來確實算不上什麼。

他鬆了混元絲,摟著許昭月進了車中,熟湖車緩緩飛上天的時候,許昭月從窗戶外麵看了一眼,卻見掌門夫婦慌慌張張走上前,將蔣天成上上下下查看了一遍,大概是見他沒事,一家三口抱在一起,慶幸虛驚一場,她甚至還能聽到掌門夫人壓抑的哭聲。

許昭月看到安乾道君殺過很多人,其實每次看他殺人她都會覺得,他不該那樣把人殺了,可這一次,安乾道君放了人,可是她心裡卻莫名覺得難過。

為什麼呢,安乾道君不也是他們的家人嗎?為什麼對他就喊打喊殺,對彆的孩子卻寶貝疙瘩一樣疼愛。他們覺得他是瘋子,他沒有人性,可是不也是他們一開始就不把他當人的嗎?

許昭月也不知道安乾道君為什麼會手下留情,她覺得那幾個所謂的親人比其他人更該死。

許昭月便問他:“道君是否還顧念著骨肉親情?”

“骨肉親情?”他輕嗤一聲,“蔣氏族人的血會誘使我體內的噬魂毒發作,不然,本君第一個殺的便是他們。”

許昭月點點頭,原來如此,所以這世上沒有誰是無敵的強者,就連安乾道君也有著自己的弱點。許昭月倒是擔心,彆人知道他的弱點,會不會拿他的弱點來對付他?不過如今來看,蔣家那幾人也有所顧忌,暫時不敢輕舉妄動。

安乾道君在離開寒月崖的時候設了結界,左真卿派來的死士根本無法闖進去,所以寒月崖一切安然無恙,就連許昭月種的門缶果葉子也沒少一片。

今晚許昭月罕見的失眠了,在她被安乾道君威逼著成為道侶的時候沒有失眠,在知道他就是羅刹王的時候沒有失眠,可是就在今晚,她莫名其妙的失眠了。

腦海裡老是閃過掌門夫人那歇斯底裡的樣子,她罵安乾道君瘋子,她揚言安乾道君若是敢傷她的孩子她就將他碎屍萬段。

時而又出現那個毫無人性的羅刹王,他站在山丘之上,他的眼神裡冷得沒有一絲溫度。

後來許昭月又做了個噩夢,她夢到虹光派掌門一家四口坐在桌上,桌上放了一大盤肉,他們吃得津津有味,討論著這些肉是安乾道君哪個地方的,那塊有勁道,哪塊肉質不好。

許昭月被噩夢驚醒了,醒來後她發現她手上抱了個什麼東西,仔細一看,她抱得竟然是安乾道君的一條手臂。

許昭月順著手臂往上看,就見安乾道此時正躺在她身邊,他雙眼緊閉,雙手半握放在臍珠下三寸處,這是平躺運氣的姿勢。

許昭月腦海中閃過無數個疑問,安乾道君不是在打坐嗎,什麼時候上床的?他此時的姿勢明顯是在運氣,也就是沒有睡著也沒有入定,既然他醒著,為什麼她抱著他的手臂他卻一點反抗都沒有?

許昭月知道自己睡姿不太好,平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