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頁(1 / 1)

裡麵很寬敞, 裝潢華麗, 鋪陳精美, 前方設了主坐席位,左右兩側分彆設了一個客座。

安乾道君已在主坐席位上坐下,許昭月進去的時候他正向琉璃酒盞中倒美酒, 他似乎挺喜歡飲酒。

許昭月坐下的時候動作有些局促,她向上首男人看了一眼,他已執著酒杯慢悠悠開始品起來。

此時他看上去很平和,可他那超強碎肉機的形象早已深入許昭月的心,所以她麵對他的時候不免有些緊張。

許昭月平複了一會兒心情,擠出一個微笑客客氣氣問道:“道君我們這是要去哪兒?”

“無羈城。”

他輕飄飄的幾個字卻讓許昭月倒抽一口涼氣,無羈城可是魔族王城。

“我們……去無羈城,做什麼?”許昭月小心翼翼問。

安乾道君嘴角勾了勾,上揚的弧度透著桀驁狂妄, 眼底卻有點點興奮浮現,他緩緩吐出兩個字, “殺人。”

許昭月:“……”

許昭月隻覺得一股涼意自腿肚子蔓延而上,她想起曾在玄天鏡裡看到的畫麵, 那個沐浴在血光中神色癲狂的人。

許昭月一個字都不敢多問了, 她簡直欲哭無淚啊,殺人這種技術活他一個人去就好了,為什麼還把她帶上?

所以成了他的道侶就要跟著他四處殺人嗎?媽呀她的命也太慘了。

安乾道君飲完了酒, 就見他手上多了一根腿骨,他從旁邊暗格中拿出一把小刀,慢悠悠在那腿骨上剔著。

那腿骨粗壯,看著不像是人的,上麵還連著血肉,他握著刀子慢條斯理將骨頭上麵的肉刮乾淨,就仿若在雕刻一件藝術品。

那刮在骨頭上格拉格拉的聲音簡直聽得人頭皮發麻。許昭月渾身僵直,動都不敢動一下,她真的快哭了,再想到這個人現在是她的道侶她就更想哭了。

車子停下的時候,許昭月先一步跳下馬車,一路上壓抑窒息的感覺這才好了一些。她打量了一眼周圍,眼前是一片黃沙,這裡應該就是魔族外圍的黃海地,穿過黃海地就是魔族的都城無羈城,這裡也是當年仙魔大戰的戰場,此時黃沙一望無際,早已將當年的殘忍血腥掩埋乾淨。

安乾道君下了車,就見他將衣袖輕輕一揮,他腳邊那片黃沙就好像可以流動一般,蕩起一圈圈水波。

“跟上。”

他丟下這句話,直接邁入流沙之中消失不見。人為刀俎我為魚肉,許昭月有什麼好說的呢,隻有乖乖跟上。她一邁進去整個人就直接淹沒進黃沙中,頓時隻覺得乾坤挪移,天地顛倒,許昭月感覺自己好像反了,立馬調整了一個方向,而後以腳著地踩在地麵。

許昭月不知道這是何處,明明在黃沙上正值日上中天,可從黃沙掉進來,天色瞬間就暗了,抬頭望不到天空,隻覺得黑漆漆一片,更神奇的是,被一片漆黑的天空籠罩,地上卻沒有黑得什麼都看不見,勉強還能視物。

眼前是一座高大的石牆,石牆上麵鑿了石門,牆上掛著一條條粗大的鐵索,從四方捆綁著,像是要鎮壓著石牆裡麵的可怕東西。

許昭月聽到一陣嗬咻嗬咻的聲音,她這才注意到那石門兩邊聳立著兩隻奇形怪狀的野獸,那兩隻野獸一身黑毛,融入昏暗的環境中根本沒法察覺,一眼望去隻看到那兩隻大眼睛散發著幽冷的光,再仔細分辨才能慢慢看出它的身形來。

這兩隻野獸形似狗,卻比狗身形碩大,此時齜牙咧嘴對著他們,那嘴巴直接裂到了耳根處,露出一排排尖細的獠牙,看上去猙獰可怖。

許昭月看著那兩隻野獸,心裡一陣發毛,她也不知道這是什麼鬼地方,下意識往安乾道君的方向靠近了一點。

那兩隻野獸察覺到有人闖入,用著一種狩獵的步子慢悠悠向兩人逼近。

靠得近了,許昭月就看得更清楚了,那兩頭野獸比她認為的還要碩大,身上肌肉結實,身上那黑毛竟一根根豎立起來,如密密麻麻的尖針。呲著的嘴巴羅列著一排排尖牙,從那尖牙中滴滴答答流出涎液,那涎液也是漆黑濃稠,看著就讓人頭皮發麻。

許昭月正要從神識中抽出鳳鳴傘,就見安乾道君兩隻手成抓一扭,隻聽得一聲獸類的慘叫,再看那兩獸已經身首異處,兩顆腦袋咕嚕嚕滾在地上,那身體好似都沒反應過來沒了腦袋,走了幾步才刷一聲倒地。

望著這一幕的許昭月簡直驚呆了,再看安乾道君,他依然那麼淡定,於他來說,擰掉兩頭野獸的脖子就跟擰斷兩顆菜一樣。

安乾道君已向那室門口走去,許昭月急忙跟上,他手上不知何時多了一根腿骨,就是在車上許昭月見他剔的那一根,石門旁邊有一個圓形的孔,他將那腿骨往圓孔中一插,隻聽得哢嚓哢嚓一陣機栝的聲響,那石門便緩緩打開了,裡麵空闊,石門響起的陣陣回音就仿若一隻巨獸的低吼。

石門裡麵黑黝黝一片,許昭月金丹中期的修為居然一點都看不到裡麵的情況,許昭月心裡打鼓,總感覺這這麵有非常可怕的東西。安乾道君已經先一步走了進去,許昭月隻能跟上,不過也不敢跟得太近,隔了一個相對安全的距離。

裡麵是真的黑得什麼都看不見,許昭月和安乾道君就隔了一個手臂的距離,不想一踏進去,他人就看不見了。

“道……道君?”

許昭月沒聽到回應,眼前卻突然亮了起來,原來是安乾道君扔了一顆麓海明珠在牆壁上,明珠漸漸亮起來,照出了石門裡的輪廓。

石門裡麵很寬闊,地上的鋪著的地磚和兩側的牆壁都被打磨得很光滑,許昭月還發現兩側牆壁上畫著壁畫,她看了一眼壁畫,隻覺得那壁畫怪異得很。

壁畫上麵描述的應該是一個戰爭場麵,戰爭雙方士兵嚴陣以待,這兩方士兵看著都給人一種陰森恐怖的感覺。

隻見左方領頭的是一個手握法杖的女孩,那法杖最頂端雕刻出蒼鷹腦袋的形狀,兩隻眼睛用兩顆綠色寶石鑲嵌。她一手握著法杖,另外一隻手臂打開,微仰著頭對著天空,看上去像是在作法。

跟在她身後作戰的士兵長得形狀怪異,看著像是人,卻又不是人,有的沒了胳膊,有的沒了腿,有的身上腐爛了大半,能看到森森白骨。許昭月仔細看了一眼,發現了一個更詭異的,卻見地上麵有著無數個形狀怪異的士兵,他們頭已經完全腐爛,隻剩了一具窟窿,撐在地上的手掌也沒了血肉,此刻卻像是得到了生命一般,正爭相恐後從地底下爬出來。

許昭月看得汗毛倒豎,不敢再細看,她又往右側對陣的士兵看了一眼,右側軍團看著像是有血有肉的正常人,不過這些人長得結實高大,臉上戴著猙獰的麵具,那麵具上寒光涔涔,像一個個索命的惡鬼。

許昭月抬頭看了一眼,卻見安乾道君已向內室走去,許昭月也不敢在這個詭異的地方久留,急忙跟上。

一走進內室許昭月就倒抽一口涼氣,卻見內室正中央正放著一口棺材,許昭月這才意識到這個地方應該是一個陵墓。

想到此處她頓時倒抽一口涼氣,隻覺得周圍空氣更加陰寒了。

安乾道君走到那棺材旁,在裡麵打量了一眼,許昭月急忙跟上去,站在他身邊,在這個鬼地方,就連安乾道君這種超強碎肉機也變得很有安全感了。

許昭月下意識向棺材中看了一眼,棺材裡麵躺著兩句白骨,看得出來是一男一女,兩人身上穿著紅色的喜服,女子是平躺的,男子則側躺著,應該是女孩先死了之後,男孩才進來躺在她的棺材中和她死在一起的。

這種親臨恐怖片現場的既視感簡直壓抑得許昭月快喘不過氣來了,她都不敢再往那兩具白骨上麵看,不料安乾道君卻還伸手在那兩具白骨身上扒拉了兩下。

許昭月看得簡直要窒息了,安乾道君似乎沒發現他要的,喃喃自語了一句,“居然不在?”

許昭月忙問道:“道……道君,你是在找什麼嗎?”

許昭月話音剛落,驟然聽到一聲沉重的關門聲,接著頭頂傳來一陣嘩啦嘩啦鐵鏈滑動的沉重聲響。

許昭月心頭暗叫一聲不好,他們好像被發現了!

許昭月向安乾道君看去,他不慌不忙向頭頂看了一眼,從鼻端發出一聲輕蔑的哼聲,“想困住本君?”$$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他說完,直接抬掌往頭頂一拍,隻聽得一陣嘩啦啦的聲響,一片粉塵和石塊掉落後就見頭頂已被安乾道君拍出一個洞來,那用來困住他們的鐵鏈,直接被劈成兩段。

安乾道君腳尖一點,身形矯捷直接從洞中離開,許昭月望著那飛身而去的背影呆住了。

我靠,不是吧,你就自己走了都不管我?

許昭月腹謗才落,就見安乾道君又去而複返,他立在她跟前,問她:“你怎麼不走?”

“……”

許昭月儘量讓自己看上去不像個傻叉,“我……我腿軟。”

好在安乾道君倒沒計較她因為腿軟都忘記離開的智障行為,直接伸手往她腰上一勾,再將她往腋窩下一夾,就像是拎包袱一樣直接將她擰出了墓室。

在地上站穩之後安乾道君才將她鬆開,許昭月非常自覺退開幾步,急忙露出一臉感激的表情衝他道:“多謝道君相救。”

“安乾道君,你竟然闖我魔域,可真是夠狂妄。”

這聲音是從頭頂傳來的,許昭月急忙抬頭看去,此時他們已出了陵墓,就站在來時的石門外麵。卻見石門頂端密密麻麻站著一群魔族修士,而那說話的人正是立在正中間的魔尊申屠尤。

申屠尤自然也看到了許昭月,他微眯著目光仔細打量了她幾眼,說道:“怎麼是你?你不是說安乾道君已經將你拋棄了嗎,怎麼還陪著他來闖我魔域?”魔域禁地,就算有麒麟獸的腿骨作為鑰匙也不一定能進去,必須得一男一女,而且還得是彼此的道侶,申屠尤不禁奇怪,這兩人又走到一起了嗎?還是說那日她是故意騙他的?

許昭月頓時心頭一咯噔,她突然想起那日申屠尤威脅她時,她為了自保跟他說過的話。她下意識向安乾道君看去,正好對上他看過來的眼神,那一雙冷沉沉的眸子裡帶著幾分疑惑。

“認識?”他問。

許昭月立馬搖搖頭,裝傻,“不認識,我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申屠尤突然哈哈大笑起來,他慢條斯理搖著折扇衝許昭月說道:“小姑娘,他既然都拋棄你了,你為什麼還跟著他?更何況……”他故意拖長了聲音補充了一句,“他床上功夫還不行。”

許昭月:“……”

許昭月都不敢去看安乾道君的表情,隻聽得身旁男人辨不出喜怒的聲音問:“床上功夫不行?”

申屠尤握著折扇往許昭月身上一指說道:“這位……你的前道侶,我聽她說過你的……”申屠尤故意笑得一臉深意,“隱疾。”

“隱疾?”

許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