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瓜葛了。

“靈獸是個畜生不懂事,那雲喬皙也是個不懂事的,你們剛剛沒看到她那眼神,絲毫不加掩飾想將玄天鏡占為己有的心思,簡直不要臉。不就仗著師父和師叔的寵愛嗎,還有師祖,竟然還搬出師祖壓我們,她敢這麼囂張,還不是因為有那張和師姑相似的臉!”

聽到周司檸這話,許昭月卻冷冷笑了一聲,雲喬皙備受寵愛可不是因為長了一張和她相似的臉。

隻因為她就是雲喬皙。

反而是薑夢予,當年能來清虛派,備受宗門喜歡,隻因和雲喬皙長得相像吧。

不過她覺得很奇怪,薑夢予和雲喬皙除了長得像外其他的一點都不像。曾經的薑夢予為了變強日日刻苦修煉,雲喬皙為人卻懶散,而且時常煩迷糊。薑夢予聰慧,性格也是乾淨利落,雲喬皙有一點小聰明卻喜歡動不動就哭,薑夢予從不向人示弱,而雲喬皙卻喜歡嬌滴滴向人撒嬌。

清虛派裡那些長輩們都是從小就和薑夢予認識的,薑夢予是什麼樣的人他們也很清楚,雲喬皙的性格與薑夢予完全不一樣,所以他們怎麼會分不清誰是誰。

“倒也不算吧,雲喬皙之所以那麼受寵愛大概因為大家都比較喜歡她的性格。”

“我呸!”周司檸啐了一口又道:“這性格也就討男人喜歡了,女孩子誰還看不出她那點心思啊,反正我看了就犯惡心。”

趙晴鳶點頭,“我也是。”

周司檸問許昭月,“師姐你呢?你不會也覺得雲喬皙的性格很討喜吧?”

“不。”

一點都不討喜,而且,她從見到雲喬皙的第一眼就非常不喜歡她。

大概是因為有薑夢予的殘魂,這個犧牲掉薑夢予的元神才輪回轉世的女孩,這個被精心保護著的,被寵愛著的,讓那麼多人為她開路,為她籌謀,甚至不惜為了她讓無辜的人犧牲的女孩。

讓她格外厭惡。

當然那群護著她的人更令她憎惡!

傍晚時分,有個小童來許昭月住處,告訴她掌門找她,許昭月很疑惑,駱修然突然找她做什麼。

她雖來清虛派兩年了,一直像一個普通弟子一樣,資質平平,也沒受太多的重視,駱修然突然找她,讓她知覺不太對勁。

她猜想是不是今天白天和雲喬皙發生的爭執有關,雲喬皙跑去告狀了?

許昭月來到駱修然的書房,駱修然正盤腿坐在房間正中央的蒲團上,他的房間和他的人一樣清雅,陳設簡單,纖塵不染,修竹臨窗,擺在矮幾上的香爐有青煙嫋嫋升起。

許昭月施了一禮,“拜見師父。”

正打坐的駱修然緩緩睜開眼,“來了?”

“不知師父找我有何吩咐?”

“你來清虛派多久了?”

“兩年了。”

“適應得怎麼樣?可有不適?”

“承蒙師父和師叔們照顧,昭月並沒有任何不適。”

駱修然點了一下頭,又道:“我聽齊長老說,你的家人在戰亂中離開了?”

齊長老是當初負責招收新弟子入門的人。

聽著這話許昭月有些不解,她本以為駱修然找她來是為了白天她和雲喬皙爭執的事情,他卻問到她的家人?

許昭月給自己杜撰的身份是父母雙亡,因為有幾分修仙根骨,受道士點化來清虛派拜師學藝的人。

許昭月麵色如常撒謊,“我的親人都不在了。”

“你可還記得他們的模樣。”

許昭月越發覺得奇怪,為什麼突然問到她的家人,怎麼感覺他好像在試探什麼。

駱修然目光溫和,可許昭月總覺得他看她的眼神帶著幾許探究。

許昭月道:“他們離世時我還小,不記得了,這些年我一直在外麵流浪,見過太多的人,我爹娘的容貌就越發模糊了。”

駱修然沒再多問了,他突然將目光落向一側,那牆壁上掛著一幅畫像,畫像上的女子手上握著一把傘,她長了一張清純可人的臉,然而卻長了一雙淩厲的眼睛,整個人便顯得英姿勃勃。

這是曾經的薑夢予。

“這是你的師姑。”駱修然輕輕歎了口氣,“她已經故去快百年了。”

駱修然眼底透出幾分落寞,說到故去的時候語氣悵然。

許昭月沒說話,她低頭沉思起來,薑夢予當年是清虛派唯一的女弟子,深受師父和師兄們的喜愛,師父已經仙逝,師兄們也是走的走,故去的故去,如今留在清虛派的師兄們並不多了,而和她關係最好的是大師兄和五師兄。

她知道當年陽城老祖帶她上清虛派是為了修煉她的元神為輪回雲喬皙的前世做準備,而雲喬皙的前世和最疼她的大師兄和五師兄又是什麼關係,大師兄比她年長很多,有可能和那個女孩早就認識,她和五師兄雖是一起長大,可畢竟五師兄比她入門早,她不確定他和那個女孩是不是也認識,而他們對她好是不是就是因為她和那個女孩長相相似。

所以當年師兄們究竟知不知道她並不是死在不周山烈焰獸的利爪下,而是被師祖抽走元神?

駱修然如此懷念薑夢予,是出於同門之誼還是出於對她慘死的愧疚?

“時候不早了,你回去吧。”

許昭月收回神來,行了一禮,“徒兒告退。”

許昭月從駱修然書房出來,反手將門合上。她不知道駱修然為什麼突然關心起她的身世,他好像在懷疑她的身份,卻又沒有刨根問底。

所以他叫她過來,隻是為了關心一下她這個小弟子?

她記得薑夢予剛入門時,經常受傷,他每晚都會帶著傷藥來她房中為她擦藥,看到她身上的傷他總會蹙眉生氣,他自來溫柔聽話,偶爾卻在看到她的傷時痛罵師祖狠心。

所以他當年對她的好,隻是因為她的元神可以讓那個女孩輪回,還是說隻單純將她當成小師妹照料?

許昭月搖搖頭,罷了,糾結這些乾什麼,她已不再是薑夢予,而那個讓整個清虛派如珠似寶疼愛著的人是雲喬皙。

她隻需明白這一點就夠了。

**

清虛派的早課從卯時開始,要在巨蟒峰上打坐兩個時辰。巨蟒峰是天清山群峰最高山峰,這裡離天最近,也是靈氣最蔥鬱的地方。

清虛派的修煉講究無為靜默,心安而虛,虛極靜篤,隻有靜下心來,聚天地之靈氣,才能收視反聽,回光內照。

打坐完了之後掌門開始授課,這次授課主要和知返穀有關,知返穀是清虛派第一個秘境修煉地,凡修為到達築基期後就可以進入試煉。

這幾天授課,駱修然都在強調知返穀試煉的重要性以及危險。

“為師之所以反複強調,就是希望你們能將要點銘記於心,試煉雖有助於增長修為卻也伴隨著凶險,往常也有很多去而不返的前輩們,切記一定要時刻提高警惕,你們明白了嗎?”

“明白!”眾人齊聲高呼。

築基期的小菜雞們大多都還沒辟穀,上完早課已經餓得不行了,駱修然叫散了之後大家便一哄而散了。

周司檸和趙晴鳶等著許昭月一起回去,周司檸問道:“師姐,知返穀的試煉你怕不怕啊?”

“怕也要去啊。”

趙晴鳶道:“我聽說赤蚺很恐怖,味臭還有劇毒,師姐,我不想去了,我害怕。”

許昭月知道趙晴鳶膽子小,她安慰道:“沒事,師父不也說了嗎,隻要不叫醒赤蚺就行,而且中毒了,隻要打坐運功,將毒逼出來就好了。”

“師姐,你是我們三個中最厲害的,到時候我就一直拉著你的手,你可彆放開我。”.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許昭月笑了笑,在她鼻子上敲了一下,“行,你怎麼拉著都行。”

幾人說笑著從巨蟒峰下來,巨蟒峰山腰上,每隔一段路會設一個涼亭,是給上山下山的人小憩用的。

幾人路過若虛停的時候看到亭中站了一個人,那人一身天青色長衫,以一根墨玉發簪束發,容顏俊朗,氣質瀟灑,他正斜依在停柱上,手上把玩著一把長劍。

三人對望了一眼,急忙正了正麵色,對著男人行了一禮。

“參見五師叔。”

“嗯。”他懶懶應了一句,微抬眉眼,手指翻飛將長劍翻轉一圈,動作瀟灑又漂亮,而後長劍一端指向許昭月,“你留下。”

幾人對視了一眼,不明所以,許昭月小聲衝二人說了一句:“你們先回去吧。”

待得二人走遠,許昭月才向紀玄錚說道:“不知道師叔找我有什麼事。”

紀玄錚背著手慢悠悠向她走過來,他人長得俊俏,衣著也是華美精致,走動間,自有一種尊貴氣質。

“你師父可曾教過你要分尊卑,知長幼。”

聽到這話,許昭月心下一凝,她大約知道他找她是為什麼了。

許昭月道:“清虛派向來主張尊師重教,長幼尊卑師父自然也教導過。”

“既然你師父教導過,為何你眼中竟一點長幼秩序都沒有?”

“不知師叔何出此言,我對師叔向來敬重。”

“我為長,你是該尊重我,你雲喬皙師姐也為長,怎不見你尊重她?那日你對你雲師姐咄咄相逼,我和你師父都看到了。”

果然啊,她猜得沒錯,是為了雲喬皙來的。

許昭月靜靜打量了一眼眼前的男子,腦海中許多與他有關的記憶紛紛閃過,他和薑夢予從小一起長大,她修煉刻苦,他卻喜歡偷奸耍滑。

她受了傷,他蹲在她跟前笑話她,“你看你那麼拚命乾什麼,到頭來還不如我呢。”

一說到這個她就來氣,她有天賦卻並不算太高,勝在努力,然而和這些天賦極佳的人比起來卻還是有很大的差距,他每天屁事不做,隻要稍微練習一下修為就會比她增長更快。

她氣不過想打他,然而他手腕一轉,掌心中卻多了一顆赤血玉丹,強筋壯骨,滋養內丹,對於修為增長有奇效。

“你看你動不動就對師兄生氣,師兄卻把最好的東西給你,師兄疼你吧?”

後來,師祖對她的進步不太滿意,她被師祖訓斥了一頓,那段時間她誰都不想說話,他厚著臉皮來找她,嘰嘰咕咕說了半天她卻不發一言。

他氣得一張臉通紅,怒道:“薑夢予,你又要逼我跟你吵架是吧?”

她冷冷的剜了他一眼,他一下就偃旗息鼓,祭出他的本命法寶雪霧劍衝她道:“好了好了,師兄陪你練。”

他這個人能躺著就不站著,平時也不怎麼用功的,可那段時間,他卻收了心性,天天來找她陪她練功,她進步了竟比他自己突破修為還要高興,她被師祖誇獎了,他圍著她嘿嘿笑,死皮不要臉對她說,“你看,要不是我陪你練功你能進步這麼快嗎?快,誇誇師兄。”

她本以為這個人向來沒個正經,她現在才知道,原來他板著臉,元嬰期修士威壓向人逼過來的時候也會這麼可怕。

而他現在對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