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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務, 包括如何伺察百官、民間之事,皇城司時而會去講解京中百態。

因得子甚晚, 陛下也急於扶持東宮,早早為他訂下親事,十三歲便與太子妃成親。溫瀾記得, 兩人定親時還是兩個小娃娃, 便是後來成親時, 看著也像過家家一般。

再想想夢中,趙理謀反,吳沁的祖父守在殿前,寧死不從,慘死刀刃之下,溫瀾來不及相救,隻狼狽地將趙琚帶走。趙琚哭得雙眼幾乎瞎了,他抱著溫瀾的手,求溫瀾把吳沁救出來。可是溫瀾沒法告訴他,吳沁已經在反賊相逼下自刎……

夢中的情形一幕幕出現在眼前,與趙琚、吳沁攜手露出笑顏重疊,溫瀾吐了口氣,麵上仍是沒什麼表情。

眼見已到了禦街,接近皇城,溫瀾避開葉青霄,叫住了趙琚,“兩位小少爺,今日遇到我的事情,切勿對他人言說。”

趙琚沉%e5%90%9f片刻,“連阿爹也不能說麼?”

溫瀾眼神閃爍,趙琚問到了點子上。

趙琚看著她,想了想道:“那你何時能報事?”

他相信溫瀾,就像陳伴伴之於阿爹一樣,若是連溫瀾他也無法信,那麼偌大的京師,他也不知道該叫誰替自己辦事了。

溫瀾與趙琚有一絲默契,她知道趙琚大約也感覺到她隱身在京內是要察事,低聲道:“歸期未定,來日必集卷呈於案前。”

趙琚比溫瀾還矮上一些,仰臉道:“我等著。”

溫瀾抱拳一禮,又對吳沁道:“沁少爺……”

她對女子總是柔和一些,才說了幾個字,吳沁已吐了吐舌頭,說道:“這次已玩了儘興,日後不敢了。”

溫瀾失笑,“出門總是要帶護衛的,若喜歡瓦舍藝人,儘可以宣到府上去。”他們正是貪玩的年紀,因此溫瀾也不多說,免得他們心底反而更願意出門了。

她正最後叮囑著,忽而聽到遠處有呼喊聲,側首望去,竟是皇城內隱隱現出火光。

溫瀾臉色微變,“宮中走水了。”

看上去火勢還不小,趙琚也有點慌了,他原是安排妥當,不會被發現。可若是宮中走水,慌亂之中,各殿定然要保證主子們安然無恙,說不定此時陛下都知道他不在宮中了。

趙琚連忙求助地看向溫瀾:“怎麼辦?”

溫瀾無奈地道:“我叫葉寺丞帶陛下去找馬園園吧。”

親從官拱衛皇城,倘若宮中發覺殿下不在了,隻好叫馬園園來做這個偽證,假稱他唯恐火勢過大,帶著殿下避開了。

趙琚這才鬆了口氣,若讓人知道他帶著吳沁一個護衛也沒有偷溜出宮,怕是免不了大吃排頭。

……

溫瀾讓葉青霄把趙琚和吳沁帶去找馬園園,自己卻將帷帽戴好,去找王隱。

這火勢大得她看著不對頭,說不定都蔓延到兩宮去了,心裡頭隱隱覺得不對勁,不大像無意走水。溫瀾在皇城司這麼久,極為敏銳,或是說多疑。有些時候,有些案子,看著毫無差錯,她心裡總有糾結,這時十有八九真有內情。

這一待,到了夜裡溫瀾才回葉府。

這火勢果然極大,到了傍晚方才悉數撲滅。還未查出起因,但火勢一度蔓到兩宮去了,宮中亂得很,忙著救火。陛下震怒,命皇城司徹查此事。

王隱裝著病窩在府中,與溫瀾議事,這差事便落在了覃慶與另一位勾當皇城司遲易身上。

溫瀾莫名從中嗅到了一絲危機。

現在還未到嘉寧八年,可是,在她的乾涉之下,趙理屢屢受挫,早已不能儘似夢中了。她動作頻頻,雖未留下痕跡,但事發之多,以趙理的心眼,難免覺察出異樣。

不過此事必沒那樣簡單,若說有人蓄意縱火,也不似衝著陛下與東宮去的,畢竟火從外間燒起,東宮甚至不在宮內。那若非其他人,便是其他由頭了,隻是溫瀾一時還不能確定。

溫瀾早已想到趙理遲早覺察,準備好麵對這種情形,甚至有些許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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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走水一事甚大,第二日連府中的女眷都在議論此事。

徐菁也問及葉謙:“夫君,火勢可嚴重?已撲滅了麼?”

“唔,蔓到兩宮去了,昨日已撲了,燒傷、熏傷了好些宮人。”葉謙一想起那慘狀,連連搖頭,“今日怕還要重議此事,陛下已著皇城司徹查了。”

“這天乾物燥的,是該小心些。”徐菁唏噓道,“昨日那火光,府中都看到了。”

葉謙沒說話,現在還不知此事是不小心,還是有人蓄意為之,事關皇族安危,哪能輕下定論,隻引開話頭道,“宮外還有幾戶民居也牽連了,上府衙來索要賠償。”

雖然民居與皇城隔著些距離,但是火仗風勢,京師百姓,尤其是與皇家比鄰而居的人家,膽子大得很,要是大名府不賠錢,他們能敲登聞鼓去向陛下討要。

徐菁在章丘鮮聞此種事,好奇地問了起來。

另一頭,葉青霄也偷偷去找溫瀾,“你昨日上哪兒去了,挺晚了都不見回來。”他把殿下送到馬園園處,再折回來,卻不見溫瀾在家。

“安排一下事情。”溫瀾說道,“陳燁柏的事情我要不要解決掉?”

“哦……”葉青霄訥訥道,“你好生處理便是,反正你不能同他結親。”

他想著又看了溫瀾一眼,難怪溫瀾經常對自己陰陽怪氣,又保證不會碰他妹妹,他妹妹們那樣可人,原來是溫瀾身子有缺陷。

溫瀾自小跟著陳琦,她自己定然也不想的,能力出眾,偏偏並非完人,隻能困於皇城司……銳利的言辭下藏著這樣的真相,令葉青霄不知什麼滋味。

溫瀾看葉青霄眼神閃躲,思及他昨日看到的,恐怕這傻子終於發現她不是男子了,問道:“你還在想昨日的事?”

葉青霄埋著頭道:“你放心,我不會告訴彆人的。其實以前也有人這樣編排你,後來都覺著不可能,所以你也不必擔心會被發現。”

溫瀾一皺眉,以前有人猜過她是女子嗎?

不對啊,那些尖嘴之人,分明隻揣度過她是……

溫瀾一看葉青霄,試探地道:“你不會看不起我?”

葉青霄立刻抬頭道:“陳伴伴便是勤公潔己,得陛下愛重,人人稱頌,追贈忠恪二字。我從前與你雖然不對付,也是各有司職,你比那些輕率驕奢之人好多了!”

溫瀾:“…………”

沒錯了,拿陳琦出來說事,這傻子果然以為她是內侍了。

葉青霄見溫瀾麵色陰晴不定,以為自己說得還不夠誠懇,又半帶安慰半是私心地攬住溫瀾的肩膀,隻覺她摸上去身形確比普通男子要單薄,一股淡淡的香味散來,他驚訝地想,甚至有點溫香軟玉的意思呢……

溫瀾在手底一僵,更讓葉青霄覺得溫瀾也有脆弱的時候,不禁摟緊了一點。

溫瀾:“………………”

葉青霄隻見溫瀾的臉色一點一點變了,正覺得不對勁,想抽身逃了之際,溫瀾已暴起一把將他摁在地上,“我像內侍啊?你覺得我像內侍是嗎?”

“哎呀。”葉青霄反手去推溫瀾,“你還吃了吐啊,我又沒笑你。”他覺得可能是自己抱的那一下出了問題,懊惱地道,“我,我就是抱抱你,沒什麼壞心眼的……”

說罷自己竟然也有些心虛,因為他無法否認自己心生遐思。那他也不想啊,這可是溫瀾。

而且他竟然還一時頭昏心熱,占了溫瀾便宜,溫瀾會不會覺得他有意羞辱。

溫瀾毆打了葉青霄一頓,小聲道:“等我回宮了,就讓陛下給我和你妹妹賜婚。”

“不!!!”葉青霄慘叫一聲。

……

葉青霄腫著臉回去,被兄妹們見到了都嚇一跳,他隻敢說是摔著了,唯獨在葉誕麵前吐露了實情,但也隻敢說自己不小心得罪了溫瀾,被揍了一頓。Θ思Θ兔Θ在Θ線Θ閱Θ讀Θ

他看著父親心疼不已的樣子,哪敢告訴父親自己是鬼迷心竅占了溫瀾便宜。

不多時,移玉又來了,斜昵著他拉長聲音說:“四少爺——我們姑娘讓我來,把小狗要回去。”

葉青霄:“……”

溫瀾太幼稚了,送出去的東西哪有要回的。

葉青霄把麵人兒拿了出來,依依不舍地道:“你叫她彆生氣了,冷靜,不要遷怒他人,有什麼都……都衝著我來吧。”

移玉看葉青霄臉上居然出現了一絲紅暈,狐疑地道:“衝著你來什麼?”

葉青霄驚醒了,這才發覺自己也不知道說了些什麼胡話,好像沒過腦子便開口了,冷著臉道:“帶著你的狗,快走。”

嘁。移玉拿著麵塑走了。

第34章 壓驚

皇城失火之後, 宮中忽而傳出消息, 因皇城需要修繕,陛下欲搬往京西彆苑仙橋池住,此處原為前朝演習水軍之地,後來才在池上加蓋宮殿, 供皇家遊樂。

溫瀾聽罷後冷著臉吩咐移玉:“找出來, 是誰向陛下進言。”

以她對陛下的了解,這必然不是陛下提出來的,近日臣工上奏, 也未提及,不知是誰當麵建議。

陛下`身子不大好, 這兩年本就時而輟朝,若去往仙橋池,怕是更不會開朝會,與城內也有一段距離。

放在這個時候, 令溫瀾極為不悅, 傳信給馬園園, 叫他必要把仙橋池的宮人全都再細篩一遍,把那裡把守得嚴嚴實實。

馬園園頻頻聽她行事, 初時還不大明晰, 這會兒已覺察到一絲微妙,默默應了。

而放眼整個京師, 仍是歌舞升平, 葉家還為溫瀾與陳燁柏設宴, 陳賓一家自備了酒禮到葉府赴宴。

葉謙吩咐在花園中擺宴,又叫來葉誕與他家三個兒子相陪,畢竟他膝下也無兒郎,隻他與陳賓父子坐著,略顯尷尬。

陳賓的夫人則與徐菁、青霂、溫瀾等女眷在一旁的小樓上再擺一席。

陳夫人隻聽聞溫瀾的名字,這日見著人了,極為喜歡,容貌出眾舉止又端莊,更難得的是,她從大房那裡打聽到,溫瀾理家也很嫻熟,正是做長媳的好人選。

陳賓父子就更不必提了,陳燁柏那日見過溫瀾一麵後,不說魂牽夢縈那樣誇大,但來前也是特意打理整齊的。他並未向父母提起自己與溫瀾已無意中見過一麵,隻因想再遙遙見一麵也是好的,否則便是議成親了,再見也是成親之時。

唯獨大房一家,有三個人不大笑得出來。葉誕和葉青霄知道溫瀾必然不會嫁給陳燁柏倒還好,隻是疑惑她到底會如何回絕陳家,也怕其中出什麼差錯。青霂卻是煎熬得很,覺得四哥太命苦了。

她都是快出閣的人了,即便父兄沒明說,她心底也猜得到此宴的真正目的。

這一日終究還是來了,揚波要議親了,可是四哥呢,非但不能說什麼不是,還要在席上相陪,坐在旁邊眼見陳燁柏和揚波會麵,他該是什麼樣的心情啊!

即便青霂從不認為四哥和揚波所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