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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在茶肆私會?”溫瀾不等老夫人開口勸退白氏,便出口道。

葉青霄心中是相信溫瀾能應對的,但不知她有何安排,隻好暫時不做聲。

白氏看他們兩眼心裡竊喜,用眼神示意一下,青雪立刻反應過來現在的情況,說道:“是我看到了,揚波妹妹。前日晚上你和四弟不是一起在秀園茶肆一同吃茶麼?”

“難道就因為我家與二伯母有些嫌隙,就要讓二哥誣陷於我?”溫瀾說道,“我這幾日都未出門,誣陷就憑二哥一張嘴麼,茶肆的茶仆何在?可能作證?”

“不可。”老夫人蹙眉道,“怎可叫他人知道?”

即便隱瞞身份,若有萬一,日後茶仆再看到了葉青霄,豈不也會傳出流言蜚語,對青霄官聲不利。

白氏手頭還有人證做撒手鐧,聽揚波那麼說反而沉著下來,打算最後翻問,叫她措手不及,自己也好出口氣,“揚波想得差了,我作為長輩,不過知道此事怕你們行差踏錯。好在是青雪看到,若是外人看到可怎麼好?還有,我怎麼聽說方才你還是和青霄一道過來的?”

葉青霄趕緊道:“我是恰好去送些吃的感謝揚波妹妹。”

當他瘋了罷,和溫瀾行差踏錯?

白氏又嗬嗬笑了,“你們有些什麼往來,還用感謝她?”

葉青霄為難地道:“之前為了二伯母的麵子我一直沒說,其實青雲叫人代寫功課的事還是揚波去和青霂玩時發現的,還教我怎麼教訓青雲,我才謝她。”

白氏:“…………”

第19章 倒戈

白氏最好麵子,自己是私下管教兒子不提,到了外人麵前,定然是要誇耀一番的,誰知道當著公婆和揚波的麵被葉青霄話鋒急轉地如此一說,臉色當即青白交加。

白氏硬撐著道:“此時不同你說這些,青雪看得明明白白,揚波堅稱沒有去過茶肆,那你去過嗎?”

葉青霄隻想了片刻便道:“我去了,但不是揚波,而是同皇城司的人談公事,中間遇到恭王爺打了招呼,回來時還抓了兩個無賴,將他們送到承天門去了。”

恭王爺的記性,大家都知道,故此說出來也沒事。他從茶肆出來抓了人去皇城司,但有溫瀾在,便是要作證的人也管夠。

老夫人和老爺子看葉青霄這理直氣壯的樣子,與溫瀾一般無二,心中都疑惑了起來。青霄不可能提前知道青雪要告狀,還去找了人證吧,何況皇城司的人又怎會給他作證。

青雪急道:“不對不對,你就是和揚波,揚波穿著身石青色的男裝……”

“男裝?”老夫人皺眉道,“青雪你會不會當真看錯了?夜裡看不清,可能隻是同揚波有幾分像。”

“娘,那不如將揚波身旁的婢女叫來問問吧,這猝不及防的,想必她們也無法對詞。”白氏微微一笑,信心十足。

溫瀾雖然麵無表情,但看在白氏眼裡,這就是強做鎮定啊。

老夫人想想道:“那便叫來吧,此事不弄個水落石出,也不是回事。”

過了會兒,移玉與虹玉一同進來,垂手而立。

老夫人剛要開口,葉老爺子忽然道:“既然老二媳婦大張旗鼓,那便你來問吧。”

白氏心裡咯噔一下,她自覺已經很低調,也是怕傳揚出去家裡名聲受損,倒連累了她的姑娘,

但顯然公公仍不滿,可能是自己藏不住那點勁兒吧……這時候也顧不得那麼多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白氏便一本正經問道:“你們一同伺候姑娘?可有輪換。”

移玉答道:“有的。”

白氏道:“前日夜裡是哪一個伺候?”

虹玉側頭去看移玉,她心裡忽然覺得不對勁。她便是再傻,也聽得出老爺子口氣不對,現在由白氏來問,而前日夜裡正是移玉伺候,這裡頭怕是有問題!

就連葉青霄也提了口氣,他還記得青霽特意提醒,二伯母在溫瀾身邊放了人,不會就是這個丫頭吧?

白氏又問道:“姑娘夜裡什麼時辰回來的?”

白氏這看似“詐問”的一句,叫虹玉更加確定她們是想對姑娘不利了,雖然不知細情,也急得幾乎要合身撲住移玉。

此即,移玉仰起臉來,疑惑地道:“二夫人是說回何處?姑娘前日夜裡一直在繡給二老爺的衣裳,熬了幾乎兩個大夜,門也不曾出過的。衣裳就在房內,每日裡姑娘都拿出來叫丫鬟婆子們看看樣子好不好的。”

白氏麵上輕鬆的神情僵住了,慌道:“這,這是揚波的貼身婢女,大約還是早便……”

就連虹玉也呆了一下,不知這是什麼意思,移玉不是白氏送過來的人嗎?

葉老爺子銳利的目光投在白氏身上,白氏不敢繼續說了。隻消想想便能知道,白氏可能收買過三房的人,誰知小丫頭臨陣倒戈——三房如今也有一半掌家權,人家何苦聽你的?

“真是胡鬨。”老夫人怒道,“不是你說,這猝不及防她們也沒個準備?怎麼,你還要說揚波特意趕繡了衣裳,還是叫他人代繡的,要不要拿來看看針腳?”

白氏自知大勢已去,但她實在不明白,移玉家裡老小都在自己手裡,怎麼還敢反戈,她語無倫次地道:“不是,青雪真的看見了……”

青雪也反複思考,長輩說夜色昏暗,他也記得那人步態不似女兒家,但臉也真的是揚波妹妹,怎麼會看錯,一時陷入了混亂。

看在他人,倒像是心虛。

葉青霄趁機道:“二伯母,你要還是不信,我還是去皇城司請人吧?”看到移玉倒戈,他就知道自己白提那口氣了。

“好了,”老夫人止住話頭,揮退移玉與虹玉,又命人將三位郎君與徐菁都從一旁請過來。

在大家看來,白氏與三房早有嫌隙,以她的為人,自覺受辱之下,很有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隻是沒料到人家揚波將下人約束得穩穩當當罷了。葉老爺子甚至不覺奇怪,以此前揚波苞苴之論的表現,怎會被白氏陰,怕是心裡早就有數了。

葉青霄敢請皇城司為證,白氏賴以為據的婢女也有繡件為揚波作證,反倒是青雪一臉茫然,這孰真孰假,已是一目了然。

……

葉誕三兄弟與徐菁都被請到廳中來,老夫人將方才的事轉陳一番,說道:“如今知道青霄和揚波是清清白白了,老二媳婦教唆青雪誣陷他們二人。”

徐菁聽到前麵女兒險些名聲受損就快昏過去了,再聽到後頭,更是又氣又恨,正要不顧端莊上前撕扯白氏之時——

葉誕勃然大怒,擲杯痛罵:“簡直刁婦!青霄約談皇城卒是向我說過的,哪來功夫去會揚波。你為一己之私,竟不顧晚輩清譽,怎配為我葉家婦!”

他竟比徐菁還要激動,雙目發紅,似是深恨急了——這要是溫瀾報上去,就是板上釘釘的治家不嚴,本朝以來,何止一兩名高官因為這樣的事被皇帝訓斥。

自從有了皇城司,這京師的人,關上門的事就再也不是秘密。

白氏嚇得腿軟,青雪更是覺得自己可能真的看錯了,也沒有那麼確信。

葉謙原本要替揚波出口氣,也和徐菁一起被他大哥一嗓子嚇一跳,氣都沒了,尷尬地續了一句:“二嫂糊塗,事關了三個晚輩,你因心中記恨教唆青雪,栽贓揚波與青霄,實在是不應該。”

葉訓臉色發青,一時說不出話來。他與白氏多年夫妻,白氏那個性子,以前也沒出大差錯,誰知自老三回京,卻連連磕碰。

白氏瑟瑟發抖,哭道:“爹,娘,大哥,這真是青雪看到——應當是他看錯了,我也是為他們著想,怕真有這回事才來說的。”

可惜她之前太過篤定,即便果真如此,也顯得此時的話毫無誠意,分明是盼著彆人出事。

“大哥,我這個時候休妻,不也影響名聲,何況事不至此,有錯則改。”葉訓強自冷靜,又對白氏道:“你還不給大哥和三弟道歉。”

白氏咬著下唇,向葉誕與葉謙夫婦賠禮道歉。

葉誕冷笑了一聲。

葉謙夫婦也仍是含怨看著她。◣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葉老爺子心裡歎氣,老二和老三鬨了那麼多年,這老三一回京,果然不消停,隻是他此前真沒想到,老三的繼女會有這樣的能耐。老爺子老夫人處理這樣的事也算輕車熟路了,說道:“此事是老二媳婦無知魯莽,你從今日起在房中反省,好生學學家訓,否則真是哪來的資格教導子女,至於家事,還是勞累老三媳婦吧。”他看白氏還有辯駁之意,又道,“事不過三,你好自為之。”

……

葉青霄當著大家的麵,貌似問心無愧地去同溫瀾說話,更顯得坦蕩。

葉青霄小聲道:“二伯母應該拿捏了那婢女的痛處才對,不然怎敢使她,你不會對她做了什麼……”

說不定,移玉以後搖身一變,就成了溫瀾的侍妾!

溫瀾也帶著溫和的笑容,低聲道:“四哥燒糊塗了麼,這自然是我從一開始便安插在你家暗查窺伺的人啊。”

葉青霄:“…………”

為什麼她能把這種話說得如此坦蕩?不知道你們這些察子名聲有多壞嗎??

溫瀾對葉青霄行了一禮,不疾不徐地回身了。

葉誕見了很滿意,甚至對葉謙說道:“千萬不能讓這等事傷了孩子們的情誼,都是一家兄弟姊妹。”

他自然還有一層深意,溫瀾在家時,不說與她稱兄道弟,但總不能得罪了吧。除此之外,這字字句句也是心生。

葉謙也深以為然地點頭,“正是這個道理,咱們這一輩人丁也不多,我膝下更是隻有兩個女兒,日後多得是依仗父兄叔伯的地方啊!”

想想更覺得齒寒,若是白氏的挑唆得逞,揚波婚配後為了避嫌怕是難與娘家往來。

待回去後,葉謙和徐菁仍在說還要好好獎賞一下移玉的忠誠。

移玉乖巧地道:“姑娘對我那樣好,還替我爹娘找了活兒,我願意結草銜環報答姑娘。”

回過頭去,便是虹玉也拉著移玉的手說:“我誤會你了,一直以為你與二夫人有瓜葛,好在你有良心,沒替她們害姑娘。”

難怪姑娘那樣心大,好些事都讓移玉去做。

移玉抿嘴一笑,“你知道就好,以後彆再擠兌我了。”

……

待回了房中,移玉利落地替溫瀾泡茶,又拿起快做完的衣裳趕起工來。

溫瀾伏在案上閉目沉思片刻,開口道:“可有消息了?”

移玉即刻將針線放下,恭敬道:“照您的吩咐,準備停當了。”

大多普通百姓可能不大清楚,皇城司有親從官與親事官之分,親從官拱衛皇城,而親事官才是大家口中的探事卒、察子。

親事官從最初的數十人,到今朝已到達一個頂峰,有數千人之眾。但是靠數千人,就能將京畿動態都了若指掌麼?這顯然不大可能。

而這些親事官每月還有定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