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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婦1949 麻辣香橙 4237 字 6個月前

被看重,叔嫂兩個把麥子割了,打場晾曬的時候,村裡好多人都來幫把手。

打場的時候,六嬸兒居然也扛著個草叉子來了,一來就笑嘻嘻跟田大花打招呼,瞅著機會又悄悄問她:

“大花呀,你看小謝還照常上班吧?她那個肚子大不大?”

“不知道。”田大花說,“我很少注意她。”

六嬸分明是沒話找話,謝白玲是她家兒媳婦,上不上班她反倒問田大花?又不知想說什麼,田大花不接茬,乾脆就轉身乾活去了。

結果六嬸又第二次湊上來說:“大花呀你不知道,我看這個小謝是個心眼兒多的,話說的好聽,她想讓我進城給她看孩子做飯呢,我才不去,自古隻有兒媳婦伺候婆婆,我作為婆婆,還要去伺候她?沒這個道理,你幫我告訴她。”

“要說你自己說。我不摻和你們家務事。”田大花笑笑說,“六嬸,你原來不是說,城裡的兒媳婦讀書識字,知書又達理,怎麼現在又說她不好了?”

“哼,她進門都沒伺候我一天,就想叫我去給她做飯帶孩子,我難道還誇她?誰家兒媳婦不是伺候公婆還得自己帶孩子,翠芬當初生孩子的時候,三天就起床洗衣做飯喂牲口了,就她謝白玲臉大,要我伺候她。”六嬸兒氣哼哼走了。

“大花,你彆理她。”三嬸撇著嘴,衝六嬸的背影做了個鄙夷的表情,“大花你搬走幾個月,你可不知道,老六家現在自己覺得厲害著呢,你家搬走了,她就覺著她兒子有出息,覺著咱這薑家村數著她家得勢了,整天到處說嘴。吳翠芬也是不頂用,這都離婚了,養著一雙兒女也就算了,還要如常伺候他們兩公婆,還要受她的氣。”

“吳翠芬也是可憐又可氣,受氣也能習慣了。”田大花說,吳翠芬這女人,什麼時候有個盼頭啊,她現在把盼頭都放在一雙兒女身上,女兒薑丫頭就不必說了,她兒子薑鐵蛋十二三歲年紀,也不當大用。

田大花想了想,就跟三嬸說:“三嬸,你有空去攛掇攛掇薑鐵蛋,我看那小孩還有幾分脾氣,你教教他,不能由著他爺爺奶奶拿捏欺負,他一個十幾歲的男孩子,總得學著頂門立戶。”

“嗯,我也這麼想。”三嬸說,“反正那個薑丫頭是不能指望了。”

這麼多村民幫忙,很快田大花就把麥子曬乾揚淨收進了倉,她除了交公糧,把剩下的麥子都運回了城裡做口糧。

兩個月後,薑守良的腿能下地走路了,恢複很好,比起原來的一瘸一拐,他現在走路也就微微有點跛,簡直好的太多了。

薑守良既然恢複好了,一家人都鬆了口氣,這段時間照顧病人,薑茂鬆和茂林兄弟倆要輪班陪床,田大花也是每天送飯洗衣忙著照顧,可真不輕鬆。

康複後的薑守良十分興奮,特意跑回薑家村一趟,說要讓村裡老少爺們看看他,看看他現在走路的樣子,又叫薑茂鬆給他找個工作。

“我才五十歲上,你找個工給我做,我不當廢人,我還能給孫子掙錢花。”

薑守良信心滿滿,一家人也替他高興。

又隔了一個月,盛夏,謝白玲在醫院生下了一個男孩。

然後薑根保就開始了焦頭爛額的日子。六嬸不去伺候月子,丈母娘倒是在城裡,卻說常年體弱多病,謝白玲坐月子,大人小孩都等著人伺候呢,薑根保一個大男人,每天還很忙,他哪裡做的來?

薑根保逼急了,就跑回家跟六嬸兒吵架。要說謝白玲也夠倒黴的,六嬸兒說來說去就是一句話,自古兒媳婦伺候婆婆,謝白玲沒伺候她一天,她憑什麼去伺候謝白玲?要照顧大人小孩坐月子,多辛苦呀。

這時候薑丫頭跑到薑根保麵前,怯生生地說,她願意去照顧小弟弟。

第27章 管教

薑丫頭說, 她願意去照顧小弟弟。話一出口, 薑鐵蛋就氣得撲上去揍她。

十三歲的少年, 手上已經有些力氣了,他撲上去, 揪住薑丫頭的辮子發瘋地又踢又打, 被薑根保硬拉開的時候,還掙紮著踹了薑丫頭一腳。

“你個白眼狼,你不就是想進城嗎?”薑鐵蛋指著薑丫頭大罵。

誰也沒料想到薑鐵蛋會突然動手,六嬸兒察看了一下嚎哭的薑丫頭,張口就責備鐵蛋:“鐵蛋, 你發的什麼瘋,怎麼能打你姐呢, 你看看這打的, 嘴都破了。”

“我沒她這樣的姐!不要臉,狼心狗肺,叫她進城伺候後娘去,我們家裡不要她。”

吳翠芬傷心地大哭一場,一直說自己怎麼會生了這麼個玩意兒。可沒到晚上,吳翠芬和六嬸兒就被說服了。

六嬸兒其實不用說服, 本來就該支持這事, 兒子回來跟她吵,她又端著婆婆的架子不想去伺候謝白玲坐月子,伺候人哪那麼容易呀,再說坐完了月子帶小孩, 怎麼算都得好幾年呢,六嬸一想,她可不去。她不去,要是薑丫頭去了,不正好嗎?薑根保也就不用再跟她吵了。

於是六嬸就勸吳翠芬說,城裡那個,總歸是薑丫頭一個親爹的弟弟,打斷骨頭連著筋呢,薑丫頭去照顧一下,也沒什麼不好。

薑根保也是沒彆的辦法了,六嬸一支持,薑根保就勸吳翠芬說:

“翠芬,丫頭總是我親生的女兒,我帶她進了城,幫著照顧幾年小弟弟,我就給她在城裡安排個工作,將來在城裡找個婆家,總比她留在鄉下好吧。丫頭是你生的,你還不是盼望著她將來過得好?她過得好了,將來也能多照顧你。”

吳翠芬看著哭得眼淚汪汪的薑丫頭,想著女兒能有個好前程,就這麼被說服了。

其實她不答應又能怎樣?不答應,這事情恐怕還是一樣的結果。於是薑丫頭就這麼小包袱一拎,被薑根保帶到了城裡。

田大花知道這個事情的時候,還是聽福妞說的,福妞放了學,背著書包咕咚咕咚跑進來,跟她說她剛才看見薑丫頭了。

小石頭隨後也跑進來,邊跑邊喊:“媽媽,我看見薑丫頭了,她在水龍頭那兒洗尿布。”

田大花前後一琢磨,也就猜到了個大概,六嬸不肯來伺候人,總不能叫吳翠芬來,可不就是薑丫頭來了嗎。

於是田大花往炒菜的鍋裡倒了一點醬油,轉頭對福妞說:“福妞,往後她進了這大院,你離她遠點兒,彆搭理她,可也不許怕她,她要再敢整什麼幺蛾子,你回來告訴我。”然後又囑咐小石頭:“石頭,看著點小姑姑,彆被人欺負了。”

“她不敢。”小石頭挺起小%e8%83%b8脯。

田大花不知道,這個薑丫頭到底是自己想來的,還是被家裡安排來的。不過很快她也就知道了,這個薑丫頭,表現得太心甘情願了,尿布都仔細擦上肥皂,漂洗得乾乾淨淨。

薑丫頭來了大院以後,見誰都怯生生的,怯生生地微笑打招呼,也不多說話,洗衣做飯打掃衛生,打掃衛生的時候,她隻要有空,就會把薑根保家那一排整條路都掃乾淨,好幾次搶了那幫小戰士的活兒。一時之間,大院裡的住戶們對這個小姑娘印象還挺好的。

謝白玲也表現得“母慈女孝”,薑丫頭剛來,就給薑丫頭添置了一身新衣服,把她打扮得很像樣兒,對薑丫頭說話總是和顏悅色的,逮著機會還會跟人猛誇,誇薑丫頭勤快、懂事、很乖巧。吃飯的時候,當著薑根保的麵,薑丫頭低頭吃飯,謝白玲就一個勁兒給她夾菜,叫她多吃點兒,飯桌上一片和睦,看得薑根保非常欣慰。

但有一條,隻要看見田大花,薑丫頭就會本能地瑟縮一下,一準很快躲開。一個大院住著,低頭不見抬頭見的,田大花吃過晚飯一出門,薑丫頭端著個笊籬從對麵走來,抬頭一見田大花,頭一低,腳步硬生生就拐了個彎兒。

田大花每次看見她小老鼠一樣地瑟縮著溜了,心裡都很滿意。

“這個丫頭,還挺勤快的,乾活很仔細。”劉嫂子跟田大花閒聊,“小丫頭也挺可憐的,被叫來伺候後娘。”

田大花笑笑,也沒多說,日久見人心,劉嫂子這樣一個人,男人當兵打仗,倆兒子她自己養到十幾歲,可不是個眼睛昏花的。▂思▂兔▂在▂線▂閱▂讀▂

那陣子張二柱帶著他排裡的戰士像是有什麼任務,一連多少天都沒來,這天他回來了,一大早興衝衝扛著掃帚來掃地,到了一看,有一個小丫頭正在掃呢,真乾淨,真勤快。

張二柱扛著個掃帚跑過去,正打算誇幾句,一看,嗬,老熟人呀,再看看已經掃乾淨的一條走道,張二柱臭著個臉盯了她一眼,扛著掃帚扭頭就走了。

“哎,排長,你乾啥呀,怎麼走了?”同來的小戰士追上他,納悶地問:“排長,不就是來晚了,沒掃上地嗎,明天咱早點來就是了,你看你,乾啥衝人家小姑娘臭著個臉。”

“你知道啥呀你!”張二柱跺腳,當時這個小兵蛋子沒在現場,張二柱說:“啥也不知道就彆瞎喊。”

有一回,劉嫂子跟田大花坐在院裡擇菜,瞧見薑丫頭遠遠走過去,劉嫂子忽然說:“妹子,你這人太厚道了,也不跟我說,你說這小姑娘,小小年紀怎麼不厚道呢,看著老老實實的,心眼兒不正可就糟了。”

田大花一聽,知道她一準是聽說了當初土匪的事情,就笑著說:“大嫂,誰告訴你的?張二柱?”

“那倒不是。”劉嫂子說,“我還納悶呢,怎麼這陣子張二柱回來,看見人家小姑娘就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我一問,他班裡的一個小戰士就跟我說了,說誰叫她差點害死我們嫂子和福妞,人家好幾個戰士可都在當場看著呢。”

劉嫂子放下手裡的菜,看著田大花嘖了一聲:“妹子,可真沒看出來,你還有這膽量,還敢跟土匪鬥,換給我,一準慌了。”

“換了你,嫂子你也照樣鬥,那不是抓的自家孩子嗎。”田大花笑著說,“事情都過去了,不過那薑丫頭,我反正是厭惡她。”

“這個薑根保,也不知怎麼教孩子的,孩子管教不好,自己的家事也管不好。”劉嫂子直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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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丫頭來到大院以後,田大花專門囑咐福妞,離她遠點兒,不搭理她。福妞年紀小,她怕薑丫頭因為上次的事心裡懷恨,再給福妞使壞。

小石頭她倒還放心些,小石頭這孩子有其母之風啊,在同齡孩子裡頭很少挨欺負。

因此明明是姑侄,田大花倒經常囑咐小石頭護著小姑姑。

結果這天放學回來,福妞和小石頭手拉著手,背著書包回來了,田大花就叫他們自己進屋去做功課,一轉頭,她忽然發現小石頭身上有點不對勁。

“你們兩個,站住。”

田大花叫住倆小孩,慢條斯理圍著他們轉了一圈,看著小石頭問:“石頭,你這衣服怎麼回事?”

“啊,沒怎麼回事啊。”

小石頭拍拍衣襟,挺挺小%e8%83%b8脯,小臉上倒是挺淡定的。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