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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景洲這樣的,竟然也配叫父親!

宋禹丞突然想到了一個細節,其實原世界裡,真正為吳文山和原身牽線搭橋的,就是喻景洲這個父親,為的就是親手把原身這個他並不喜歡的兒子,一步一步,推向深淵。

抬起頭,宋禹丞看著太子,低聲念叨了一句:“其實在喻景洲眼裡,我從來都不是他的兒子。”

作者有話要說:

宋禹丞:喻景洲不那我當兒子也不要緊,反正用不了多久,我就會讓他叫我爸爸!

第106章 第三次分手(40)

原身的記憶, 就像潮水一樣接憧而來。但是最可怕的是什麼?沒有。裡麵什麼都沒有!

在原身的記憶裡, 沒有任何一幕,哪怕是一個背影, 是和喻景洲這個父親有深刻關聯的。唯一還算清晰的, 就是他和吳文山初見的那一幕。

那一天, 將軍府的前廳, 喻景洲難得露出笑容對原身說,“吳小公爺是個不錯的人。”

也正是這一瞬間,在原身心裡,吳文山就是這個世界上, 最優秀的那一個。

沒錯, 作為一個父親, 這是喻景洲對原身說過最長的一句話,也是最富有感情的一句。其他的, 哪怕是一句問安,都沒有出現過。而這句富有感情的一句,卻不過是為了幫助七皇子,送原身走上絕路。

哪怕不把他當兒子, 也至少把他當個活人來看吧!喻景洲是瞎了,所以才看不見喻祈年的痛苦嗎?

他難受的,都快喘不過氣來了啊!

宋禹丞按住%e8%83%b8口,覺得那種絲絲縷縷的疼痛, 從心臟深處,一點一點蔓延開來, 就像是用鈍刀子淩遲,每一下都未必拉下肉來,但是那疼痛,卻是真真切切的。

就像上個世界一樣,這個世界的宋禹丞,冷靜旁觀了到了現在,竟然又再次被原身的經曆感染,仿佛他現在就是原身。

“大人!大人!你冷靜一下!”係統一下子就慌了,可宋禹丞卻沒有回答,他還沉浸在原身的記憶裡翻找。宋禹丞不敢相信,這個世界上竟然真的還有這種就因為不喜歡,而直接舍棄了一個兒子,去給另外一個兒子當踏腳石的父親。

就像是在深海之中,尋找唯一那塊浮木。宋禹丞不停的翻查著原身留下的記憶。

然而,在原身可以說是相當豐富的記憶裡,卻根本就沒有喻景洲的影子。哪怕他從小就對這個父親充滿儒慕和渴望,就連練得最精的,都是喻家最富有盛名的槍法。

宋禹丞看著原身記憶裡,第一次響徹上京的場景。每個人都在稱讚他的槍法精妙絕倫。可他卻隻覺得悲哀。

畢竟,誰能想到,原身精湛的槍法,根本就不是喻家正宗祖傳的喻家槍,而是自己偷看著喻景洲教著庶出兄長學到的一點皮毛,最後自己苦練而來的。

十歲的孩子,個子還沒有槍高,手心就已經磨出厚繭,稚嫩的思維還不懂什麼是人情世故,就已經先一步學會保家衛國!

原身將喻家祖訓記在了心裡,十四歲就帶著當時隻有五百人的喻家軍去剿匪。當時都說原身是胡鬨的,可最後當他拎著那個據說手上數十條人命的山匪頭顱得勝歸來的時候,所有人評價的,卻都是喻家人理應如此。

可誰又知曉,生了喻祈年的喻家,從未給過他半點教導!

誰又看得到,自從原身的母親去世後,他就在沒有得到過哪怕是半點溫情。

否則,他何必會寧願舍了自己的尊嚴,也要抓住一個被父親稱讚一句的吳文山?

喻景洲,你真的是太狠了。

宋禹丞閉上眼,試圖掩飾紅透了的眼圈。他不願意在去觸碰原身那些禁忌的回憶,因為每一幕裡,那個沉浸在孤獨之中,渴望被認同的少年,都是把他的心戳得劇痛的利刃。

係統:喻祈年是個好孩子。

宋禹丞:對,可惜喻景洲不是一個好爹。不過沒關係……

係統:你要做什麼?

宋禹丞:不做什麼,不想當爹,那就讓他跪下叫爸爸。

結束了和係統的腦內對話,宋禹丞抬頭看向太子,突然亦有所感的蹦出一句話來:“雲熙,見過我舞槍嗎?”

“沒有。”太子先是搖頭,然後像是讀懂他的心情那樣緩緩開口:“但是我很想看看。”

“那就看看。”宋禹丞勾起唇角笑了,命人將自己的槍拿來,清場了以後,就這麼一招一式的在太子麵前舞了起來。

都說槍乃百兵之王,銳進不可擋,速退不能及。而宋禹丞的槍法,卻遠比眾人傳說的,還要更加精妙神奇。

就看他一招一式,都充滿了殺伐決斷的氣勢,仿佛眼下所在的,並非是容城郡王府的院子,而是兵戈相見的沙場。槍丨尖一點,就會取人首級。

守在宋禹丞的身邊,太子定定的看著他,一聲不語。但是眼裡的疼惜,卻始終都沒有減少,反而在迅速的增加。

雖然太子小時候並沒有怎麼和宋禹丞見過麵,但是關於宋禹丞的傳言,他卻聽見過太多太多。多少人都說宋禹丞是個流氓、痞子、不學無術的混不吝,是仗著皇帝寵愛,就為所欲為的紈絝。可真正調查過才知道,宋禹丞,不過是個得不到承認,也沒有人喜歡的孩子罷了。

除了他早逝的母親之外,從來沒有人真心愛過他,也沒有人純粹的喜歡過他。哪怕是喻家軍那些將士們,大多也是把他當做頂梁柱,無所不能的少年將軍,想要依靠他,等到庇護。可誰又想過,宋禹丞真正想要的,隻是有人能夠愛他。

他甚至每天晚上睡覺,都會下意識的尋找另外一個人的懷抱,隻有牢牢地抱著他,他才會真正睡得安穩。

這麼一個怕孤單,也怕寂寞的人,這些年他到底是怎麼一個人走下來的?

太子越想,就越覺得心像是針紮一樣的痛。至於係統,卻已經害怕到了極點。

宋禹丞……宋禹丞竟然又一次沉迷在了原身的情緒裡,無法逃脫。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和經曆類似,上個世界的謝千沉,還隻是讓他想要複仇,可這個世界的喻祈年,卻讓宋禹丞感同身受到了無法自拔的境況。

這樣不行,如果不能脫離,成為真正的局外旁觀者,哪怕宋禹丞的實力再強,他在快穿總局也走不到最後。可係統明白,宋禹丞看著強悍,可心裡卻是最柔軟的。他的溫柔是雙刃劍,能夠支持他立於不敗之地。可也同樣是推他進深淵的最佳推手。

他太容易同情這些祈願的原身,也太容易陷入那些人的悲慘,這樣下來,用不了幾個世界,他恐怕還會再次隕落。

“大人,大人!”係統拚命的喊著宋禹丞,它是真的快要崩潰了。之前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他怕宋禹丞被原身影響太過,所以刻意為宋禹丞兌換了一個旁觀者光環,避免他太被原身影響。然而係統萬萬沒想到,相似的經曆,竟然再一次帶著宋禹丞沉淪在痛苦之中。

如果,如果真的再次迷失,那它就強行把宋禹丞從這個身體裡剝離。哪怕會損傷他的靈魂,哪怕會失敗任務,係統也願意想法子彌補。

它隻想生生世世的陪著自己的宿主,再也不想看到當年的悲劇重演。

然而就在係統試圖動用權限的時候,太子卻突然從椅子上站起來,快步走向了宋禹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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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夠了。”他就像沒有看到那飛舞的□□那般,徑直的走到宋禹丞麵前,伸手抓住了槍杆。緊接著,整個院子,都安靜了。

如果這是在戰場,太子定然必死無疑。可宋禹丞會本能的收勢避開他,再加上他練了許久,手上的力氣,也在宣泄中揮霍一空,因此太子才能輕而易舉的控製住他。

死死的把宋禹丞抱在懷裡,太子第一次主動的%e5%90%bb上了他的唇。雖然依舊青澀,但是%e5%90%bb中的感情,卻激烈到了,仿佛要把靈魂也一並吞噬。

“祈年,不要難過,我一直陪著你呢!”太子的嗓音溫柔到了極點,每一個字,都飽含情誼,能直接落在人的心裡。

而被原身的經曆所影響的宋禹丞,也在這樣的安撫中,漸漸冷靜下來。

“我……”他想說話,卻不知道要說些什麼。他依舊很混亂,甚至有些原本應該塵封的記憶,也跟著不停的從腦海深處翻湧出來。

這些事兒,估計隻有係統知道。

在現實世界裡,幾乎所有人都默認他宋禹丞就是個無父無母靠著自己長大的孤兒。但實際上,宋禹丞是有父母的。

隻不過,他是不被接納的那一個。

貧賤夫妻百事哀。當年的神仙眷侶在金錢的麵前,也終究勞燕分飛。

父親入贅了個有錢的女人家,母親卻是乾脆給了一個大款當小情人,之後生下的私生子,還被認祖歸宗,頗為受寵。

而他的存在,就變成了阻礙父母進入上流社會的汙點。

就在他的父母享受著奢侈的生活的時候,不過五六歲的宋禹丞卻已經學會了靠著自己甜蜜懂事的外表,和淒慘的境遇來獲得周圍人的同情,討一些跑腿的零工,混一口飽飯。就這麼的,也苟延殘喘的活了下來。

可誰能明白,跪著長大的感覺,是有多難受?一遍一遍揭開自己的傷疤會有多疼?可即便如此,他還要努力活下去,還要感激上天,最起碼他沒有流落孤兒院,最起碼,他的父母還給了他一個可以用來避風的房子。

哪怕這房子裡什麼都沒有,到了冬天,哪怕穿上了所有的衣服,蓋著被子,也會把手腳凍僵。

這些事情,宋禹丞原本覺得自己早就忘了。可在喻祈年的記憶影響下,那些陳舊的回憶,卻又再一次變得鮮明。哪怕是夏日的白天,宋禹丞也仿佛置身於寒冷的夜晚,手腳都泛起凍人的冰涼。

再強大的人,也難逃心裡最可怕的陰影。

宋禹丞閉著眼,試圖把那些不堪到了極點的過往儘數遺忘。可越逼著自己,就越難以度過。

他抓著太子的袖子,就像是溺水的人握著一根浮木。整個人都靠在太子身上,不想在多說一句話。

在被係統拉著穿越之前,宋禹丞是剛從手頭的案子裡解脫出來,緊接著,連續三個世界的漫長經曆,也讓他的精神疲憊到了極點。

就這麼睡一會吧!宋禹丞放任思維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