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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七皇子府,恨不得殺了七皇子,鮮血寫就休書的人,不是他一樣。

可皇帝知道,宋禹丞的心裡,絕對沒有那麼平靜,就連他說話的語調都是顫唞的。分明還處在極大的悲傷當中。可即便如此,他也強行忍耐,並且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倭寇上麵,可見這孩子對他有多忠心。

連最喜歡的媳婦兒丟了,都能先暫時放在一邊。

皇帝越發愧疚到說不出話來,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月亮,都摘到宋禹丞麵前,哄他開心的笑一笑。

“大人,這樣欺騙一個老人,您不會覺得羞恥嗎?”看了半天的戲,係統終於忍不住開口吐槽了宋禹丞。

什麼處在極大的悲傷當中,那都是扯淡的。眼下的宋禹丞,分明是興奮到了極點。

至於他表現出來的那些截然不同的隱忍,也不是因為心痛欲絕,而是因為他高興。畢竟終於可以正大光明的休了吳文山那個王八蛋,回去以後迎娶太子。

然而宋禹丞的臉皮厚度,卻遠遠超過係統的想象,他非但不因為係統的吐槽而感到慚愧,反而還試圖正大光明和係統商議,等回容城之後,他給太子帶什麼禮物比較好?

“都沒有正式告白過就在一起了,這次把上京這頭的事情徹底弄好了,就趕緊回去補上。我家雲熙值得最好的!”

宋禹丞越想越興奮,甚至打算應付了父愛爆棚的老皇帝以後,晚上就和係統來一場秉燭夜談。

可被他單方麵喂狗糧喂一臉的係統,卻隻能拋出一張【生無可戀】的表情包,並且瘋狂的懷念起原本心裡隻有任務的宋禹丞,雖然這個任務,是支線任務。

然而被係統屏蔽的宋禹丞卻並沒有多鬱悶,反而眼底多了幾分溫柔之色。

自家這個未成年有點呆又愛操心的小係統,終於恢複平時的歡脫。

雖然宋禹丞不知道也從不追問它為什麼到了這個世界之後,就變得經常憂心忡忡,但是這並不妨礙宋禹丞擔心它。

在宋禹丞心裡,即便是像他和太子這種伴侶,之間也是可以保留這種小秘密。隻要這個保留是善意的,那多一點神秘感,無傷大雅。

這是相處之中,最普通的尊重。

這麼想著,他有把注意力放在了哄皇帝身上。宋禹丞明白,隻有徹底讓這個皇帝放下對他和太子的戒心,他才能好好在容城發展。

照現在的發展來看,皇帝這頭應該沒問題,剩下的,就是把上京這幾個有野心的皇子互相之間的表麵平靜打破。算算時間,自己安排的人,應該也開始辦事了。

至於那個現在不知蹤影的吳文山,宋禹丞相信,他跑不了多遠。然而有些事,也會湊巧到了讓習慣了萬事算計到了極致的宋禹丞也預料不到。

誰能敢想,吳文山從宗廟裡逃出來以後,竟然一路奔著尨城去了。沒錯,吳文山在狠狠坑了七皇子之後,第一打算就是投奔太子。並且還有十足十的打算,能夠說服太子收留他。

作者有話要說:

皇帝:怎麼辦,我外甥難受了,我恨不得把天上的月亮星星都給他。

宋禹丞:不用這麼客氣,讓我叫你一聲老丈杆子就行!

第100章 第三次分手(34)

吳文山是真的有恃無恐, 並且還頗有幾分眾人皆醉我獨醒的優越感。

就連鶯妃自己都不知道, 吳文山手裡,有能治鶯妃和七皇子於死地的把柄。

這事兒, 在這個世界上, 除了鶯妃, 就隻有他吳文山知道。就連七皇子自己都不曉得。至於皇帝, 更是早早就被瞞在了鼓裡。

七皇子,不是皇帝的親生兒子。如果吳文山沒有猜錯,宋禹丞的父親喻景洲,才是七皇子藏的很深的那個真正生父。

因為隻有這樣, 才能解釋喻景洲為什麼一直心有反意, 卻能始終按捺, 甚至連和長公主所出的嫡子都舍給了皇帝,無所謂是不是被養廢。

不是他在乎宋禹丞的命, 而是因為在喻景洲的眼裡,宋禹丞根本就不是他的長子,七皇子才是。至於這天下,也無所謂他反不反, 因為皇帝早晚會親手交到他自己的兒子手中。

當然,這都是吳文山的推論,空口白話,太子定然不會相信。但是吳文山有證據。

當初吳文山和七皇子走得很近的時候, 曾經意外發現了一樣東西,是喻景洲的兵符。而還有另一個很有趣的事情, 就是喻景洲隨身帶著的荷包裡,藏著一張鶯妃的小相,觀其顏色,是最近兩年的。但是眾所周知,嬪妃長居深宮,喻景洲又並非是可以行走後宮之人,他是如何得到鶯妃近年來的模樣,這就十分讓人疑惑了。

最後還有一個巧合,那就是不僅是七皇子,包括鶯妃後來生的兩個公主在內,活下來的,全都是喻景洲再京期間懷上的。死掉的,或者意外流掉的,都是喻景洲離京時候。

那麼總結到一起,最後得出的結論,就非常有趣了。

吳文山相信,太子殿下一定會對他這個把柄很喜歡。因為吳文山始終認為,太子絕對不是表現出來的那麼愚孝,而是在隱忍。

現在皇帝偏心七皇子,不爭才是真正的爭。像其他皇子那麼蠢蠢欲動的,全都是傻子,隻有太子這樣的,才是真的有心機,能夠成就大事。而且尨城地處偏遠,也方便他隱藏。至於宋禹丞……吳文山自認為,隻要他能到了太子身邊,就早晚能挑撥得太子弄死宋禹丞。

所以,吳文山在逃離上京之後,做得第一個打算,就是去投奔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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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文山到底也算是個才子,當初在書院的時候,龐學雜書也看的不少。而其中有一項,就是易容。湊巧就在現在用上了。

當然不可能百分之百換臉,但是改變自身的外貌和氣息,逃脫追兵還是可以的。

然而吳文山沒有想到的是,宋禹丞很早就對他嚴加防範,他那點小伎倆,不過都是宮裡玩剩下的,對於宋禹丞留下的五個暗衛來說,更是毫無質量到了極點。

因此吳文山從離開宗廟開始,就被宋禹丞的暗衛盯住了。

沒有管他,不過是想要看看他到底要去哪裡。

等看到吳文山去往的方向是往容城的時候,這幾個暗衛還心生好奇,誤以為吳文山是跑了想要投靠宋禹丞。

“不對吧!這吳文山怎麼想的?分明恨咱們爺恨得不行,怎麼會往容城去?”兩個跟在吳文山身後盯梢的暗衛,對視一眼,眼裡皆是疑惑。

“很古怪,先彆驚動他,你回去告訴爺,我留下跟著,看看這個吳文山到底想做什麼。”

“好,那你多盯著點。他去容城這一道,估計可消停不了。”那準備離開的暗衛,語氣裡儘是嘲諷之意。

另外一個也很快明白他話裡潛藏的意思:“放心,就算是假的,也掛過咱們家爺的名字,我絕對不會讓他做任何出格的事兒。”似乎想到前一陣子,吳文山被調丨教之後看他們的神情,兩個暗衛頓時都有一種快要吐出來的感覺。

不過到底還是正事要緊,他們很快就分開,各辦各的。

然而他們這裡忙的不行,宋禹丞那頭在上京安排下來的人,也開始忙活開了。

隻能說吳文山跑的恰到好處,他臨走這麼一坑,相當於把所有的鍋都推給了七皇子。甚至還讓皇帝和七皇子之間,多了一重無法解開的心結。

沒有辦法,這人吧,當你喜歡的時候,就是一葉障目。可當你不滿的時候,任何一個小小的錯漏,都會變成心思深沉的深淵。

▲思▲兔▲在▲線▲閱▲讀▲

對於皇帝和七皇子這對父子來說,就更是這樣。

之前由於對宋禹丞的愧疚太深,即便宋禹丞表示以後和吳文山一刀兩斷,皇帝也依然決定要幫宋禹丞找到吳文山的下落。

當然,這次的找,就不能大張旗鼓的找,而是要悄悄地找。畢竟郡王妃丟了,對於宋禹丞來說可是一件極為丟麵子的事兒。即便經過宋禹丞七皇子府那麼一鬨,幾乎人儘皆知,但是皇帝依然希望宋禹丞能夠儘可能的少受傷害。

可皇帝萬萬沒想到的是,在查了一圈之後,不但沒有查到吳文山的下落,反而查到了各皇子安插在自己身邊的眼線。

尤其是七皇子,恨不得隻要能和他扯上關係的,都會安排一個眼線盯著。隻是這些眼線,不能靠的太近罷了。至於其他的皇子,雖然不至於像七皇子這麼有恃無恐,但是手腳之間也不乾淨。

查到最後,竟然出了太子和宋禹丞,皇帝身邊,就沒有一個乾淨的人了!包括鶯妃那些後宮妃子。

這種感受,頓時讓皇帝氣憤極了。但是事關重大,牽扯太多,他又必須徐徐圖之。如此一來,就更加憋氣了。唯有在想到太子和宋禹丞的時候,才能感受到些許的安慰。

他到底,還是有兩個好孩子的。

“回來了?東西送到了嗎?祈年今天看著情緒怎麼樣?”見自己派去給宋禹丞送東西的侍從回來,皇帝趕緊追問了一句。

“回陛下的話,郡王爺看著哪都好,可……總讓人覺得不對勁兒。”那侍從皺著眉,好像不知道怎麼說,但是眼圈多少有點泛紅

“怎麼說?”

“就是還和以前一樣,性子直白說話爽利沒什麼架子。可就是和以前太一樣了,反而讓人覺得怪難受的。”

“那跟著他來的喻家軍呢?”

“都守在宮裡頭的校場那頭,郡王爺這幾天一天不落的帶著他們訓練。我聽宮裡的侍衛們說,這些喻家軍都練得太狠了,可奴才瞧著,郡王爺自己比喻家軍這幾個練得還狠呢!”

“伺候他的嬤嬤怎麼說?”

“這……”侍從斟酌了一下用詞,“兩個伺候的嬤嬤說,郡王爺這兩天,就又清減了不少。”

“太醫去瞧過了嗎?”

“瞧過了,隻說郡王爺是心病。”

“心病……”皇帝念叨著這兩個字,心裡越發不是滋味:“朕知道了,你下去吧!”

心病,皇帝自然明白宋禹丞的心病是什麼。無外乎是吳文山和容城的倭寇。可他現在這幅模樣,皇帝卻著實太不放心了。

這麼想著,他打算親自帶人去看看。可剛一進校場,就被迎麵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