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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邊的傳令兵:“再告訴郡王妃一遍他們家爺是什麼身份!”

“是!郡王妃,您相公是當朝公主之子,皇帝的親外甥,大安唯一受封的異姓王,榮郡王。”傳令兵的嗓子那都是出了名的好,一聲下來,大廳這些吃酒的賓客都差點被直接震聾。

而吳文山更是被氣得七竅生煙,恨不得直接生撕了宋禹丞。大安雖然可以娶男妻,但是嫁人的那個,卻並不被人認可。尤其是文人眼中,就跟不配為男子沒有任何區彆。

原本他和宋禹丞商量好了,是宋禹丞嫁,他娶,可萬萬沒想到,宋禹丞竟然當眾反悔,還這麼侮辱他。

可吳文山卻不得不忍,單純說身份,宋禹丞高於他,說背景,皇帝還要用他這顆棋子,不可能現在舍掉。再說武力值,宋禹丞是能帶兵打仗的,十個他,都碰不到宋禹丞一個手指。

眼下又這麼多人,為今之計,隻有忍,先把眼前的一關過去。

這麼想著,吳文山溫聲勸道:“年年,你總得給我留點麵子。聽話,你想去哪,想怎麼樣,都先把婚禮過了再說。”

嗓音溫柔,舉止溫文爾雅。

這是吳文山最經常哄著原身時的套路,原身因為自己是武人出身,很羨慕吳文山這種文人氣度。

然而擺在宋禹丞眼裡,卻是裝腔作勢到了想吐的地步。沒辦法,他見過的人太多,一眼就能看出吳文山這種草包,肚子裡根本沒有什麼墨水。

可即便如此,吳文山說的沒錯,這婚禮總的過完。

畢竟皇帝賜婚,這麵子,宋禹丞必須得給,但是怎麼給,那就是他說的算了。

像是有軟化的意思,宋禹丞用手裡的鞭子柄敲了敲吳文山的側臉,“行吧!就依著你,誰讓爺喜歡呢!之前師父也說,是爺們就得寵媳婦。”

“收隊!”宋禹丞朝著那傳令兵比劃了個手勢,一副拿你這種愛撒嬌的小妖精沒轍的表情。

吳文山被他這句話懟了一臉,幾乎當場暴走。至於那些賓客,更是全都用詫異的眼神盯著吳文山。

原本他們以為,宋禹丞是嘴上花花,可這動作一出,答案就太明顯了。這哪裡是吳文山娶,分明就是宋禹丞哄著給麵子啊!你看這動作,明擺著是吳文山雌伏當小媳婦。

而他們的想法,吳文山也同樣能夠看懂。氣得一口血堵在喉嚨,上不去下來。可眼下的場景,他不忍也不行。

然而他萬萬沒想到,屈辱並不是結束,而是剛剛開始,宋禹丞的幺蛾子,遠比他腦補要多百倍。

“爺在京裡沒朋友,既然擺酒,你們就去把爺的親戚都叫來。”痞氣的勾起唇角,宋禹丞挑著眼看著吳文山,“你想要麵子,爺們給你,放心,咱倆的婚禮絕壁是這京城裡最熱鬨的一場!”

說完,宋禹丞就朝著其他賓客一拱手:“大家稍安勿躁,在等幾個人過來就繼續開席。”

然後,他就隨便找了個主位住下,拎起一壺沒人動過的酒就著壺嘴喝了一口。緊接著就是一皺眉。

“這什麼玩意也能叫酒?怕不是連個丫頭片子都不喝!換了換了!”

“是。”宋禹丞身邊的暗衛,都是他母親留下來的,從小就跟著,自然是忠心。彆說宋禹丞要口烈酒,就是他想要上天,這暗衛都得立刻想法子。

不過眼下,宋禹丞也和上天沒什麼區彆了。

吳文山這頭自然不用說,早就被氣炸了。那些賓客更是有口難言。

宋禹丞的驕縱和肆無忌憚超脫他們的想象,在座的不論男女老少,必須都得說吉祥話。但凡說的不好不可心兒的,宋禹丞還會直接叫那幫親兵把人給抓走,送去京兆尹,就說是辱罵郡王。偏偏這聽著扯淡,還挺順理成章。

宋禹丞娘是公主,爹是大將軍,舅舅更是當朝皇帝,自己還是有封地的郡王爺。見麵沒讓他們下跪都是看在吳文山的麵上了,送幾個人去京兆尹還真不是什麼大事。

一場好好的婚宴,頓時鬨成了鴻門宴,吳文山丟儘了麵子,氣得渾身發抖,可想到未來的計劃,還是勉強隱忍。

草包就是草包,等他作死了以後,自己有的是時間收拾他!

他心裡暗自想著,恨得直咬牙。

然而旁邊喝著酒的宋禹丞,眼底卻蓄滿了危險的風暴。原世界裡,吳文山這孫子把原身困在後院,幾年離不開吳國府後宅。這次,就換他嘗嘗這被困的滋味。

想娶他宋禹丞?就憑他這斤兩,都不夠一盤下酒菜的,也是白日做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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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吳國府混亂成這樣,可外麵,卻遠比吳國府還要鬨騰。

宋禹丞那些兵,都是見過血的,雖然剿的大多都是山賊,但是對於上京這種和平久了的地界,他們身上那點子肅殺之氣,也足以止小孩夜哭。

至於這些大兵們請的人,也都很微妙了。宋禹丞說的是親戚,可他的親戚到底都有誰,自然不言而喻。

首先,那幾個皇子就肯定不能少。其次,喻景洲父子倆雖然走了,但是喻家還有彆人在啊!什麼?喻家的宗親都在西北老宅?不要緊啊!那還有繼室夫人的娘家在!還有大少夫人的娘家在啊。

爺說了,都是親戚,就得請來一起熱鬨。

這下,整個上京都亂了套了。除了不在京中的太子以外,所有的皇子都被宋禹丞的親兵從府裡拉了出來。至於繼室夫人的娘家母親,也被直接抬了出來。大少夫人家的父親,更是讓人生從府裡拽上了馬。

“不是,你們郡王大婚沒有給我發帖子,這不合禮數。”

“瞎叫喚什麼!我們爺娶媳婦兒高興請你吃酒,哪來的這些個嘰嘰歪歪。”那兵不耐煩的糊了大少夫人的父親一巴掌,拎著領子就給扥上了馬。

對於皇子們,這些大兵還稍微恭敬著些,對於大少夫人的父親,他們根本就沒放在眼裡。

一個庶子媳婦兒的娘家,名不正言不順的,郡王爺願意請過來,都已經是格外的恩典,竟然還不跪著謝恩,想要推拒,也是給臉不要臉了!

因此,就這麼著,不過小半個時辰,吳國府就多了不少人。每進來一個,都讓這一桌子的人臉色又變了一次。

都是真正的皇親國戚。

大皇子,二皇子,四皇子……就連最受寵的七皇子都給強行帶來了。最後從馬上扔下來的,還有一個喻家大少奶奶的父親,戶部尚書古超。

往日裡,古超也是極喜歡擺架子的,他又胖,被這個一扔,差點沒把內臟也一起墊得出來。

宋禹丞皺眉,放在手裡的酒壺,用鞭梢指了指他,“爺娶媳婦兒擺酒,又不是看雜耍的,弄這麼個玩意過來乾嘛?長得太醜,趕緊攆走!”

接著他手一揚,鞭子直接纏在吳文山的腰間,把人帶到自己身邊,就這麼拽著走到一眾皇子麵前:“幾位表哥好,祈年今兒成親,請大家來喝酒!”

幾個皇子紛紛對視一眼,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主要是太突然,也太尷尬。他們都是距離皇帝身邊比較近的人,自然明白宋禹丞的身份有多微妙。

但顧念這宋禹丞的母親是當朝唯一的公主,又救過皇帝的性命,再加上現在已經離開人世,就連皇帝都必須照顧宋禹丞這個外甥,他們也不敢真的揭穿什麼。

即便覺得他行事太過張揚荒唐,也隻能憋著。依照宋禹丞的意思各自入席。

可令他們萬萬沒想到的是,宋禹丞竟然沒溜到了,讓自己的那些騎兵將士,也跟著一起入席。◇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皇子們那桌還好。其他的幾桌,基本上都是人擠人。

和世家子們比起來,這些大兵們可不講究什麼吃飯禮儀。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吃飽了為準。落在那些世家子弟的眼裡,就粗鄙的不行。

其中一個吳文山的好友,忍不住站起身來想要直接告辭。

“毫無禮數,簡直有辱斯文!”吳文山的好友忍不住嘟囔了一句,接著拔腳就要走。

可宋禹丞耳朵多靈,聽見之後也跟著變了臉色,揚聲喊道:“抓住他!教教他什麼是禮數。”

揚起鞭子,宋禹丞隔著老遠就就想要打人,吳文山趕緊阻攔,結果宋禹丞竟然抬起一腳直接把他踹開。然後就大步走到吳文山好友那桌。

“小子!彆給臉不要臉!就你這樣的還敢瞧不起我手下的兵?”

“什麼有辱斯文,我看你才是最王八蛋的那一個。看著一副霽月風光的模樣,好像還是什麼上京八大公子是不是?現在連鴨子館的小倌兒都覺得這玩意土,也就你敢往身上按,也不怕你祖宗爬出來弄死你這個不孝兒!”

“喻祈年!你欺人太甚。”

“就欺負你怎麼了?”宋禹丞揚起鞭子直接抽在那人臉上,接著手按在桌子上輕輕借力,竟像是隻鷂子一樣,直接從桌子對麵飄過去,一腳踩在那人肩膀,把他踹翻在地,“今兒當著我幾位表哥的麵,就好好算算你的賬。”

“我問問你,你八大胡同那藏著的美人現在怎麼樣了?”

“正妻沒過門,家裡通房就生了庶子,升為小妾了,是不是覺得特彆榮耀?”

“五歲進學,學了特麼十幾年,到現在除了幾首酸詩豔詞,剩下的連句人話都說不明白,你說就你這樣的,還有什麼資格瞧不起彆人?”

“你!你!你!”

“我什麼我?王八蛋的事兒是不是你自己乾的?我怎麼還聽說,你和你爹的小妾都有一腿?就說妾通買賣,是個玩物。可你爹玩完了你玩,不覺得惡心嗎?”

“不過倒也無所謂,反正有了孩子都是你家的。我們營裡有老家窮的兄弟,還商量好了共妻呢!倒也不是什麼大事。”

“還是祝福你早生貴子了。”

這一句話,直接將那人藏起來的小秘密全都曝光了出來。要是放在往常,一句胡說八道就也過去了。可今天不同,大安就這麼幾個皇子,全都在席,剩下的,也都是世家子。宋禹丞這一通話下來,哪怕是假的,他家名聲都完了。

更何況,宋禹丞還真一個字都沒說錯。

那人臉色一白,氣得直接一口氣沒上來生背過去了。

而宋禹丞這冷笑著,讓人把他扔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