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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麵麵相覷。

路子星不甘心地追問:“喬琪阿姨是不是有個兒子?”

老板抬起頭:“沒有。”

子星愣住:“真的沒有?”

“沒有,姑娘你彆問了,沒這個人。”

“可是剛才你說照片上的人,長得很像喬琪。”

“我還長得像‘矮大緊’呢,高曉鬆認我做兄弟嗎?”老板耍起了無賴。

眾人隻好敗退。

“我們現在應該去打聽一下喬琪。”何慕得出結論,“看這個老板的年紀,跟昀哥的母親應該是同齡的。”子星也點頭,喬伊莎看起來三十許人,不過韓清昀都二十三了,她實際年齡也該四十出頭了。

午後四個人繼續在台階上走來走去,問長得這麼個樣子的叫喬琪的女人。

不知道是照片畢竟是韓清昀的不是喬伊莎的,還是因為其他原因,每個問到的都在搖頭,說不認識。到頭來竟然隻有那家小吃店的老板和老板娘認得那張臉,其他人都不認識。

在這片居民區走到雙腿幾乎殘廢,四個人一步一拖地重新又往山下走。

他們走回小吃店,想再問問老板娘。何慕從附近的櫃員機上提了幾千塊錢,必要的時候做個開口費。

誰知道一到小吃店門口就愣住了,隻見小吃店門口黑壓壓坐了一堆人。這些人都是三十往上跑的年紀,不少人胳膊上黑烏烏的還有刺青。一看見他們四個人從台階路上走下來,都眼睛直勾勾地看著他們。

他們被對方盯得渾身發毛。

其中一個三十來歲的男人走過來:“聽說你們在找人?”

“是。”

“找的是什麼人?照片拿過來看看。”

何慕把照片遞過去給他們看,眾人沉默不語地傳著照片,神情嚴肅得令人呼吸也困難。最後照片回到他們手中。

呂暢問:“你們見過這個人?”

那領頭的男人說:“沒有。”

“那麼有叫喬琪的人嗎?”

“應該已經死了。”

看到眾人一口咬定“喬琪”已經死了,路子星他們也覺得可能真問不出什麼了。但是對方那個架勢,又似乎專門在他們下山路上等他們的。抱著一線希望再次問:“她,有兒子嗎?”

“有。”出乎意料,這一次,對方給了一個跟小吃店老板完全不一樣的答案。

“不過不叫你們那個名字。那名字文縐縐的,我們老油廠的起不來這種名字。”

子星忽然靈機一動,問:“是不是叫韓小喬?”

這個名字一出現,小吃店門口的幾十個人忽然一陣騷動,眾人紛紛議論起來:“韓小喬真的回來了?”

“這下要糟。”

“難怪陳叔說……”

眾人剛議論了兩句,轉眼看到他們四個人,又住了嘴。

子星看著這群人這付聞風變色的樣子,顯然不是在說一個故人。而是帶著一種濃濃的敵意。

那領頭的男人回頭看他們:“你們找韓小喬乾什麼?”

何慕上前一步:“我們是他的朋……”

子星一把拉住他:“韓小喬拋棄了我,我現在來找這個人渣算賬!”

呂暢、何慕他們都看向她,畢竟兩個都是很聰明的人,馬上會意過來。這些人不像是跟韓清昀有什麼交情的樣子。如果要想從他們那裡知道些什麼,對他們來說,敵人的敵人才是朋友。

那領頭的笑了起來:“姑娘,你誑誰呢?韓小喬就算跟你怎麼樣,也不能讓你找這兒來。”

路子星說:“他跟彆人打電話的時候我偷聽到的。他這陣子在這裡,有一筆大生意要談。”前幾天她跟哥哥住在酒店裡,她看到他運了不少見客用的正裝來。像是要在俞山城打持久戰的樣子。再加上他要賣“極點”,她猜測了這個結果。

這一句話一出,對方幾十個人頓時變了色。

子星繼續說:“我現在找不到他的人了!所以我找這裡來了。他在做什麼生意?!我要他出來,他得給我負責!”終於打探到了哥哥的消息,她激動得直抹眼淚。

何慕也感覺到這事兒有門了,他立即配合著入戲,說:“小被單你彆激動,我們一定能找到這個人渣。到時候我打斷他的狗腿!”

第八十五章

韓清昀對呂暢預言過的那場暴雨, 在午後一下子就傾盆而至。

領頭的男人把他們帶到附近的一個小酒吧。這裡牆壁上、桌椅上、門口, 到處都是塗鴉,五顏六色又有點烏煙瘴氣。

這個男人家裡也是這個煉油廠以前的工人,工廠廢了之後,父母就下了崗。他讀書不成,在這裡做個水產生意,因為性格愛打抱不平又豪氣, 被人叫聲“瑉哥”。

瑉哥除了做水產生意,還開了這個酒吧。

路子星問何慕把現金掏出來, 摔了五百塊給瑉哥:“我請你們喝酒。”

瑉哥說:“喲, 上道!我去叫倆炒菜過來,今天不醉不歸。”

何慕倒被她弄得緊張了, 昀哥不在,他可不能讓小被單吃了虧。說她:“女孩子就彆喝酒了。”

路子星把他拱開,拿過瑉哥已經開好的一玻璃瓶酒, 仰脖乾完:“我先乾為敬。”

“這妹子痛快哈!”瑉哥跟兄弟們拍起手來, 小酒吧裡頓時氣氛活躍了。大家說:“先開個五箱。”“妹子, 喝個交杯酒!”

路子星跟他們對碰了十來瓶, 看得何慕眼睛都變色了:“小被單你彆闖禍!”

路子星擦擦嘴, 對她這種飲酒如水的姑娘來說,喝啤酒算個啥。她拍桌子大叫:“有白的沒有?攙著喝!”

“哇哦——”

她從何慕口袋裡又掏出一把紅票, 甩在桌上:“酒隨便喝!痛痛快快罵人渣!”

“帶勁啊!”瑉哥他們都嗨了, “來,拿二鍋頭來。”

喝酒到了這個地步, 大家都打開了話匣子。

“那姓韓的這幾年做什麼生意?怎麼這麼有錢?”

“你們怎麼知道他有錢?”路子星跟他們輪流碰一下玻璃杯,把一小杯二鍋頭喝完。眾人再次捧場地拍手。

“我們自己人,我不說外話。”瑉哥說,“咱們這地兒,有個陳叔在市政府辦公廳有點路子,說這裡馬上要開發改建了。”

“拆遷啊?那能賺錢了吧?”何慕不敢放開喝,在邊上打邊鼓湊趣說話。

瑉哥“嘖”了一下:“本來是件喜慶事兒,咱們也想高興一下。但是那個陳叔說了,開發商裡最拿得出價錢的是個小夥子。人沒見過,聽政府裡的人講原先在這裡住過,姓韓。我們這裡韓家是小姓,就那麼幾戶。其他人家都老老實實的沒啥幺蛾子,所以我們就擔心著,會不會是韓小喬那兔崽子回來了。”

“他回來有什麼問題呢?”路子星再碰他一杯,呂暢在聽他們說話,扶著眼鏡不敢喝。隻有小朗,一個人坐在用油漆畫滿塗鴉的桌子邊,喝著悶酒。

“那小子心腸陰著呢,不好惹。”

“你們,很討厭韓小喬?”~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何止是討厭,”瑉哥搖頭,“這妹子剛才說得沒錯,這小子就是個徹頭徹尾的人渣!”

“沒錯!就是一人渣。”何慕趁勢也跟瑉哥他們碰了一下杯。

“從小就不務正業,到處跟人打架。後來,還差點殺了人!”瑉哥有點酒上頭,搖晃著腦袋,“真不是東西。誒,怎麼這種狼心狗肺的……就發了財?”

呂暢問:“你們覺得韓小喬過來買這塊地的改造權,就是來跟你們過不去的?你們跟他怎麼結了梁子?”呂暢認識十六歲以後的韓清昀,小子再怎麼混賬,當初離開東城區也就十五六歲吧,能把彆人怎麼樣?

呂暢雖然為人懦弱一點,但是是非還是清楚的。

“那梁子說起來也不是他結的,是他那個騷貨媽弄出來的。”瑉哥對他們說,“所以剛才我勸這個妹子,吃了虧就算了。就當被狗咬了。他們老喬家就是這麼褲帶子管不住。”

路子星忍著對方說話的惡心,問:“結了什麼梁子呢你們?”

“九幾年吧那時候我爸那廠子經營不下去了,當時流行引進外資。好不容易老廠長在美國找了個公司過來,打算讓工廠重組。結果你猜怎麼著?”瑉哥喝了一口白的,辣得眉眼一哆嗦。

“怎麼?”

“當時那大老板也挺有誠意,親自帶著自己兒子過來一起考察。結果一來二去,喬琪那個騷貨就上了韓家少爺的床,一個月多一點,還他媽懷孕了!”瑉哥齜著牙齒笑。

“大老板翻臉了,說好的合作統統取消。讓喬琪把小孩弄了,把自己兒子帶回美國。”

“然後那孩子還是生下來了?”

“生了。姓喬的女人剛出月子,工廠因為那次引資重組沒成功,就倒閉了。”瑉哥說,“你們想想,一下子幾千戶人家都沒飯吃,拿了點補助就回家了……慘不慘?你說這女人是不是掃帚星?!廠子裡的人可不找那姓喬的女人算賬嘛?當夜那女人就逃走了,聽說死在了外麵再也沒有回來過。”

儘管瑉哥一直在抹黑韓清昀,但是路子星卻已經能夠猜出接下來的事情:“韓小喬跟誰長大的?”

“他外公外婆養了一陣子。後來嘛那小白眼狼一直對老油廠的人不滿,到處找事。有一回三個小年青不知道惹了他什麼,他就把人堵在那個廢油罐裡。”他問,“你們見過那個水泥罐子嗎?就在山上。老高老大的那個!”

呂暢和路子星他們默默點頭。

“那小子手條子辣啊,把人堵裡麵活活餓了兩天兩夜。幸虧有過路的人把他拉下來了,才沒出人命。十三歲就想著要殺人!你說他熊不熊?”瑉哥捶一下桌子。

“呯!”小朗猛然站起來,砸了酒杯,轉身就朝外走。何慕這才看到小朗身邊已經堆了一堆酒瓶了。

“咦,這哥們怎麼了?”瑉哥他們醉眼朦朧。

何慕撐了傘追出去:“小朗!小朗!”

外麵暴雨傾倒直下,數秒之內就把小朗打了個渾身濕透。他垂著頭,頭頂上的雷電從天空貫穿下來,在雨霧中一閃一閃。

何慕在雨中對小朗低聲吼:“你給我忍一忍,不這樣,人家會把實話吐給我們嗎?”

小朗扭頭:“我聽不下去!”

“小被單都在忍,你不能連個女人都不如!”何慕氣急敗壞,把他往酒吧裡拉。

酒吧裡氣氛依舊,路子星正拉扯著瑉哥,繼續邊喝邊聊。

“我說妹子,我真不明白,這種人渣怎麼會發了財?”瑉哥問,“這老天是不長眼,是吧?你既然跟他處過,你說說看,他發的是什麼財?這陣子我們老油廠這邊風言風語的,都說這小子弄下這裡,是要整咱們。他真有這麼財大氣粗?”

“我也不太清楚,幾十個億總有吧。”路子星厭惡瑉哥他們,說出來嚇唬他們一下。

果然,瑉哥倒抽一口涼氣,酒都嚇醒了三分:“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