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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是這樣的。

原先騎著山地車招桃花無數,非要形容就像是漫畫裡有顏有錢任性的校草,現在騎著老式帶後座帶籃筐的二八杠,倒像是個隨時要接送年幼孩子的老父親。

餘杉被自己的腦補逗笑了,接過書包對著陸予崢揮了揮手,看著他騎著單車消失在街角,餘杉才悄悄歸了隊列。

見到餘杉,陶麗麗激動的把她拉到自己身邊。

“陸予崢沒來吧。”陶麗麗看了看周圍發現確實沒那人的身影後鬆了口氣。

“那我不管了,你今天屬於我,你得和我一起坐車一起玩一起吃飯一起睡覺。“陶麗麗嬉皮笑臉的黏上來抱住餘杉。

“對啦,我帶了紅豆包!你要吃嗎?”餘杉興奮的問,眼睛亮亮的。

她一直最期待的事情就是和朋友分享自己的熱愛美食,誰知道陶麗麗擺了擺手,皺皺鼻子有些嫌棄道。

“不吃不吃,那個也就你和陸予崢喜歡吃,有次我看你們吃特彆饞,特意買了不少放家裡結果覺得齁甜。”

餘杉有些失望,她明明覺得很好吃,真的很甜嗎?陸予崢不喜歡吃甜的呀。

歪著腦袋想那個少年吃紅豆包時的反應,他好像從沒有說過好吃和不好吃,隻是總喜歡帶幾個在身上,所以自己才默認他也喜歡的。

陶麗麗晃了晃餘杉的手臂,把她從回想中拉回。

“你看到前麵那個人了嗎?餘暖旁邊的那個女人。“

餘杉當然看見了,顧芬是她的餘家極少還算親近的人,這個女人的命很苦,年輕時找了一個不靠譜的男人,因為沒錢結婚時她甚至聽從丈夫的沒辦婚禮也沒有去領那一本結婚證,事實證明沒錢是假,一個本子登記而已需要花費多少呢?隻是嫌棄她不夠好而已。

男人後來和一個女人跑了,聽說是個上了年紀的女人,給他開了個麻將館日子過的很滋潤。

到了顧芬這個年齡,這種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她早就不想提及,唯一執念的就是自己的兒子,她曾經和餘杉提及過,她說顧祁禮和自己不一樣,他很聰明也很努力,是個目標性很強的好孩子,他喜歡天文,以後說不定可以報天文專業,去成為大學裡的教授,教書育人,然後找一個好女孩組件自己幸福和圓滿的家庭。

如果她能看到那一天,死也瞑目了。

可惜她最後還是沒有看到那一天,某一日起餘杉就再也沒有見過她,聽說是為了救一個落水的孩子自己不幸溺水,被救的孩子自己爬上了岸,她卻慢慢脫力了,小孩不敢聲張跑回了家,硬是讓屍體被泡了許久,被撈出時那張瘦削溫和的臉泛著白,腫脹著已經麵目全非了。

人死了家屬是要到場確認屍體的,那日顧祁禮很晚才回來,手像冰塊一樣冷。

餘暖是同情顧芬的,這個女人的極度忍讓不僅僅傷害了自己,還傷害了當時的顧祁禮,也是自那一年開始顧祁禮搬離了餘家,私下無人時敏[gǎn]且易怒,很快就傳出消息他被星探發掘步入娛樂圈,放棄了兒時最癡迷的夢想---天文學。

過往的諸多場景仿佛重現,顧祁禮幾乎冷漠的處理著班長應儘的事務,無視了母親的目光,他本就極度驕傲的人,此刻該受著怎樣的折磨。

“我還是第一次知道顧班長的媽媽居然是餘暖家的幫傭,怪不得顧祁禮那麼冷的人一直對餘暖處處忍讓。”陶麗麗感歎道。

“但你不覺得好過分嗎?全班都見過顧芬,第一名的媽媽,陳明讚口不絕的育兒典範,結果被餘暖使喚來使喚去。”

“顧阿姨。”餘杉衝女人揮了揮手。

“哦餘杉啊。”顧芬臉上顯出些許笑意,對著少女微微點頭。

她許久沒有見到餘杉了,那日餘杉大鬨了餘家後雖然大家明麵上不說,但都是支持這個孩子的,他們是親眼見到的餘杉被管家客客氣氣的請進家門,請進來又要趕彆人走,人.總是有脾氣的。

餘杉走上前笑問,“今天是學生秋遊,顧阿姨不用特意送到這裡的。”

顧芬小心膽怯的看了一眼餘暖的眼色,見餘暖絲毫不理會笑著和旁邊的女生聊天,沉默的對餘杉搖了搖頭。

“餘暖,你幾歲了沒長手還是沒長腳啊,出門還得帶個工作人員?”這話不是餘杉說的,雖然她話也到了嘴邊。

說這話的人是吳安宇,他一向在班級威望很高,雖然學習比不過顧祁禮,但人八麵玲瓏,是個情商很高的人,父母都是濱江市首屈一指的小語種同傳工作者,家室性格都極好。

他極少對人口出惡言,今天算是例外。

“沒見到我腳崴了嗎?帶保姆也是陳明同意過的呀,你有意見嗎?”餘暖無辜的看向吳安宇,神情柔弱,語氣卻不那麼客氣。

“真惡心。”吳安宇覺得語塞,良好的修養讓他羞於口出惡言,算是被惡心了一通,轉頭就走了。

顧芬對餘杉擺了擺手,便是勸她也不要管這個事情了。

於是無奈餘杉回到了自己原本的位置,陶麗麗激動的抓著餘杉的手臂道。

“吳安宇剛才簡直帥呆了,可惜啊.”

“可惜什麼?“餘杉看著陶麗麗花癡的模樣笑問。

“可惜像他這樣的君子是鬥不過餘暖這種兩麵派的小人的,人家一句話就把人惡心到了,她那種就得有個不講道理的潑婦,二話不說把人五花大綁了丟河裡才可以。”

此時陶麗麗沒想到自己這隨便說的話居然在不久的將來得到了應驗。

第23章 將醒未醒之間(下)

巴士往前開著, 陳明建議有特長的同學可以上來表現一下,他們有現成的話筒和音響。

同學們熱烈響應,通過擊鼓傳水瓶的形式, 水瓶傳到了餘暖手中她看了顧芬一眼,手一鬆瓶子就落了地。

“撿起來。”她輕聲說道。

這句話在吵鬨的巴士顯得微不足道, 女人彎下腰去撿椅子下的水瓶,圓形的水瓶慢慢往前滾動, 落到了一個人的腳邊。

是顧祁禮的,他把麵無表情伸手將水瓶撿起來遞了過去。

顧芬尷尬的笑了笑接過了水瓶,看著兒子不知道該怎麼辦好。

餘杉饒有興趣的看著這對母子, 心情變得很好。

“咚咚咚!”蒙著眼睛的同學剛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陳明拿著話筒, 看著現在的情況更尷尬了。

“啊.這次是搖到了咱們班以外的人, 顧.芬同誌, 要不這次我們就不算了,從下一輪開始好吧。”

顧芬感激的點點頭,準備把話筒交還回去餘暖忽然道。

“老師, 既然瓶子都到了她手裡就唱一下嘛, 玩遊戲就不能還有例外,不然誰都不願意上台怎麼辦,而且她唱歌挺好聽的, 對吧。”

顧芬臉上顯現出更深的惶恐和無措。

餘暖話剛結束,顧祁禮就起身走到了前排。

“剛才瓶子在我手裡, 我來唱吧。”

畢竟是平日裡寡言少語的高冷學神,今天能破天荒的唱一首歌當即就獲得了車廂眾人的起哄。

“我給大家唱一首《season in the sun》。”

顧祁禮唱歌很好聽,聲音低沉且優雅,成名後作為福利還翻唱了粉絲應援曲收獲了萬千淚水, 狹小的車廂中,劣質音響傳出少年訴說一般的歌聲,一曲結束同學紛紛熱烈鼓掌。

餘杉看著車前的少年,這首歌是她高中時期的最愛,是管家給她買了手機後餘杉在裡麵下的唯一一首歌,坐著車回家時,餘杉常常還要求顧祁禮和自己一起聽,帶著同一副耳機從上車聽到下車,窗外的車水馬龍都和他們無關。!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可能畫麵太過於美好,大家似乎都忘記了剛才那尷尬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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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餘暖是不是腦子有病啊,她為什麼老針對顧祁禮媽媽啊?”陶麗麗有些不解,餘暖這個人虛偽的很,這次明顯陳明都對她帶人的行為不滿意了,她還非要這樣搞,不是明擺著給顧祁禮難堪嗎?

餘暖這麼做的原因沒有誰比顧祁禮更清楚。

她在自己家書架上看到了一本《太空垃圾》的科普文,裡麵介紹了諸多清掃太空垃圾的奇妙設想,其中有一頁目錄就標注了一個單詞-----“SpaDE”。

這本精裝書價格昂貴,能在書店買到的可能性很少,加上知識又著實比較冷門,於是餘暖問了母親顧祁禮是不是借閱過,得到了肯定的答複。

儘管知道顧祁禮喜歡餘杉,儘管總把兩人化為一類人,但在她的幼年時期,顧祁禮一直都是自己的,看不上,但他必須存在在那裡,就像自己不要的玩具,即使剪掉耳朵,挖了玻璃眼睛,那也是屬於自己的。

“和自己一起長大的男孩是自己的玩具。”這個恐怖的想法一直在餘暖腦子裡紮著根。

從母親那裡得到肯定答複的餘暖在房間坐了很久,隨後她用打火機點燃了那本書。

書頁燃儘,她想要毀掉顧祁禮喜歡的東西。

“SpaDE”這個單詞很特彆不是嗎?除了顧祁禮,她想不通還會有誰會選擇這樣一個名字。

她知道顧祁禮驕傲,於是偏要擊碎他。

餘杉已經走了,顧芬是唯一的報複對象,傷害她會讓顧祁禮難受。

餘暖很清楚這一點,也樂於見到。

巴士在上午十點半抵達了目的地,學生在參觀完古鎮後會在學校安排好的地方就餐,就餐結束跟隨導遊遊覽景點,隨後便是喜聞樂見的自由活動時間。

兩個班同學在目的地前彙和,二班和四班是高一年級的兩個極端,高一二班學神輩出,每次考試都是內卷的一次完美詮釋,而四班卻穩如泰山的位居年級最後一名。

兩個班平日裡就不太對盤,明著暗著會較勁。

四班有個神人,叫胡蟒,是個女孩,一身腱子肉。家裡是開武館的性格極為潑辣。

胡蟒平日裡最討厭一種人,柔柔弱弱的白蓮,乾著壞事還得給自己找個理由,又壞又虛偽,而恰好餘暖就精準的踩著了她的雷點。

於是兩班剛一彙和,帶著傭人為人高調的餘暖立刻就引起了胡蟒的注意,她盯著餘暖看了好一會差點把人盯出個窟窿。

餘杉和陶麗麗偶然路過聽見胡蟒和幾個女生在討論下午自由活動去哪裡,胡蟒說最好不要碰上二班那個新來的轉校生,看著就煩。

但事情就是那麼不湊巧,下午自由活動時,餘暖就在湖邊碰見了四班成群結隊的幾個女生。

女生以胡蟒為首,站在湖邊,胡蟒捋著袖子打算下去撈魚。

這裡是景區最大的人工湖,裡麵養著不少魚苗,每年會對外開放遊客可以帶著漁具來垂釣。

胡蟒覺得以自己的水性,下這種人工湖大概是小菜一碟,於是他們找了一個比較僻靜的拐角準備下水摸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