晰,結合欒絳先前的計劃,仲孫沅深知無法繼續收養。
每個人有每個人的命運和人生。
不管是隱居大能身份,還是養父母身份,都無法隨意插手阿九的命軌。某些舉動看似是善意好心,結果往往隻會更糟。
正因為明白這點,仲孫沅隻能狠心做下決定。哪怕這個主世界還在打仗,近些年越打越激烈,導致這兩千多年科技進步極小,甚至某些方麵還略有倒退。
“阿娘怎麼了?”
睡前還在山清水秀、靈氣充裕的十萬大山,醒後身處靈氣稀薄,周遭景象凋零破敗的陌生環境,她下意識感覺害怕,抱緊了熟悉的人才安心了點。
仲孫沅不答,阿九癟了癟嘴,又看向一臉冷色的欒絳,眨巴著眼睛,試圖用萌軟化他。
結果
欒絳無動於衷。
輕聲道:“阿九”
阿九看向她:“阿九在。”
仲孫沅:“阿娘和阿爹有些事情要離開,阿九能不能好好照顧自己?等阿娘阿爹回來?”
“要多久?”
年紀雖小卻是個不好糊弄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小喝著那隻妖獸靈液長大,極其擅長洞察人心。仲孫沅頗感壓力,心虛地道:“嗯,大概一百多年吧?”
也或許是兩百年。
阿九點點頭:“嗯,好。”
她對時間年歲沒什麼概念,身邊這兩個,特彆是欒絳的年齡又是萬做單位,兩相對比之下,一百多年還真是很短很短的時間。大概等同於早上出個門,下午晚膳前回來。
仲孫沅道:“額那就說定了?”
阿九要跟她拉個勾勾才滿意。
仲孫沅:“……”
再能洞察人心,畢竟還是個三歲的娃,還是挺好糊弄的。
一番依依不舍,欒絳也未催促,直到阿九問她什麼時候走,她才閉眸狠了狠心。右手劍指淩空繪符,推入阿九眉心。
最後
將封印記憶的孩子放在一所孤兒院門口,仲孫沅看著王的虛影道:“阿九就麻煩你了。”
隻有王才能捏造一個天衣無縫的官方合法身份,例如因為戰爭而父母雙亡的孤兒。
這種孤兒很多,也不容易引起注意。
王淡聲道:“不麻煩。”
仔細說來,他與坤是一脈相承,坤的後裔也算是他的後裔了。
隻是盯著,不費勁兒。
他隻是覺得
天道還真不是個東西。
兩千年前一番折騰,好不容易風平浪靜,沒想到陡生波折,也不知此番危機能不能化解。
欒絳歎道:“可不是嘛”
如今的天道,某些行為像極了留守多年終於留守出心理問題的孤寡老人,心情不順就折騰他
他這老幺當得太憋屈。
仲孫沅想起妖皇轉世也被安排在主世界,便順嘴問了一句近況如何。
畢竟是第七聖君的寶貝心肝,哪怕嘴上說著情斷義絕,但以她對天道這家戶口本成員的了解這話他自己可以當真,但外人若是當了真,那就嗬嗬了。
王皺眉道:“你說她?她不太好”
仲孫沅:“不太好是怎麼個不好?”
王道:“畢竟是強行拚湊回來的魂魄,時日一長就容易不穩定,再加上她實力還處於高速增長期,越強越不穩定”
這就好比建高樓。
魂魄的穩定便是地基的穩定,地基不穩,高樓越高,一個小地震就能帶走
這不解決,始終會是隱患。
一旦達到承受的靈界點,二次魂飛魄散也是可以預見的。
屆時第七聖君怎麼發瘋
它根本不敢想。
哪怕阿九成功抓住一線生機,第七聖君也能將挽救回來的攤子掀了!
所以
這是兩個滅世隱患。
王道:“除此之外她近些年身負業力殺戮越來越重”
仲孫沅了解了妖皇轉世的職業,不解道:“雖有殺戮,但初心隻為護衛生靈,殺的生命多,但保下的更多,怎麼會有這麼重的業力?竟是一絲功德也無這太不合理。”
一側的欒絳說:“你想想她是誰的道侶,便合理了。你想老七當年乾的事情”
業債滔天啊。
仲孫沅歪了歪頭,明白了。強行把七殿下的債賴在妖皇身上,逼迫老七出來?
“合著是個人的事兒,天道一件不乾?”
天邊驟然響起一聲旱雷。
欒絳一瞪,第二聲響雷默默憋了回去。
仲孫沅暗暗翻了個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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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
莫名又吃了一嘴的狗糧。
它隻得提醒夫婦二人:“當年允諾隻幫兩千年的,期限快到了,你們找好下個倒黴鬼了嗎?”
欒絳:“……”
仲孫沅:“……”
一晃兩千年都快過去了,王不提,還真要忘了這事。
一時,上哪兒找替班的?
王道:“要是找不到,也隻能勞煩十殿下頂替一陣了。”
聖君壽數漫長,遲早有一天能熬到人族滅絕或者研究出完整的天腦替代品,屆時就徹底解放了。
仲孫沅斷然道:“這不成,這不是畫地為牢?”
王幽幽地道:“尊者也知這是畫地為牢啊”
要不是跟人族有夙世淵源,它還不乾了。
仲孫沅:“……”
欒絳眯了眯眼,倏道:“這麼一看,老七出來也是一件好事了”
仲孫沅:“你有計劃?”
七殿下,危!
欒絳:“挾妖皇以令老七,如何?”
有這麼個餌,不信老七不上鉤。
正在罡風海眼默默自閉的第七聖君,似乎感覺到了一陣冥冥中的涼意。
仲孫沅:“要是七殿下不肯”
欒絳道:“除了老七,我還有八個阿兄阿姐,掘墳也要將他們掘出來!總有一個行!”
所有重任壓在他一人肩膀,這幾個心不會痛嗎!
仲孫沅:“……”
她願稱這為老幺的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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