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
至多因為修為緣故困難了點兒。
欒絳:哦,那是我不能。
仲孫沅:???
那時的她大概是滿臉的問號和不可置信,甚至紅霞滿麵地想到一些不太健康和諧的畫麵。
眼前這位可是恢複了第十聖君的法軀,既不是凡人劍修欒絳,也不是身有殘疾的薑阮。行不行,作為老夫老妻中的老妻,她有發言權。
如果這都算不行的話,那
看她眼神亂飄便知仲孫沅想差了。
於是好笑地解釋了緣由。
原來,作為天道曾經的代言人也是最後一位聖君,他本身無性,沒有其他種族普遍認知中的生育能力。而且,生育是壽命短暫、實力弱小的生物為了延續自身生命、融入骨血的生物本能,而他和道侶共享共存,他們沒有通過生育滿足延續的需求。
不過,若道侶喜歡,也可以用術法“生”一個。隻是礙於天道規則,這孩子頂多是個天賦好點兒的凡人,也要經曆生老病死,除非有進一步的仙緣,否則是無法長存於世的。
仲孫沅想了想,歎道:那還是算了。
欒絳提議:那給你收個徒弟?也算半子了。
仲孫沅搖頭:不是因為這個
兩個壽命不對等的個體建立羈絆,與雙方都不是什麼幸事。
當年在人類聯邦結識的故人,一個個離開,或戰死或病故或壽終正寢她最後送走的是李軒,即便用外界技術維持中年外貌,但身體由內而外散發的死氣卻瞞不過她眼睛。
他們都無法乾涉故人們的生死,至多在輪回轉世上給點照顧,但轉世之後的故人還是故人嗎?
雖說魂魄是同一個,但被轉世洗去的羈絆卻需要時間重新建立感情。
葬禮回來,心情低沉。
自那之後,他們就極少回去。
大部分時間都在各個小世界隱居,順手處理各界壁壘的毛病,偶爾想起來才會回到那個主世界,探望一下王,見一見一號七號。
飄遠的思緒被止不住的嬰兒啼哭拉回。
欒絳跟她解釋:“即便是我生的,也要用你我骨血生,但你看這孩子有你我血脈?”
仲孫沅搖頭:“沒有,那便是你撿回來的?”、
欒絳:“嗯。”
這可就稀奇了。
她這位道侶,除了她,少有被他在乎的存在。
作為前任聖君,即便路邊有生命垂死都不會分出一個眼神,因為在他看來生命都有各自的命軌、歸宿,即便他有著再大的能力也不能擅自乾預。因為一時心軟而救下一條垂死生命,那麼這一行為對這條生命以外的生命就不算公平。
此番居然會帶回來一個看著沒滿月的嬰孩???
有貓膩!
欒絳緊跟著揭秘:“是瀾月和坤的後人。”
他頓了頓,補充:“是最後的遺孤。”
仲孫沅一驚。
“怎麼就成最後的遺孤了?”
薑家怎麼了?
欒絳:“也是一言難儘,命該如此。”
薑家曾是他轉世所托的家族,當年離開前扶持瀾月繼任家主,暗中也護持了兩百年,算是對這段緣分因果的了結。瀾月去後,他再也沒有關注薑家情況,倒是那位王偶爾會提及。
欒絳心念一起便知道薑家氣運已儘,也沒在意。
連聖君都不敢說與天地同壽,一個凡人家族延續數千年還不夠,還想子子孫孫皆榮耀嗎?
不過
他還是去了一趟,抱回來這個孩子。
倒不是憐憫,純粹是無利不起早。主世界又出亂子,跟各個小世界的壁壘裂痕越來越多,照此以往,氣運滅絕而滅世也是可以預見他折騰回溯這麼多次,難道就是圖這一兩千年的安逸?
自然不行。
為此想了不少法子,又跟十三娘到處摸索查探,在她啟發之下又想到一個比較損,可一旦成功就能雙贏的法子。隻是這法子實行起來,需要個合適的人。
巧的是,天機最後也落在瀾月這一脈的遺孤身上。
可謂是天意。
於是親自跑了一趟主世界,將這孩子撿了回來。
不過,那都是以後的事情了。
這孩子現在隻想喂飽肚子。
“給我抱著吧,你去抓幾頭母妖獸,問問能不能跟她們借個奶。”
仲孫沅有無數問題想問,但孩子哭得可憐,隻好拍掉身上的機關碎屑,從欒絳懷中接過那個嬰孩兒。他們倆夫妻辟穀,餐風飲露即可,但孩子不行。
慶幸十萬大山彆的不多,就妖魔多。
借個奶,應該不難。
仲孫沅不甚熟練地抱著那孩子,哄了哄,或許是她的氣息比欒絳令人親近,勉強哄住。
欒絳一去一回,沒花多少功夫。
被抓的妖獸瑟瑟發抖。
仲孫沅勉強扯出一抹淺笑,試圖讓自己看著友善些:“你們誰能借我點兒奶?我家孩子餓了。”
眾妖獸:“……”
要借奶找它們做什麼?
誰說奶隻有母獸會產?
不知道很多妖族是母獸生,雄獸喂嗎?
但給它們再多膽子也不敢這麼說,自打這對奇怪男女住過來,五十來年炸了幾百上千座山,有妖獸不忿去踢場,都被一劍扇了出來,照這情形下去,十萬大山很快就要歸零。
終於,有隻一丈多高的妖站了出來。
它雖然沒有奶,但能產出一種外界修士都想得到的靈液。食之,可窺破心魔、人心,是渡心魔劫的寶貝材料。它們在妖族相當於移動飲料車,靠著賣靈液為生。
這回也能當個奶源。
第703章 番外二
仲孫沅感覺碰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麻煩
如何照顧一個未滿月的嬰兒!
“啊師尊,她怎麼又哭了!”
自從二人合道之後,她極少會喊欒絳“師尊”這個稱呼,總覺得這個稱呼一出,二人關係就帶著幾分不可說的異常。當然,這隻是她單方麵彆扭,欒絳對此倒是無所謂。
世俗關係限製不了放飛自我的他。
欒絳抱%e8%83%b8觀察了兩息,道:“約莫是餓了?”
仲孫沅道:“她半個時辰前剛吃完。”
為了養活這個嬰孩兒,仲孫沅還破例讓那名小妖待在自己地盤,方便需要的時候抱著孩子去借個奶。她掐著時間的,才過去半個時辰。
欒絳又道:“那或許是尿了”
仲孫沅:“……”
於是第二天,洞府露台曬起了尿布。
欒絳從主世界回來,除了裹著繈褓的女嬰,什麼都沒帶回來!
他倒是能憑空變出紙尿褲,奈何女嬰不買賬,一穿就哭,哭得聲嘶力竭。
欒絳冷聲道:“雖是瀾月的後裔,但也是坤的,哪怕血脈稀薄但某些特性還是一成不變。”
仲孫沅忍不住吐槽。
“你是想說坤有多排斥你嗎?”
欒絳:“大概。”↘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畢竟在他還是薑阮的時候,瀾月算是他一手帶大的親妹妹,又親手將她扶上家主之位,給予凡人薑阮這一身份所能給的一切。而坤因為夙世恩仇,再加上他們之間“大舅哥和妹婿”的關係,二人多少有點兩看相厭。
仲孫沅:“嗬,那你現在還不是要被他的後裔折騰得焦頭爛額?打不的罵不得”
隻得翻箱倒櫃,翻出來幾件乾淨法衣,裁碎了用著。說來也稀奇,女嬰對法衣拆下來的碎布沒排斥,尤其喜歡欒絳的。
吃飽喝足,又滿足地撒尿屙屎,終於肯放過仲孫沅一馬,沉沉睡去,讓她長鬆一口氣。
“我去翻找翻找,看看有沒有能幫上忙的機關造物。”讓她帶孩子,倒不是不願意,她就怕帶出個好歹。所幸她這些年稀奇古怪的機關沒少折騰,還真翻出幾個可用的。
也因為多了個孩子,她隻得忍住不閉關,一旦發生爆炸而她沉迷機關忽略外物,出事兒了不好。再加上一些材料會對凡人之軀造成不利影響,也通通束之高閣。
“我可是為了你犧牲良多。”
輕戳女嬰的臉蛋兒,仲孫沅對上女嬰倏然睜開的黑白分明的眸子,嘴角露出少有的弧度。
時間一晃,那個未滿月的女嬰似吹了氣一般抽長,變得粉嫩可愛,翻身、坐起、爬行再到踉蹌走路,轉眼已經一歲,還能抓著她咿咿呀呀說些隻有她自己懂的語言。
欒絳又一次被她扯掉了蒙眼的鮫綃。
看著將鮫綃一角塞進嘴裡,津津有味嚼著,沾了一攤口水的幼兒,他無奈地道:“這麼點大已經這般調皮,再大一些能學著你阿娘將山頭也拆了”
所以說,當年沒選擇捏一個孩子或者養個徒弟是正確的。
他記得當年的十三娘也沒這麼難養。
十三娘,乖巧聽話,沒怎麼照顧就自己長大了,各方麵都沒讓他操過心。若是像這個孩子一樣,禍害他的法衣法器,他怕是要留下心理陰影,見到孩子拔腿就跑。
幼兒歪了歪頭:“阿涼”
說著,嘴角流出了一灘晶瑩口水。
欒絳揮手用術法將她口水抹掉。
“十三娘不在。”
幼兒爬上他膝蓋,抓著他衣袖衣領,晃晃悠悠站起身,對著他耳朵大喊:“飯飯!”
欒絳將她提起來,去找她的奶娘。那隻妖雖不喜人族,但這隻幼崽是它喂大的,多少也有些感情,忍不住道:“小娘子按照人族年歲也有一歲,可以吃點五穀雜糧”
他認真思考了這個提議。
仲孫沅:“阿九自打來了這裡便飲用靈液,一時很難受住尋常人間五穀。我記得山腳下有幾畝野生靈田,所植穀物皆是靈氣所催。要不去收來,煮點米飯?”
欒絳:“……”
他不由得想起那些年踏劍峰犧牲的廚房,會做飯的幾個機關人一個不在,隻好由他擼起袖子接過這一差事。兩個隱居大能,愣是折騰了七天才讓小名“阿九”的女嬰吃上人生第一口白米飯。
關於收養的女嬰為何叫“阿九”?
純粹是仲孫沅偷懶,按照一號它們的排序給排了個“九”,阿九聽著也可愛,當%e4%b9%b3名正好。
自從腿腳利索能漫山遍野地跑,身上又有兩位大能的氣息標識,說話還不利索的阿九,帶著她的奶娘橫行十萬大山。一人一妖橫著走,眾妖沒一個敢上前招惹她倆。
見到不是避讓就是閃躲,生怕被這位小祖宗碰瓷,招來兩個不講理的大能打上門。
就在眾妖過了一陣水深火熱的日子,未來日子會更晦暗的時候,阿九不見了,兩位大能也自此消失,連曾經被爆炸炸沒的千座山頭也恢複原狀,好似黃粱一夢。
這仨人的傳說隻存在於眾妖口口相傳,之後隨著時代更迭,再也無妖提及。
仲孫沅三人自然不是消失了。
隻是時機到了。
二人帶著剛滿三歲的阿九回到主世界。
因為主世界的一線生機應在阿九身上。
隨著這孩子年紀增長,麵相越發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