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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墨微微搖頭,回答道:“不是。”

鮫人公主神色複雜,她道:“……你是?”

那結契之地,若非鮫人族長老親自出手,將其打開,外來人等,除非有真仙血脈,否則隻能被困死在那裡。

她們本想再過一段時間,便去酒他們出來,卻不想這人比她們快了一步,掌控了結契之地,才其中脫困而出。

“我是。”齊墨沒有隱瞞,他說完這一句,就不再多話,先行走了下去。

通道中漆黑一片,有一層透明的隔膜,將水擋在通道之外。

沒有水,便意味著鮫人公主無力下來,她隻能站在外麵,為齊墨護法。

齊墨步下生花,一步一蓮,綻出璀璨華光,照亮通道中的情景。

通道之中,刻著玄奧的花紋。齊墨深入其中,見到了一片空地。

空地以金石所製,上麵刻著凹陷下去的法陣,齊墨衣袖一振,便見法陣外圍亮起八道光芒,將室內照得猶如白晝。

光芒的來源是八塊極品靈石。齊墨將之激活,便見幾道靈力,將凹陷下去的法陣填滿,一時之間隻見華光燦燦,讓人無法逼視。

陣法被激活,補入足夠的靈氣,將兩人包裹住。

寧不流尚在昏迷之中,感覺不到什麼,齊墨隻覺得身上一輕,便從那陣法中,到了傳承殿內。

傳承殿很大,以寒玉鋪地,星辰為頂。

齊墨放開神識,掃視四周景象。不但沒有被真仙遺留的威壓所震懾,甚至還如魚得水,將整個殿中的景象記入腦海。

傳承殿足足有七十二根石柱,此乃開天神石,可以煉入靈器中,效果驚人。

石柱通體玄色,顯露出巨大威壓。其上雕以各式珍禽造型,其中蘊含威壓。

石柱間互相相隔都有九百尺,大殿中心,正有一人坐在玉座之上,做小眠姿態。

他長發披散,烏黑如潑墨,肌膚如凝脂白玉,眉目冷峻,一身黑衣,很是好看。

他腰間,更是佩著一柄長劍,劍鞘烏黑,還有紅色的劍蕙。

杜漸然諾便是跪在他座下。

這隻是一抹殘影。

齊墨心中了然,將寧不流放到地方,封住他的記憶,這才動手,將他弄醒。

寧不流迷迷糊糊,微微蹙眉,他默默睜開眼,看見眼前的光頭,頓時悲切起來,就要向齊墨大哭出聲。

幸而齊墨早知道他的德行,一把捂住他的嘴,又以傳音之術將如今的景況說了一遍。

寧不流眨眨眼,表示他不會亂來了,齊墨才鬆了手。

寧不流在儲物袋中翻找片刻,便尋出一個碗狀的罩子,他把東西拿在手中,往地上一扣,便隔絕了他們這裡的聲音。

齊墨:“……”

這傻孩子到底藏了多少東西。

寧不流不懂齊墨的複雜心情,他道“這麼說,我是真的好了?”

第167章 瘋魔可成佛(二一)

寧不流藏了多少東西齊墨不知道, 但是對於他到底好沒好這件事情, 他卻是很清楚的。

“你已經儘數痊愈。”齊墨低垂眉眼, 顯得十分溫和。

寧不流道:“那咱們是……”

“是我借助了你那枚玄牌。”

齊墨不等他說完, 便將假托的借口拋出。以他的性格,本不該如此急切, 這一舉動, 隻是為寧不流埋下一點小小的種子。

寧不流見齊墨不願多說, 含混過去, 心中也不由帶了一點異樣。他頓了頓, 臉上含笑, 繼續道:“那你現在去接受傳承罷, 如何?”

齊墨微微搖頭, 他道:“我走的是佛道, 這真仙傳承,與我不合。你去罷。”

寧不流卻義正言辭道:“是你帶我來的這裡, 該是你的,就應該是你的。我什麼力都沒出, 你現在在這裡接受傳承, 我去其他地方溜達溜達, 說不定還能得到意想不到的收獲。”

“不。”

齊墨依舊拒絕, 他道:“這份傳承,本來就與你十分契合。我修行佛道, 若是接受仙道傳承, 是會生出心魔的。”

寧不流道:“那你帶我來這裡!”

他微微蹙眉, 顯得有些孩子氣的不滿,“……那我這還算什麼。”

“此事並非像你想像的那般。”

齊墨目光幽深,他垂眸下來,低聲道:“那姓杜的修士,如今已經在這裡開始接受傳承。他心術不正,若是得到傳承,蒼生定有大禍。如今我不便受了這份仙道傳承,便隻有你能上了。”

況且真仙傳承也沒有那麼好得,齊墨把這句話在舌尖轉了一圈,又咽了下去。

繼續道:“我知你心中在想i些什麼,這事若是成了,便是對我最大的好處。便是你心中有愧,之後也有能力足以報以我這份因果。”

寧不流不好說話,隻覺得格外彆扭……這天上掉餡餅的好事,似乎在他遇到齊墨之後,就一直都在經曆。

先是被一塊又白又甜的和尚餡餅砸了頭,接著又是一塊又大又沉的真仙牌餡餅,簡直要把他砸得頭昏腦漲。

“我……”寧不流本想要許下什麼諾言,可想了想,又覺得不靠譜。便對齊墨道:“那我去。”

若是他真的能把這大餡餅吞下去,他就與這傻和尚簽訂魂契,自此之後,他所擁有的一切東西……當然道侶除外,都會給這傻和尚分一半。

寧不流雄赳赳,氣昂昂,跟著齊墨一路往真仙留下的殘影下走去。

殘影與真人一般無二,甚至還有呼吸時,%e8%83%b8口的輕微起伏。若非齊墨早知道這個世界的真仙已逝,肯定要以為這是一位真的仙,降臨在這裡。

杜漸然諾已經坐在殘影下方,雙目微合,他身邊流轉七色霞光,身上的氣息在一次次的吐息之中壯大起來,澄澈純淨,超越了金丹期應有的氣息。

寧不流看見他,先氣勢洶洶地湊過去,找好角度,想要踹他一腳,最後叫這人行岔經脈,走火入魔,修為倒退三大階!

卻被齊墨擰著領子,摁在地上,嗬斥道:“這時候了,你根本傷不到他,快點參悟這裡的道韻,彆讓他快了一步。”

“……”

寧不流有點委屈,他盤腿而坐,隻能依照齊墨所說,開始參悟道韻。

“……這裡的道韻在哪裡?”

齊墨:“……”

齊墨無奈指向真仙殘影:“……它。”

真仙逝去,隻留下一道殘影。他所留的試煉,也隻是使得那些天縱之才,穿過層層防護,尋來這裡。

這之後,便隻要能參悟出這道韻,真仙傳承便的儘在手中。

寧不流瞪大眼睛,努力地仔細去卡看那抹殘影。

殘影保留著真仙身前的容貌。

他一身黑色衣衫,黑發白膚,格外俊美。

一身氣勢,便好似沉睡之中的絕世凶獸,雖透露出幾分慵懶意味,卻依舊看得人汗毛炸起,不由生出冷汗。

這該是平常人的想法。

而寧不流將其形容記在腦海中,呆坐在原地半晌,卻隻覺得——

唉。

這所謂的真仙,原來長得還沒有傻和尚好看啊。

……

寧不流沉浸在參悟道韻的境界中,身邊沒有半點異像。相比較一邊溢出香氣、綻放出各色異彩,還有蛟龍虛影圍繞周身的杜漸然諾,實在是樸素得有些過分了。

齊墨站在原地看了半晌,心道若非知道寧不流才是主角,他現在都得懷疑人生了。

不多時,寧不流身上終於開始有了些不一樣的氣息。他呼吸吐納之間,有精純的靈氣被納入肺腑。△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見到他終於進入狀態,齊墨才鬆了口氣。

他從原地離開,一指抹開指尖,逼出體內心頭血。

一滴晶瑩剔透的血珠,落到寧不流天靈處,直接融入其中,不見半絲波瀾。

寧不流身邊,瞬間響起一聲清越劍鳴。

他悶哼一聲,全身皮膚都裂開,流出黑紅色的血來,染紅一片地磚。

一道劍影,漸漸自他天靈處浮現,雖然模糊,卻在無形之中,綻出蒼茫的劍意。

那劍意一點點被抹去,劍影也模糊變換了形態。齊墨沒有關注這些細節,他在寧不流身上摸了一番,尋出小牌,又抽出長劍,轉而走到杜漸然諾身後,乾脆利落地將劍穿過他心窩。

杜漸然諾依舊沉浸於道韻之中,無法自拔,察覺不到外界的動靜。身上的傷勢也在自動收縮,緩緩痊愈。

齊墨低低笑了一聲,他不再嘗試,轉而乾脆利落地將劍一橫,手下用力,剜下了他的腦袋。

原本盤腿而坐的身體忽然軟下,杜漸然諾才反應過來,他的神魂自天靈之中漂浮而出,先看見了自己的屍身,忍不住發出一聲大叫。

“彆吵。”

齊墨慢條斯理,他伸手一招,便把杜漸然諾的魂體捏住了,帶著笑容道:“可彆驚了他。”

說罷,他便將杜漸然諾的魂體收入體內,禁錮住他,這才又去摸屍,取出玄色小牌,再去清理地上的痕跡。

很快,傳承殿中便又變得一塵不染。

齊墨丟了劍,兩方小牌合在一處,浸了他的血後,便又暫時融為一體。

他轉而沿著台階,走向了殘影所在的座椅旁,去抽取殘影手中的長劍。

本來虛幻的殘影,在他觸碰到的一瞬間,變得凝實起來,還帶著溫熱的溫度,猶如真人。

殘影帶著似有若無的淺淡笑意,睜眼看向了他。

齊墨行了一禮,鎮定自若道:“還請借老祖佩劍一用。”

他說罷,便伸手握住了那一柄烏鞘長劍。

長劍的虛影綻出一層水一樣的波紋,在齊墨手中由虛變實。

齊墨抽劍出鞘,隻見寒光湛湛,劍光清冽如水。劍身映照出一張俊眉長眼的俊美麵容來,正是齊墨的臉。

他滿意地看著手中的長劍,對殘影道:“弟子多謝老祖。”

說完這一句,他便直接轉身,身形如水紋一般波動起來,消失在了殿中。

這小牌看似隻是進入傳承秘境的通行證,實則還能掌控一部分秘境。齊墨現在拿著它,雖然無力影響傳承,但是以真仙血脈的身份,在其中自由行動,還是可以做到的。

他自傳承殿中出來,出現在一片密林當中。

那幾個曾追殺過寧不流的金丹修士,正被一隻血脈不凡的妖獸追得狼狽逃竄。

齊墨數了數,一二三四五六七,人正好齊了。

他並未隱藏身形,因此那領頭的金丹很快便發現了他,驚詫之時,也忍不住鬆了一口氣,畢竟佛修的慈悲心腸可謂遠近聞名:“和尚,快救我一把!”

齊墨立在原地,他一言不發,臉上卻帶著淺淡笑意,一步踏出,便擋在了妖獸麵前。

那妖獸本想一爪將他撕開,卻在下一瞬嗅到了他身上來自真仙血脈的氣息,瞬間嗚咽一聲,停下動作,十分溫順地拜倒在地。

領頭的金丹隻以為是齊墨使了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