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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道:“來啊來啊。”他前幾天晚上不知道怎麼回事,竟然是贏了三七一把。本來已經有些低落的士氣又重振起來,興致勃勃地想要再贏三七一把。

楚佩晟的動作十分之快,不過三日,他便已經收拾好了一切,還專程為了齊墨找來了護甲衣。

護甲衣顧名思義,便是一件護身的衣裳。它極為輕薄,卻是隔絕水火,刀槍不入。傳聞之中,這護甲衣是被一名無名老人所打造,編製護甲衣的絲線,是雪山之上,雪蜘蛛所特有的雪蛛絲。

每一隻雪蜘蛛,隻會有那麼短短的一截雪蛛絲,尤其雪蜘蛛極為少見,又生在雪山上,極難有人能看見一隻。因此這件由雪蛛絲編製而成的護甲衣,堪稱這世上獨一無二的奇珍。

齊墨對於這東西自然也是有所了解,他表麵上依舊沉默,舉動間卻溫柔了不少,甚至默許了楚佩晟連接幾日沒有處理政務的舉動。

很快,所有的事宜便已經準備好。再一次朝會的時候,楚佩晟便直接宣布了這一道決定。

“如今北蠻已平,唯有南夷,依舊是朕心頭大患。”

楚佩晟神色平靜,慢慢地道:“齊卿勇武,內有智謀,是難得的帥才。此次南伐,便有齊卿為帥,著……”

他點出來了齊墨許多下屬的名字,一個個的居然都是極為清晰,到了最後,才道:“南方多水,那南夷之地又是四水環繞,朕再撥兩支水軍,如何?”

齊墨眉眼間滿是無奈的意味,他沉聲道:“臣無異議。”

“那便好了。”楚佩晟的神色,頓時變得更加溫柔,他道:“既然如此,朕便擇一個好日子,你且莫要著急,先慢慢點兵罷。”

齊墨道:“臣領命。”

第98章 郎騎竹馬來(三六)

於是這件大事, 就這麼輕描淡寫的被定了下來。本來有朝臣還想再說些什麼,可是看見楚佩晟溫柔的笑臉, 就不敢再多話了——畢竟不過是三月之前,這裡才上演了一副地獄圖景。作為製造了這片景象的楚佩晟, 自然是被這些人畏之如虎。

隔天,楚佩晟就定好了日子,他一路將齊墨送了十裡,兩人才彆過。

便如之前那一次一般,齊墨翻身下馬,在楚佩晟麵前跪了下來。他道:“三年之內,臣定會平定南夷。”

“好, ”楚佩晟也道:“三年之內, 朕定讓你風風光光的回來。”

兩人對視一眼,齊墨垂首後退,然後翻身上馬,絕塵而去。

楚佩晟頓了頓, 眼眶微紅, 他本想叫住齊墨,叫他回來,或是再回頭看他一眼,可是到底還是忍住了。

齊墨從京城到南方,一共走了三個月。

這三個月來,時不時便會有信鴿從天空中飛下,傳給他一紙信筏。那信, 自然是楚佩晟傳過來的。

楚佩晟與齊墨分彆數年,卻隻有三月相處的時間。要是不見還好,如今相見不久,便又要分開,讓楚佩晟本來壓抑住的感情都爆發了出來。

然而哪怕他再不舍,再想與齊墨黏糊一二,有漫長的路途阻隔,也根本做不到。因此隻能不斷寫下書信交流,抱著齊墨親自書寫的信筏聊以慰藉。

“將軍,又飛來了一隻。”

這一日,齊墨正寫著要給楚佩晟的回信,便又見一人撩開帳幕,手中捉著一隻胖乎乎的鴿子,走了進來。

齊墨沉默片刻,道:“放下吧。”

他剛剛才逮到了一隻胖鴿子,如今就又看見了一隻!楚佩晟現在難道這麼閒嗎?!

遠在京城的楚佩晟打了一個噴嚏,旁邊侍奉的公公頓時大驚,想要去叫來禦醫,為楚佩晟整治一二。

“不用,”楚佩晟喚住了他,神色極為平靜,耳垂上卻漫起了紅暈,心中也滿是歡喜之意,心說這肯定是他的阿墨在想他……

一邊這麼想著,一邊手下的動作又快了幾分。若不是鴿子一次能承的重量有限,恐怕飛到齊墨那裡的鴿子,就要背上一個大大的包袱了。

齊墨確實是在想他,一邊想著,一邊咬牙切齒地寫日記給對方寄回去。

——楚佩晟寫給他的信,意思大概是這樣的:

今日用膳的時候想起了阿墨,不知道是不是禦廚沒用心,今日的飯食一點都沒有阿墨在的時候好吃。

今日午間休息的時候想起了阿墨。沒有阿墨你在身邊,午睡時床榻都冷了,也沒有人抱我了。

今日批閱奏折的時候想起了阿墨,奏折枯燥無味,索然無趣,沒有阿墨在的時候有效率了,足足讓我批了半個時辰,手腕都酸了。

今日上朝的時候想起了阿墨,想你。朝下都是一群老頭子,沒一個能比起阿墨好看。當然,阿墨就算是成了老頭子,也定然是最好看的老頭子。

今日……

總而言之,楚佩晟一天到晚,大到上朝小到如廁,都能把齊墨想一想。也不知道他是哪裡來的這麼多的小心思。

而齊墨一開始給楚佩晟的回複,是這個樣子的。

好好吃飯,好好休息,認真處理政事,上朝莫開小差。

到了後來,他多一個字都懶得寫了,整張潔白的紙上,隻寫一個“嗯”字,就差批一個已閱了。

楚佩晟倒是樂此不疲,隻要齊墨給他回應,他就能歡喜上一整天。

這樣子的互動,一直持續了半年有餘。

南夷不比北蠻,它地處於四水環繞之地,兵將多在船隻上作戰,要是船毀了,這些人也能一躍而下,從水中逃走,也因此,南夷又被稱為南蠻子。

而青墨則特意針對這一點,想了一招戰術。

兩軍對戰之時,他掐準時機,下達命令,讓兵將將早早準備好的火箭往對麵的船隻上射去,等到那些南夷人準備跳船逃生之時,便發現水中居然布著一張巨大的網。

齊墨命令一下,就將數十萬南夷人直接活捉。

南夷之人一向狡詐,領頭的首領見逃不掉,直接跪下表示願意臣服。然而南夷細究起來,幾百年都是屢敗屢降,卻沒有一次做數過,因此齊墨眉頭都沒動,就一劍將對方抹了脖子,將屍首踹入水中。

“先將這些人廢去手腳。”齊墨想了想,又道:“叫他們暫時不能動彈便好,放在還有用。”

他身邊的副將恭恭敬敬地垂下頭來,低聲應諾。

齊墨之後便休書一封,把整件事情都告訴了楚佩晟,詢問他到底是要將這些人殺了,還是接受對方的投降?

楚佩晟第一次接到齊墨主動寄來的書信,高高興興地拆了封,然後細細看了三遍。

他看完三遍擼了一發,洗乾淨手,才提筆回信:

如今正當是用人之際,都交給他吧,分散到四方去幫大楚做建設。

齊墨於是欣然應允,將數十萬人分為幾十批,在他們的飲食中加入特殊的藥物,使其全身無力。然後,他才派人把這些人押解到了京城,等著楚佩晟來處置。

於是大楚便平白多了數十萬的青壯勞動力,齊墨走後,楚佩晟一連下了幾個大決策,如今正是人手緊缺的時候,正是需要這些人手。

於是齊墨便開始幫楚佩晟各種抓人手,可惜一個法子在戰場上不能多用,多用幾次,對方就破了齊墨的法子。

於是齊墨就開始練兵。

他來到這裡,其實一次兵都沒有練過,因此許多北方的士兵,都會有暈船的毛病,直到如今也沒有什麼改善。

於是齊墨便開始讓他們鍛煉水性。

每日都泡在水裡,淹死了不管。在這種情況下,很快就有人熟練的掌握了遊泳這一技能,水性突飛猛進。

把兵練到這個地步,齊墨用了三個月。

隨後他開始踹人上船。

他考察了當地的所有用船,然後把各種船的缺陷都集中在了一起,製作成一搜搜小船。

將士就被迫坐在這種小船上,搖搖晃晃,苦不堪言。□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然後又這麼晃了一個多月。

等到齊墨再讓他們上大船的時候,許多人都喜極而泣。他們站在船上,簡直要比站在陸地上還要沉穩。

兵練到這個程度,卻還是不行。

齊墨開始讓這些人練木倉。

在搖搖晃晃的小船上,不僅僅要準確無比地刺中小船頭的茅草小人兒,還要防止自己的兵器傷到自己人。

這樣下來,又是數月。

這個時候,已經快有一年了,齊墨的兵也終於練好。與此同時,他新編製的鐵絲大網也已經就位。

於是齊墨就又開戰了。

他沒有讓人一上來就射火箭,而是直接與對方正麵廝殺。等到兩方的人交彙之後,他就隻指揮自己這方的船隻開始撞擊對方的船隻。

這麼下來,兩方的船都劇烈搖晃,哪怕是南夷,麵對這種情況也有些傻眼,跌跌撞撞,站不穩腳跟。反觀齊墨這邊的人,因為早就習慣了這樣的搖晃,因此他們不但沒有什麼不適應的地方,反而還露出了極為興奮的神色。

很快,這些人便被被齊墨的人殺死了不少。

殺了不少之後,南夷的首領見情況不好,連忙丟掉了手中的刀刃,表示臣服。

齊墨於是又接收了不少的勞動力,大楚的建設速度也更加快了一步 。

南夷簡直是大楚之友啊!

楚佩晟如此感慨。他一邊感慨,一邊再次頒發出來新的政令,要將這一片江山改造成新的模樣。

世家大族的勢力,猶如一顆生於京城之中的古木,盤根錯節,枝葉繁茂,大半京城,都籠罩在他們的陰影之下。

想要將這些勢力一舉拔起,實在是一件極為艱難的事情。

楚佩晟這幾年來,一直未曾真正動過這些世家,而是一直在頒布新的政令,猶如春雨潤物無聲一般,緩慢而隱秘地蠶食這各個世家的勢力

饒是有些遠視之人,能看出來楚佩晟的計劃,但是卻因為種種原因,到底是無能為力。

如此情況之下,齊墨與楚佩晟都有事可做。蘇黛盈搜刮著腦海之中的各種知識,為楚佩晟的行動添磚加瓦,提出了各種可行的方法。

楚佩晟一開始聽到她的意見之時,就是出了一身冷汗——幸好這女人在他的阿墨前一直表現得極為柔弱無依,也幸好他先下手為強,否則這樣的女人,他家阿墨有怎能抵抗?

楚佩晟的慶幸,齊墨一無所知。

他收服了南夷所占的地方之後,還未到三年之約。

於是在楚佩晟的默許之下,他便又跑遠了一些,打下了數十個小國家。

那些對大楚一直老老實實的小國,都被他繞了過去。而那些一直不大老實的,都被大楚的鐵騎所踏平。

踏平之後,戰俘便被齊墨送回了京城。楚佩晟也是速度奇快,派遣了幾名朝臣,又新設立了一個郡。

這個時候,也不過過了兩年罷了。

齊墨送去書信,詢問自己還能做些什麼。楚佩晟想了想,翻開史書,把曾經犯過大楚的幾個刺兒